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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Chapter 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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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鹤,别忘了,我要是有什么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狭小又私密的茶馆包厢内,许忠民拄着拐杖、裹着绷带,稍微一点动作便是痛彻心扉,但是他仍然忍不住自己的愤怒和焦急,站起身来,差一点将手里滚烫的茶一股脑泼向对面那个丝毫不在意他的伤痛的“林主任”。
“呵,许忠民,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这次你被人差点打死,还不是我到处托关系护了你出来?威胁我?那你倒是说说,还要我做些什么?”
“你——”
“你要孩子,我给你孩子;你要钱,我给你钱;你要去做试管婴儿,我花多大力气帮你;再说,哪次你闯祸不是我帮你解决的?”
林一鹤怒极反笑,讲真,有许忠民这样的人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如何除去他,早已变成他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哈哈哈哈,林一鹤,当年我们帮你做事的时候,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幸亏啊幸亏,我留了一手,不然也就跟当年那些人一样,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许忠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来到林一鹤身旁,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愤愤道,“这都是你该受的。”
许忠民何尝又不是悔青了肠子,为了贪图一时的利益,上了这艘贼船,除非死,否则永远无法解脱。
“呵,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人问了我什么?”
林一鹤皱着眉,扭头看了一边,显然是不想理会。
“他问:‘我握着你什么把柄’。”许忠民风轻云淡地吐出一个骇人的事实,一边艰难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不仁又何必要求他遵守道义?
林一鹤惊恐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哆哆嗦嗦地问道,“你说了?除了你,没人会知道以前的事情!”
“连我这个没文化的人都明白,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道理。林主任,难道你还需要我教你吗?”
林一鹤深深地喘了口气,一开始的镇定早已消失不见,反正是在这绝对封闭的空间内,他索性放开了情绪,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慌张,是了,做到他这个位置,在任何时刻都是兢兢战战的,想要扳倒他取而代之的人,哪里仅仅只有一个集团?
“行了,这件事我来解决。”他捏着太阳穴,在包厢内来回走动,语气是极其不耐,“许忠民,算我拜托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可以吗?”
他冷笑,继续道:“既然要威胁我,请做的好一点,你知道的,要是你手里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了,那我还需要顾忌什么?”
不过就是凭着连他也查不到的黑料所在之地,来威胁他,如果一旦泄露,此人还有被保护的意义吗?
许忠民煞白了脸,狠狠朝林一鹤脸上啐了一口,“林主任,这就不需要您担心了。”说完,拄着拐杖便往门外走,他在心里默念着三、二——
果不其然。
“站住,我送你回去。”林一鹤沉了脸,最后还是出声阻止了他独自一人出门。
当然要阻止,在众人面前,林一鹤一直扮演着“善良老上级”的角色,只要他许忠民还能威胁一天,他就不得不忍让。
各取所需。
林一鹤一定想不到,他能狠心到,在自己身体里安装机器,只要他的生命特征显示死亡状态,分散在不同地方的资料会立马公布。
他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林一鹤一直在寻找这个资料吗?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资料便可重新被放置。
恶性循坏,因此林一鹤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也多亏自己留了个心眼,否则现在早已在十八层地狱跟曾经的同伴一起了。
是啊,谁能想到,一向亲如兄弟的上级会选择过河拆桥呢?没有,等到他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浑浑噩噩地留着一口气生活。
出了门以后,两人又是好兄弟的模样,林一鹤扶着他,小心翼翼地提醒着台阶,为他挡着门又挪开可能阻挡的障碍物,恨不得背着他离开,看在别人的眼里,啧啧称赞:要是自己的上司也能有林主任这么善良,该有多好。
等到两人彻底离开后,周辰叙敲开了另一个包厢的门。
“那包厢隔音的,还屏蔽信号的,你在这听了大半天,能听出什么东西来?”他疑惑地问道,可程亦仍是优哉游哉地喝着茶,让人判断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见他没回答,周辰叙抬腿踹了他椅子一脚,在他对面入座,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然后嫌弃地撇在了一边,说道,“这茶谁沏的?”
