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祭》SK夏克

45、陌上花开

　　这一日闲来无事，加缪走进了庄妃曾经住的寝宫，里面的陈列和当年无异，一眼望去，毫无奢华的布局。
　　她一时有些出神，曾经和她在黑森林的那段日子也是如此，过得惬意自在。
　　一个老宫女走进来，朝她温和的一笑，“奴婢参见太后”
　　“不必多礼，我只不过是一介草民，麼麽折煞我了”
　　“您和皇上南宫赤的故事早已传遍街头巷尾，是上天辜负了你们这一对有情人。就像当初我家小姐和先皇一样”
　　“天妒良人是吗”加缪出乎意料的莞尔道，浅浅的一句话，饱含无奈。
　　“不过，她在或不在，她都是我的归属。天人相隔，又能耐我何”
　　“姑娘此番深情，老身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体会”老麼麽拉过加缪的手，两人坐在殿中央的长桌前，老妇提来一壶热茶，给加缪奉上。
　　“先皇让老身一直守着这偌大的宫殿，虽然他们不再见，可是他们的心还依偎在此，过往的点滴都在岁月中堙没，带不走也抹不去。”
　　“麼麽说的在理”两人坐着闲谈直到黄昏时分，才散去。
　　她出了庄妃的寝宫，门外清风许许，撩起她的发丝，门前的牡丹朵朵艳人，可惜如今却没有赏花的心情，将那一片繁华抛在身后，白色绫罗裙惹起花瓣缠绕，最终坠入万劫不复的红尘中。
　　林伟带领一群宫人前来，“奴才见过太后”
　　“起身吧”
　　“这是皇上留下的长赋和遗物，让老奴亲手献给您”
　　加缪伸手拂上那白色斑驳的袍子，乃是自己亲手为她织绣，还有那块寄托深情的锦帕，她都一直带在身边。她反复抚摸，眼泪颗颗掉在袍子上，与那片斑驳融为一体。
　　缓缓拉下长赋的金丝线，一片暗色的殷红出现在眼前，那个痴念的人竟然写下血书来致一往情深。
　　“缪儿，我要出征了，这次恐怕回不来了。你在仙巫山过的可好，是我没有守护好你，让你遭受情毒加身之苦。与我相守，总能陷你于危难中，这大概是我一生对你都无法弥补的愧疚。
　　那番伤你的话，那番让你离去的恶语，是我的言不由衷，却是在你心头上扎针，你若记恨我，我倒踏实。可在那日夜的颠覆中，我见你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痛哭挣扎的模样，我的心快要崩溃，却无能为力替你化解。缪儿，是我不好，如何才能让你忘记我？
　　本以为娶了波斯公主，能让你将我放下。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钟情，你所有的痛苦我尽收眼底，是我辜负了你的年华。你不怨不恨，为何要一心守候着一个修罗。
　　天底下，大概只有尔木加缪值得我如此惦念了，用千万人性命为你们母子创下一片太平盛世。自古帝王家最无情，我赢得了天下，却输了你。
　　南宫曌这个名字你可喜欢，我想了好久才决定的，日月当空，普照天下，乃一片祥和。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必定是天之骄子。
　　长天恨，负朱颜。
　　苍凉劫，情丝绕。
　　百媚生，化骨柔。
　　相思赋，红颜尘。
　　平天下，帝王志。
　　惊鸿舞，隽情深。
　　沉香梦，英雄冢。
　　断肠声，斟清泪。
　　日月空，君犹在。
　　缪儿，执念入骨，何曾负你，盛世情？”
　　“少郎，少郎”她在沉痛中，不省人事。手里的红颜赋掉落，在月色中铺开。她仿佛看到那人在皎洁的月光中，骑着赤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那深邃眸子里隐藏的温暖，成就了她终生的寻求和依恋。
　　五卫从仙巫山请来了仙老，仙老替加缪把了把脉，然后沉默半晌，盖好被子，“太后毒入骨髓，无药可医”
　　“仙老，您救救王后吧”他们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仙老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扶起他们，自言自语道“若让她活下去，恐怕只有一个法子。心病还得心药医。”
　　五卫没有理解仙老的话，这难道是让王后等死吗？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差一个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