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传奇之岸芷汀兰》临川旧友

15、第十四章训斥

　　北平的春季不像上海那样多雨，气候湿润，阳光在极蓝的空中静静照着。
　　此刻薛汀兰坐在李正灏的豪车里面，她坐在靠窗的位子，静静的欣赏着北平的春景。李正灏穿着一身黑色的帅气西装，表情平静的坐在薛汀兰，并无一句言语。可能薛汀兰听到他心里说些什么。余光里默默看了一眼，他侧脸如画。
　　早晨的阳光正好，温柔地像是情人的手，穿过路旁的叶片，一次次地抚在他们的脸上。春天，拥抱着这辆车。
　　还有那生气盎然的翠树繁花，鲜亮欲滴的叶片，缤纷如焰火的花朵，不断啼鸣的各种鸟儿，全都自由自在的。一片片，一簇簇，一只只，陪着他们走过这段路，将春天的美景映在他们俩的眼眸里。整个世界都是彩色的，开朗的。
　　看着窗外的美景，薛汀兰略略转了头，向李正灏温暖地淡淡一笑。李正灏不由得也漾出一笑，谁也不说话。回忆小时候，薛汀兰记得杜雨寒说过，长城上的景色很美，像一条矫健的巨龙，蜿蜒曲折，蟠伏在中华大地上。站在长城上，可以看见重峦叠嶂的高山在云雾袅绕之中，好像置身仙境。当然杜雨寒从没去过长城，关于长城的一切美景，都是薛世衡说的。有的地方原可以留在心里，任想象去勾画，大可不必跋山涉水去以疲惫的姿态去拥抱感受的。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到了最终的地点，车停在了长城山脚下，往上面远远望去黑色的城砖，那样条形的方石突兀的横埂在万山群中，就像一条盘卧在山脉上的灰色巨龙，仰着头，看着天边。
　　李正灏吩咐司机在这里等待，然后打开车门，拉着薛汀兰的手下了车，两人顺着石阶，往上面走着。石阶已经铺了上千年，虽然被许多人踩过，却依然坚固。
　　这时薛汀兰注意到每隔一段台阶就有一个低于台阶的小沟沟，就问李正灏：“这是干什么用的呢”李正灏答道：“这是排水用的，遇到暴风雨，当水快淹到烽火台时，就会从小沟沟排出去，以免淹到更高处。”“古代人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出这种巧妙的抗洪办法，真是太了不起了!” 薛汀兰不由的心生佩服之情。
　　“长城的历史还有故事，你知道吗？”李正灏问。“我知道，秦朝以前的战国时代，有许多诸侯国修筑过长城，又来抵御外敌，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在诸侯国的修建基础上，又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在秦以后的许多朝代，对长城又不断地进行修建，直至明代，形成了长城今天这样的规模和面貌。”薛汀兰听杜雨寒说起过长城，对这些事情略知一二。“你懂得的东西挺多的，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法国看埃菲尔铁塔。”李正灏笑着道。
　　“你去过这个地方？”薛汀兰询问。
　　“小时候跟着父母去过，父亲虽贵为白虎帮帮主，要处理很多帮派事物，但只要有空，就会带着我和妈妈四处游玩，我的那块翡翠玉佩，是我十岁那年，爸爸带我去五台山求得的。”李正灏说完这句话，望了一眼身边的薛汀兰。“正灏，这是你的玉佩，我今天把它还给你。”薛汀兰从口袋里掏出玉佩。李正灏微微摇摇头，笑道：“不用了，这块玉佩跟你有缘，就送给你。”“可是…….。”薛汀兰有点讶异地看着李正灏，心里想着这么贵重的玉佩怎么能随便送人？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拒绝了。”李正灏坚持要薛汀兰收下这块寓意非凡的玉佩。“好吧！既然你一定要送给我，我就收下这礼物。”薛汀兰把玉佩放回了口袋，从李正灏表情中察觉出玉佩不同寻常，张口想问玉佩含义，可不知如何开口，干脆不问了。
　　走到第一个烽火台时，李正灏对薛汀兰道：“林小姐，走了这么久了，你应该累了，我们休息一下。”“不用了，我还不累。”说完，薛汀兰拉起李正灏的手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上冲，精神十足，气都不喘一下。“真是看不出，你一个弱女子体力这么好。”李正灏回想薛汀兰在废弃仓库跟日本武士交手的场景，如今又见薛汀兰走了这么久，都不喊累，又是一阵惊讶，猜测可能是薛汀兰自幼流落在外受苦，学了一身功夫，所以体质好，不像寻常千金小姐那样娇滴滴的。
　　也不知总共爬了多少级台阶，薛汀兰和李正灏到了万里长城的最高点，朝下眺望，整个长城尽收眼里，远处的山峦显得那样渺小.......两人兴奋到了极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薛汀兰踏着脚下的方砖，抚摸着墙上的条石，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长城，心里不禁感叹道：“这样浩大的工程，是建造者们花多少工夫才建成的啊！不能不说是一个伟大的奇迹!”“是啊！古代没有货车和吊车，要把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运上山，全靠肩挑人扛。”李正灏附和着，把随身背着的水壶递给了薛汀兰，道：“对了，走了这么久，你肯定渴了，先喝口水。”
　　“谢谢，你也喝点吧！”
　　“不用了，我还不渴。”
