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丝》静翾

5、Chapter 5

　　“小姐？小姐？请开开门！”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小姐？小姐？”天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站起身，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天云一颔首，说道：“小姐，教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教主让我来请您前去。”
　　我点点头，刚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床头从枕下取出两根白绫，分别放入两袖中。“走吧。”我对天云说。
　　天云走在前方，几度想回头，但却欲言又止。
　　我问道：“你想说什么？”
　　天云突然转身跪下，我大吃一惊，只听他说：“小姐，属下斗胆，教会不比平日，教内现任四主都会出席，您有时首次参加，请您一定收敛起平日的顽皮，不然会惹恼四主的，他们……”天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点点头，在心中冷笑，四主？今天我就让四主看看，我是怎样成为天魔教主的。
　　天云松口气，继续在前方带路。

　　天魔教总部全部位于地下，烛火终日不息，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教会在一出巨大的空地召开，直冲石门的是一个圆形台，类似于擂台，距离不远处是座方形高台，上面摆了几张椅子，现在都坐满了人，因为距离太远，我并看不清楚是什么人。天云引我走向高台，让我上去后一定给教主行礼。
　　“拜见教主。”尽管心中并不情愿，但为了不让天云受我连累，我还是单膝跪地，参拜冷天月。
　　冷天月站起身，走下椅子亲自扶起我。这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射来，会场中响起一片惊讶的吸气声。
　　“她好漂亮啊……”
　　“是啊，不过她是谁啊？是教主的女人吗？”
　　“能看到这么美的女人，我真是现在死了都行了。”
　　“闭嘴！”冷天月向台下喊道，转头看着我，又看向台上坐着的其他四人。
　　那四个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紧紧盯着我。
　　冷天月满意地笑笑，说：“这便是我给你们提过的，薁凝妹妹。”
　　四人纷纷起身走过来，对我抱拳道：“薁凝姑娘。”眼睛却是片刻都不想离开我的脸。
　　冷天月指着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对我说：“这是天魔东主龙霸天，”又转向另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这是天魔西主钟离，这是天魔南主齐嵘，这是天魔北主向九月。”
　　他一圈介绍下来，我只觉得那个向九月还像个人。尤其令我反感的是龙霸天，他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转。我略一弯腰，“薁凝见过天魔四主。”
　　“免了，免了。”龙霸天扶住我，顺势抓住我的手。
　　我一阵恶心，抬头冷冷的看他一眼，他的手一抖，立刻放开了我。
　　冷天月看到这一切，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即转向台下说：“今日是我天魔教七年一度的奉天教会，诸位自由挑战，”说到这儿他瞟了一眼那天魔四主，“胜出者便可成为天魔中主！”
　　“教主，这……”龙霸天惊讶的看着冷天月。
　　冷天月顿了顿，继续说道：“也可以向四主挑战，四主亦可以互相挑战！”
　　我转头看向那天魔四主，龙霸天一副跃跃欲试的讪笑，其余三人却都紧锁眉头。
　　天魔中主的权力看来比天魔四主的权力大些，只可惜我对这个位置也并不感兴趣。
　　冷天月转身，坐到他刚才的座位上，我实在没有精神看这些无聊的打斗，便有些昏昏欲睡。

