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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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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劾背着文墨先出去了,宋璃跟着父亲,和小槐,金棂一道,寻到文墨说的那个地火洞,火已经熄灭了,里头焦臭扑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宋莰抓住宋璃的手,“跟着爸爸,别走丢了。”
宋璃嗯了一声,恨不得把自己贴在父亲身上,第一次见这场面,也够呛。
金棂第一个跳下去,“我去瞧瞧路。”
宋莰和宋璃跟着走进去,小槐在最后头,长长的甬道,呼啸的阴风,刮的宋璃直缩脖子,不多久,便冷汗淋漓的喘不上气来。
宋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石头,塞在宋璃手里,宋璃只觉得一阵清新,便没有那么难受了,拿出那小石头细细打量,白色的,小小的,泛着金光,宋璃问,“爸爸,这是什么?”
宋莰笑了笑,“说起来,这倒是金棂师门中物,相传是释迦牟尼的佛骨舍利,当初我年轻气盛,犯了贪嗔痴三戒,菩提师兄便赐予我,教我摈除杂念,凝神静气。”
聊了几句,宋璃便没有那么紧张了,抓着宋莰的掌心,也渐渐温热了起来。
正说着,只见前头黑影一闪,金棂提着金刚杵砸过去,喝道,“小心!是阴尸!”
宋莰护着宋璃避到一旁,掐指一算,颦眉道,“不是!阴尸要魂魄未离体方可起尸,这古尸乃周朝王族,早投胎转世,无执念亦无怨气,怎么会?莫非凤凰琴还能操纵尸体不成?”
金棂横眉冷对,“管他呢,砸碎了看他怎么起!”说着,一杵下去,直把那古尸砸作肉饼,深深楔进地里。
宋璃吐吐舌头,金棂力气好大。
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只见前头豁然开朗,是一间墓室,四壁都是壁画,但光线昏暗,看不分明。
宋璃吐吐舌头,“这都是国宝吧?”
宋莰温声笑道,“这是镇鬼图,就是为了预防阴物作乱。”
宋璃好奇的仰头看去,果然,四壁的画像都狰狞可怖。
小槐突然尖叫一声,“师父小心!这里许多阴魂,似乎都是死去的学生!”
宋莰松开宋璃的手,拿出金塔,拖在手里。
金棂道,“师叔,这就是玲珑塔?”
宋莰点点头,“这里怨气太重,只能靠玲珑塔化解一二。”
金棂摸摸他光脑门,“真是麻烦。”
宋莰一手托起玲珑塔,一手凭空画符,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道道白光被吸进塔里,突然,金棂和尚眼睛血红,扭了头,目眦尽裂,举了金刚杵垂下来,小槐眼明手快,一道白练绊过去,把金棂和尚绊个趔趄。
宋莰皱皱眉头,口中念得咒语更快了,只听见金棂和尚惨叫一声,从天灵盖飞出一道白光,被宋莰收在塔里。
金棂和尚爬起来,摸摸头,“我怎么了?”
小槐收起白练,“你被上身了。”
金棂和尚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佛门之人,被鬼撞了,这传出去岂不是丢尽脸?
宋莰低声道,“大家万事小心,阴尸冤鬼虽不难对付,可凤凰琴不是俗物。”
一路走过去,经了几个墓穴,再往前是一堵石墙,金棂举起金刚杵,“师叔师弟让让!”说罢,只见金刚杵砸下,一尺多长的石门,硬是生生被砸了个窟窿。只听见里头嗡嗡声音,仿佛昆虫振翅。
宋莰惊叫,“金棂小心!”说着,一手护住宋璃,另一手指间,烧化了一张符纸。
金棂哇哇乱叫,“这什么啊?!”
宋璃抬头看,只见一群金色小虫,嗡嗡的从洞中飞出来。
宋莰手里的符纸散出青烟,那群小虫被熏到,仿佛没头苍蝇,嗡嗡乱窜。
宋莰喝道,“金棂,乾坤袋!”
只见金棂暴喝一声,拿出乾坤袋,那乾坤袋见风暴涨,仿佛一个黑洞,那些方才还四处嚣张的金虫,一下子被收了进去。
宋莰这才缓了口气,“这些金身尸虫,万一被沾上,只怕华佗再世也救不得。”
金棂惊魂甫定的系住袋口,“师叔,这什么玩艺啊?”
宋莰道,“是真命天子真身喂养的尸虫,厉害非常,相传凤凰琴是伏羲传于周文王,这周文王,不惜用金身喂了尸虫,来护住凤凰琴,其心可嘉,今日若不是金棂有这乾坤袋法宝,只怕我也要栽在这里。”
金棂摸摸光头,憨憨一笑,砸开那石门,又进了里间。
这里,只有一个身披金衣的骷髅,怀里抱了一只通体火红的琴,琴弦是金色,仿佛阳光般耀眼。
金棂举起金刚杵,“我去砸了!”
宋莰一把拉住他,“站住!”说罢,指指地面。
只见地面上,刻着五行阵法,五角分别写着宫商角徵羽。
金棂摸摸光头,“这是什么?”
