24、生命+风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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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刑台上跪了十几个人，一个个被捆绑着，头已经被按到了刑案上。太阳立在头顶,主刑官“斩”声刚落，刀斧手们就端起酒往嘴里送，然后喷在大刀上。明光闪烁，刀落、头落。溅起一层血雾，染红了那白刃的刀。而那砍落的头，骨碌碌滚下高台，落在下面的沙土上。而这下面的沙土也躺满了死尸，有的乱箭穿心，有的一剑封喉，有的少了四肢，有的没了眼鼻……她们横躺着、竖放着、半坐着、斜靠着，展现着死后的姿势，身上的血已经凝固，可是在阳光下的黑色夜行衣却把那血印呈现出别样的颜色……突然一个无头的女尸从刑台上站了起来，众人一阵喧哗，争先恐后的退避三舍。可蓝凤翎却移不开半步，楞楞的看着那无头的女尸走了几步，转身向西，突然跪下，呈叩首状行礼，那姿势也就维持了一瞬，顿时脖子上的鲜血喷出，尸体重重的倒在地上……
“不！”蓝凤翎突然坐起。
“翎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尚雅风小心的将她抱住。
蓝凤翎紧紧的缩在他怀里，忍不住的发抖。
“乖，没事了，没事了……”尚雅风小心的拍着她的背。心里却早后悔不该让她一个孩子到刑场去。听说大陆西边的浪人都是鬼魅的后代，无论死在哪里怎样死的，一定会在最后一刻向西方朝拜。没想这传说竟是真的，那山鬼头都掉了，身体却还向西叩首，真是连大人都害怕，何况她一个孩子。
冷清秋也端着热水过来了，放下盆、弄湿手巾、揉干后递给尚雅风。尚雅风心疼的擦拭她的额头：“翎儿不怕，爹爹在身边，翎儿乖……”
蓝凤翎闭了闭眼，“爹爹，我自己来吧。”
尚雅风见她说了句清醒的话，甚是高兴。这孩子这半个多月老是做噩梦，醒来后就发呆，今天总算是好了一些。
“清秋，舒羽姐姐呢？柳芳柳芬两位姐姐呢？”
“舒羽姐到外面买药了，柳芳姐在后院劈柴，柳芬姐在喂马。你放心，大家都很好，盘查的人似乎也相信我们是来寻亲的，昨天舒羽姐姐就说，盯着我们的暗卫已经撤了。”
“恩。爹爹我有些饿了。”蓝凤翎说道。
“好，我马上去做辰食。清秋，你帮着照应她。”
尚雅风刚走蓝凤翎就问：“我有多久没出去了？”
“自那天从刑场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娘亲她们有消息了吗？”
“因为前面有雪凝看病这事影着，她们倒有了好的托词，说是离开这里也找不到更好的大夫，就先在这里住着，有神医的下落再走。那搜查的人好像也信了，只是因为人多又会武功，自然要多观察些时日。”
“诸葛卓妍和诸葛钧妍还没有消息？”
“没有，海芙蓉已经派兵守卫所有的城门，她们一时间也出不去。而且她们的手下恐怕也剩不了几个了。”
“看来她们会老实一阵子。不过我们也不要大意，她们吃了这次亏以后自然更难对付。裕凰那边还会派人来接应。”
“嗯，你就别再担心这些了，反正我们现在没有危险。今天出去走走吧。”冷清秋帮她穿好鞋。
“嘿嘿，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主动要我出去玩？”蓝凤翎笑着打趣他。
冷清秋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她这些天昏昏沉沉的，把他吓坏了。
大街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蓝凤翎看着明媚春光，心里却感慨人世冷暖。事情如她所料，海芙蓉果然是最大的赢家，不但一举扫除圣蜂奸细，打击了裕凰锐气，更使百蚁和海玛的关系从新修好，果然是一个政坛奇才。可是这一石三鸟之计却也收了多少条人命啊。
她到现在还对那次刑场所见耿耿于怀，尤其山鬼的最后一叩。她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在那种场合和那种身份下。她是她的敌人，她也不喜欢她，可是在她轰然倒地的那一刻，她却对她充满了惋惜和尊重。那是山鬼人生的最后一幕，却也如此的震撼人心。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狐死首丘’了，山鬼已经没了头，可她必定每个细胞都在想着回到故土，尤其在最后无奈被杀的时刻。那是怎样的一种眷恋和思念啊，对家乡、对族人、对那生养自己的地方……
