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目光如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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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阿萨去找哈利谈心的这个下午，潘西也不是真的就在寝室睡觉的，让我们把时间往前倒。
【下午2.30】
米阿萨走了大概没十分钟，潘西就走出了寝室，沿着长蛇走廊相反的方向，走向男寝区。
【斯莱特林地窖.1101】
潘西叩了叩门，没几秒，里面传出了声音：“哪位？”
“是我。”潘西出声。
旋即，门打开了，露出了马尔福那张面色苍白的脸。
“进来。”
走进寝室，正好看见扎比尼懒洋洋的倚在床头，见她进来，打了个招呼：“呦，潘西。”潘西哼了一声作回应。
马尔福给她拉了张椅子，“坐。”
潘西撩起长袍坐下，开口：“已经打听出来了。今年的首席争夺战是在这周五。”
马尔福沉默的点点头，扎比尼嘴角一勾。
沉默了一会，潘西有开口道：“德拉科，关于米阿萨哈斯，你……”
言犹未尽。马尔福顿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令他当众出丑，竟然还在哈利波特面前。
但是在黑湖的船上，也是她救了他一命。
本该是两两相抵。
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混血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能进斯莱特林。
而且她还是个哈斯。
一个HASS！
短短四个字母活生生让德拉科念叨出来了磅礴的血气。
斯莱特林就该是纯血的。
她一个不清不楚的混血要想安安生生的活在这里，不是被人踩在脚底，就是站在所有人之上。
而想来，马尔福是绝不会让米阿萨站在顶端的。
就冲她在哈利波特面前狠狠的落了他的面子，他就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什么？你说救命之恩？
笑话，我马尔福稀得她救？！
潘西看着马尔福阴沉的脸色，酝酿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德拉科，最好还是不要太过激的好。”
马尔福哼了一声，斜了她一眼，金色的睫毛一眨：“怎么？你心软了？”
潘西叹了口气，竟全然不似在人前高傲不凡的样子，好言好语的说：“并不是，只是，德拉科，现在，毕竟不是以前，不好做的太过。”
这话说得吞吞吐吐。
马尔福却听得明白。
十一年前的黑白之战，贵族一方的黑魔王功败垂成，从此贵族一方一蹶不振，大受打击，连带的他们所倡导的纯血尊贵论也一度被唾弃。
从那之后，霍格沃茨就彻彻底底成了平民巫师的天下，哪怕斯莱特林依旧较真的坚持着非纯血不认可的理论，却在不敢对混血巫师进行人身或者语言攻击。
在大战刚刚消弭的那段日子里，有的贵族甚至一度不敢出门，生怕人人喊打。
哪怕他们操纵者巫师界的经济政治命脉，却也无法完全抛开舆论的影响。
其中艰辛血泪一言难尽。
简直像是回到了当年贵族的先祖打天下的时候。
贵族们费心费力用了至少五六年才停息下了很多对他们不利的说法和观点，结果这一切终结在了，今年，1991年。
今年是小救世主哈利波特入学的年份。
于是无知愚蠢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又活生生炒起来了黑白对立的气氛。
也许在那些无良媒体看来这是促进报纸销量的一种很好用的手段，美名其曰‘缅怀历史不忘前车之鉴’，却不知道造成了多少贵族的举步维艰。
所以，德拉科才会选择那么敏感紧迫的当口，那样迫切渴求的追求和救世主建立友谊。
然而，这一切都被该死的哈斯破坏了！
德拉科真是觉得每多念她的名字一次自己头发就会早脱一年。
……少年，你是不是忘记了在米阿萨揍你之前，救世主少年就已经拒绝你了？
当然，摸良心来说，这几年的氛围还是比战后那几年好了太多太多。
于是许多纯血论者又开始旁敲侧击的引导舆论。
企图重新找到支持纯血论的支撑点。
当然，无论在这方面，蛇院是不是灰色主张或者别的，终归来讲，对非混血都是极其不友好的。
…..说极其不友好都是客气的了。
十几年前，那叫刻毒和赶尽杀绝。
现在，这叫不友好和冷漠。
当然虽说对立局势较之战后有所放松，纯血论有所抬头，斯莱特林内部却依旧不敢明目张胆的难为混血和平民巫师，但他们却又放不下架子随大流。
