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火（孙悟空x唐僧）》沉棠

1、1、2节

　　写在前面：

　　1.这是看了三打白骨精后的一些延伸，内容有些改变。另外，听说这是一个冷门CP，但我真的已在猴年被霸气猴王和谐了……（不是六小龄童老师版本的猴王哈，可以对号入座大圣归来的猴王或者郭富城的猴王）

　　2.由于是手机敲的，所以错字多且还没写完，当是暂时存档吧。灵感在，有时间的话写完也是较快的事。

　　3.关于文章本身沿用了曾经看过的一个说法:金蝉子在孙悟空大闹天宫时都还在，但遇见孙悟空时已经是第十世了，平均每世仅50岁。据说天上仙界连续两年没有送蟠桃给地上的佛派，有不少佛派人士面临500年一次的转世（一个蟠桃延年500年）无奈之下，金蝉子牺牲自己让佛界同修分食。佛界4000人，每一世够400人分，故转世9次，最后一世由观音点化重回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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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渡你一世，一世不成我渡你十世、百世、千世……
　　你去一世，我便等你一世，你去十世，我便等你十世、百世、千世……

　　1.
　　五行山的地界风追刺骨，割肉如刀。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蛮荒尘埃之景，寸草不生之地。当落地的尘沙被风再次一次吹起时，它们仿佛听见了自山谷中传来的马蹄声，佛铃如乐，音似莲华，久荡而不去，穿石而不语。
　　便是这样一声灵顿悟觉的东土佛音，轻易穿透了他的耳膜，蓦然抬头，金瞳乍显，是燃了五百年的火目，洞天地之真相，悉万物之魂魄，即使是千里之外，也看得见那面目清圣，一身浅色玄衣，端坐于白马之上的东土来者。
　　孙悟空记得，若不是那一声突如其来的虎啸，原本他可以让唐僧顺顺当当将他放出这五指山，而无需被一座大山压得动弹不得的干着急。当老虎蒲扇般千钧之重的利爪，推枯拉朽般拍碎了唐僧用于躲避的巨石后，一声暴喝似雷鸣乍起：“小和尚，揭开那个破布条，俺老孙保你不死！”
　　许是心中的一点机缘，只见那轮廓深邃却眉目温和的小和尚战战兢兢地匍匐着爬上峭石，再抬起那干净到如若蝉翼般的佛指奋力一挥。刹时间，金帛飞天，梵唱落地，然后，天崩地裂……
　　唐僧看不清在飞沙走石中狂啸于天地，畅览于山河的四世灵猴，他甚至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在被劈裂的五行山中活下来，尤其是石如雨下的现在。他跌跌撞撞地踉跄在剧烈抖动的大地上，被绊倒，狠狠摔在碎石上，然后爬起来没走几步，又撞上迎面飞来的碎砺，眨眼磕出了献血，滚落眉间。
　　不得已奋力坐起身并抱住旁边的一块巨石压稳住身形，再抬眼，便是那被他放出的石猴，仿佛从天而降，令人躲无可躲，又避无可避。下一秒，回过神的唐僧惊恐地望着那向他飞去的山石，然后，闭上双眼。
　　而将这一幕纳入眼底的猴子却几乎是本能地振臂一挥，惊天棍啸之后，他的金箍棒就这般不可一世地立在了唐僧眼前，在他们周围是刚才被轻易撞为齑粉，并跌落满地的石沙。
　　“小和尚，你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猴子狂傲的身形如催城黑云般自唐僧的头顶上压下，嚣肆而高亢的声音也随着这霸气凛然的姿态穿透九霄。即使没了曾经的紫金冠、黄金甲，他也是上天入地，鄙仙晲佛，傲视众生的孙悟空，也是被砍掉一百八十颗头颅也有第一百八十一颗笑傲人间的齐天大圣。
　　“应该……不是……”结结巴巴的清韵一如他手无缚鸡之力，而又不谙世事的斯文相貌。至少在猴子眼中，这一刻，那抱着一块巨石并倚靠其上，战兢兢地注视着他的小和尚与南海观世音所说的东土大唐圣僧着实略有出入。
　　“那你是谁？”猴子没有多少耐性，这与他身如玄铁，火眼金睛，长生不老，还能七十二变的广大神通完全南辕北辙。所以，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打算踩上腾云回到那山清水秀的花果山。
　　“小僧东土人士，要往西天……”
　　“哈哈哈哈，就是你，就是你！”还没等小和尚说完，猴子龇着牙向后连翻两个跟斗，又是一片飞沙走石。不可一世的狂笑蓦然回溯于天地，不由分说地打断了那不紧不慢的自我介绍。
　　“就是我？”
　　“对，你就是观音大士让我保去西天的人！”猴子说着，并威风凛凛地耍了一圈金箍棒，顺势斜于身后。
　　“我不用你保。”和尚悦耳的佛音缓起，听在猴子耳中像极了潺潺淌过的溪水，花果山的溪水，平和而又沁人心脾。真是一个固执的和尚。但突然破天而出的龙吟并没有给孙悟空再说些什么的机会，眨眼游云巨龙就吞噬了那早已吓瘫在一旁的白马。一口下肚还不算，这巨龙竟朝着和尚便扑了过去。
　　见状，孙悟空也不客气，翻身一跃便稳稳当当地立上龙首，再一腾空，轻轻松松避过横甩而来的龙尾，反身展臂一探，便将那尾鳍拿了个正着，紧接着旋身几个翻腾，那尾巨兽便如泥鳅般地被举起，然后霍然砸向大地，只听一声震心裂胆的狂吼，一丈长的龙角应声而断，而那重有万钧的庞然大物也就这般被赤裸裸地跌落在了抱着巨石，目瞪口呆的唐僧面前。
　　一双琉璃佛目顺着那尾筋疲力尽的巨龙向上仰望，和尚一眼便看见了那背对烈日，抱臂而立的猴子，纵然看不清他的脸，却已然是一派傲世嚣狂的凛然霸气。
　　“如果……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的惊喜，小僧很愿意与阁下同行。”唐僧听见自己这么说，然后在金箍找上孙悟空后，唱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梵音，骑上了猴子幻化的白龙马。

