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CP党的胜利》花琬儿

1、第 1 章

　　高铁上安静整洁，连乘务姐姐都那么优雅亲切。窗外的绿水青山蓝天向后快速地移动，我假装看风景，其实是盯着窗户上的反光，暗搓搓地看着林灏在我旁边的睡颜。
　　这是我第一次跟林灏出差，而且一去就要半个月，心里紧张激动得不行。临走之前，子茉还拉着我比了个必胜的手势，她说：“孤男寡女的，必须拿下妥妥的。你这样近水楼台的要是还攻略不下来，我们外人可是要也下手了。”
　　研究所里看上林灏的小姑娘多了去了。且不说他是牛津大学的热力学博士，才三十刚出头就空降到我们研究所摩擦热量组当组长，光冲着他男神标配般的身高嗓音，就要有无数妹子喊着“想睡生猴”扑上去了。
　　只可惜她们根本找不到“入口”。
　　倒不是说林灏有一张言情小说里的总裁冰山脸，他待谁都很温和。只是这种标准公式一般的彬彬有礼，像一层柔软又隔绝的保护层，使得林灏尽管来所里已经一年多，依然是我们眼里的神秘存在。
　　大概是临出发前彻夜未眠，林灏在高铁上足足睡了五个小时。
　　前来接待我们的是恒远集团总部的周秘书，我自觉钻到车后排的座位上。林灏在我前排，接过周秘书递来的行程表，顺手给我一份。我瞄了两眼，他却一直在看手里那份行程表，简直是拿着研究的态度在看。
　　一车都是尴尬的寂静，我清了清嗓子，先打破沉默：“咳…周秘书，看这个行程，我们在这儿呆一周就够了啊，第二周好像没什么事。”
　　周秘书很随和的笑笑：“我们齐总亲自安排的，齐总说好不容易请林博士来一趟，在我们集团多指导指导。”
　　林灏笑道：“是齐总太客气了。你们这次的项目思路很好，我们也就来提供一个技术上的支持。”
　　周秘书玩笑道：“这说的真容易，好像轻轻松松，就赚了我们集团几百万啊。”
　　车停在恒远集团总部恢弘的大楼前。车门一拉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领头迎接的是一个波浪长发顺在肩上，穿着淡粉色的西装套裙，妆容精致还喷着香水的美女姐姐，同我见惯的研究所里的女博士们都大不相同。美女姐姐伸出一只涂着丹蔻的手，对林灏微微一笑：“林博士来了啊，欢迎欢迎。”
　　原来这便是齐总，我站在人群后面抱着资料夹默默看着。这打扮，还以为是个女演员呢。
　　齐总好像也发现了刚下车的我，也跟我握手道：“这是林博士带来的高材生吧？”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齐总好，我叫阿岚，负责写报告的。”
　　齐总点点头：“欢迎啊。”
　　晚上回到宾馆我就给子茉打电话说：“完了，我遇到情敌了。”
　　子茉那头应该是在看电视剧，她把声音调小了一点，问我：“谁？恒远集团的？”
　　我拿着手机重重靠在床上：“就是恒远的齐总！真的，我直觉特别强烈。”
　　子茉惊呼：“不会吧，那齐总多大啊，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吗？”
　　我说：“倒不是太大，不过也不年轻了，我确定她眼角有那么一丢丢皱纹。不过我挺担心的，齐总毕竟是个总，她要是想追林老板，那我肯定没戏。”
　　子茉说：“担心个毛啊。你肯定比那什么齐总年轻漂亮，男人嘛，总喜欢年轻可爱的，谁会去娶一个女强人。你看我正在看得这个电视剧啊，就是一个有钱的男人喜欢一个傻白甜，结果这个男人有个女强人在追求他，女强人就对傻白甜各种迫害，但是男主角就总是来救傻白甜。你看你现在这状况，你就是那个傻白甜，林灏就是那个男主角，齐总就好比那个女强人，刚好凑一台戏出来。”
　　我小声嗫嚅道：“可是林老板他也不喜欢我啊。”
　　子茉拍着沙发说：“这时候刚好对比嘛。你装的清纯可爱一点，跟齐总一比，林灏肯定对你动心。你有给我打电话的这功夫，还不如去买点儿水果给林灏。”
　　我听子茉的建议，去买了点吃的。可回来敲林灏房门的时候，他竟然不在。
　　第二天林灏的精神似乎仍不大好，我们坐在恒远集团装潢豪华的会议室里开谈判会，玻璃幕墙透过阳光，照着屋子里全都是一身职业装的高管精英，我都被这庄严的场面震到了，可林灏却一直盯着对面，有些晃神的样子。
　　我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咖啡罐，给他冲了杯加浓的黑咖啡。齐总单手支颐，见状敲着桌子笑眯眯道：“看林博士这会儿开会累了，咱们快把合同拿出来，把评审费改低点儿。”
