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少女》诗少

3、危险前夕

　　那男孩露出与女鬼同步诡异阴森的笑容，目光一刹那锁住了我。
　　在我震惊的瞬间，小男孩已经窜进了人群中。
　　放开那男孩。
　　我居然正义充满勇气地追上去，后来想想那是很不符合我行为。
　　身后的大坤小仑来不及阻止我，应该说那时的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默默地在我头顶飞着。
　　小男孩有意无意地总是与我保持一定得距离。明显要我跟上，似要把我引到什么地方，但我却似中魔般跟上去了。
　　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厂房前，地上堆上大堆小堆的建筑垃圾，砖块碎石凌乱地布满大地，已经不能用跑来追小男孩了。走在小砖山上随时都可能崴脚，
　　我远远地想要叫住男孩，却把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只见小男孩停在厂房门前，转过头来与我对视上，那双眼通红，眼中充满邪恶，让我的心恐惧地扑通了一下，那是女鬼的眼睛。
　　又在我僵住的瞬间嗖的一下跳进了厂房里。
　　厂房里长满人般高的狼尾草，阻碍了我观看里面的情况，看来这里荒废了有一段时间。
　　我与大坤小仑对视上，他们都对我摇摇头。我便叫大坤先跟上去，我和小仑殿后。
　　我哽咽一下，硬着头皮向前，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就进去看个究竟吧。刚抬脚我就定住了。
　　距离厂房门口大约就剩下十步之遥了，一股恶臭随风而至。前面的大坤视乎也察觉得有不妥也没有去追男孩
　　那是一股腐烂的味道，我的心不免疙瘩了一下。循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寻去。
　　残落的碎石里野草丛生，一口水井隐藏在草堆中，，井壁上染上一层墨绿的青苔。
　　如果不是那阵臭味，这个井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
　　越是靠近井边臭味更加浓郁，差一点把我熏晕过去。只是井里太黑了，完全看不见井里的情况。不过一种不详的预感慢慢地笼集过来。
　　我趴在井边，一手掐着鼻子，一手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探进井中。
　　隐约有一阵水声，电光照落水中有丝微水纹，是我无意中碰到砂石掉落井中吧！
　　我胡乱挥动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扫视一遍，井中似乎没有什么，怎么臭味那么大，不行了，要出去透口大气。正要收回手机。水面隐约涌起一缕发丝。
　　“不好！”大坤大喊，我惊骇地要缩回手，一只滑溜溜湿漉漉地肥肿的手从黑暗中伸向我，冰冷接触时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全起，那手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一股猛力把我抽进井中。
　　我倒头跌进水中，挣扎中我竟然喝了几口井中的水，好不容易翻过身来，紧贴井壁站了起来，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漆黑中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隐约中仿佛有什么靠近。井里安静得出奇，我清楚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发丝水珠滴落的声音。
　　我感觉我踩着一样软绵绵的物体上，抬头望向井边上的大坤小仑给予求救的表情，我可以想象他们现在看到是我那副快哭却被恐惧扭曲的狼狈面容，但是我却看到他们却像石化般地趴在那里，双眼盯着井中。
　　忽然，小仑跃身跳进井中，两团蓝森森的鬼火在他身旁亮起，照亮整口水井，我借着光亮看见井水里慢慢浮现一张浮肿的白脸，一对泛白的眼珠都已经越出眼眶，他的口慢慢地张大，井中的水旋转着流向他黑洞洞的口中。