她相信人都是有感情的，哪怕是个恶人。山鬼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倾注在那最后一瞬，而那一瞬恐怕要永远记在她心里了。其实何只是山鬼，那所有的死士不也同样钻进她心里了吗？这半个月里她不敢问究竟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和诛杀，她不敢想诸葛姐妹据点中有多少人被杀或被捕，因为她害怕，因为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也是其中一个刽子手。她被这种内心的谴责吓坏了，如果她没有作壁上观，如果她没有把那消息传送出去，是不是就会挽救一些生命，不管他们是不是敌人，那毕竟是最最珍贵的生命啊。可是转眼间又说服自己，如果她们不死，死的人就是自己和身边的人，况且她们是恶人，死有余辜。可是这世界真的有善恶之分吗？她始终觉得生命本没有颜色，只是人们戴了有色的眼神。任何一个人在生死两个端点上都是平等的，只是这两点之间的线不同罢了。
不想再多追究这件事了，因为分不清对与错是与非。不过这半个月里她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已经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开始真正融入自己的身份。没错，以这个蓝凤翎的身份活着，就要从她的角度思考，自己再也不是或者从来就不是局外的现代人。前世的一切观念想法，是该发生改变了，否则在两种理念的挣扎中受苦的永远是自己的心……
“买木鸢唉，善飞的木鸢……”一阵清脆的童音传来，让蓝凤翎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西区走到了景元大街上。寻声望向那卖东西的人，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女孩，正背着几个木制的风筝手握线轮，殷勤的缠住来往的行人。“大娘，买个木鸢吧，回去给小姐玩。”
“不要，不要，那东西又飞不高。”那女人说。
“就是，裕凰传来的，没好货。”旁边的女人也不屑的说。
女孩失望的咬紧嘴唇。突然发现了她们，便跑过来：“公子，买个木鸢吧。很好……”突然看到冷清秋就惊讶的张开了嘴。
蓝凤翎看着这小女孩有些面熟，大大的眼，小巧的鼻，美人痣……苏翼？蓝凤翎终于想起他就是那个小男孩，怎么男扮女装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说。”苏翼俨然想到了那次经历，结结巴巴的对冷清秋说。
“我相信你，苏翼。你在卖风筝吗？”蓝凤翎不忍心见他吓成这样，于是问道。
“风筝？这叫木鸢。”说完赶紧低头：“对不起公子，我要回去了。”
“哎，别走啊。”蓝凤翎一把把他拉住，“我想看看你卖的东西，你不想做生意了吗？”
冷清秋皱眉，把她的手分开，瞪了她一眼，又对苏翼说：“我们也不怕你说什么，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家公子的病已经好了。你这木鸢多少钱一只，我们买一只。”
“二十文。”苏翼怯怯的说，看到冷清秋发愣，连忙说：“你们给十五文就行了。”说完赶紧把身后的一只解下来。
“清秋，你别欺负人家。”蓝凤翎接过木鸢仔细的瞧着这用木片做的东西。有长而狭的翼,分叉很深的尾,薄弱的喙，还真有鸢的模样。突然想到中国古代就有这东西，记得书中记载“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 这肯定比不了墨子做的，而且木板毕竟重，于是问：“它能飞多高？”
“……”苏翼沉默了一会才老实说：“公子还是别要了，它飞不太高，如果没有线拉着也飞不久。”说完小心的瞄了一下冷清秋。
“为什么不用竹篾和纸来做呢？”蓝凤翎问。
“啊？”苏翼愣了一下也认真的考虑起来。
“你们家是做木鸢的吧，我有办法做更好的。怎么样，我们一起来吧。”蓝凤翎跃跃欲试，如果能做出现代的风筝就更好了。
“公子，”冷清秋急忙阻止，“我们还是到其他地方玩玩吧。”
蓝凤翎哪里有心情逛，一心想做个风筝，也算让自己不再想不开心的事。于是故作可怜的看着他，冷清秋就算再不满也不能说了。也知道苏翼不会有什么威胁，也就只能答应了。
跟着苏翼走进西区的一条小巷，一路看着这里的民宅，贫富差距还真大啊。
“到我家了。”苏翼有些赧然的指着一处破旧的小院。
“哦。”蓝凤翎点点头，没想到她们都住在西区，这房子却大不相同，果然还是有钱好啊。
随着他跨进门，就见很干净的院子，墙角一处篱笆，里面喂了些鸡鸭，上面是简单搭起的木架顶，现在爬满了爬山虎，绿叶上些微坐了几个花骨朵。再看小小的两间房，一间大些的估计是主屋正关着门，另一间连门也没有，可以看到里面的灶台和柴草。
突然一条黄色的小狗跑来，冲着蓝凤翎大叫。
“黄黄，别叫，这是客人。”苏翼过去安抚它，那小狗也就不叫了，只是睁着乌黑的大眼瞅着蓝凤翎。蓝凤翎笑了笑，他们两个还真像，都有一双大眼。
“翼儿，是你回来了吗？”主屋传来一个轻柔低哑的嗓音，紧接着是一阵咳嗽。
