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闭月》寸海江心

99、

　　方夏吃了个早饭，和陈群聊了聊她新生出的想法，如果接下来那些曾为袁术效力的文臣武将回到宛城，可以尝试招揽。她也不指望这些人出谋划策，能辅助陈群处理政事，完成他们的本职工作，那就行了。

　　虽然据陈纪所说，有人战败之后投了刘表，但大多数目前都下落不明，想来怎么也能捞着一两个的。方夏因为有好感度在，但凡没有主公的人，见到她似乎都很愿意为她效力，目前她还没被拒绝过。现在袁术没了，这些人也算是回归了在野的身份，应该遵循这个规律。

　　不过有了主公就不一样了，各为其主，尽管依然有好感，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行事儿。好感度也不是万能的，并不能让人失了智。比如差点坑了她的许褚，被她坑的郭图，目前不知道和她到底是谁坑谁的李儒。

　　还可以去封信让钟繇调查一下谯郡城内，毕竟谯郡是距离战场最近的两座城之一，还有一座是曹老板的陈留，如果还有和陈纪一样的人，陈留应该是不敢去的，可能就顺势在谯郡住下了，找一找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最后这件事儿只能等回许昌再执行了，方夏在宛城这儿根基薄弱，没有专属的信使，这种事儿也不好找世家借人。她这会子只找陈群要了一份之前袁术麾下官员的名单，准备以后誊抄一份给钟繇做参考。

　　接下来，方夏再提起了陈纪的事儿，在他处理完个人琐事儿之后找来，让陈群自行安排。她呆不了多长时间，遇到什么事儿陈群自行决断即可，事后通知她一声就行，不必事事向她请示。既然任命他为太守，这是太守应有的权利。

　　陈群点点头，记下了这两件事儿，然后向她谏言。

　　袁术麾下的人可以用，但不能够尽信。他们要是联合起来，加上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世家，等方夏以及许褚带兵离开，仅凭管亥以及城外三千士卒，未必压制的住。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这些人打散，再从许昌和谯郡调些人过来。

　　上位者的制衡之术，这一套方夏也用过不止一次两次了，自然是想到了的。但如今人还没影儿，陈群提这点，是把阎象调离宛城？

　　下这个命令不难，难的是阎象刚立下献城的功劳，她这个时候把人调走，有卸磨杀驴的嫌疑，以后怕是不会有人愿意再效仿阎象的行为了。除非真给他一城之地让他当个太守，从二把手到一把手，这是升职。

　　不过方夏目前麾下就三个城，许昌太守她自己兼任，谯郡太守是钟繇，宛城太守是陈群，别说三个，就算五个，拿下整个豫州，接下来也应该是在荀攸、程昱外放，这位置太守怎么都轮不到阎象。

　　阎家根基在宛城，阎象去了别的地方就如无根浮萍，即使给个高官位，把他提拔成心腹幕僚，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是明升暗降。

　　她道：“长文，要调离阎象……”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陈群摇了摇头，道：“主公，群并非此意。”

　　“长文请讲。”

　　陈群指的不是阎象。阎象现在确实不能动。他这会还是挺老实的。

　　宛城初定，因为是和平交接，许褚带来的士兵没有进城，陈群便安排阎象带着阎家自己豢养的私兵巡视城内，维护治安。阎象对于这个任务态度挺积极的，昨天方夏来，他因为忙于此事，甚至没有来迎接。

　　陈群的意思是，把陈纪调离宛城。

　　方夏略一思索，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意思。

　　之前陈纪话中，称他与阎象有些过节，她把陈纪调走，一方面阎象肯定会觉得她给了自己面子，她昨天才拒绝了阎象女儿的拜师，今天是该表态的，另一方面陈纪不用在阎象手下过日子，代价就是拖家带口搬个家，想来也不会不乐意吧？

　　不过贾诩在许昌，她要是把陈纪调到许昌去，这人见到贾诩心态会不会爆炸？这件事儿也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但能瞒着就先瞒一下吧。方夏想了一下，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儿会怎么样，觉得结果不容乐观。

　　为了避免陈纪对未来失去希望，她少一个积极干活，多了一个积极报复社会的手下，还是把他调到谯郡去吧。这样三年五载之内两人估计也没机会见面，对不上脸想不到那儿去。钟繇虽没跟他抱怨过，但其实谯郡的人手也是不太充足的。

　　她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就把他调到谯郡去。”

　　陈群似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是这个意思，又和方夏提了一下阎象今个上午有意拜访她的事儿。如果不出意外，一会应该就到了。