只得越来越孤立。
马尔福闭闭眼，明着难为，确实做不到，不说邓布利多，就是教父，估计也不会完全不理。
但暗地里动动手脚，确实可以的。
甚至说，有些打击报复，是任何一个斯莱特林，绝对躲不掉的。
“潘西，周五首席战上，干翻她！”马尔福抬高下颌，白金色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落下浅浅的阴影，像个骄傲的王子一般下达了命令。
潘西叹息着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目光全是柔软。
旁边扎比尼看他俩这个话题聊的差不多了，吭了两声，“那么，两位，对于周五的首席战的席位有什么想法么？”
马尔福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想要第二还是第三？”
扎比你还没说话，潘西突然开了口，“我第三吧，毕竟论起个人战斗力，布雷斯比我好的多。”
黑皮肤的少年回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表示同意。潘西回了一个白眼。
…..少年们，先别那么快分蛋糕呀，谁知道会不会有大变数？
哼唧。
吃完晚饭，米阿萨溜溜达达的跑到黑湖边上，一圈一圈的压湖边儿。
她在等昆仑的包裹。大阿婆答应过她给她送东西的。
远远地，一声啸鸣传来，米阿萨眼睛一亮，就看见快要黑透了的天际远处一个雪白色的飞翔的身影由远及近的出现。
那是大阿婆一手熬出来的玉爪海东青，骠骑将军。
当然，别误会，将军是个姑娘。
嘻嘻。
“将军！这里这里！”米阿萨挥着手，用中文大喊着。
将军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掉个头，直直的扑了过来，雪白的身影在黑暗的天色中如星子般滑落。
狼小姐抱了个满怀。
将军爪子一甩，一个卷轴落了下来，米阿萨赶紧接住。
然后，将军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米阿萨难为情的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啊，将军，阿雪被我派出去送信给我哥了，你可能要下次才能见到他了。”
骠骑将军点了点雪白的脑袋，然后用黑白相间的大翅膀抚了抚米阿萨灰茸茸的脑袋，好像在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米阿萨: 么么哒！
米阿萨兴高采烈的走到宝石大门前，仔细看了看，今天点亮的是一块鸽血红，仔细回忆了一下，顺利叫开了门。
一顺溜的回到寝室，打开门，潘西已经回来了。
米阿萨裂了咧嘴，并没有忌讳潘西在场，直接打开卷轴，两手穿插倒扣，催动妖力，“开！”
噗的一声，下一秒，一米见方的卷轴上铺的满满当当的全都是日常用具和食品，以及其他东西。
旁边的潘西已经看直了眼。
米阿萨仔细看了看，大阿婆仔细地给东西分了类，有七套茶具，十八斤总共37种茶叶，大概七八套汉服，两双筷子，林林总总几十种下厨佐料等等。竟然还有一套完整的可以自动点火的厨具！
壮哉我无所不能的大阿婆！米阿萨眉开眼笑。
直到此刻，米阿萨从一来到英伦就处处受堵的心情才终于好过了一点。
陌生的环境里任何熟悉的东西都会让人忍不住的留恋和好心情。
想到这里，狼小姐整理好东西，拿出一套冰瓷茶具摆到阿萝吊成的藤盘里，取出茶砖，虔诚的开始泡茶。
她发誓，这一次绝对比在玄老爷手下学的时候还要认真和真诚。
浓郁的茶香弥漫在淡黄的灯光下，氤氲成乳白色的雾气。
期间潘西多次欲言又止，却最终没有讨要一杯尝尝。
第二天是魔药课和天文课，米阿萨齿寒的看着课表上写着【共课格兰芬多】的字样，预感到今天绝对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事实确实如此。
伴随着“砰”的巨响，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带着仿佛冰原深处蔓延的寒气呼啸着进到了地下教室。
米阿萨被吓得僵僵的坐在座位上不敢动。
废话不多说。
斯内普开始讲话，用他那柔滑如天鹅绒磁性如大提琴的声音开始….开嘲讽。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狼小姐瞪着眼睛咽了咽口水。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誉，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哦，亲爱的院长大人，您的嘲讽技能一定是满点！