　　“来呀，还有谁，快点上来！怎么，全都变缩头乌龟了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狂笑惊醒，睁眼看向圆台，龙霸天赤着上身，在擂台中央叫嚣。擂台上竟有五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四周尽是鲜血淋漓，原本上百人的阵容现在只剩下寥寥几十人，其他的人都已经是尸体。我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向两旁一看，冷天月仍是一副玩味的笑容，钟离尽是轻蔑的笑，向九月紧握拳头，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齐嵘却不在座位上。他去了哪里？我向四周看去，不经意掠过擂台上的一个头颅，生生打了个寒颤，那分明是齐嵘！
　　“怎么，都些他妈的孬种吗？再上啊，爷爷我奉陪！”龙霸天明显杀红了眼，但他的目光却时不时瞟向这边高台上的向九月和钟离，神情充满挑衅。
　　我最恨目中无人的人。
　　在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的反应，我抓起案几上的一个苹果，并没使多大力扔了过去。龙霸天正在破口大骂，苹果不偏不倚地嵌在他口中。下面围着的人见他大张着嘴巴合不上的滑稽模样，纷纷哄笑。
　　龙霸天气急败坏，一口咬碎苹果吐在地上，冲这边骂道：“那个王八羔子，别使暗的，上来和老子打一场！”他显然认为苹果是向九月或者钟离扔的。
　　我慢悠悠的站起身，说道：“龙东主，你说的话太难听了，我不爱听。”
　　向九月和钟离都惊愕的望着我，连龙霸天刚刚合上的嘴巴又张大了。我轻轻一跃，便飞到了擂台中央。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原先在电视剧中看到的轻功我也学会了吗？但此时已顾不得许多，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冷天月，拿金月鞭，当天魔教主。
　　“就是我这个……”我装作略一思索，“你刚才说我是什么？”
　　龙霸天立刻变了一幅色迷迷的笑容，慢慢向我走近，“薁凝姑娘，我不是……啊！”他的话未说完，脑袋便滚到了地上，眼睛大大的睁着，充满不可置信。
　　我收回手，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擦试着碧寒剑上的血迹，心想：用碧寒剑杀他，简直是侮辱了我的剑。看向高台，向九月和钟离都惊得站了起来，冷天月皱紧眉头，显然也没想到龙霸天回被我一剑刺死。
　　“冷天月，”我用剑遥遥指向他，“两两决斗可以随意挑选对手吧？如果我打败了你，是不是就能成为天魔教主了呢？”
　　台下的人听到我直呼教主的名讳，都大吃一惊，并住呼吸看向冷天月，等待他的回答。
　　“哈哈哈，”冷天月大笑着站起来，“薁凝妹妹，仅凭你的碧寒剑你就想打败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抬头看向石壁的天花板，一块块巨石排列得整整齐齐。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到底是谁自不量力呢？”
　　“好！”他满意地一笑，飞上擂台，“今日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我记起之前她对我说过的话，便说道：“爱你的人是亓薁凝，不是我！”说完拔剑向他刺去。
　　冷天月跳起，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刺到一半便猛一转身，剑身向后横扫。冷天月退后一步，眼中闪过愕然，随即又笑道：“看来薁凝妹妹很认真嘛，也好，我就陪你玩玩！”说完迅速击出一掌。
　　我挥起袖中的白绫，与他掌心一对。我们都被对方的内息震了一下，纷纷后退两步。
　　冷天月皱紧眉头，眼中疑惑更深。他是在想我为什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我要杀了冷天月，当上天魔教主。
　　“薁凝妹妹，你真舍得杀我？”冷天月的脸上堆满笑容，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我冷冷地说：“我说过，亓薁凝爱你，但我不爱！”我向上抛出剑，再次挥出白绫，缠住剑柄，远远的向他刺去。
　　冷天月跳起来，躲避我的剑锋，我挥动白绫，远远控制着剑，因为我根本需要移动，所以比他节省体力。冷天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看准机会自己向我的白绫飞去，我的剑锋一时收不住，穿过白绫，剑应声落地。冷天月落下捡起碧寒剑，看相我的眼中多了一份冰冷和探究，此时武功绝顶的他也有些轻喘。他轻轻揭下缠在剑柄的白绫，仔细擦着剑身。
　　我收回白绫，看到它仅被斩去一小截，丝毫不影响使用。
　　“薁凝妹妹，不介意我用你的碧寒剑吧？”他说的疑问句，可不等我回答，便舞剑向我刺来。
　　我用白绫缠住吊在半空的蜡烛架，身体随之飞起贴在天花板上，冷笑出声：“天魔教主，也不过如此！”说完挥出左手的白绫，缠住他手中的剑。“冷天月，还不打算用金月鞭吗？”抽回右手缠住蜡烛架的白绫，直直冲他飞去，同时左手一抽，速度之快，令他来不及反应，碧寒剑便回到我手中，我稳稳地落在地上。
　　冷天月显然还不打算施展真正实力，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把剑，飞快向我逼来。我飞身而起，舞动白绫，如一个个坚固的圆圈，将他的剑花纷纷调落。猛地抽回白绫，沿一个方向直直射出，似一个鬼魅的白影，带着耀眼的银芒向他刺去。她一个闪身避开绫刀，剑花如星，密密麻麻向我飞来。我将两袖白绫同时挥出，如一堵墙般向他逼去，所有剑花立刻被我击溃。我两手一起使力，猛力一击，他手中的剑应声而落，断成数截。
　　此刻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仅仅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
　　终于到最后的时刻了吗？
　　冷天月凌空飞起，手中一抹金色灿若星辰，仿佛挥动着翅膀向我飞来。我看清那抹金色，白绫一挥，缠起碧寒剑直直刺向他。他被碧寒剑剑芒一闪，身形一偏，金色随即变成一根金线逼向我。我看准这个机会，左手白绫飞出与金线紧紧缠绕，右手白绫猛地击向他。冷天月猝不及防，被白绫击中，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又挣扎着站起来。
　　我将白绫收回，轻轻解下与之缠绕的金月鞭，嘲弄的勾起唇角，看向冷天月，“仅此而已吗？那就让我来结束你吧！”我将左手白绫扔到空中，右手白绫挥出，在空中将两条白绫缠绕飞舞，空中赫然出现抑制美轮美奂的白凤！我手一挥，白凤直直向冷天月冲去！我身形一动，猛地跃起，跟随白绫一起向冷天月飞去。
　　白凤冲破冷天月的身体，在他身后轻柔柔的飘落。我飞到他的身后，捡起白绫，微微侧头看向他。冷天月看着我，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似乎有些欣慰。“你……居然会……凤舞九天……咳……”说完重重倒下。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得看着台上。
　　我转过身，捡起那根象征天魔教主身份的金月鞭，仔细端详着。烛光点点，映衬金月鞭熠熠生辉。
　　“拜见亓教主！”
　　“拜见亓教主！”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众人纷纷符合，齐刷刷的向我跪下。我看像高台，钟离虽然跪着，但脸上仍是不羁的笑容。向九月定定地望着我，严重全市不可置信，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打斗中回过神来。我冷冷的环顾四周，众人的眼中均是闪着崇敬的光芒。
　　我飞回高台，走到冷天月做过的那张椅子前，猛然转身，对着下方跪了一地的人说：“天魔教主的身份，不需要教外的人知道。”
　　众人一愣，随即整齐的回答：“是！”
　　“从今日起废除东南西北中五主，向九月为青火堂主，钟离为烈焰堂主，青火堂负责教内事务，烈焰堂负责教外买卖，原南主归于青火堂，原东主归于烈焰堂。”
　　此言一出，下面一片哗然。我转向重力和向九月，问道：“两位堂主可有异议？”言语中已经将两人当成两堂堂主。
　　钟离和向九月恭恭敬敬的向我一拜：“属下领命！”
　　我转向众人，道：“众位可还有异议，不必顾及，但说无妨！”
　　台下众人均向我叩首：“遵命！”

