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忍足相关||__刺猬。》里绘子

4、03|| 付诸流水

　　“律子前辈，为什么不好好谈一场恋爱呢？”赶上没课的时候，下午的实验室空旷起来，只回荡着菊池梨纱晴天白日里这一条奇思妙想的问句。

　　“我是辜负了谁？”清水哭笑不得地从笔记里抬起头，在菊池的语法错误里挑着刺。菊池的手中正紧握着手机，清水无需多猜便知道她又在等谁的简讯或是电话，而思绪一走远，她的潜意识忽然提醒自己，距上次忍足来找自己已经过了好几天，她并没有去看他的网球，毕竟这样的约定只是随意的一提，是钩子碰巧穿入线孔，风稍稍一吹也许就断了。她不敢当真。

　　“因为人生啊，机会很少的哦。”
　　“是啊，不好好复习的话期末绩点也会很少的哦。”

　　“讨厌啦前辈……”菊池这才面露忧色，慢吞吞走到了办公桌前拉开了椅子，却又不耐烦地托起了腮。清水突然有了兴致似的合上了笔记，如释重负般地喝完了水，起身对菊池做了个手势，第一次做出了让菊池讶异又惊喜得两眼放光的提议：“走吧，前辈带你去网球场看帅哥。”

　　忍足上次和她提过自己周四下午一定会去练习，清水带着菊池一路走，心情出乎意料的轻松，她已决定好，不管忍足在不在，她都会以隐形的方式远远地出现，不让他知晓。四点之后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但只要走在没有树荫遮蔽的地方，还是让人觉得暑气难耐，这种天气下还要练习网球，清水觉得是件太考验毅力的事情，一想到往日里总爱表现得闲散的忍足，便有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而又有奇怪的自尊心作祟，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太佩服他的好。

　　清水很顺利地在网球场外距离合适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树荫，不声不响地拉着菊池坐了过去。忍足果真在场，和一个看起来文绉绉的眼镜男生打练习赛，没有裁判员的比赛看似随性，却被两人打得认真激烈起来。

　　“是前辈认识的人？”菊池压根没把心思放在比赛上，按耐不住地喊着要往跟前走，直说这里太远了根本看不清脸。而清水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双臂交叉在胸前闲适地倚在大树遒劲的枝干上，最后半看着天空吹泡泡糖似的吐出两个字：“冤家。”

　　“左边还是右边的？唉，右边那个蓝发的好像是上次……”菊池渐渐回忆起来上次那个突然来访的男子，话要到嘴边却又停住，几乎是被清水此刻严肃凝滞的神情硬生生推了回去。菊池很快注意到，清水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网球场内，而是另一边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身上。

　　那个女生并没有藏在树荫底下，而是笔直地站在大太阳下，反倒显得十分晃眼，也就一下子吸引到了清水的注意。自然也很容易让球场里的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一轮比赛很快结束，中场休息忍足到长椅上喝水的时候，便一眼看见了站在网外正面对着自己的女生，北川悠里。

　　北川悠里的头发已长得比清水印象中的长了些，变成了时下有些流行的齐肩中长发，柔软又不毛糙的发质和蜜栗色显得人格外乖巧，似乎在暗中强调自己分明还是一副中学生的清纯样子，就好像过往的痕迹从未被抹去。而此时北川一袭白裙婷婷立在不远处，却让清水觉得她刻意的一成不变，才最让人感到陌生。

　　“我们走吧，这里好像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清水虽然表现得漠然，菊池还是隐约感觉得到，自己心中奉为神明的一向沉静自若的前辈，也会有失去理智和逻辑的时候。而此刻她默契的沉默，反更让清水心烦意乱起来；也许她本不该赴这趟不成文的约定，否则也不至于八年如一日地总如落汤鸡般扮演着不痛不痒的独角戏。

　　还没完全离开网球场，清水自顾自地赶路，而跟着的菊池却由于发呆撞上了一个相向而来走路速度飞快的男孩。是个褐色的头发像是疏懒于打理一样有些乱，开口说起话来很阳光的男生。清水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身后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回头却只听见菊池一声招呼，瞬时怔忡地愣在原地。

　　“啊，忍足君也喜欢打网球吗？”