棒极了！
然后，米阿萨眼睁睁看着蛇王明目张胆恶意满满的难为小波特同学。
哈利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绿眼睛看着可怜极了。
德拉科在前面笑的刺耳而嘲讽。
狼小姐鼓足勇气想举手救救他，结果蛇王一个眼神过来，抖抖索索的手就活生生被吓回去了。
QAQ哈利我对不起你。
斯内普嘶声咆哮：“都愣着干什么？！等着药材自己跳进坩埚里么？”小蛇和小狮子连忙手忙脚乱的开始动手，洗荨麻的洗荨麻，磨蛇牙的磨蛇牙，第一节魔药课试验环节火热开场。
【治疗疥疮药水 Boil cure potion】
米阿萨沉默的盯着制作流程，又看看身旁绿色阵营里三三两两组合制作的情景，再看看自己周围空无一人的样子。
小姑娘努力不心酸，拍拍自己坚强的内心，给自己加油。
没事的！
琅栖梧！加油！
心里默默地吁了一口气，好在这并不是需要平稳长久魔力流的魔药，否则她肯定要成为霍格沃茨历史上第一个比格兰芬多炸坩埚还快的斯莱特林。
…..我这令人忧伤的爆炸魔力可怎么办。
旁边潘西自顾自的开火开始操作，丝毫没有身为同组人应该配合协作的自觉，米阿萨又眼巴巴的看了看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仔细思量了一会，狼小姐开始动手了。
熟练的开火，并往坩埚里扔了一条湿润粘滑的活鼻涕虫和一勺水，然后猛的开大火，看着鼻涕虫肥肥胖胖的身躯化为脓白的汁水，才顺序的开成小火，用虫汁煨锅底，冒着白色的蒸汽。
狼小姐又调了调火，控制蒸汽的速度，同时手脚麻利的开始处理其他材料。剥干荨麻的外皮，反方向顺了顺，确定不扎手剥干净之后，揉软了备用；紧接着取出三根蛇的毒牙，大马金刀的拿出秘银垫板，对准了，猛的一砸！“喀拉！”一声，顿时光洁的蛇牙稀碎一桌子，狼小姐上手一捻，就变成了粉末。
旁边无数暗中观察她的斯莱特林眼珠掉了一地：“哎呦我去！”
狼小姐又抽空看了一眼坩埚，看着虫汁只被烧的只剩一点点，整个坩埚内壁糊上了一层白皮儿，不急不慢的将一大盘蒸熟的鼻涕虫一条一条的码在坩埚底，软乎乎的窝了半锅，然后迅速的将干荨麻一圈一圈的盘绕在虫堆上，留出中间，紧挨着倒上雪白的蛇牙粉，雪白浓密的烟雾下一秒就覆盖住了锅内的内容物。
狼小姐又调了调火，瞅着魔药课本上的评价【初阶段烟雾雪白密厚】，满意的咧嘴一笑。
旁边潘西神色复杂的收回目光，又看看自己桌子上还没磨完的蛇牙，心绪难言，抬头看到前排的马尔福已经在着手准备加豪猪刺，才感到平衡一点。
狼小姐抬头望了潘西一眼。
【15分钟后】
此时坩埚内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坨浆糊状的灰白混合物，正逐渐向纯灰色变化，米阿萨计算着时间速度，一手用三角拎架从坩埚上方略略抓起坩埚，一手准备着秘银垫板，眼见着药糊变成灰色的一瞬间，抄起秘银垫板塞到火跟坩埚底之间，紧接着三根剔好外皮的豪猪刺已经撒了下去。
灰色的药糊好像是被一双手故意捏住挤出了黑色的汁液。
米阿萨目光紧盯着，莹灰色的狼眼睛毫光毕现，在黑色覆盖满灰色表面的一刻，果断的抽掉秘银垫板，火苗再次舔上坩埚底。
那么，成败在此一举！
米阿萨舔舔干燥的嘴唇。
来吧！
干的就是你！
下一秒，颜色乱七八糟的药水突然变成了透亮的棕色药水，冒着灰黄色的烟雾，米阿萨双手握拳：“YES！”
第一次魔药熬制圆满成功！
正在格兰芬多阵营巡视的蛇王斯内普远远的投来一瞥
。
狼小姐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身为院长的斯内普不知道。
分给哈斯的干荨麻是没有经过预先处理的，蛇牙是品次最烂的，质软不易粉碎，甚至连同组之间必须相互协作这样的事情都没有人告诉她。
然而，没有处理干净的干荨麻和粉碎不够彻底的蛇牙如果进行熬制疥疮药水，会有很大概率引发爆炸。
斯内普在教子德拉科提议帮助他分配上课用的药材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事可能会发生，但他并没有阻止，首先他想看看这个备受斯莱特林瞩目而不自知的哈斯有多少能耐，再者如果有意外，他完全能够阻止。
所以他纵容了这样的事情。
斯莱特林没有弱者。因为弱者在斯莱特林根本存活不下去。
作为那个凄惨的难以形容的年代存活下来的混血并成为蛇院头子的斯内普心肠绝非一般的坚硬和冰冷。
如果这小姑娘抗不过来，就真的活该被斯莱特林联手的孤立和为难活生生作践到死。
