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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小时候刚放假就期待起下一个假期来,逢年过节更是恨不得提前好几天就栽到被窝里不起来。

      而现在,这种感觉被越冲越淡。傅朝际去掉一身的毛躁,从青涩中挣扎着爬了出去,说不上过的好还是不好,但也总会想起伤筋动骨之前挂怀的。

      他整个高中的节假日都是和卓暮凑到一起的。

      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他和卓暮形同水火,见了面傅朝际免不得要开口嘲讽卓暮两句,卓暮连头都不肯抬一下。

      傅朝际盯着卓暮的背影,恨不得把他的衬衫烧出一个窟窿来。眼不见心不烦,他持着这样的想法整天在外面疯玩。

      可惜赶上了个端午节。程宛提议让他和卓暮去踏青。

      凌晨一点,傅朝际瞪大两只眼睛敲了卓暮的门。等卓暮开门之后,傅朝际咧开嘴笑着说道,“走吧,爬山去。”

      六月份的早晨还有点冷,两个人都穿了件薄外套。傅朝际奋力的蹬着自行车,他一直没合眼,这会儿神经有点紧绷。凌晨一点出门完全是他一时兴起,他不好过卓暮也别想好过。

      后面坐着的卓暮一直没吭声,好一会儿傅朝际的腰被环住,傅朝际刚想开口嘲笑。他为了耍酷而没系好的外套拉链被拉上了,临了卓暮有些发凉的手指还在他的下巴上蹭过。

      傅朝际满腹的嘲讽全落回了肚子里。

      凌晨一点的昶州,路灯都没开,漆黑的一条大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那会儿城建才刚刚开始,几年前总说起的通往花花世界的火车终于落到了实处,听说着手开始建高铁了。可是这些和这群才初中毕业的学生有什么关系。

      傅朝际的手腕一扭,车子微微转了个弯,划了个小八字。路上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其他的车,傅朝际嘴上说不出来总是要在行动上使些坏。

      昶州一直往北的这一条路通往过江大桥,行程过半往右转是昶州湖。年头久了说不清是昶州是因湖得名,还是湖因昶州得名。反正对于昶州人来说,逢年过节就要往昶州湖旁边凑一凑,图个高兴。

      最近两年,政府倒也花了钱在上面,修得不错,公园、广场、运动场一应俱全。傅朝际把车停到大门口,锁上。到了湖边,隔一会儿就能碰见些人,那些人都三五成群的,看过去就是一团黑影。

      等人走远了,又只剩下他和卓暮。

      傅朝际不会放弃这等好机会,嘴一张,乐呵呵的说道,“我同桌要我给你递情书,情窦初开的学习委员喜欢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卓暮整张脸都隐匿在黑暗里,他也懒得去看去捉摸,半晌才听卓暮回了一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傅朝际轻哼了一声,脑子空空什么都没想,反驳了一句,“我把我自己管得好着呢。”

      “所有人都知道沈沙喜欢你。”

      “嘿!”傅朝际偏过头,“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话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而且杀伤力更大了一些。

      傅朝际顿了一下,烦躁的把拉到头的拉链又往上拉了拉,“你又不是第一次打小报告,不用这么提前预告我一声,受不起!”

      “不用客气。”卓暮淡淡的应了一声。

      傅朝际狠狠的跺了两下脚,末了还自言自语道,“今儿换了新袜子,专踩小人。”

      说是爬山,其实一个人工的土坡,上面有间寺庙。俩人边吵嘴边在湖边饶了一圈还顺便逛了圈寺庙。

      打道回府的时候才三点多。

      傅朝际回房间补了个觉,七点多的时候被秦楚从床上抠了起来。八点多回来的时候,程宛正拿着小葫芦往他门上挂,傅朝际放下外套,“哪儿来的,还挺好看的。”

      程宛回头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葫芦,“好看死了,满意了吗?装什么装。”

      傅朝际明白过来,他拉开门看了眼对门。

      对门的门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冰冰冷冷的。他偷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笤帚系在门把手上。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绳子连带着笤帚一起摇晃着。

      傅朝际被卓暮回不回家的问题问得慌了神,好半天才把肩膀放松下来,舒服的窝在沙发里。与卓暮又碰见不过短短十多天的时间,他倒是把从前很多回忆捡起来都看了一遍。

      刚吃完午饭,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看,什么都不做。

      傅朝际这个病号倒是没什么,安安静静养病一点都不奢侈。可卓暮就显得格格不入很多。他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而且似乎与他无话可说的模样。卓暮认认真真看着电视,背脊挺直,表情淡定,像是多年前在教室听课的模样。傅朝际往卓暮的身边凑了凑,卓暮被惊动,偏头看了一眼。

      卓暮的胳膊动了动,碰到了傅朝际的。傅朝际的心跳速度不受控制往上飙升,随后又在一片熟悉的温暖中,令他惊愕的平息下来成了化不开的一腔柔肠。卓暮的手又动了动,碰了一下傅朝际的额角。

      卓暮说,“我帮你洗个头发吧。”

      傅朝际恍惚了片刻,说了句好啊,难得你肯屈尊降贵。

      病号整个横在床上,卓暮端了水放在椅子上,他撩了一点水到傅朝际的额头上,“温度怎么样?”