“你家员工,还能有谁?”程亦一脸嘲笑地回答他。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茶馆有着专门为某些人服务的包厢而闻名,他自己也向来自信,可是瞧程亦这幅表情,绝对是听到了一些内容。
“行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这么宽的?”程亦放下茶杯,嘲讽地看他。
周辰叙笑笑,倒也不生气,摩挲着杯沿,慢慢开口,“还是许瑞欢那姑娘好啊,一学就会,一点就通,有点想她了。”
程亦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用的什么方法?”周辰叙得意地笑了,心想:这么多年来,总算是让他抓到了一个弱点,不好好利用,怎么能算是朋友?
“我在许忠民身上放了防屏蔽的窃听器,这东西世上不超过一只手,别这么大惊小怪没见识的。”
周辰叙了然地点点头,又继续问道,“说真的,林一鹤怎么惹到你了,他对许家也是够仁至义尽的,对许瑞欢也是,你这样恩将仇报似乎不太好吧?”
林一鹤那老家伙肯定猜不到,最近针对他的人就是他心心相念,想要联姻的程家。程亦对许瑞欢的意图几乎整个圈子都知道了,但暗地里的动作,程亦可是瞒的严严实实的。
程亦没有回答,站起身来往外走,随意挥了挥手表示道别。
周辰叙知道,关于这件事情上,他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程亦要是不想说,谁也逼不了他。
“怎么样怎么样,问出来了吗?”莫非南见程亦走远了,这才匆忙闪进包厢内,兴致冲冲地问着,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案,撇了嘴,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还没问你呢,你干嘛躲着程亦?”
莫非南顿时惊慌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程亦此人存在,这才悄悄回答,“哎哟,别说了,不就是上次小小地调戏了一下许瑞欢那妹子……”
周辰叙呵呵了两声,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莫非南哀怨地看着毫无同情心的发小,有些委屈,“所以啊,我这不是想弥补一下,如果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就帮个忙,将功补过。”
他是真的不想再出差了!这一个月来,他都晒成黑人了!
周辰叙拍拍他的肩膀,也走开了,只能让他自求多福。
“领班,这包厢的茶谁负责的?”
该受教训的人就该好好受教训。
晚上,林宅,林一鹤破天荒地来到许瑞欢的房间,关心起她的成绩来,问完数学问语文,等到全部科目轮完一遍以后,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许瑞欢早就猜到他不怀好意。
“欢欢啊,最近跟程亦怎么样?”
她皱了眉,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这是怎么回事?”林一鹤苦口婆心,唯恐自己女儿放走了程亦这条大鱼,“欢欢啊,像程亦那种男人,你要主动一点,现在这个社会,跟以前不一样啦,你知道的吗?”
“……我不知道。”
林一鹤一听,差点发火,怒其不争,但一想到她的作用,耐了心解释,大段大段的道理从他嘴里出来,一方面美化这场行为目的,一方面美化自己过往的行际,想要赚得她的理解和同情。
可是飘进许瑞欢的耳朵里,只剩下虚伪两个字,她也没有这个耐心听完,在林父讲的正是起劲之时,开口打断了,“父亲,您说这么多也没用,我现在连盛安大楼都进不去。”
实际上,她不太清楚自己能否再次走进盛安。
“怎么回事?”林一鹤黑了脸,有些不敢相信,半响后,安慰她说,“欢欢,别怕,爸爸会给你制造机会的。”
这是多么自私又无私的好爸爸。
赌场背后那人他始终查不出是谁,这不,想到了最近和自己女儿走的挺近的程亦,便想让他帮个忙。
帮忙?程亦不弄死他已经是考虑到许瑞欢的心情了。
被打扰的许瑞欢心里也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程亦在她的脑中有淡出的迹象,被林一鹤这样一提,又突然鲜明活跃起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