　　林灏也回神道：“只要你们改的别让我看出来就行。快点儿把合同签了，好开始干活。”
　　我以为这只是个玩笑话，没想到齐总并几个恒远的管理真的把评审费压了百分之二十，现场改了合同打印了盖了公章。齐总艳红的指尖点着合同，推到林灏眼前，就等他签字。
　　我惊呆了，附在林灏耳边悄悄问：“老板，他们好像是来真的。”
　　谁知林灏淡淡一笑：“我知道。”连看也没看直接签字盖章。
　　“行了，”齐总拍拍手，起身道：“咱们任务完成了。小陈，你带林博士他们去办公室。林博士，接下来半个月，就辛苦你了。”说着，却又探过身子来，拿起我还没收进去的那罐咖啡看了两眼，说：“林博士少喝点咖啡，累了就休息。”
　　林灏也站起来，笑着说：“好，齐总快去忙吧。”齐总就毫不客气地拿着咖啡罐走了。
　　恒远集团的待遇确实好，给我们腾的临时办公室完全就是个总裁办公室，里面还有很豪华的套间。
　　林灏在办公室绕了一圈，挑了个向阳的地方摆上电脑，抽出恒远送来的资料夹开始看。我冲了杯咖啡端上去，问：“林老板，我是不是先把可行性报告给写了”
　　林灏想了想，指着一份资料：“把数据排个表。”
　　林灏说话向来都得靠我臆测，指令只有六个字，我却得猜他到底想看个什么表，把脑海中想到的所有的可能工作都做出来。以前子茉就说过，当林灏的助理，也只有你阿岚行。别人的老板都是发email布置工作，你们家林灏是靠脑电波。
　　办公室太大，林灏在里面工作，恒远派来的助理米米、小陈还有我，我们三个在外面办公。
　　米米跟子茉有点像，都是没什么心机的小姑娘，我们才半天就混熟了。混熟了以后，她就开始跟我大吐苦水：“阿岚啊，你们这些在公家单位工作的真是好命啊，你不知道我们给资本家卖命有多苦啊，我上班这几年没有晚上八点以前离开过公司啊。齐总太可怕了，她自己工作起来不要命不要假期，我们这些小喽啰都得陪着她啊。”
　　“齐总？”我觉得简直是打听八卦的天赐良机：“齐总的……嗯，老公受得了她这样，嗯，不顾家庭？”
　　米米说：“没听说齐总有老公啊，貌似连男朋友也没有，我们全公司都盼着齐总赶紧成家吧，说不定成了家还能稍微有人性一点儿。唉，说到这里，你们林老板是不是单身？看着跟齐总可以凑一对儿啊。”
　　“不行不行，”我摆手道：“林老板这个人性格特别闷，感觉不是很配得上你们齐总那种女神范儿啊。”人在屋檐下嘛，总得把人家的老板往天上夸。
　　米米疑惑地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挺配的啊，你看……”
　　我们八卦的声音压得很低，饶是这样，小陈突然进来的时候打断我们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阿岚，你去跟林博士说一声，今天中午要跟齐总出去吃饭。”
　　米米冲我挤挤眼，耳语道：“你看有戏吧。”
　　小陈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俩也收拾收拾，今天董事长回来了，咱们都要去。”
　　米米：……

　　恒远的董事长我是第一次见，在酒席间谈笑风生老当益壮，全程一个人发言，讲恒远多么重视这个项目，新的市场有多么广阔的前景。
　　我隔着圆桌正好坐在林灏的对面，看他面对着老董事长激情澎湃的演讲，依旧淡淡笑着不怎么接话。平日里还不觉得，坐在恒远的几个高管之间，却突然觉得他多了份书生的儒雅清新。
　　董事长劝林灏喝酒，林灏连连推让。董事长突然朝我问道：“你们林博士平日里真不喝酒吗？”
　　“啊，”林灏也隔着杯盏碗碟向我看来，我愣了一下忙道：“对对对，林老板酒精过敏，我们平时吃饭都不让他喝酒。”
　　董事长说：“那这样吧，你替林博士喝一杯。”
　　我：“……”
　　一直坐在董事长另一侧的齐总，顺了顺披在后背的长发，优雅地举杯笑道：“林博士喝一杯不妨事吧，董事长都这样说了。来，”她举起杯子，“我陪林博士喝一杯。”
　　林灏无奈地笑了笑，举起手上的酒杯，一口喝干。
　　董事长眉开眼笑说：“你看看，这不是能喝吗？年轻人大小伙子，能喝才能干。”
　　我有点紧张地盯着林灏的脖子，怕他酒精过敏出疹子。只听他淡淡地说：“其实我是能喝的，后来我老婆不让我喝，出来我就只好说我是酒精过敏了。”
　　Wtf！！？？
　　“轰”的一声，我觉得我一下子听不清，也看不清了。
　　这是他第一次提到，原来他已经成家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见那边齐总仍是低头抿着嘴笑着，似乎有那么一点沉思。
　　董事长问：“林博士的夫人是做什么的？”我又竖起耳朵，听见林灏含糊道：“她跟我不在一个城市工作。”
