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相公》沐阳子

31、雌雄莫辨

　　两个人在镇上转了一天，喝喝茶吃吃饭，将左近的铺子都逛了一遍，买了不少吃食，还在茶楼听了评书。
　　“你想出法子了？”
　　周斌本来还有些着急，后来见颜世良不急不慌的，猜测道。
　　“算有吧，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用这个法子……”
　　颜世良长长叹了口气，口中说着有办法，脸上却毫无喜色。
　　“是，有危险么？”
　　周斌话出口，就觉得自己这是废话，男人到锦秀庄去，能没有危险么？
　　“还好……”
　　颜世良说着，带着周斌到了一家胭脂水粉铺子门口。
　　“世良，咱们真要进去？”
　　周斌把人给拉住，怀疑他是走错了地方，好端端的到胭脂水粉铺子做什么？
　　颜世良只说要买了送给家里人，那店家丝毫没有怀疑，见他生的俊美，还十分热情地介绍了许多。
　　颜世良认真听着，捡着精致的贵的买了几样。店家见他如此干脆，恨不得把屋里所有东西都一一介绍一遍。
　　买了胭脂水粉还不算，周斌又被这人拉到了成衣铺子。
　　“老板，我这位朋友要给夫人买衣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都拿出来。”
　　周斌站在一列列女人衣服前，脸上火烧火燎的，窘迫的都不知道手往哪里摆。特别是那些里衣，他从不知道女子穿衣服如此繁琐……
　　“好好，客人您且等着，这就给您拿最好的。”
　　“世良，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周斌趁着老板去取衣服，压低声音紧张地道，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待老板将衣服拿了来，颜世良站着打量一番，摇摇头道：“他家夫人身材比较高挑，个头儿么，就跟我差不多！”
　　颜世良煞有介事地比比自己，这些都是普通女子身高，都不行。
　　“那是挺高的。”
　　老板一听也咂舌，这位夫人的个头儿都赶上男人了，想想女子长这么高得什么样儿？
　　不过你别说，这样的女子他还真见过！庄主偶尔出来办事，他远远见过，估摸着身量和这位差不多。
　　衣服么，他们这里也还真有，当初成衣铺刚开张的时候，他们比照着庄主的身量做了，用的是最好的料子，金丝银线，宝珠玉石，彩绣辉煌。本来想着献给庄主，若是庄主穿了，那就是活招牌啊！
　　哪知道，庄主从来不穿外面做的衣服，但庄主到底是庄主，衣服没收，却也给了他几十两银子作补偿。
　　“成，就这件了。”
　　颜世良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合适的。如果没有，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于是，两人抱着一堆女子用的东西回了客栈，在桌子上摊开了一片。周斌偶然一扫，竟然还有一面铜镜！
　　到现在，他也大概猜到颜世良要做什么，不过他只听过女扮男装的，这调过来，能成么？
　　周斌就在一旁看着颜世良将各种粉往脸上扑，他本就面如冠玉，这么一擦，更是隐隐透着光晕，比女子皮肤都好……
　　一根眉笔，轻巧纤细，在颜世良手里那么来回的扫，动作竟然颇为熟练！
　　“咳，我可没有这样的嗜好，这都是以前在楼里混的时候——”
　　周斌这会儿太震惊，想什么都在脸上了，颜世良再傻也能猜到，连忙同他解释。
　　可这解释了一半，又觉得不妥当，当下住了口。
　　楼里……什么楼？周斌一开始不懂，想了半天，还能是什么楼？颜世良以前经常去的，只有花楼！
　　怪不得他动作这么熟练，合着经常看那些姑娘梳妆啊，肯定还亲自上手给姑娘画过眉！
　　早在成婚之前，他就听说，颜家少爷是个风流花心公子。
　　眼看周斌看过来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善，颜世良连忙抱了衣服到屏风后面，让他当着周斌的面儿穿这些，他还真做不出来。
　　屏风后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多久，颜世良就穿好出来了——“怎么样？不奇怪吧！”
　　他一边低头问，一边扯着襦裙下摆，感觉有点儿偏了。
　　“……”
　　周斌闻声看过去，登时说不出话来，只傻愣愣地看着他。至于刚刚在气闷什么，这会儿全然想不起来了。
　　“丑？应该不会啊，我刚照了镜子。”
　　颜世良摸摸脸，他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挺有自信的，就算打扮成女子，也不至于把周斌吓到说不出话来吧？
　　“不，不是……”
　　周斌结结巴巴道，脸刷的红了，非但是脸，连脖颈都红了。颜世良的女装扮相，非但不丑，还特别好看！在周斌有限的词库里，也只能勉强扒拉出天仙下凡这么个词儿。
　　他一直知道颜世良生的好，但没有想到，这么化妆成女子，竟然如此惊艳！
　　这会儿，颜世良也反应过来了，有心逗弄他，学着女子屈膝一礼，笑语盈盈道：“奴家小玉，见过公子。”
　　他本是带着些清冷的中音，这会儿说起话来又可以捏着嗓子，只让人觉得不辨雌雄，再加上衣服华丽，活脱脱就是一个绝色美女。
　　周斌被他眨眼挑逗，心扑通扑通的跳，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看，这男人吧，喜欢好看事物是天生的，所以我之前——也是情有可原对吧？”
　　颜世良趁机为自己辩解，他喜欢去花楼，那纯粹就是看美人儿啊，别的什么都没有干过。顶多么，也就是拉过小手，亲过小脸儿——额，这些绝不能给周斌知道！
　　“……”
　　这会儿颜世良说什么，周斌都只有点头，心里还有些惭愧，原来他也是个这么肤浅的人。
　　“行了，明天你留在客栈，我一个人去就成。”
　　颜世良仔细检查了一遍，觉得这身打扮堪称完美，只是，胸好像有些平？瞄到桌上的果子，又拿了两个塞进衣服里，这下万无一失了！
　　周斌本来就看的干渴，正倒了杯水打算解渴，见他动作，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
　　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来，重新做好心理建设道：“我跟你一起去。”
　　“难不成，你也要这样？”
　　颜世良开玩笑道，周斌穿女装什么样子，他实在不敢想。
　　“我跟你一起去！”
　　周斌重复道，说什么都要跟着，万一被识破，颜世良一个书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这一次，无论颜世良怎么威胁都不行，周斌真要倔起来，他也没办法！
　　行吧，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于是，第二天，颜世良是坐在一个木头轮椅上，被推到山上去的。
　　“你们是什么人？”
　　山庄门口守卫乃是两个二十多岁的红衣女子，见有人来，立刻上前问道。
　　等她们看清轮椅上女子的相貌，两人不由自主露出羡慕的神色，至于嫉妒，却是没有的。
　　毕竟，倘若这女子只是比她们稍稍好看些，大概还能兴起嫉妒。可好看的太多，就只能羡慕了，有谁会去妒忌天上的仙女？
　　“这是拜帖，还请交给贵庄主。”
　　颜世良从袖里拿出精心准备的帖子，不是那种烫金描红的俗气拜帖，而是带着淡淡香气的素笺。
　　他举止优雅从容，端的是大家气度，两个守卫不敢怠慢，恭敬地接了，其中一女立刻到庄里通报。
　　一炷香的时间，守卫回来了——“庄主请客人进去。”
　　周斌两手握着椅背，紧张的后背都打湿了，听到这话，还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