　　2.
　　五百年来，虽然被压在五指山下，但猴子却从来没睡好过一次，或许有那么一段时间曾入梦过吧，但他却又记不真切到底是多久，只能每天看着日升月落，流云苍狗。
　　他曾羡慕过花，一世生死；羡慕过风，一觉起灭；甚至是一片叶，悠悠自在。但他却只能在梦里上天入地，傲视众生。
　　唐僧去赴白骨精的约了，是他传的话，因为那妖精说，能助他摘下金箍，换得曾经的爽快自由。“你真的要让他一个人去吗？”躺在沙和尚与猪八戒的中间，望着近在咫尺的帷幔，猴子听见了猪八戒困顿的声音，然后不发一言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做梦了，那个五百年来一模一样的梦境，那个扬言要渡他罪化，助他顿悟的人。
　　猴子的梦是一场大火，满目莲焰热烈而绚丽，烧红天际。但那又不是一场吞噬天地般嚣狂的火，它只是不大不小的一团，由无数金色的莲作为燃料焚烧着。在火的上面，是一口热气腾腾的大缸，滚烫的白雾在沸水上慢慢腾起，然后氤氲消散，像极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坛，总是弥漫在一片腾云驾雾般的缥缈烟波中。
　　但猴子觉得，这团火似乎又不像看起来的那般静谧，反而透着一股子邪气，比妖还邪。
　　他看见一群人围绕在缸的周围，他们人人黄杉袈裟，步踩莲华，哪怕只是投来的一个不经意的目光，也充斥着得道佛者的庄严清圣。猴子认出来了，那些是大日如来殿里的五百罗汉，他们层层叠叠的站着，全都看向一处，那口正在煮着沸水的大缸。
　　然后，一道身形从渐渐四散开的人群中念着佛音缓步走来。他着了一身金衫白裟，额映朱砂，眉目清秀却也不失男子的轮廓分明，只是那双眼睛却决然地紧闭着，随着唯一的路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在猴子的注视下平心静气地走上被架在大缸一侧的楼梯，并于登顶后缓启了那双琉璃般的明净佛目，然后像是寻找着什么一般，在一片祥和佛雾中流连目光，直到在看向某处后，化了风月般地缓然一笑。
　　那是……
　　“小和尚！”猴子不知为何忽然急了，其实在看见那双明目时，他就认出了他，但也就是在认出后的一刻，那小和尚一头扎进了滚烫的缸中……
　　那一瞬，猴子扑了上去，但他却看见自己的指尖无力地穿过了和尚的缥缈白袍，散碎成烟。然后，像是被点了灵识般地蓦然回头，他看见了自己，那头戴紫金冠，身穿黄金甲的齐天大圣，狂傲的脸上是与此时的他如出一辙的震惊。
　　他救不了他……
　　他渡不了他……
　　猴子看见那被妖敬为大圣，被仙惧为弼马温的自己一挥手，霍然亮出了上可劈天，下能裂海的金箍棒，却在想要跨向大缸的时候，被不知哪一位罗汉的声音质问：“孙悟空，你还不明白何为牺牲吗？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金蝉子正是以此义举渡你明觉。”
　　“呸！分明是天庭不愿再白给蟠桃，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假佛劣士已至大限难以续命，要用这和尚的肉以求长生不老吧！”齐天大圣怒目而视，那双赤眼金瞳竟像真的要喷出烈火一般。
　　“难道你不想长生不老吗？你不愿意尝一口他的肉吗？”平和的佛音却反问出妖冶的字句，猴子看见另一个突然迟疑的自己，也正是在那迟疑的一瞬间，五百罗汉已经一拥而上，纷纷挥舞着自己的法器，取入那一团被金芒包裹，从缸内腾起的灵肉。
　　蟠桃、人生果、金蝉子……
　　世间两物可延寿，唯有一物可长生。
　　猴子醒了，在另一个自己将那块柔软的肉片放入口中后。他一脚踹醒了鼾声震天的猪，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并稳稳地立在了床边，对自己那两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师弟高声道：“走，去找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