　　哦。我不知道心底是什么滋味，好像那一刻起脸上的表情就成了假笑的面具。
　　失恋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下午米米跟我八卦的时候，我正对着word文档装作专注的样子，其实在偷偷跟子茉聊□□。
　　米米说：“哎你知道吗，其实今天中午我一直在看齐总和林博士，我总觉得他俩有戏。虽然吧，林博士说他已婚，但是如果真跟齐总擦出火花来了，那不是要有好戏看了？”
　　屏幕上子茉的消息刚好接连弹出来：
　　“既然林灏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就换个目标得了。”
　　“男人嘛，还不遍地都是，一棵树上吊死多没意思”
　　“乖，没啥大不了的，等回来了我们把年假休了，咱们去大理玩。”
　　我一边回复子茉，一边心不在焉地接米米的话：“齐总条件那么好，真能跟有妇之夫擦出火花？”
　　米米一下子被戳中了兴奋点：“我有三大证据证明齐总跟林博士之间有点意思，第一，他们之间总是有谜之对视，超甜啊。第二，齐总在林博士面前那个气场吧，跟平时不一样，就莫名其妙就像个小姑娘。第三，你没见中午喝酒的时候，齐总说喝酒，林博士就跟着喝了吗？”
　　这算哪门子证据？我心里翻了个白眼，扭头对着米米看了十秒：“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娱记公司？对了，林老板叫林灏，私下里可以直接叫他名字。”
　　“哦，”米米点头：“齐总叫齐雨，不过我还是习惯叫齐总。哎，你看，他俩名字也好配哦！灏和雨……呃……算了，就是配。”
　　从前我还追星的时候，就深深见识过CP党的可怕。人家正主儿两个亲密点儿吧，就是发糖，疏远点儿吧，就是避嫌。从发型穿着，到发微博的时间内容，总要想办法扯上点儿“粉红色的联系”。
　　不过既然林灏已经不可攻略，我就半推半就地在米米的安利下，入了“麒麟（齐林）”CP的坑。
　　不得不说，一入此坑深似海。跟着米米在恒远的员工食堂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麒麟CP”已经有了那么强大的粉丝团。原来，齐雨大龄单身已久，恒远总部也很久没有来过林灏这样年龄、长相、背景都与齐雨很登对的人了，自从林灏一进公司起，大家的八卦之魂开始在他背后熊熊燃烧起来了。
　　……我突然有点儿后怕，要是我真的开始了林灏攻略计划，得被多少恒远的麒麟CP粉扎小人啊。
　　米米把我带到了粉丝团，因为我离林灏近嘛，就立刻成了粉丝团的核心人物，所谓会长。……竟然还有一种谜一样的骄傲是怎么回事。
　　有小姑娘问我：“阿岚姐，你怎么看齐总和林博士的未来发展？”
　　我侃侃而谈：“我觉得没戏。撇开林灏已婚的身份不谈，齐雨和林灏也就合作项目的时候能相处。离开了恒远，两个人还是差异挺大的。我觉得你们齐总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还是个女强人，就得那种比她更霸气的男人来降住她；而林灏是个眼里只有学术的高岭之花，得配那种跟他完全互补，温柔贤惠能撑起家庭的小女人，或者就是个跟他能沟通的学霸女博士。”
　　有玻璃心的小姑娘不服：“我觉得不是这样，林博士肯定也对齐总有意思。前天林博士去我们实验室的时候，齐总也在。我们有个数据对不上，林博士就在现场算。一算出来结果就赶紧喊齐总：‘你快看，结果出来了。’看起来就跟向齐总邀功一样。当时那个画面甜炸了，可惜你们是没看到。”
　　我一阵无语，CP党的脑补能力太强大了。林灏那样专注与计算的人，算出结果当然会高兴啊，什么邀功。我只好拍桌道：“姑娘们啊，你们还是太年轻，面对齐雨这样的大美人儿，连我都动心好吗？但你们问我未来发展，我只能说他俩根本不是对方的那盘菜。”
　　“哦……”人群中发出失望的叹息。
　　米米突然拐肘捅捅我，眼前一亮跟看见了凯凯王似的：“快快快，麒麟来了！”
　　远远地，正是齐雨带着林灏往食堂窗口走。齐雨回头还介绍着什么，林灏拎了两个餐盘，递给齐雨一个，排在齐雨身后。我们这群人就这样目不转睛望着，看见林灏打了饭自觉去拿了餐具，买了饮料，齐雨就坐在那里接电话等林灏。
　　“哇噻……”她们整齐划一地发出惊叹，由于太过激动，引得齐雨回头看见了我们。
　　我觉得有点打脸，就犹自小声补充说：“林灏从英国回来的，一直都很有绅士风度。”