　　薛汀兰喝了几口水，偷偷望了一眼李正灏英俊的脸庞，他对自己真好，这么善解人意，让人感到温暖，不过自己真实身份始终是个潜在的隐患，他有一天知道了一切，还会对自己好吗？想到这里，薛汀兰低头问道：“正灏，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但我是有苦衷的，你会不会原谅我？”这话一出，李正灏先是一愣，不明白薛汀兰怎么会忽然问出这句话，但随即回答：“会，不管你有没有苦衷，我都会原谅你。”“真的吗？”薛汀兰又问。“当然是真的，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夫人，我是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李正灏坚定的回答，将手放在了薛汀兰的肩头。
　　听了这句话，薛汀兰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开玩笑，眼中露出一丝惊喜，抬起头望着李正灏，两人相视而笑。
　　临近下午的时候，李正灏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嗯，是该回去了，妈妈身体不好，不能等太久。”薛汀兰点头道。
　　两人原路返回，赶到山脚下时，云霞接近落尽。李正灏亲自让司机开车将薛汀兰送回家，可能爬长城太累了，薛汀兰刚坐上车，便靠着背垫闭目休息，恍惚间却感觉到有股力道按住自己的肩膀，把自己往里带，随后脸颊蹭到丝绸冰凉滑腻的触感，还有慢慢传递过来的体温。薛汀兰挣了眼，才发现自己靠到了李正灏怀里，有些害羞，立刻坐起身。但不可否认，在李正灏的怀中，薛汀兰觉得很温暖，甚至有些贪恋。
　　到了林家大门外，车子停了下来，李正灏为薛汀兰打开车门，他很想抱薛汀兰一下，但克制住了，只说了句告别的话。薛汀兰下车后，微笑着说道：“我们下次再见。”李正灏深深望她一眼，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离去。
　　薛汀兰依依不舍，目送李正灏的车远去，直到它消失在路口，才往大门里面走去。还没进大厅，莺儿急忙走到薛汀兰面前小声提醒：“小姐，出大事了，老爷坐在大厅里，生你的气，夫人叫我来提醒你要见机行事，老爷发起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我哪里做得不好，惹爸爸生气了？”薛汀兰无比惊讶，她从进林家开始，为了不露出破绽，每一步都很小心，怎么还是出事了？“我也不清楚老爷生气的原因，总之小姐记住小心为上。”莺儿说完这句话，就走进去汇报了。
　　薛汀兰微微蹙眉，脚步略微一顿，但随即又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大厅。只见林国璋神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上面，身旁的刘萱望着薛汀兰来了，神色紧张，似乎有事要发生。“林玥怡！你给我跪下来！”林国璋脸色沉下来，厉声道。
　　薛汀兰脸色惨白，暗暗深呼吸一口，走到林国璋面前跪了下来。林国璋脸色异常严厉，双目范火地瞪着薛汀兰，大声道：“怡儿，你真是无法无天，身为千金小姐，跟未婚男子在外面玩了一天，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我们林家颜面何存，你太让我失望了。”
　　薛汀兰有些害怕，默默的瞟了一眼前面的刘萱，发出了求救的眼神。“国璋……。”刘萱正准备替薛汀兰求情，就被林国璋打断道：“没错，李先生救过你，他也是个不错的男子，但他始终是□□的人，我们林家世代清白经商，不想跟□□扯上关系，所以你也别和他走得太近，会害你一辈子的。”
　　“爸爸，对不起，我……也是为了报答正灏的救命之恩，才会和他来往……，我不知道这么做，会惹您生气……。”眼前的林国璋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薛汀兰想反驳，又怕此举会把事情闹大，只好忍气吞声，吞吞吐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哼！不管是不是报恩，你都不能见他了，从今天起，你呆在家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去。”林国璋说完这句话，眉头一皱，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上楼了。薛汀兰不知所措，有些气愤，心想：我努力做他的好女儿，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要阻碍我和正灏交往，这也太霸道了……。
　　刘萱上前扶起薛汀兰，安慰道：“怡儿，那个李先生确实不错，你喜欢李先生，我这个当妈的也不会反对，可是你爸爸最讨厌□□中人，怕你跟□□中人来往，会出大事，也是关心你。”
　　“如果不是李先生命都不要，把我从日本人手里救了出来，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跟妈妈说话了。”薛汀兰满脸委屈道。
　　“妈明白你的苦衷，会试着劝你爸爸消气，等你爸爸不生气了，你可以出去见李先生了，只要是你喜欢的，妈都会支持。”刘萱怜惜地摸了摸薛汀兰的脸颊，薛汀兰能看出刘萱还是心疼自己，站在自己这边，内心产生了欣慰。
　　这时，佣人跑过来说饭菜做好了，可以去吃了。刘萱拉着薛汀兰的手，道：“怡儿乖，我们去楼上叫你爸一起去吃饭，你也顺便向你爸爸认个错。”
　　薛汀兰点了点头，跟着刘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