　　小仑跳下挡在我与水鬼之间。我的背紧贴着井壁，我害怕得想哭，我闭着眼躲在小仑的身后，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幻幻，别愣着，快上来。”大坤趴在井口向我伸手，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大坤小仑都没有实体根本不能把我拉出井。
　　“我上不去。”我哭喊着。井壁布满了青苔，我蹬着井壁，双手扯着滑溜溜的井壁想要往上，试图抓住大坤那只虚无的手。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我都在那个地方。我看着自己折断了的指甲藏满了污垢，磨破了皮的手臂，瞬间领悟了绝望是多么的可怕。天色渐暗，井口像是随时都可能消失。
　　恶臭的尸水，恐怖浮胀的尸体，要将我吞噬的恶鬼，我快要奔溃了！我双手环抱着自己，惊慌地看着近在咫尺挥动的那双肥大的双手。小仑双手死死地把它的头往水了压，不然它早就扑杀我了。
　　“幻幻，它有实体你借它上去。”小仑往我身旁靠了一点，一只肥白的手马上扣住我手腕，手指插进我的肉里，我痛苦地喊了一声，一团蓝火瞬间点燃那只白手，井鬼马上缩回白手，想要沉会井中，但是小仑把这井鬼一抽起来往对面的井壁上压。
　　“幻幻举起手来，别让伤口碰这井水。”小仑边说，一团蓝火自他的手传向井鬼。
　　“我好像嗅到人气了，你们等一下。”井口的大坤嗖的一下子消失了。
　　一会儿，大坤回来就大声地说:“幻幻你大声喊救命。”
　　我听了大坤的话在井底中大声的呼唤。不久就有两个人出现在井口。
　　“别怕，我们马上来救你。”我拼了命的点头。我安慰自己镇定下来，听到井外的人打电话报警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离开了那个井。
　　天已经完全进入了黑夜，井口外几部警车，闪烁着灯光。人多起来，井底里的尸体已经恢复了安静。我脚软得根本走不动了，有人把我抱上了救护车。
　　死里逃生的感觉是怎么样？庆幸？不，是恐惧，是忧心忡忡，是疑神疑鬼。
　　大坤小仑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身旁，不久我爸妈来到了我的身旁。我的心终于安稳了许多。
　　小仑抱着双臂坐在我对面床对我说：“是时候想想这口供怎么说。”
　　是啊！着口供怎么说，实话实说肯定被认为十有八成被吓成神经病了。
　　我望着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我们不能实话实说，不然可能引火自焚。”小仑眉头微微紧缩。
　　我和大坤略有疑惑地望向小仑，小仑紧接着说：“井中的墙壁上刻有困魂咒，我的鬼术都被克制了，这里的困魂咒不容小觑。幻幻上去后，我留在井中看了，那咒是新刻的，也就是说这里有养鬼人。”
　　“困魂咒？怪不得我追那个小鬼头的时候我听到了招魂铃的声音，我还以为我出现了错觉了。”大坤撑起左手食指摩擦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冷笑着说道。
　　“养鬼人遮水又深又浑，看幻幻这模样，我们参不得。”小仑慎重地说。
　　警察来的时候，我听从了大坤小仑编的话说了口供。很快我也就出院了。
　　不过这件事给我留下的阴影也是挺大的，大坤小仑最近也不敢怠慢，来接我上下课不说，甚至保镖似的呆在我十米不远的地方。
　　最近的天气变得变幻莫测，刚刚还阳光明媚瞬间又风沙滚起，又让我想起那女鬼。我立在路口望着闪烁的红绿灯，天地一暗，一种不详缠绕心头，正想呼唤大坤小仑，却发觉身旁没有任何活体，大坤小仑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空旷安静得十字路口，警惕的神经绷如待发之弦。一种强烈的感觉，一只无形的手猛的往前伸将要袭击我的背部。我顾不得往回看，直向对面马路冲了过去。
　　“哔哔————”一连串的喇叭声震耳欲聋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捂住双耳。回过神来，早已车水马龙，我站在路中间，两边的车辆嗖嗖地从我身边经过，带动着一阵阵的风似是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系在我的腰部左右地拉扯着我，如果我稍微有一点踉跄，随时都可能要把我拉进车底。我站在车龙的中间尽量稳住，等待着这一批车辆快点过去，一辆公交车直向我驶来，丝毫没有要刹车的意思，避无可避，情急之下我闭住双眼，两手紧紧地抱住头。
