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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有个名字——初一 ...

  •   人鱼姥姥顿了顿,看着自己的族人笑了,说:“想听故事吗?”

      “想!”一个孩子激动的说,人鱼姥姥看了看棺材中的人,说:“如果饿了,就去抓些鱼,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太久没有发生值得让人放松的事了,人鱼们听了,几人奋勇去抓鱼,几人刚想架起火堆,姥姥连忙阻止,叫他们去另一间石室,那里是生活做饭的地方,况且这里是郑将军的墓室,对死者不敬。

      大家听到姥姥这样说,也就来到了另一间石室。章鱼和几个男人鱼把郑将军的棺材盖上,然后扶着姥姥缓缓走到了另一个石室。

      “姥姥,你的伤口又流血了!”一个女人鱼陪着姥姥,忽然发现她下腹的伤口的血水又流了出来。

      “姥姥,这里哪里有药啊?”章鱼有些急了,逃难匆忙,没来得及带药。只见姥姥摆了摆手,说:“不忙,都坐下。我有话和你们说,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几个人鱼围了上来心疼的喊着姥姥姥姥……

      人鱼姥姥坐到了水边,石室里早已被明灯照得通亮。

      “姥姥的尾巴真漂亮~”一个孩子称赞着说,她一边摸着姥姥的尾巴一边羡慕,又说:“妈妈,我也能长出姥姥这样漂亮的尾巴吗?”

      人鱼姥姥的尾巴和他们不太一样,很大,很长,在光照下,像是紫色,又像是蓝色。人鱼们一直都很奇怪,难道真的是人鱼老了,就能变成这样吗?姥姥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

      “可以的,只要你吃了‘夜叉果’。”姥姥笑着说,一个人鱼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方软布擦了擦姥姥的伤口,在水里的孩子又问:“夜叉果是什么?”

      姥姥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她看着不远处正在生火的人鱼们,说:“我当年,也这样问过我的母亲,我问她‘夜叉果是什么,是不是吃了,就能和你们一样有漂亮的尾巴,有法术了?’母亲笑着点了点头。”

      “法术!!”人鱼们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都纷纷游了过来。

      “姥姥,人鱼有法术,这是真的吗?吃了夜叉果就有了?”激动的人鱼们仿佛看到了新世纪的大门,七嘴八舌的说着。

      姥姥笑着说:“当然……不过……这也是有风险的,当年我也险些丧命,是郑将军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们人鱼族的恩人。”

      “姥姥,郑将军和你……他是你的男人?”一个胆大的人鱼说着,刚说完就脸红了。

      姥姥也不斥责,说:“我以前,有个名字,不过很久没人叫过了,好像在听他叫一遍啊~”

      “姥姥有名字?我还以为姥姥就叫姥姥呢~”小人鱼笑着说,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我以前的名字,叫做初一。”姥姥的声音很悠长,记忆似乎回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很温暖,没有杀戮没有阴谋的地方。

      岸上是人的地方,水里则是人鱼的地方,可是这千万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相互牵绊着,人鱼的传说变幻了几千种,无论哪一种都诱引着人们去探索他们。而一些好奇心极大的人鱼,也无时无刻不想着去过一过人的生活。

      就这样,两者交叉存在对方的世界里,想要在人类世界里活下去的人鱼,被迫和他们开始了一个有一个,关于生存的游戏——

      初一是逃出来的,当她听自己的娘亲和姥姥说,如果吃下夜叉果,就能拥有美丽的尾巴和法力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连夜游了许久,也不知道游到了什么地方,累了就在岩石旁睡一会儿,饿了就抓鱼吃,醒了又继续上路。

      但是现在初一已经渐渐的感觉到寒冷,她从来没出过远门,她在母亲和姥姥的保护下活得太好了。以至于她有些辨不清方向,不知所处何地。她只能跟着海床走,一路北上。知道现在海水冰冷,想是没走错路才对。

      初一浮上水面,那是一个小海湾。明媚的阳光照下来舒服极了,她决定大着胆子问问岸上的人,她现在在哪里。

      她本以为会马上就遇到路人,还想着要怎么掩藏自己的鱼尾,没想到,她在海边坐了许久,别说人,就连鬼影也没有一个。

      “娘亲都是骗人的!”她不高兴的把小石子丢入海里抱怨到,娘亲明明说人里多恶人,只要他们一上岸就会被捉到云云,但是她现在在岸上坐了小半会儿,愣是一个人也没见到。

      初一努力想着关于夜叉果的一切线索。

      夜叉果是什么?夜叉这个词源于古印度,意思是一种恶鬼。但是这个夜叉并不是鬼的意思,而是黑鳞鲛人。

      像人一样,人鱼的族群也分布甚广。有长得美貌的,有长得丑陋的,有的就像妖怪,有的却和人差不多。

      初一所属的种类长期生活在浅海,因为鳞片是蓝色,也叫蓝鳞人鱼。他们性格温顺,胆小怕事,却离人最近,和人类交涉过几次。据初一的母亲说,人有好人,但是坏人居多,初一被母亲勒令不许与人亲近。听到这话的初一撅着嘴,她可是从小到大都在母亲的保护下长大的,远了方寸就要被抓回来,别说和人亲近,恐怕就是和个男人鱼多说几句话都是不行的。

      初一的姥姥和母亲早年有缘,得到祖辈际遇,吃下了两颗夜叉果,所以才有了美丽的鱼尾和法术,可是这样的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在‘夜叉’嘴下抢果子。