“爹爹是我。”苏翼赶紧进门。蓝凤翎两人也跟了进去。
好一个神仙模样的人儿。蓝凤翎看着面前的男子，竟是呆了。只见他，面如冠玉，眉若拢烟，眼如星辰，唇若红樱，真是精致的无可挑剔，美的不分性别。蓝凤翎一直怀疑有这种天使型人物的存在，可如今见了终于知道造化的神奇了。想来这世界的男人，没有自己原来世界男人的粗犷英勇，却都有了温柔清雅，虽然开始有些不适应，但现在也知道只要与这世界和谐就是自然，何必以前世的观念来苛求这里的儿郎呢。更何况眼前的美人，只会让你心旷神怡。
“这位公子是……”男子看着两人，有些不自在的问。
“爹爹，这个就是那天送我回来的公子。”苏翼指了指冷清秋，那男子终于认出了女装打扮的他，连忙致谢：“原来竟是公子，真是谢谢您送来的药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知道那位大家可好。”
“你叫我清秋就好，我只是随从，这是我家公子。”冷清秋推了推还在愣神的蓝凤翎。
“啊，叔叔好，您叫我灵儿吧，我和苏翼是朋友。”蓝凤翎不好意思的说，自己竟然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真是花痴。
“翼儿？”男子转头问苏翼。
苏翼也在惊讶她说的朋友，可还是没说什么。
蓝凤翎就把要做新型木鸢的意思说了出来。男子听了也很是欢喜，几个人就开始按照蓝凤翎说的试着做了起来。
“要用这种竹管做骨，既不易折又比较轻，才飞的高。”
“要用这种油纸做面，不宜被风吹裂。”
“这种线才好，不易断。”
蓝凤翎按照自己的记忆开始慢慢交给身边的人如何制作风筝。一会儿一个最基本的三角风筝便做好了，在外面的巷子里试飞了一下，效果还真不错。
蓝凤翎看着苏翼高兴的样子，心里也很开心，脑子里飞快搜寻着一切有关风筝的记忆，风筝啊，中国的国粹之一呢，怎么样也要好好利用一下。
七天时间，足够让不熟识的人交流感情，通过彼此了解而成为朋友。蓝凤翎逐渐了解这个两口之家。苏翼的父亲，叫苏思钧，本是裕凰一书香人家的公子，后来家逢变故不得不逃亡海玛，随身前来的奴仆走的走散的散，银两也所剩不多。购置了这出院子就再无积蓄，一个男子无妻主依靠又有襁褓幼子，只能靠做些手工艺品维持生计。虽然艰难困苦挺了五年，终因日夜操劳染上肺病卧床不起。如此日子就更加艰苦，幸好苏翼格外懂事，小小年纪就会操心家务并且照顾父亲。至于苏翼的母亲是谁，苏翼为什么从父姓，两人都只字不提。蓝凤翎也不想多打听，人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自己又何必揭人伤疤呢。尤其看到苏翼一个小孩子还没有灶台高就亲自下厨煮饭炒菜，苏思钧也热情无比，蓝凤翎就更加感动，家贫却有真情在，还怕什么艰难困苦。也因此希望帮助他们，毕竟苏思钧的病虽不会致命却也是顽疾，少不了银子，苏翼如此年幼以后生活、婚配也是问题。
可眼下也不好到海蓝馆取银子，而且也不想通过钱财让他们暂时脱离困苦，于是就才想到在这风筝上大做文章，让他们有个长久的营生。于是用自己的素描画了一些花样，又买了颜料等物，到苏翼家把这手艺交给苏思钧。于是在那小院里一起做出了各种风筝：飞燕、金鱼、蝴蝶……苏思钧本就天资聪明，自然把这些都学会了，只是好奇蓝凤翎竟有如此奇思妙想，蓝凤翎就信口胡诌说是做梦梦到的，也没想到会成功。
终于到了第七天下午，蓝凤翎看着也有二十几个了，可以出去放飞了。于是说：“附近哪有空地？”
苏翼笑道：“这西区是没有，可是圣恩寺后面有一大片空地，我们可以到那里去。只是怕人手不够，没法全放飞。”
“傻瓜，我们可以边走边卖害怕没人要么。”蓝凤翎笑道。
“真的要卖啊？”苏翼眼巴巴的看着，一副不舍得的表情。
“以后还可以做啊。”冷清秋出口安慰他，这几天两个人也没了猜疑和戒备。
“是啊，是啊，苏伯伯现在可是比我还厉害什么都画的出来呢。”蓝凤翎看着苏思钧由衷的说道，哎，才子啊，人家那丹青画的真是好啊。如果不是跟温心学了五年的素描，她还真是不敢献丑。
“公子见笑了，我还没见过能把画，画地如此真的人呢。”苏思钧笑着走大苏翼身边，“翼儿别伤心，我们还会做更好的，去陪两位公子玩吧，这一阵子都忙坏了。也别管能不能卖出去，只要你开心就好。”
“嗯。”苏翼这才推出一个独轮小车，大家帮着把风筝挂上去，就出发了。
果不其然，还没到景元大街就被一群孩子围了上来。蓝凤翎还想做些宣传，就说：“这些先不卖，大家跟着我们去放飞，有看中的再说。”
这一路走来，已经跟了不少人，尤其孩子居多，一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都想看看放飞的结果；二是这一阵子潜龙镇不太平，春天都过了一半，才终于有机会出来好好玩。
等到了圣恩寺后面，果然见一块空地。蓝凤翎就率先拿着一个漂亮的蝴蝶跑了起来，蝴蝶翩翩还发出悦耳的声音。看到如此美丽神奇的东西，无论孩子还是大人都惊叹不已。许多孩子赶紧掏出自己的钱袋，也不管多少全都扔到苏翼手里，就开始抢那车上的风筝。要不是冷清秋反应快，及时护住他和苏翼喜欢的两个，恐怕他们也没得玩了。
