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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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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实习如同梦一场,以一个惨痛的经历收尾。
临开学前,纪九无论如何都坚持要给她来一场“摸底测试”,结果差强人意,许瑞欢自己都急了,可是纪大哥还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对她信心十足。
“为什么紧张,你看考试点你都对的。”
“……”
当纪九如是夸奖她时,许瑞欢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程亦的身影,下意识把这个功劳归到了程亦身上,实在是因为老板这人总是喜欢突击检查,有时是在路上,有时在饭桌上,时不时便会出一道题目,美曰其名试探她的掌握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
后来她才发现,他出的题目总能迎合考点,准确高效。
这样说起来,自己是不是又欠了一个人情?
然后许瑞欢非常悲惨的发现一个事实,程亦这个男人似乎出现在她生活的角角落落里,阴魂不散。
真希望有一粒橡皮擦可以擦掉记忆。
纪九对她突如其来的失落不明所以,但仍然尽责地将试卷完完整整地分析了一遍,之后又带着许瑞欢去了书城,给她选最合适的教材和试题,收获颇丰,这样来回过后,总算让她重新找回了节奏了。
当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程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该有多复杂,强忍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冲动,毕竟他明白,在这一方面,纪九的作用确实比他大多了。
天知道,那一天有多难熬,乌央乌央的黑云笼罩在盛安集团的每个人身上,多少高管羡慕请假的纪九,殊不知这一切因他而起。
身为特助的韦钰挡在了最前方,特别是,所有的情报都是从他口中转述给老板的,压力可想而知。
幸好他家未来小老板娘意志坚定,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怎么,生病了?”两人正在真题试卷书架前徘徊,许瑞欢鼻子一痒,悄悄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闷出了一丝鼻音,“没有,可能是有人在想我。”
说完,纪九也跟着打了一个。
许瑞欢笑眯了眼,问,“纪大哥,有人想你吗?”
纪九侧着身看了她一眼,十分淡然,“不,我是感冒了。”
调侃不成被反将了一军,许瑞欢认输,在嘴边做了拉拉链的动作,闭上嘴认真挑起试卷来,纪九满含笑意看她,无奈又纵容地摇了摇头。
挑完试卷后,按照纪九原本的计划,是想和她一起吃顿饭的,奈何从他一走出书城那一步开始,公司的夺命连环扣恰好响起。
“纪大哥,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许瑞欢自认为贴心建议。
纪九看了手机一眼,按下关机键,收回了口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走吧,先去吃中饭,然后送你回家。”
许瑞欢心有愧疚,哪里敢继续打扰下去,正想婉拒,被人牵着走了,“愿意赏脸陪我吃个午饭吗?”
“……纪大哥,你不忙吗?”
“吃个饭的时间总有的。”
她抿着唇想了会,终于扯开嘴角笑了,一脸坚决,“纪大哥,那这次我请客,算是我的小小心意,我也是有工资的人了,不许拒绝。”
听了这话,纪九心里松了口气,他真的挺怕从她嘴里又听到拒绝的话语,宁愿这孩子任性一点,而不是如此听话,十次里九次被拒,难免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听你的。”
苦了程亦,怎么也召不回自家下属。
他沉了脸,心里计算着没见她的日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的韦钰心里瘆得慌,低了头不敢直视,听到老板冷冷的声音,问道,“之前让你找的前些年出卷老师找的怎么样了?”
“是……已经拜托他们了。”
之后寂静无声,韦钰忍不住偷偷看了程亦一眼,心里一颤,心想:完了,老板脸色更难看了,情况不妙啊。
另一边的程亦却是收到了关于许忠民的消息,绷着一张脸便匆忙出门了,吩咐道:“会议取消。”韦钰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然后办公室内便只剩下他一人了。
一时之间觉得奇怪,但又免不了庆幸,不用再面对低气压,兴奋地安排取消会议的事项。
世界还是美好的。
当程亦驱车快速赶往目的地时,许忠民正被人蒙了头绑着身体扔在一处黑暗之中。
“你们是谁?!居然敢绑我?告诉你们,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自然是没人回他的。
“去你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老子要是不弄死你,我就跟你姓,林一鹤认不认识啊,敢对付我?!有没有考虑过林一鹤同不同意?!”
