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88]正八的小可爱》赵福兮

4、chapter 4

　　再有一个星期，学校就要组织修学旅行，眼看着同班的女生们都在兴致勃勃谈论才艺表演，成德善不由发愁。
　　“听说奖品是握握呢，我真的好像要啊~”成德善的脚在桌子底下跺个不停，转头瞥见教室后面跳舞的蔡珍雅，一瞬间眼神又暗淡下来：“她真的跳得好好哦，感觉我一点希望都没有。”
　　“别气馁嘛，她跳金缓宣，你就跳消防车呗。”张美玉拍着她的肩膀道。
　　“可是消防车去年比较火。”成德善叹气。
　　“没错。”崔泠附和点头：“消防车是男生的舞，太阳刚了，总感觉不适合德善，我记得前段时间金缓宣的演唱会跳过一段双人舞来着，那个比较有新意吧？”
　　“但是双人舞也需要男生啊。”成德善道。
　　崔泠无奈：“你可以找个女生反串嘛，笨蛋。”
　　“说得也对……”成德善沉吟着，突然蹭的坐直身体，抓住崔泠的手：“你不是也没有定好要表演的才艺吗？干脆我们俩一起跳好了！”
　　“我？”
　　“嗯嗯。”成德善的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无比兴奋：“到时候我们两个跳双人舞，肯定会拿第一的！”
　　“可是……”
　　“求你了阿泠，昂~好不好？阿泠你最好了昂~~~~~”
　　明珠：“……”
　　成德善不停地撒娇，根本不给崔泠拒绝的机会，她想了想，也就顺势答应了。
　　跳就跳呗，反正对于才艺表演她并没什么想法，成德善也算给她解决了一道难题。
　　成德善是个急性子，当晚就买了磁带，拉着她去找柳东龙。
　　谁让两个人都是舞蹈小白呢，需要高手指点。
　　柳东龙那家伙虽然成绩倒数，舞蹈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好，甚至有“双门高中朴南政”的外号。
　　崔泠比起成德善悟性算快点，柳东龙教了两遍她就差不多能模仿个大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个子不够高，反串男生总觉得差点味道。
　　几个人都很苦恼，最后还是柳东龙灵机一动，从柜子里拿出他.妈妈的高跟鞋，崔泠穿上果然好多了。
　　只是成德善学得太慢，很多动作都不标准，柳东龙看不下去，上前来扶着崔泠的腰亲自做示范。
　　这一幕落在原本倚在一边看热闹的金正焕眼里，无疑是非常刺眼的，尤其柳东龙还磨磨蹭蹭地半天说不明白，他实在看不下去，过去就是一脚。
　　没防备的柳东龙被他踹得踉跄两下，崔泠本来就没穿惯高跟鞋，被他带得尖叫一声往旁边歪倒，幸亏身后的成善宇眼疾手快地拉她一把，才没当场摔倒。
　　饶是这样，脚腕也扭了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地冲始作俑者吼：“嘶……金正八你突然发什么疯！”
　　小伙伴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
　　“哦莫……没关系么？”成德善回过神来连忙扶住崔泠，关心地问道。
　　崔泠心里恼怒，却不能对无辜的人发脾气，便轻声道：“没事，我家里有消肿的药，回去抹点就行。”
　　金正焕刚刚一时冲动，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心里正乱，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抱着将功补过的想法，上前扯了她的胳膊：“那我送你回去抹药……”
　　崔泠正恼他，忍不住翻个白眼，哼道：“蠢货，我现在扭了脚，怎么走回去？”
　　走不回去？
　　所以呢？
　　金正焕顿了顿，脸上泛了点红，犹豫几秒下定决心，突然半蹲下两手抄住她的膝弯，轻松把她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小伙伴们：……
　　崔泠：……
　　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想让他去帮她回家拿药过来而已啊……
　　而且就算要送她回家，背一背或者公主抱都行啊，现在这抱小孩的姿势是什么鬼？！
　　狗正八果然是蠢货吧？是吧？！
　　崔泠很庆幸一路上没有遇到熟人。
　　虽然金正焕抱得很稳，走得也很快。
　　她的胳膊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走动间肌肉轻微隆起，记忆里两个小不点追逐打闹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天，可此刻抱着他的少年分明已经长成大人了。
　　秋末的阳光晒得人骨头发酥。
　　她垂眸看着他的黑色发顶，想起那天王子贤和成德善告诉她的话，心头蓦的有点甜有点软，不自觉就脱口而出：“金正焕，你是不是喜欢我？”
　　话音刚落，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手臂一僵。
　　他会回答她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期待地心脏怦怦跳，手指微微蜷缩，强迫自己不跳下去落荒而逃。
　　然而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进了屋，弯腰把她放在沙发上，从茶几下拿出药箱放在她手边，嘴唇蠕动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
　　崔爸爸和崔泽都不在家，室内只有她一个人，静悄悄地落针可闻。
　　崔泠低头看着医药箱，不知怎的，鼻子就开始泛酸。
　　有点委屈。
　　喜欢或不喜欢，直说就好了，她又没有要死缠烂打的意思，像现在这样明明听到了，却还把她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金正焕，大混蛋……”
　　……
　　此时站在门外的金正焕，低头迟迟不愿迈出脚步。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她的声音。
　　“金正焕，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很喜欢……”
