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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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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际像是个失忆许久的人,突然以前的那些种种全部塞回了脑袋。
他直起身子,又重复着说了一遍:“你像以前那样骂醒我,骂得我不敢再犯。”
“我以前没有对你有一句保证。”他顿了一下,屋子里很暗,他们彼此很难看清彼此的表情,但他仍然很认真,眉头微蹙着,“以后的也不是保证。我不敢保证我永远都是对的,你要记得受不了、想离开的时候骂醒我。我这人受不了你不在我旁边,我肯定会改的。”
“我这人反应特慢,特别傻,你总要提醒我才好。”
“你之前是怎么都不会对着人道歉的,现在一直在认错,还要讨骂。”卓暮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走的是我,不是你。”
“你问我为什么离开。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学业也好、生活也好,有些路我都要自己走的。我拖累你一阵子,不可能拖累你一辈子。”
两个人磕磕绊绊的把当年的心里路程全部摊开来,谁也不比谁聪明,翻来覆去的看都是大写的幼稚。
不过所幸,因为他们还年轻,总有力气想把之前想要的东西再找回来。
“我想得太多,也许咬咬牙也许就走过来了,但我没有。”
“那现在你想的多吗?”朝际难得有点呆,顺着话就问了下去。
“嗯。”
朝际听这话差点想掐卓暮的脖子,心里酸得一塌糊涂,卓暮又补了一句,“想以后怎么一起生活,在z市挑一套房子再找份工作。”
卓暮说完发现朝际不吭声了。
他疑惑的往他身边凑了凑,朝际这会儿正说不出话来,手臂张开圈住了人,把脸凑了过去。
朝际扑上来,说是饿虎扑食都算是好听。
卓暮松了力气,让人趴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上趴着的人,在他脸上贴了好一会儿还没找准位置,眼泪倒是擦了他一脸。好一会儿才朝准了位置,压了过来。
卓暮的唇有点发干,鼻腔里全部都是肥皂的清香味,朝际紧紧的贴在上面,两人鼻息相闻。朝际又想哭了,他在心里边狠狠的骂了自己两句,全部憋回去了。
卓暮闷笑了一声,然后扣住了左手抚上了他的后脑,轻而易举的撬开了他的唇齿,朝际根本没法招架,然而又往前贴了帖。
单是想想这人是谁,朝际就几乎承受不住。
朝际十分大爷的撑起身子,摸了摸卓暮的嘴唇,说道:“你在昶州等我。我明年毕业,明天我们就去买房。”
第二天一大早,五点钟朝际就起床了。
他下楼转了一圈,和一群遛狗遛鸟的大爷大妈科插打诨了半个小时,然后去了最近的早市,买了油条和豆浆。
等他到了门口才惊觉,他没有卓暮家的钥匙,两秒钟之后门开了。他进了门,脱掉鞋子,卓暮把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你怎么醒这么早?”朝际问道。
这时候不过六点。
对于朝际来说这已经算是相当早了,他赖床多年,自从高中毕业之后,这种赖床的时间越变越长。七点之前起床基本来说属于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问的人自觉有些尴尬。
“你出门的时候我就醒了,本来想陪你一起,但看你和大爷大妈聊得不错。”卓暮指了指阳台。
朝际笑了两声,强行转移了话题,“快去吃吧,还热着,待会儿凉了。”
他轻快的爬上了四层楼,敲开了门。
朝妈把拖鞋递给他一双。屋里很静,想来槐叔他们不在家。
“早饭吃了没?”朝妈问道。
“嗯,吃过了。”朝际说道,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挑着。
朝妈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你们?”
“嗯,打算一起生活。”朝际轻松道:“我还是觉得他最好。”
“我知道,妈你一直知道我们的事情。也许你之前不太赞同,但我之前也许不太认真,但我想了这么多年,还觉得觉得我要对他很认真才行。”
“我有什么不赞同的,你以为我叫他来找我做什么?”朝妈听了他一通表白,想着其中她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朝际咧嘴笑了笑,“没做什么,就是在你面前故意表白一通。”
“我太高兴了啊。”
朝妈白了朝际一眼,“多大出息,从小到大都这德行。”
朝际摊手道:“没办法,改不掉。”
后来直到朝际不得不回z市,他也没能如愿以偿的在昶州买一套房子。
他整天往秦家跑。
好歹在三月份的时候被人厌烦了,秦妈丢了一句,那俩熊孩子不知道跑哪儿逍遥去了,你自己去找,别再来了。
得了,俩人人身安全,在外国正逍遥呢,比他们两个,一个学生狗一个工作狗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朝际余下的时间都喜欢跟在卓暮旁边,恨不得粘在卓暮身上。
卓暮的厨艺突飞猛进,也不知道在大学里在多少家饭馆打过工才练成这样的手艺。朝际被从厨房里赶出来一次,但他仍然不气馁,十分钟之后又跑了进去。
朝际帮忙把菜在饭桌上摆好,然后一转身就把人推了一下,推到了墙边,凑上去,轻轻的在他嘴边啄了一口。
卓暮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一个反身,两个人的位置调了过来,两人近的鼻梁碰在一起。
“很高兴?”
朝际眯了眯眼睛,手圈住他的脖子,“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叫我好好养着你。”
卓暮微微低了头,轻轻的压在他的唇上,动作不急不缓,朝际有点急,但是暂时被镇压得无法反抗。
他想想,算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挺高兴的。
他想起来,他偷偷掉包过的悟空传,想起来,两个人接触不深站在大院门口对骂,想起来,那年他打架,狼狈不堪被卓暮撞了个正着。
想起来,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走在一起,又不知道为什么分开。
也想起来,他们多年不见,以为此后余生都难有交集。
“再走打断你的腿,我再许你走一次,把我的腿也打断。”朝际立毒誓的手段越来越高超了。
卓暮没说话,只是笑了一声。
谢谢他们自己。
万幸,他们还是彼此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