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九方寻

5、月下葬花人《始帝篇》上

　　自从人界、妖魔界出现了它们第一个王后，世间一直纷扰不休，战乱不断，年轻力壮的男人为了三餐温饱、家人安稳，有些结成军队，维持一方势力，有些四出掠夺、鱼肉百姓，不论是那方，都让人间更是混乱。
　　一个夜里，两个势力的人在争地儿，正僵持不下之时，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打断了他们的对垒。
　　两方老大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怀疑，然后一同招手命令下属去查探虚实。
　　不一会一方的探子回来，手上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襁褓婴儿。
　　「嘻，苍老头儿，看来今天是我的兄弟比较厉害。」右方那个一身粗衣的汉子指着探子，笑道。
　　「住嘴！红老不修！」左方那个人模人样的中年大叔怒喝。
　　「又来了。」汉子漫不经心的耸肩。「不过这次是我赢了。」
　　突然又有一方人马自林外两侧冒出，迅速汹涌的包围了左方的人马。
　　苍立左右环视，心中默默盘算着有没有冲突的可能性。
　　「别想了，苍立，今天就叫你有来无回！」红勇大喝一声，他身后的人汹涌而上，瞬间便淹没了苍立的人马。
　　苍立且打且退，完全招架不住红军的勇猛，最后只能在苍军的掩护下仓皇离去。
　　红勇看着他离去，面上一片漠然，看着某处默不作声。
　　「红哥，属下不力，被苍立逃脱了。」远方一人策马而来，英姿飒飒，到红勇身前时一拉缰绳，翻身下马跪在他身前。
　　「无碍。」红勇半瞇眼，转头看到身侧的探子，把目光放在不知何时停了哭声的婴儿身上。
　　「这是什么？」他皱眉。
　　「红哥，这是个刚出来不久的婴儿。」
　　「是吗……」他伸出粗大的手在婴儿滑嫩的脸上游移。「在现在的乱世最不需要的就是弱者，你的出生就注定你是个弱者，既然活下去也只是苦苦挣扎，我就好心的送你一程吧。」
　　他的手慢慢握紧那细小的脖子，那孩子不哭反笑，一对圆滚滚的黑眼珠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红勇，似是要把他好好记住一般。
　　唔？他手下再一用力，小婴儿的嘴巴微微一张，有点辛苦的喘着气，但依然直视着红勇。
　　「有意思，小不点儿，让我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红勇一笑手再用力，小婴儿那张粉嫩的小脸已经憋成紫色，但一双黑眼珠眨也不眨，忽然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红勇手一抖，松开了手。
　　「哈，原来是个倔强的孩子？宁死也不哭吗？倒是比大人还有骨气！也罢，就留你这小东西吧。」红勇接过孩子，目光透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本来离他远远的汉子大着胆子问：「红哥……我们真的要养孩子呀？」
　　「自然，这孩子从现在开始便是我红勇的亲儿。」
　　「但是最近……」
　　「不用多说，我已决定了，这孩子由我抚养，我的食用分他一半。」他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孩子。「既是我的亲儿，就要起个名字，炎，我会把最炎热的意志留给你，祈，我把我的祈望交到你身上，从今后你就叫红炎祈！」他说得淡淡的，但语气中含着一种不容冒犯的尊严，身后人一瞬静默，对他们而言，首领红勇何其重要，只要他决定好的事，他们就不会反对，只是……这孩子，打架带上手抱婴儿算什么呢？