许忠民骂骂咧咧着,无人回应,直到程亦的到来,身边陆续响起问好,他才敢肯定,这里不止有他一人。
“老大。”
“老大,这家伙舌头真长,我都想剪掉了。”
吓得许忠民不由得一阵哆嗦,却仍然是硬着头皮骂道,“怎么,正主来了?我跟你说,赶紧放了我——”
“砰”一声,程亦抬脚将人踹到了角落里。
“咳咳……”许忠民挣扎了半天没起来,由于害怕,浑身颤抖着,“老大,老大,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程亦冷笑,扔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挽起袖子,一言不合又是一脚踩了上去,想起许瑞欢身上那些陈旧的伤疤,手上更是用力,一下又一下把人往地上撞。
整个周围只听得到许忠民的哀嚎和程亦动手的声音。
“……程总今天怎么这么恐怖?”
“管这么多?”
想起今天的目的,程亦强迫自己停了手,微微喘了口气,抓着许忠民的衣领提着他,口气阴森:“吩咐?!”
许忠民早已尿了一地,横不得跪地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是是是,老大,您有什么吩咐您说吧,别打我了,求求您别打我了!”
在林一鹤手下工作后,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程亦轻笑,随意松开了手,仍由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哐”一下砸在地上,接过旁边的人递来的湿巾,擦去手上的血迹。
“来,那你说说,你把林一鹤的把柄藏哪儿了?”
许忠民顿时噤声,全身僵硬,几秒后扯着嘴皮哂笑,“哈哈,老大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把柄的。”
“呵,嘴硬?”
“不不是,老板,我是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程亦眯着眼,厌恶至极的将人狠狠扔在了墙上,“嘴巴还挺硬的,不过我本来就没打算从你口中撬出点什么来,但是——”话锋一转,他俯下身凑在许忠民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起码能少吃点苦头。”
许忠民这个时候反倒闭紧了嘴,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只是拼命摇头,强调自己没有任何信息可以提供。
程亦早就猜到了这情况,否则这小人又哪能在林一鹤手里活下来,还能凭借着这些秘密屡屡威胁着林一鹤。
他淡淡地吩咐道,“去吧,按赌场规矩来。”
身后几位闲着没事的人终于动了动筋骨开始活动,留下许忠民的哀嚎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
重回阳光底下,一阵风吹过,丝丝血腥味在他身上萦绕,连程亦自己都是一脸嫌弃的模样,心想,要是让她的小姑娘看见她这幅模样,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可有些人的爱情啊,是若你在深渊,那她便入深渊。
程亦惹了一身腥,留下一摊子风轻云淡的离开了,林一鹤那边自是立马得到消息,只知道许忠民被赌场的人带走,带去何处却是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下急坏了他,毕竟许忠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随便一个松口,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弱点。
“怎么,赌场的人不知道许忠民是我的人?”
“知道知道的,就是最近换了老板,新来的管事都还不太清楚……”
林一鹤大声呵斥电话另一头的人,一面又是焦躁不安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我让你盯着他,你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先生,我马上派人去找!”
“怎么,也就是说之前你没派人去找?!”
“找了找了,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再多加点人手,保证今天内找到人。”
“找不到你就不用干了!”林一鹤下了最后通牒,啪一下用力将手机拍在了桌上,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再次拨出一个电话。
态度无比恭敬,“是的是的,哎,又是我那老部下,这不,又去赌了……”
“之前跟那赌场老板也商量好,遇上我那部下就关照着点,赌大了把他打出去便成,但最近换了批人不是吗?”
“对对,麻烦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啊,做个中间人,我好跟那边新的负责人沟通一下。”
“是是,哎,我就是心软,当年跟着我做事的人也就剩了他一个,我不护着他护谁呢,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他的……”
林一鹤擦了把额前渗出的虚汗,终于敢稍微放下点心来。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爸……”林君成的唤声瞬间将他从魔障中拉回,林一鹤吓了一跳,却又不得不保持镇定,强颜欢笑,问道,“怎么了?”
“爸,吃饭了,刚敲了好久都没人回应,我就开门进来了。”
“哦哦,你们先吃吧,我一会就下去。”
“好的,爸,那你快点。”
林君成带着满腹的疑问下了楼,他没忘记,刚才开门那一刹那父亲异样而且恐怖的神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正在悄然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