　　那边齐雨挂了电话，带着林灏端着盘子过来到我们这边。齐雨笑着说：“我跟你们林博士想着趁着午饭，聊一聊散热设计的事儿。刚好阿岚和米米也在啊，来，你们最了解情况，说说你们的想法。”
　　林灏说：“阿岚你先说，你的可行性报告快写完了。”
　　……好好的一顿八卦午餐，就这么又变成工作汇报了，摔。

　　我跟子茉说，如果麒麟CP有戏，那我“好蓝（灏岚）CP”岂不是更有戏。高冷男博士和清纯小助理才是正宗小言配方。子茉说：“别人我管不着，你要是做出那种第三者插足的事儿，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上午，我跟林灏都刚到办公室没多久，突然齐雨就风风火火冲进来了。那时候我正坐在林灏办公桌旁边的一张桌子边对着电脑修图。
　　齐雨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对林灏说：“你要的那个数据研发部刚给我报上了，你看看。”
　　林灏接过报告看了一会儿，往电脑里输了几个数据，忽然眉头一展：“这回就对了，你看。”拉过椅子让齐雨坐下，指着屏幕跟她解释。
　　我只敢用余光看着，他将她半圈在怀里，附在她身边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很耐心地解释。她一边听一边点头，神态极为认真。
　　林灏还说：“我昨天还做了几个方案的CAD图，给你看下吧。”
　　齐雨说：“不用了吧。”
　　林灏说：“看一下嘛。”
　　旁边的我简直可以吃下一头鲸鱼，林老板，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在……撒娇吗？
　　齐雨说：“那好吧。嗯……这张不错……这张也还好……哎哎，这张好棒，我一会儿就拿到研发部去。”
　　林灏说：”那你是不是得给我版权费啊。“
　　齐雨说：”想得美，我要压榨你劳动力。“
　　我听着这超级没营养的对话，看着他俩一个卖蠢，一个卖萌，再联想到最近林灏说自己住在朋友家，心里突然冰凉，觉得自己简直一分钟都不能在这里多待下去了。
　　我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儿。我起身给他俩倒了两杯水。
　　齐雨似乎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我，林灏也扭头看着我。他从容地点了电脑屏上的打印，起身拿了一张设计草图跟我说：“你去送到研发部。”
　　齐雨说：“我去吧，刚好我还有事要过去一趟。”拎着图纸就走掉了。
　　我很尴尬，但是又按耐不住冲动的心情，有点不管不顾地问出：“林老板，你和齐总这是在交往吗？”
　　林灏瞥了我一眼：“不是。”
　　我心里松了一松，又不知死活地说：”哦，不过看起来林老板跟齐总关系很好的样子。“
　　林灏说：”没有，你别想多。“
　　我简直在跟微软机器人对话，因为实在尴尬又无话可说，就找了个借口，心情很好地出去了。

　　因为得到了正主儿的亲口承认，我又得意洋洋地在”麒麟CP粉丝团“坚定地拆了CP。但是又不知道谁提出，我们粉CP不牵涉真人，只要自己满足就够了，所以粉丝团会继续走下去直到项目结束的那一天。好吧，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期间我跟我的假象情敌齐雨在实验室工作了几天。要说这两天的心路历程，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天啊，我快被掰弯了。
　　从一开始对她很敌视，到后来很期待她出现在实验室。只要标志性的优雅身姿一出现，整个实验室的进度都仿佛有了保障。不管是打电话联系资源，还是开会讨论解决方案，或者在现场直接参与研发，齐雨处理问题又准又深刻，给人特别安心的感觉。
　　说实话，我特别希望有那么一个温文尔雅却又犀利的什么集团年轻的继承人出现，把齐雨娶走，不然真是浪费资源
　　当我在关心齐雨的终身大事的时候，齐雨竟然也在关心我的。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闲聊问我：”阿岚，现在有男朋友吧？“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她又问：”那就没想过跟你们林博士发展发展？“
　　叮——一级警报！敏感词“林博士”出现！
　　我脑子里立刻进入战备状态，酝酿了一会儿，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在我的观念里，跟有妇之夫搅在一起非常的自轻自贱，他们的爱情也不会被祝福，齐总觉得呢？”