　　他很想这样子告诉她，却又犹豫着不敢说出口，因为一旦承认，他们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她会喜欢他吗？
　　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万一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了怎么办？
　　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太多的顾虑让他无比纠结，欲近不敢，欲远不舍。
　　默默站了一会儿，他的心情好不容易慢慢平静下来，抛开所有问题，总算露出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阿泠她……抹了药了吗？
　　他就这么走掉的话，她会生气的吧？
　　金正焕，不要怂，就只看一眼而已。
　　这么告诉自己，他深深吸口气，脚步轻缓地返回去。
　　她抱紧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医药箱也没有打开，低着头看不到神情，周身的低气压却让人无法忽视。
　　果然是生气了。
　　“你……”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迎面飞来的拖鞋砸个正着。崔泠抬头瞪他，眼眶通红，声音里满是怒气和委屈：“你还回来做什么？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人的通病，本来没多大点事，可是一旦有人关心，就忍不住想哭。
　　她一哭，金正焕完全慌了神，心头酸软得要命，再也顾不得之前都纠结了什么，脑子一热，大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别哭……”
　　“滚开！”崔泠余怒未消，愣了一瞬就开始挣扎，推他，捶他，咬他，甚至试图去抓他头发。
　　金正焕却始终牢牢抱着，不发一言地任由她发泄折腾。
　　“金正八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跑了？有能耐你就一辈子不要和我说话！”她在他怀里哽咽，本来七分委屈因为他的拥抱也变成了十分，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我只不过问了一句，又没有非要纠缠你，你至于装听不见转头就走吗……”
　　原来症结在这里，那他就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是你非要答案，就别怪我以后纠缠你了。”金正焕抱紧少女，声音抑制不住地轻颤：“崔泠，我喜欢你。”
　　他说……喜欢她。
　　崔泠的一颗心刹那间如坠云里。
　　委屈，茫然，欢喜，羞涩……各种情绪全都涌上来，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该作出什么反应。
　　“现在轮到你了。”金正焕耳根红透，还是强迫自己问出口：“你……你也喜欢我吗？”
　　既然他已经摊开牌，没道理不问清楚，无论是互相喜欢还是单方爱慕，他都可以接受。
　　而金正焕于崔泠而言，见不到会失落，见到就满足，这样拥抱着，心里密密匝匝充满欢喜，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她认真思考了他的问题，然后轻轻点头：“嗯，喜欢。”
　　十八岁，因为天真而勇敢。
　　没有结果也无所谓，坚持不到最后也无所谓，只要和你，甜蜜心酸都是成长。
　　就这样，1988年，金正焕和崔泠交往了。
　　两个人恋爱，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身边的小伙伴们都知道。
　　几个星期后的修学旅行，崔泠和成德善果然上台跳了双人舞，日夜苦练没有白费，现场的气氛在ending pose中达到高潮。
　　尖叫声几乎快淹没音乐，成德善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汗，用力地攥紧崔泠的手指。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觉得耀眼的时候不多，此刻绝对算是其一。
　　如愿以偿赢得第一名，握握到手，她的笑容灿烂至极。
　　……
　　稍微远离了人群喧嚣，崔泠刚转过拐角，就被突然蹿出来的金正焕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她轻拍胸口，有些惊喜。
　　“跳得很好。”向来毒舌的金正焕难得夸赞一句，低头扫了眼她脚上的高跟鞋，皱了皱眉，转过身半蹲下来：“上来。”
　　“好。”崔泠笑开，对他的体贴很受用，也不扭捏，顺从地趴上他的后背。
　　秋日的夜晚，空气中已经带了丝丝凉意，崔泠像只无尾熊般搂紧金正焕的脖子，也没有问去哪里。
　　晚会后半段是老师表演时间，最后领导还要致辞，晚回去一会儿也没关系。
　　“善宇和娃娃鱼呢？”她随口问道。
　　“谁管他们。”金正焕想起他出门时两个人过分暧昧和戏谑的眼神，不禁在心底“切”了一声。
　　两个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只懂理论的家伙。
　　崔泠轻笑，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轻声细语道：“谢谢你，正焕。”
　　在台上几分钟里的尽情扭动，让她的脚尖在高跟鞋里挤得生疼，下台时差点要支撑不住。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察觉到，这家伙虽然嘴上不爱说话，还是蛮细心的嘛。
　　金正焕很快领悟了她的意思，牵唇轻笑：“嗯，叫声哥哥听。”
　　“哥哥~”
　　“乖，哥哥给你买年糕串。”
　　“还要可乐。”
　　“好。”

作者有话说

　　正八的春天，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