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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遇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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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想到在相亲的场所会遇到柯筱言。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我正想使出我浑身解数讨尽一个女孩子欢笑,而那个女孩却没有一丝欢笑,甚至不明白我的笑点所在,只为了让她缓解紧张情绪,可这个时候,柯筱言竟然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一样,站在了我的对面,一脸怒颜。
不过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柯筱言一开口就问我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
“韩荆,她够十八岁了吗?”
那个眼神,乖乖个冬,竟然带着十分恶毒的怨气,我还真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又问了我一句。
“你今天没去接女儿放学?”
谢雪莉看着我,而我尴尬得几乎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我的确无意在相亲会上与这个叫做谢雪莉的女孩发生任何交集,可是,柯筱言却在我想要给对方一个好的第一面印象的时候,给了我这么难堪的收场,我那性子又偏偏上来了。
“你没眼睛看啊,”我一边凶柯筱言,一边指着柯筱言对谢雪莉说,“她是我前妻,离婚了,现在还对我纠缠不清。”
“就凭你?”柯筱言想不到我会反咬她一口,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以前我就爱逗她生气,好像她每一次生气我都会更开心一样,这想来是我们这种法律人的病态,又或者说是我韩荆个人的病态,不过她没让我得瑟多久,就对那女孩说:“你知道他十七岁的时候就让人怀孕了吧?孩子都七岁了,你愿意当个继母吗?”
说完这些话,柯筱言一阵风一样地走了,只剩下我和谢雪莉面面相觑。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打破尴尬僵局地问谢雪莉:“这一幕,你见过了吗?”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谢雪莉笑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她有两颗不大不小的虎牙,眼角有些雀斑,样貌还算是挺清秀的,只不过,和柯筱言相比,她身上真的缺少了女人味这样的东西。
我竟傻傻地问了一句:“你够十八岁了吗?”
谢雪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我觉得你跟她挺相配的。”
“谁?”
“你前妻啊,”她兴趣盎然地问起来,“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离婚的?”
说到这事,还真戳到我痛处,跟她说实话吧,哪怕是在乞丐面前,我也不想充当恶人,可是在女人面前,一旦男人把女人形容为恶人,对方要么把你当做可怜虫,要么觉得你是在骗她上床,我不愿成为任何一方,于是我说:“这些旧事,提它做什么。”
“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会离婚啊,”她锲而不舍,“因为看刚才的状况,她似乎对你还有感情。”
“什么?”我几乎没让自己的下巴掉下来,夸张地看着她,“她对我还有感情?”
“你们离婚了多久?”
“一年多。”
“所以说啊,一年多了,她见到你出来相亲是这样一副表情,那就证明她心里面还有你啊。”谢雪莉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仿佛她对我和柯筱言的关系兴趣大过她来跟我相亲的这件事情。
我认真回想了想,摇摇头,坚定地说:“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离婚那半年,我一直以为柯筱言会跟黄晓明结婚,还等着他们给我发帖子,没想到半年过去了,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柯筱言竟然和一个男的勾肩搭背,而那个人并不是黄晓明。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跑上去就是一顿质问:“柯筱言,你不是说黄晓明是你的良配吗?你现在怎么跟别人勾三搭四了?”
我记得她脸都青了,和她一起脸青的,还有那个男的,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了,我现在不怎么记得了,只不过记得柯筱言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我的事情,不关你韩荆什么事!”
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对她死心的,似乎是见到她研究生一毕业就削尖了脑袋考进了市院检察院,还强烈要求去公诉科的请求得到允许后才对她死心的,她明明知道我干的是律师这行当,一个不小心就会和她所在的部门对抗,至少在庭上对抗,可她,完全不顾我的想法,考进去的时候,我还听说她宴请了不少同学。
那天晚上我也喝了酒,不过不是在她的宴会上,是在胡东和顾问单位的饭局上,事后胡东说我乱发酒疯,我记得他隐约安慰我,说还好她考的不是人民法院,不然到时候你连案子都办不了了。
我说我宁愿她考的是法院,法院至少是个审判机构,而不是和我们站在对立面的公诉人角色。
我那天晚上说了什么话我不记得了,反正都是混话吧,事后我就真的对柯筱言死心了。
现在,听谢雪莉这么说,我心里生不起一点涟漪,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死心了,除了还有□□上的渴望以外,我不认为还存在什么感情的因素在里面,可是□□,从柯筱言和我离婚后,我就已经在别的女人身上破了戒,还有什么不能够解决的呢?