　　“林老板已经有夫人了，我们肯定是希望林夫人跟林老板和和美美，哪能动别的歪心思，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呢。”
　　“如有有人想要插足已婚夫妇，肯定是要遭天谴的，您说是吧？”
　　一口气教训完齐雨，我简直神清气爽。端着盘子直接说吃饱了告辞，留下一个完美潇洒的背影。
　　姐就是这么清新脱俗。
　　后来缓了缓才觉得，我可能也太偏激了。说不定齐雨就是这种处事风格呢？而自我说了重话以后，明显感到齐雨在撇清林灏。比如说，齐雨很少来我们办公室，再比如说，这俩人见面也就点头招呼一声。
　　一个星期过去，项目要了结的时候。小陈忽然过来说，齐总安排的第二星期的行程取消了。他说的极其委婉，大意就是齐总突然觉得我们在这儿没事做了可以回去了，票也订好了。
　　那天林灏少见地有些怒意，他对小陈说：”跟你们齐总说，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跟她当面商量。“
　　他们关着办公室的门，里面有隐隐的争吵声，又有很久的寂静。许久之后，林灏对我说：”收拾东西，咱们准备明天走。“
　　晚上小陈说既然我要走了，请我跟米米吃饭。米米临来的时候家里打电话突然有事，就只有我跟小陈了。
　　我们去吃的火锅，小陈话少，所以我只能埋头一直吃。隔着缭绕的烟雾，我在静静听着隔壁桌男女的对话。
　　女：”哎呀，肉都煮老了，那你吃吧。“
　　男：”那我先捞起来了再给你煮，宝贝儿你要羊肉还是牛肉？“
　　女：”都行，随便啦。“
　　男：”那我给你煮脑花儿了啊。“
　　女：”讨厌！我不要这个，你又欺负我。“
　　这对话肉麻无聊得让我想笑，却掉下泪来。我一个人，已经孤单得太久了。
　　小陈默默地递了张纸给我。我正低头胡乱抹着脸，突然听见小陈很惊讶地叫起来：”齐总？“
　　我侧头望去，坐在隔壁桌的，竟然真是齐雨和林灏。
　　两个人都穿着柔软的毛衣，齐雨靠在林灏的怀里，林灏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在搅火锅。
　　林灏笑了笑，打了个招呼：”阿岚，小陈。齐雨就是我太太。“
　　我跟小陈都被雷劈过了一样。
　　齐雨坐直身子瞪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瞅着我们：”说来话长，回头我慢慢解释。拜托你们一定先保密啊！“
　　“不过，你们这也是有情况啊。“她坏笑着，”回头也主动交代一下呗。“
　　吃了饭，我跟着他们剧情完全不对地去看电影。齐雨和林灏窝在一对情侣坐里，我跟小陈坐在旁边。由于实在太过震惊，我不断地往那边看，小陈还拉拉我示意我冷静一点儿。
　　电影演的什么我完全没看进去。看到一半的时候，小陈突然在耳边对我说：”阿岚，如果我去追齐总，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
　　我心情很难过，恨恨地瞪他一眼：”你不知道相爱的人是不可以被打扰的吗？“
　　小陈低低一笑，在我耳边道：”既然你知道，那么阿岚，我喜欢你，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后来还是在恒远多呆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就默默地看着齐雨和林灏以公谋私，以设计新产品为由在公司明目张胆地约会。
　　好吧，是在我眼里以公谋私，别人还不知道。
　　我从齐雨那里听到了整个经过。齐雨同林灏是大学同学，早在五年前林灏出国前就结婚了。两个人一直聚少离多，这次有了新项目，齐雨就想着交给林灏做，借这个项目也见一见面。林灏的能力完全没问题，但是被两边的人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仍是会被怀疑项目的可信度，故才要求林灏保密。之前就是以为不小心暴露了，齐雨才突然要撵林灏走来着。
　　我答应一直替他们保密，只是我的条件很苛刻：要求恒远给我提供一个职位，最好是跟小陈一起工作的。齐雨答应的很爽快。
　　说起来，”麒麟CP粉丝会“将永远都等不到发糖的那一天了，但是我这个会长总算是被发糖了。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