　　一切归于平静，我没有被公交车撞倒，当我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站在公交上，车正平稳地开着。我缓缓地松了口气。
　　我扶着把手慢慢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差点就撞倒前面的椅子上。我松了松抵住前面椅子以防磕到脑袋而弄疼的手，伸出头来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看犹自可，一看吓一跳。那个白衣女鬼怎么又在？我双手扶在吓得快不敢跳动的小心脏前。一时也是六神无主。
　　公交车开始慢慢地启动，车碾压过她，这时我才看到她的身体并没有被撞倒，她依旧站在路上，车垂直地穿过她，她眼睛紧锁着我，我随着车的驶动慢慢地靠近她，到底是车是透明的还是她是透明的呢？我甚至看她站立的车道。
　　我们双目对视，大家的冷战似乎酝酿着一场更大的危机。
　　我们擦身而过，快过去吧！过去吧！她渐渐地远离我。突然脚眼一凉，一只苍白的手拽着我的脚把我从位置上扯可下来。你可以想象一下贞子从电视上爬出来把你扯进电视里那种情景，女鬼是要把我扯下车底。我的脚被扯住一下使不上力，我紧紧地拉住车上椅子的腿，挣扎着往上，痛苦地喊着：“大坤小仑。”
　　“啊~”我的脚裸一松，女鬼消失在车底下。
　　我眼泪汪汪地伸开双手要前来相救的小仑的抱抱。小仑的一个响指我又回到了现实。
　　女鬼趴在马路上艰难地站起，嗖的一声想要跑了。大坤一眨眼地就跟了上去。
　　小仑倚在路灯的杆上，现实是我抱着路灯在哭。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我的冷汗沾湿了，腿软的我颤巍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仑一个弹指落到我的额头上，说：“以后过马路别发呆。”
　　晚饭过后，大坤回来了。我坐在院子里，小仑正督促我做作业。
　　“怎么这么久？”小仑语气中带有小许忧心。
　　“大坤，你干嘛去了”我不太喜欢这两只老鬼有事情瞒着我。
　　大坤小仑各自大了一个眼色。
　　“其实没什么，本来想着跟着那女鬼揪出那个养鬼人，不过对方好像有点本事一直没有露面，我也以防万一，避免我们暴露太多，我就直接把那只女鬼碎了。”大坤摊卧在长石凳上，一面的悠游淡定，语气也是，说得轻飘飘。不过，我也清楚大坤小仑不是那种轻易就碎了鬼的鬼，我若有所思，不知不觉把手上的笔放在嘴里咬，啪的一下被小仑打掉我的笔，一付嫌弃地说：“脏，什么都往嘴里放。”
　　“不是，大坤你怎么就把它碎了呢？”
　　“我碎它还讲什么理由？今日我本来想练一下你的，它居然来搅了本大爷的局，你说它该不该碎”
　　“该！”小仑一本正经地说，我居然无言以对。
　　事实上，鬼这类没有实体的东西是不能碰到我们的实体的，不过一般情况下就是让我们自己产生幻觉，同时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会有所不同地被蒙蔽。当时大坤小仑给我解释的时候我就觉得像催眠。当然，这种虚假的空间是有破绽的，只要破了就可以回到现实。还有一种情况，定力好的人根本就不会进入那种空间，民间所说的时运高。
　　“说到那局，我说你资质真的是差。”大坤对着我评头论足。
　　“如今养鬼人在暗，女鬼一再试探，碎了也是一件直接了当的好事。我们两鬼还好，只是幻幻完全没有能力的人，被试探出来就很危险。”小仑在院子里踱步，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和我跟大坤说。
　　“累赘。”大坤毫不留情地指着我说，“平时就不知道去学点本事。”
　　“看来我们是被养鬼人盯上了。”
　　“我们坐以待毙吗？”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有本事你上。”
　　“大坤，今晚你就别吃饭了。”我反击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小仑的话似是一把冰冷的剑，泄露出寒气，犀利震慑的眼神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