不过,这段时间,我也在寻思,是该给韩薇找个妈了,感情上面没有着落没关系,找个像老胡老婆一样,不管你在外面怎么闹,只要回来你不闹,让我有个栖息地可以休息就行。
想到这里,我竟然正经八百起来:“我说雪丽啊,我觉得我跟你……下回还能见面吗?”
“下回?”她吃了一惊,看着我,“我还没分析完你和你前妻——”
“你也都说前妻了,”我打断她的话,“前妻就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人活着,就是要脚踏现在,着眼未来,说那些过去,有什么用?”
“可是你不和我说说过去我怎么了解你,怎么懂得你这个人值不值得深交?”
这个问题还真的让我一时间找不到北,可我毕竟也跟胡东混了那么多年了,老油条惯了,回答不了的问题打哈哈地笑。
“我值不值得深交,小姑娘,你交了不就知道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表情微微显得愤怒。
我不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之间说错了什么话或做错了什么事,谢雪莉却反问起我来:“你总是叫我小姑娘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
这样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又不明白了,我问她:“你们女的不是都很不喜欢被别人问年龄吗?”
“那你总是叫我小姑娘啊,你还没知道我的年龄就乱叫了吧?”
我在心里起了无数个问号,想着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难道还超过了二十五岁,便琢磨着和她开玩笑道:“那总不能让我叫你大妹子之类的?那不都是北方人的叫法吗?”
“什么南方人北方人,你南北观念这么重吗?”
“不是,我以为你南方人,老胡还跟我说你是云南人来的。”
“我是云南人来的,不过我就不能够用北方话来说了吗?”
“能,当然能,”我的思维跳跃还真的没有她这样快速,“话说,你到底多少岁了?”
“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的年龄是很粗鲁的一件事情?”
“得了,我干脆举手投降好了。”我作出摆手的手势,真受不了了。
她突然降下音量:“可是你现在要是投降了,我就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我苦着一张脸:“你现在要是对我有兴趣的话,我也得投降。”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原先脸上的那份好奇心又回来了。
我喜欢被别人用这种眼神来看我,他们的眼睛像是可以汲水的海绵,那可以给人一种身心舒坦的感觉。
说白了,不过就是男人的虚荣心作怪,就像女人的虚荣心一样,女为悦己者容,男为拜己者死,除非女人有哪一天不爱漂亮的衣服,男人也可以摘下虚伪的面具。
我想了想,对谢雪莉说:“这个问题,我下一次再回答你可以吗?”
“下一次……”她犹豫地看了我一眼,顿然间佯装生起气来,“哎呀,我差一点就着了你的道?”
“什么道啊?”我问。
“你肯定是个相亲高手,”她一口咬定地说,“即便不是,也肯定有过很多次相亲经历!”
我不可置否,但是又不能够让她这么容易看出,只好说:“下回我再告诉你。”
出餐厅的时候,我打算送谢雪莉回去,她坚决地拒绝了。
她说:“我还不能够确定你是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如果我让你送我回去,就等同于暴露了我的地址,到时候你要是个无赖的话,我随时可能横尸街头。当然我也可以让你送我到一个陌生的地址,可是以后你要不是无赖的话,你肯定知道我在说假话,所以为了双方起见,你还是不要送我了。”
我真的觉得自己跟不上这姑娘的脚步,大感头痛之际,她一边召开一辆的士,一边对我说:“韩荆是吗?没有刺的男人,我发现自己有点爱上你了,你小心一点。”
我看着她上了出租车离开,回过头,一阵春风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