而米阿萨那麻烦无比的姓氏注定了如果她不够强大，过不了斯莱特林的苛责的话，他的下场会比普通的弱者还要惨千万倍。
不过，斯内普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米阿萨流畅自然的制药过程，公平的打了一局评语。
这孩子出乎意料的优秀。
斯内普眯了眯眼，不愿承认自己起了惜才之心。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这边狼小姐满心高兴的拎起坩埚往水晶瓶里倒，冷不丁一股力量突然从人眼盲区袭来，米阿萨条件反射的一个快速180度转身，手中的坩埚纹丝未动，而桌台上的水晶瓶未能幸免，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啪的一声脆响。
几乎一瞬间，所有斯莱特林的眼神都转了过来，目光如炬。
仿佛一圈圈针刺一样的痛感。
目光的中心，米阿萨静静地看着一地晶莹的渣子。
她好像在思索，思索怎么会掉在地上，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
米阿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自己这样冰冷没有感觉——或者怂逼——的发着愣，就好像这一切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然而明明这难堪的一切就真真实实的分分秒秒钝挫着她的每一分自尊每一毫修养。
她甚至还好像在漫不经心的神游着。
啊，看呀，这就是斯莱特林。
没资本就别来的斯莱特林。
刻薄寡淡到没有多余的一丝一毫同情心的斯莱特林。
我将要变成的斯莱特林。
他们没有认可我。
米阿萨模模糊糊的得出了一个早已知道却从没有像这一份这一秒这般认识深刻的结论。
他们都在无视我，蒙骗我，孤立我，耻笑我，看不起我，欺负我。
我理解并不代表我不委屈我不生气。
我不说话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反抗。
我不是混血，也从来不是什么劳什子巫师。
我是妖怪呀。
米阿萨抬起头，刚才的偷袭以人眼自然看不见，但不好意思，我长得不是人眼睛。
如果不是我刚才倒药水没那么快以及身法躲得及时，上品的疥疮药水肯定就会浇到我的手上，这样我不仅这节课作业无法完成，还会被送进医疗翼，备受所有人耻笑。
旁边的棕发姑娘好像依旧在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魔药作业。
狼小姐第一次没有用笑弯的眼睛注视她。
潘西。
潘西！
好姑娘。真是好极了。
我从没有对不起你任何一点，不是么？
可惜我没有证据。米阿萨叹息着转过身，垂下冷得像冰目光。
可惜！我没有！证据！
狼小姐压抑的气的眼圈猩红浑身发抖。
周围人看着事情没有后文，又纷纷漫不经心转过头来专注于自己的药水熬制。
狼小姐静静地灌装好药水，塞上木塞。
然后静静的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看似忙忙碌碌的棕发姑娘。
梅林在上！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冷无感金属基质，里面仿佛流淌着泛着银光的水银，莹灰色的瞳孔明灭不定，散发着压抑到极致的杀机与愤怒，看得人浑身发毛。
目光如狱。
亲爱的帕金森小姐，我心里没那么多沟沟绕绕阴谋算计，一句话，周五的首席战，我米阿萨哈斯教你做人！
潘西承受着身后狼妖的注视，渐渐脸色发白。
她浑身发冷，她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前排达芙妮看她不对劲皱眉问了一句：“潘西，你还好么？”
潘西白着脸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管自己。
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冷汗淌过脸庞的感觉。
她觉得她可能完不成德拉科的要求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目光如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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