　　陈群告辞去忙了。

　　郭嘉从门外一晃而过，他用过早膳，便百无聊赖的四处乱晃，方夏正想叫住他，正巧阎象登门，只得暂且作罢。

　　阎象和方夏想象的不太一样，昨天方夏见他女儿与甘玉差不多大，还道他就二三十岁，见了面发现他大概四十岁的样子，作文士打扮。果然人不可貌相，他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行事儿倒是挺狠辣的。

　　两人续了续根本不存在的兄妹情，阎象便方夏抱怨袁术，称自己当初根本不赞同此计，若是袁术听他之言，绝不至于如此下场。说罢，又叹息如果没有这事儿，宛城也到不了貂蝉大人手中，这么一来，民众也算是有了一条正当出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话说的相当不要脸，不过拼演技，方夏还没输给过谁，她脸上微动，道：“公路兄未做到的，我当会尽力。”

　　阎象知道貂蝉性子仁善，故意这么说，心道他这一招投其所好还挺有效。

　　论演技，当还是方夏胜过一筹。

　　两人聊了约莫一个时辰。

　　阎象一直在找话题套近乎，方夏认真倾听，在关键的地方时不时回上一句。他见时机差不多，终于又提了一次拜师的事儿。

　　方夏早有准备，以她事务繁忙，收了一个弟子一直没空教导，只能扔给蔡琰，蔡琰教导她的时间都比自己多为由给拒了，道：“我若是擅自做主再替她收个弟子，又扔给昭姬，她怕是要找我诉苦了。”

　　阎象本想顺杆子爬，接话他女儿要是能拜蔡琰蔡大家为师，也是三生有幸。要知道蔡邕可是有数的知名大儒，蔡琰得了他真传，若能成了蔡邕的徒孙，也是一份谈资。不过却被方夏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方夏告诉阎象，他若是有意，她可以让他带着女儿一起到许昌去，让她和甘玉一样，在私塾学习，听先生授课。

　　她着重强调了一下一起。

　　果不其然，阎象不是独身一人，身后跟着一个家族，自然得考虑更多，他自然是不想去许昌的，便以要奉养高堂为由婉拒。

　　最后，方夏提起了陈纪，听说阎象和他有隙，不过如今她缺人，向阎象讨个面子，她把人调走，不让他为难就是。阎象果然如方夏所料，说只是一些小误会，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貂蝉大人的事儿为重。

　　这件事儿告一段落，方夏找到郭嘉，道：“奉孝，随我去赴宴。”赴宴是有酒的。想来回到许昌之后，今年可能都喝不到酒了，郭嘉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他之前在方夏门口晃荡，怕就是在提醒她。反正也没几口，就当让他解解馋吧。

　　昨天走了两家，今天走完剩下两家，明天或者后天，差不多就可以返回许昌了。

　　郭嘉眼中带笑，道：“是。”

　　大概是昨天两家都不太如意，今天这两家都准备了新节目。一家是投壶，一家是射箭。投壶的人家只和她套了套近乎，他们家也有一人曾出仕袁术，之前随军出征，现在暂时成了失踪人口，他们托方夏打听对方的消息。

　　而射箭那一家，倒是给方夏荐了个家臣，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看着有一把子力气，因没什么名气，方夏瞧了一眼，便安排在军中去了，暂时当一个伍长。

　　两家走完，下午过去大半，但离天黑还有段时候。

　　方夏又去军营巡视了一番。

　　管亥挺有效率的，一天半的时间，他人已经挑的差不多了，见方夏来了，和她做了个汇报。

　　方夏对于这些一向是大方放权的，和郭嘉一起一边听一边蹭了营中一顿饭，天色便暗了下来。军中伙食比城里是差了些，仅能果腹，不过之前赴宴的时候就用了些东西，本就不太饿，影响不大。方夏懒得回城，让许褚派人去和城中的陈群打个招呼，便直接歇息了。

　　第二天，方夏入城处理些首尾，又在脑中把所有的事儿过了一遍，想起来陈纪的事儿，便打听了一下他的住处，带了些东西上门慰问，顺便把调职的事情通知他一下。虽然她可以直接下命令然后通知陈纪，不过这人都这么惨了，她有空就走一趟，不火上浇油了。

　　陈纪对这事儿没什么意见，算是定了。

　　这件事儿忙完，方夏确定没什么遗漏，再和陈群聊了聊，便出城让许褚准备大军开拔，明天一早就启程回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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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第一遍的时候晋江抽了，刷新一下直接变成乱码，我当时就懵了，还好就一千多字，要是写完了再变乱码我估计直接心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