　　“前辈，这是我的同级生，忍足谦也。”听菊池介绍完毕，清水僵硬的身子才恢复过来，转过身也向这位同姓忍足的男生介绍了自己。

　　“忍足君是大阪人吗？”清水不由再次想起忍足侑士。

　　“是的。”男生的回答爽朗大方，毫不避讳地看着她微笑，“清水前辈，好像……”看着这位“忍足君”努力回忆的样子，清水的不解里突然掺杂了些不明的期待。“像什么？”她不禁好奇。“想不起来了！大概因为前辈很美吧！”丝毫不像那家伙总是话里有话，忍足谦也却是个率直开朗的性格，清水终于笑出了声。“喂喂，讨好前辈太明显了吧！清水前辈是我的哦，忍足你不可以和我抢……”对话最后以菊池抗议的声音轰鸣着告终。而清水顺着目送忍足谦也的方向朝着网球场看时，忍足侑士和北川果然都早已离开了。

　　这天晚上清水又做了那个很长的梦。梦的情节走得很慢，画面几乎如同静止，像是一汩从上流下的溪流，碰到石块的重重阻隔，只能从缝隙里慢慢穿过。

　　又是细细碎碎的雨天，她在雨中撑着伞。冰凉的风把落雨吹成细沙，漫天飘舞。这种天气里撑伞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手上仍旧小心翼翼地紧握着的礼物袋，所幸并没有沾湿。想到真的按着约定把它交给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倒说不上激动，却有一种迷茫过后最终开花结果的自我安慰感。上前一两步，雨雾里渐渐清晰的身影却成双。她想要见的人没有伞，身边却伴着另一个人，彼此的身影在她眼前勾勒成静止的画卷。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有一种她不理解的恋爱，双方从不花费心思去了解彼此，毫不努力去解读对方每个神情的含义，却能保持幸福的形状携手并肩。清水律子从不理解忍足侑士。尽管多数情况下，她总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却从未找到自己这种体贴存在的意义。正如在这冗长折磨的梦魇中，她永远不知道如何再上前一步。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废话很多。关于写这篇文的一些心情的碎碎念也决定写出来。唔，想只是读故事的读者可以略过。
刚刚在码存稿，写着写着差点睡着，于是我觉得是时候先更新了这章，然后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清醒一下大脑。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get到了女主以前就喜欢忍足这一点（应该很明显了吧笑），只是出于种种原因无法明说，而再次遇到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却还没有变。然而人在成长的时候总有变化，性格上也好心理上也是，多少带着这样切身体会的我想写一个包含该元素的故事。嘛，这就是写这篇《刺猬》的初衷。
我向来喜欢深情不变的人，也尤其欣赏忠诚又愚蠢的爱人。于是上周码存稿的时候偶然想起了三年前看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意外发现那个我当时没怎么认真看的故事里的女主，却和自己想写的女主多少有着微妙相似的情绪。
这周我又找出英文版读了一遍（行文用词都很简洁适合高中党看哦），因为比起读母语速度还是慢许多，反而更仔细体会到了字里行间主人公的心情：热切又饱含希望的、愚蠢又无可救药的对一个人的爱。虽说故事里女主那样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太稀有了，但大概感动我的地方就是这样的感情吧。又记得喜欢的作家说过女人和男人的爱都是不一样的，女人的一般都会更深情更长久一些，我目前也还是这样认为。
不过，想要恋爱成功的话，还是不要像《来信》里的女主那样吧。天真和盲目付出都不可取，这是这篇文我想要坚持的世界观。每次写的时候琢磨心理变化都是挑战，不过又觉得很有趣。因为我是个毫无经验却很上帝视角的作者（大笑。
ps.上章提交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崇弘是kabaji的名字，其实这个梗我已经忘记很久了……看POT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情惹（沧桑）。这是个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名字，觉得放在“佐田”后面还挺合适就用了，还考虑过“弘治”“泓光”之类的www。
最后，这章打网球的文绉绉男炮灰隐性设定是柳生比吕士，有人猜过吗（笑。因为感觉他也挺适合入法学系的。写文前还查了东大的地图，惊喜地发现法学部和医学部靠着。最近喜欢上了jazzyhiphop流的音乐，写文的时候会同时听，推荐IN YA MELLOW TONE系列的。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