      傅朝际迷迷糊糊的应了句可以。

      卓暮之后便没再说话,手指反复的在他的发间穿梭,手指间有他外表上没有的温柔,傅朝际不争气的有点想哭。

      “你手艺真不错。”

      “比不上你。”卓暮答道。

      傅朝际被逗乐了,嘴角都弯了起来。

      刚上高中的卓暮似乎就已经因为生活束手束脚,白天忙着在题海里奋战,到了晚上和周末就在昶州四处晃。刚开业的肯德基或者是夜市小摊又是服装店,傅朝际能想到的和没能想到的,卓暮都做了个遍。

      周末傅朝际打完篮球回来,对面的门开着,傅朝际凑过去看了一眼卓暮又在搞什么古怪,看了一眼就缩不回去头了。

      他三两步冲进去,拽住卓暮的手,盯着他的脸不放,质问道,“你头上怎么回事?”

      卓暮拿剪子剪着纱布,身边丢着几团沾血的纸团,被拉住了胳膊,他狠狠的甩开傅朝际的胳膊,一句话把傅朝际推得远远的,“关你什么事?”

      卓暮的额角是个血口子,这会儿血肉模糊,没人管的伤口兀自的留下一行血来,傅朝际气极反笑,“行,不关我的事儿,我今儿还偏要管管,你有能耐就照着我的头也来一下。”

      傅朝际吼完甩了门走,敲开自己家门和傅妈告了卓暮一状。

      卓暮缝了三针被傅爸开车送回家。傅朝际告完状之后有点发虚,绕着卓暮走路,他直了直背脊,有什么好心虚的,生病了不看医生,有罪。

      他虽然反复的这样告诉自己,但心里还有打着一个结。三天之后,傅妈加班没空做晚饭,傅爸也不在。傅朝际挂了傅妈打来的电话,任命的订了两份餐,然后送了一份到对门去。

      卓暮头上贴着一块纱布,傅朝际摸了摸鼻梁,“吃饭吧。”

      “哦。”

      卓暮倒是没提那天的事儿,没多说话,两人相安无事的吃了饭。卓暮起身收拾碗筷,傅朝际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叫了一声卓暮。

      卓暮回头看他,不明所以。

      傅朝际舌头直打结,“我我......我帮你洗头发吧!”

      卓暮还是没吭声,傅朝际挪开视线,“我还没给谁洗过头发呢,你敢不答应!”

      事实证明,傅朝际真的没有给人洗头发的经验,伸手就把卓暮的头往水里按,才按了一点就问卓暮感觉怎么样。

      卓暮淡淡的说了声烫。

      傅朝际伸手试了试,果然有点烫,立刻又去厨房用碗往盆里倒了一碗水。之后进行的磕磕绊绊但好歹比卓暮自己洗要好太多,傅朝际再笨手笨脚也是顾着卓暮额头的那个伤口的。

      他那段时间给卓暮洗了几次头发,傅朝际已经不记得了,只是他越来越熟练,而且开始熟悉卓暮柔软的头发。

      时隔多年,两个人对调了角色。

      “你可别说你在理发店也打过工。”傅朝际放松的说道。

      “理发店只招学徒。”

      傅朝际失笑。

      卓暮拿了毛巾给傅朝际擦头发,然后又拿吹风机给人吹干了,弄了个全套。

      晚上的时候,傅朝际独自洗了个澡,也甭说是洗澡了,就是拿着热毛巾从头到脚擦了一遍。卓暮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傅朝际坐在沙发上把笔电捧过来,闲来无事找出没完成的单子看起来。

      电话响了,傅朝际接起来,脑子里想着忘了买手机了,这黑屏手机连谁给他打电话都瞧不出来。

      他接了之后只好说了句你好。

      对面的导师一乐,“过年把老师都忘到脑后了?”

      导师没多说,只是提了一声早一些来学校,有点事儿。

      傅朝际应了一声,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傅朝际把手机在手里握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继续看单子,找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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