　　在回天魔堂的路上，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有人的气息，而且是四个。尽管微不可闻，但以我现在身体高深的内力仍可以轻松的感觉出来。我头也不回的问跟在我后面的天云：“天云，这附近是什么人？”
　　天云一愣，一脸茫然的回答：“回教主，这四周并没有人。”
　　我想了想，也许天云的功力远在我之下，感觉不到这微弱的气息，便没说什么。
　　“你在外面等着，我叫你再进来。”我走进天魔堂，吩咐天云。
　　“是！”
　　石门在我身后缓缓闭合。我心想：这四个人并不应该是想伤害我的人，不然早就会出手了。我走到银椅前坐定，说道：“出来吧。”
　　四条人影“嗖”的一下落在我面前，齐齐跪下，整齐喊道：“拜见亓教主！”
　　我皱起眉头。
　　最左侧的男子抬起头，恭敬的说：“禀告教主，风雨雷鸣四人仅为教主所知，为教主所用，誓死效忠教主！”
　　难道这是冷天月暗中的保镖？刚才的一番打斗他的武功虽敌不过我，但也不至于到请保镖的地步。突然想到连天云武功那么高的人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想必他们的武功也许并不在我之下。难道冷天月是要他们来搜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情报？想到这儿，我说：“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刚才说话的男子率先开口道：“属下天雨。”
　　“属下天风。”
　　“属下天雷。”
　　“属下天鸣。”
　　我点点头，“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四人异口同声，黑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我抬头向上望去，看来这石室并不是密封的。“天云。”我轻声喊道。
　　“属下在！”石室门打开。
　　“你可知无赦门的总部在何处？”
　　“属下知道。”
　　“好，”我站起身，“准备一套普通教徒的衣服，明日随我动身去无赦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