      而被他们称之为夜叉的黑鳞鲛人,则是生活在东海以北的另一个种类。

      这黑鳞鲛人到底是什么呢?是一种鱼鳞是黑色的鲛人,他们是一种生活在浅海和深海相间的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座海底之岛,岛的周围布满了尸骸,那是黑鳞鲛人的嘴下之物,而他们,就生活在那座小岛上。

      小岛上长满了珊瑚,就是在那样一座小岛上,聚居了一千多条黑鳞鲛人。

      他们纵情声色,用歌声来迷惑过往的船只和行人,以活人为食,而他们抢劫来的金银珠宝,则铺满了整个珊瑚岛。而那所谓的夜叉果,娘亲和姥姥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那夜叉果是黑鳞鲛人世代守护的果子,百年结果,每次只有十颗,黑鳞鲛人自己都不舍得食用更何况外人。

      当年给娘亲和姥姥夜叉果的神人是个道长,本意是见他们族弱想给他们自保之力,没想到却让他们两族结下了梁子。好在他们一南一北相隔甚远,否则恐怕蓝鳞人鱼也要成为那围绕珊瑚岛的人骨之一。

      听到这个故事的小初一浑身打怵,她觉得,这一定是娘亲吓唬她的,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离开家,娘亲的意思是,他们的威胁不光来着岸上,更来自海里。

      初一后悔极了,心想应该多和娘亲打探下消息什么的,也不至于现在路都不认识。

      黑长的头发垂在胸前,身上穿着鲛纱,初一感觉有些冷,毕竟这里不是温暖的家乡。她环抱着手臂打了个冷颤,心想要是现在能遇到个人就好了,因为她在海里转了好几圈,实在不知道现在她到底在什么地方。那珊瑚岛要怎么去。

      初一在族群里,算得上是顶尖的美人,黑黑的头发,修长的身姿,母亲和祖母都是吃过夜叉果的人鱼,祖母是族长,初一从小也算是个被宠大的公主。然而现在初一公主傻傻的坐在岸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初一知道,自己又饿了。她皱着眉,这几天连着赶路,也没好好吃东西,正想着潜下水去抓鱼,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

      初一提着鼻子闻了闻,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人鱼族虽然生活在海里,但是他们偶尔也会上岸用火把食物烤熟,现在的这个香味,不就是烤鱼的味道吗?

      初一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放眼望去,视线之内好像没有人在烤鱼啊?疑惑着下了水,随着味道一路游了过去。

      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初一在正常人眼里,应该看不出是条鱼吧,当然,这得在他们看不见的情况下,因为她的鱼尾就藏在水下。

      终于找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较为平整的台面,有个人似乎在驾着火堆烤鱼。

      初一咽了口唾沫,缓缓的游了过去。

      从背影看不出那个烤鱼的人是个谁,不过那人的耳朵却是很好使,蒙的一回头,把初一给吓了一跳。初一吓得一个哆嗦,刚想往水底下钻,转念一想,要镇定。

      初一陪着笑脸,说:“姑娘,你好啊~”

      那烤鱼的人是个穿着黑色罗衫的女子,女子的头发不是很整齐,面容有些脏,但是看得出也是个美人胚子,她看了看初一,说:“你是……”

      初一一愣,这倒是把她难住了,要怎么介绍自己呢?她眨了眨眼睛,说:“我……我是来海里游泳的,闻到姑娘你烤鱼的香味,所以就跟过来了。嘿嘿~”初一努力的挤出示好的微笑,证明自己是个好人,没有恶意。

      只看到那个黑衫女子疑惑一看,此时在她眼前的初一半个身子在水里,身上那薄薄的绞杀贴在皮肤上甚至可以看到她皮肤的血管。

      “你饿了?”黑衫女子晃了晃手里的烤鱼,又指了指现在在架子上烤着的,说:“上来一起吧!”

      听到她这样说,初一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转念一想,想起娘亲的话,人中恶人居多,初一眼睛滴溜溜转着,想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如果一上去,那自己的身份不就曝光了吗?

      那黑衫女子眼尖,一眼就看出她在犹豫什么,笑着说:“给,拿去!”

      女子把手里的烤鱼递给初一,初一面露喜色,感激的看着她,说:“真的给我吗?”

      “拿着吧!”黑衫女子莞尔一笑,初一怯怯的接了过来,小声的说:“谢谢姑娘。”

      看着初一怯生生的样子,黑衫女子就觉得好笑,说:“我叫倪蔓,你呢?”

      “我叫初一。”初一咬了一口烤鱼,没想到烤鱼太烫,紧接着倒吸了几口冷气,李蔓看着她只觉得搞笑。

      “初一,你一直在水里,穿得又怎么少,不冷吗?”李蔓的笑容里似乎带着有些读不懂的意思,初一趴在石壁边不解的看着她,想了想,说:“谢谢倪姐姐的好意,我不冷,我习惯了。”

      倪蔓微微一笑,捞起自己右手胳膊递到初一面前,初一只看到她的胳膊上并不是洁白的皮肤,而是星星点点的布着一片一片的鱼鳞,那鱼鳞是深褐色的,泛着淡淡的光。

      初一吃惊极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心里疑惑,嘴巴长大,哦了半天,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李蔓开口:“放心吧,我和你一样,你不必怕我!”

      李蔓笑起来好看极了,两颗小虎牙甜甜的,这样的笑容,是初一遇到的第一个,陌生却温暖的笑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有个名字——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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