“音律。”宋莰皱皱眉头,“我通的是五弦,这七弦音律倒是少见。”
小槐道,“师父有所不知,五弦乃伏羲所做,而周文王添了少宫,少商二律,就是我们通用的七弦。”
宋莰看看她,“你可懂?”
小槐看了看,“略通一二,师父,这宫商角徵羽对应的便是金木水火土,有道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反过来,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师父,我去试试。”
宋莰点点头,“万事小心。”
宋璃睁大眼睛,只看见小槐绕着阵法走了一圈,口里念念有词,走过两圈,小槐突然在阵中拜下,凤凰琴一声嗡鸣,那个金衣骷髅瞬间散成碎片。
小槐走上去,抱起凤凰琴,“师父,拿到了。”
宋莰看看她,笑着点点头。
小槐把琴递过去,“师父。”
宋莰笑道,“你留下吧。”
金棂惊讶问,“不砸了?”
宋璃看看金棂,他突然觉得,这个和尚师兄真的很有破坏欲。
宋莰嗔道,“胡闹,这上古宝物,岂能说砸就砸?莫说你没有那神力,就算你有神力毁坏它,只怕也要遭天谴。”
金棂摸摸光头,噢了一声。
宋莰道,“这宝物与人一样,要有缘分,小槐,这琴既然与你有缘,你留下吧。”
小槐躬身一礼,“谢师父。”
宋莰冷笑道,“怕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来夺琴,万事小心了,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璃睁大眼睛看着父亲,“爸爸,什么意思嘛?”
宋莰放柔了声音,“爸爸是说,有人想夺琴,却与凤凰琴无缘,无法驾驭其力,所以才借了爸爸的手,拉我们下水,让我们为其作嫁。”
金棂喝道,“是那帮妖人?!”
宋莰点点头,“应该是一伙人。”
金棂把金刚杵往地上一摜,怒道,“再让我见了他们,砸破他们脑袋!”
宋莰拉住宋璃,“回去吧。”
宋璃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的尖叫,“爸爸,他们是不是利用我们了?”
宋莰嗯了一声,“怎么了?”
宋璃一边跺脚一边尖叫,“他们怎么可以欺负你?!”
宋莰呵呵笑了,捏捏他气鼓鼓的面颊,“傻小子,爸爸岂能容他们欺负?好了,别嘟嘴了,跟个大□□似的。”
四人回去的时候,丹鼎道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道兄。”
“哎呀你们可回来了!”说着,把宋莰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真是那东西?”
宋莰看看他,微微点点头。
丹鼎拍着大腿叫,“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宋莰道,“道兄稍安毋躁,且静观其变。”
丹鼎叹息一声,“万事偏劳贤弟了。”
宋莰点点头,“道兄放心,等璃璃放假,我便带他回玉琼山,像师父请罪,有恩师出面,道兄大可放心。”
丹鼎吃惊道,“回山?!太一掌门原谅你了?”
宋莰摇摇头,“躲了将近二十年,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大大方方站出来,毕竟师父与我恩同父子,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没用,倒不如负荆请罪,大不了受师父一顿教训,我也安心了。”
“教训?!”丹鼎扯着脖子喊,“你见过用天雷教训儿子的?!”
小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文墨。文墨并无大碍,正靠在床头喝粥。
沈劾看着二人眉目传情你侬我侬,很知趣的走开了。
门外秋风起,瑟瑟。沈劾缩缩脖子,摸摸鼻头,话说,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接下来几日,一家人都是其乐融融,沈劾一如既往的看店记帐,宋莰或读书,或作画,或与璃璃下棋,不过话说回来,璃璃的棋不是一般的烂……沈劾旁观过一次,璃璃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子往对方嘴里送,与其说二人斗棋,倒不如说是宋莰绞尽脑汁想怎么不让宋璃死局,沈劾失笑,下棋下到这份上,也够惨淡。小槐和文墨,还是恩恩爱爱,一个帘里一个帘外,得了凤凰琴,小槐把长相思弹的是缠绵悱恻,沈劾想,自己真的要找个女朋友了。在说后院成了金棂的练功场,话说金棂的破坏欲日益强烈了,洪子鹄和丹鼎也常常来蹭吃蹭喝,沈劾低头看看账本,似乎他们从来没给过钱的……
中间,文墨的妈妈也来过一次,本来是谢谢宋家父子,可这位阿姨三句话就扯上儿子,“我们家小文……”
宋莰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宋璃坐在阿姨对面,只觉得耳朵里有一百只苍蝇,嗡嗡嗡嗡,让宋璃如坐针毡。
帘子里幽幽飘出一阵曲音,宋璃只觉得,那阿姨的声音渐渐弱了,惊讶的抬头睁大眼睛,只见阿姨仿佛睡着了,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小槐抱着凤凰琴,站在旁边,笑得温柔。
宋璃也知道,那凤凰琴能摄人魂魄,惊到,“小槐你干什么了?这是文墨的妈妈。”
小槐笑得无比娴雅,“我知道,璃璃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宋璃也真的不想陪这阿姨扯淡了,将信将疑的出了门。
第二天,文墨见到他问,“昨我妈怎么了?回家跟撞邪似的,谁也不理,就一个劲念叨,小槐是个好媳妇……”
宋璃:“…………>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