一霎时，孩子们就都撒丫子跑起来，有牵线的，有托风筝的，还有眼巴巴边看边跟着跑的。大人自然不和孩子抢，只是抬头仰望，顿时人越聚越多。天上也热闹起来，蝴蝶起舞，飞鹰展翅，金鱼吐泡，春燕衔泥……
“那是什么？木鸢吗？”此时瑞王府的瞭望台上，一个女孩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
身边的女卫看了一会儿，回道：“太女殿下，手下不知。可能是能人巧匠改造的新花样。”
“走，我们也去看看。”女孩从栏杆上跳下来。
“可是殿下……”
“不要再告诉我还有什么刺客，我已经在这里憋的够久了，而且皇姑母也已经将那些刺客绳之以法了。就算有几个落网的，有你们在，还有什么可怕的？”女孩固执的道。
“这……容手下先请示瑞王殿下。”
“不用麻烦她了，大不了你多带两个人，我马上要出去。”说完就从瞭望台上跳下来，临走时挥挥手，“这次出去的化名还是萧遥，别忘了。”
蓝凤翎带着风筝飞快的跑啊跑啊，听着后面孩子的欢呼雀跃，心里也万分开心。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了？有多久没有这样无忧无虑了？现在仿佛可以忘掉一切，没有被逼的跳楼自杀，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经历这世界的复杂、血腥、阴谋，只是简单的活着，一如这机械的奔跑，即使累的呼不出气，可心却是快乐的。
看到蝴蝶已经飞的很高了，才慢慢停下，小心的转着线轮。什么都不想了，能活着，才有开心的机会啊。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这生命的气息吧，这才是春天应该有的气息，这才是生命萌发的季节应该有的气息……
睁开眼睛，看到另一只蝴蝶和一只纸鸢靠近，才发现竟是冷清秋和苏翼。
“我的蝴蝶比你的高哦。”蓝凤翎得意的说着。
冷清秋不服气的说：“你先跑的，我的会慢慢赶上你的。”为了证明似的，他又跑起来了。
真是要强的小孩子，蓝凤翎笑了笑。转头看到苏翼，“嘿嘿，苏翼，你怎么又挑了一只鸢啊，你见的鸢还不少吗？”蓝凤翎好奇的问。
“我就是喜欢鸢，我爹爹也喜欢。我爹说，他和娘就是因为木鸢认识的。”苏翼边微微收线边说。
“哦，好浪漫啊。”蓝凤翎头脑里编织着泡沫剧。
苏翼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看蓝凤翎，却见她傻傻的微笑着，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我娘是谁？”
“啊？”蓝凤翎回神就看到他那双遗传自父亲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不解、疑惑、探究、伤心、害怕……
“无论你母亲是谁，我们都是好朋友啊。”蓝凤翎笑着看着他，可怜的孩子肯定还是介意自己的身世和别人看自己的眼光的，毕竟无母跟父姓在这里可是受到歧视的。
“你真的……愿意和我交朋友？”他迟疑的问出口。
“我们不是早就是了吗？”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自我介绍时就说了。
“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苏翼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更多的却是委屈。
“我可不会骗人啊。除非你不想和我做朋友。”
“怎么会？”苏翼急忙撇清。
“哈哈，那就好，我们还是跑起来吧。风筝快落了，你的可是鸢啊，‘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
说完就跑起来了。
苏翼喃喃的重复着：“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
蓝凤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忍不住鄙视一下自己，用了什么破典故啊，苏翼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用这种话鼓励他呢。可一时间也想不起更好的成语。看到他似懂非懂，开心的跑过来，算了，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生命+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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