　　也许红炎祈是红勇的福星，自从红勇收养了他，几乎每次争地盘都赢了，可谓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经年累月下红军众人都真心喜爱这收养回来的少主。
　　一恍而去七年，这些年间大势力吞并小势力，如今天下已隐隐分成四份，东方的红军、南方的黄军、西方的苍军和北方的封军，世人皆道宁惹黄流氓，别沾红疯子，当入苍家军，莫进封氏冢，由此可见四军在人民心中的不同，于他们的眼中红军是不可招惹的，黄军则是流氓作派，百姓平日见着都要绕路走的那种，而封军似乎也是个诡秘的存在，相对的苍军倒是出了名的治军严、福利好，莫怪乎世人都想入苍家军。
　　这日红军和苍军再次狭路相逢，自从那次苍立落荒而逃后，两军也是头一次碰着，红勇也不由来了兴致。
　　「唷，我还道是谁，原来是苍老头子呀？」
　　「呸，这么久不见，你的嘴巴还是这么臭。」苍立策马上前，比之七年前，下巴的那把山羊胡子更显得他道貌岸然。
　　「欸，你怎么知道？难道你闻过？」
　　「你！」苍立被气得满脸通红，伸出的一只手指抖啊抖，最后怒得挥袖。「七年前的耻辱，我今日要你双倍奉还！」他一个手势，身后十来骑人便训练有素的散开三队，左中右的打算包抄红军。
　　「只是十来人就打算雪耻？这也未免太便宜了吧？」红勇一挑眉，拔出马背上的两节枪身，策马迎上去。
　　「红哥！」身后将领连忙跟上去。
　　「停着等我。」红勇眼角往后一睐，接上那两把□□，他左闪右躲，长枪挥舞如入无人之境，每一下挑的都是敌人的软肋，挡的都是敌人刺过来凶狠的杀招，一瞬林地中只有他英姿飒飒的身影，再无他人能敌，他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眉眼里冷酷锐利还有肆意的痛快舒意，马影一转他哈哈大笑又回到红军的最前方。
　　苍立眼眸一冷，刚才他好像是见到一个浴血杀神，在红勇的长枪前，任何的话语都是空白的，他的世界里一片血腥，再活生生的人也不过是能一枪了结的东西，这人，太可怕了！
　　「怎么，吓傻了？」
　　「红勇，你不该出生在这乱世。」苍立叹息，纵然震撼生惧，他依然为他感到可惜。「你的能力过于强大，终会自招灭亡。」
　　「哈哈哈哈哈，那也是我的路。」红勇豪气一笑，再持长枪往前冲。
　　苍立迎上去，对于汉子就要有尊重汉子的方法，而对红勇来说，最好的莫过于跟他打一场。
　　就在二人骑在马上对打时，红军后面有一道灰溜溜的小影子往开外溜。
　　那小影子撒开腿儿一口气奔到林里的小溪旁，他拍拍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时不时望着他跑出来的那方向，看有没有人出来抓他，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口气坐到溪前，看到溪水倒影出来的自己时，不由露出一口白牙偷笑。「那老头一定没想到我会在他打架时偷溜出来，这下要气死他了吧，哈！」
　　阳光从林荫间透下来，小影子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这时他对着溪水挤眉瞪眼的甚是可爱。
　　忽然一旁的草丛嘶嘶乍响，小男孩机警的看过去，右手悄悄的在地上摸了块石头，两腿撑地准备一有不对劲就撒腿跑。
　　是谁呢？是一般百姓，还是流匪？应该不会是军队，老头和苍家的在对打，如果真的来军队了，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就在小男孩左思右想之际，一个看似年长他几分穿着玄色短衣的小男孩从草丛中爬出来。
　　什么啊！又是小孩子！小男孩一撇嘴，不满的想着，可是他却忘了自己也是个半小不大的小孩子。「喂，你叫什么？」
　　玄衣小男孩闻声一望，只见溪边一个小男孩嘟起嘴的质问他，明明看上去那么可爱，偏偏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他不由一笑。「问别人名字前不是该先报上名来吗？」
　　切，小男孩翻了个白眼。「是我先问你的好不！当然是你先回答了我，我再决定要不要回答你。」
　　玄衣小男孩听后倒是落落大方的先回答他。「我叫龙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龙玄？小男孩蹙眉，他从没听过有人姓龙，是化名？还是龙玄只是他的名字，他故意隐瞒了姓氏？既然这样，他也不说出他的姓好了，有猜忌的人不能全说实话！「哦，龙玄，我是炎祈。」
　　龙玄挑眉。「你多大了？」
　　炎祈眨了眨眼。「七岁了。」
　　龙玄咳了声。「我十岁了。」
　　「所以？」
　　「所以……你要叫我哥哥。」他尴尬的摸摸头。
　　「不要！」炎祈一口否决了，看着龙玄脸上慢慢浮起的红晕，他又眨眼。「你……不会是没人叫你哥哥，所以想我叫吧？」
　　龙玄一惊，咳了起来。
　　「我说中了？」
　　「……」
　　炎祈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龙玄身边。「要不要一起玩？」
　　「玩？」龙玄的脸上一片迷惘。
　　「对，玩！斗快跑到林中、斗快凫水到对岸、斗爬树摘果子。」炎祈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龙玄看着他那红扑扑的脸蛋，忽然有了感悟，这肯定也是个没自由的孩子，不然不会对些小玩意这么期待。「好，一个个来，我都陪你。」
　　炎祈拉着龙玄转头就跑。「那我们斗快跑到那棵大树下吧。」他指了指约有五十丈远的那棵翠绿高大的树。「一、二、三，开始。」
　　才说开始，他们二人便飞奔而去，几乎可说是不分上下，看似有段距离的大树底，他们竟转瞬便冲到，可见二人脚力之迅速。
　　「呼，你挺强的。」炎祈弯下身喘着气。
　　「呼，你也是。」龙玄举起手，炎祈会意，伸出手掌拍上去，两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愉悦笑容。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隐约间还听到有人呼喊着少主、少爷之类的，二人脸色一正，明白对方要离去了，依依不舍的再握了一下手，道了别，一左一右的转身离去了。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神速了...周更了，好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