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战斗的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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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男人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似乎还在眼前，漂亮利落的格斗技术毫无多余的动作，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只是，竟然是这样的眼熟。艾伦这样想着。并不是这几天一直看到的缘故，而是仿佛在很久之前便看到这样的场景。最后他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洗完澡的男人一下子坐到床边，擦着有些湿漉的头发问着。
“利威尔先生。”少年有些怔愣的看着男人赤裸的后背，黑色的藤蔓肆无忌惮的在白皙的皮肤上勾画着独有的纹路，黑红的花朵与暗红的花苞相互交缠着，从男人精壮的腰际一直蔓延至肩胛下，形状美丽却又危险至极，“这是什么？”
“哼，家族标志。”利威尔冷哼一声，“艾伦唷，我记得我教过你这些，还是说你的脑袋装不下那么多？”
“不对。”少年冲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摇了摇头，“那些家族标志我记得，您说过伊莎贝尔小姐的是花朵，法兰先生的是花苞，但是利威尔先生的不同。”
“这是当然的，家主必须要背负起一切，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包括保护你。”利威尔伸手在艾伦的头顶揉了揉，这样说着。
——噗通。心脏的声音沿着血液的流动回响在少年的耳边。
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艾伦。梦境当中他曾这样说过。
保护你，与珍视你，是我想要背负的。梦境当中他也这样说过。
那么，以后就由我成为你的归宿，艾伦。梦境当中他这样许诺过。
——最后，在这个时候，少年想起了这些，想起了那个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人。
“所以，艾伦，我会成为你的归宿。”利威尔一拳抵在艾伦的胸口，眼瞳里泛着些微的光芒，“全部交给我，你想要的，由我给予。”最后艾伦听到利威尔这样许诺着。
少年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瞬间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梦里的那道浅影。浅绯的嘴唇克制不住的颤抖着，艾伦想起了那时爱尔敏的话，“利威尔先生、利威尔先生认识里维吗？”他问的有点迫不及待，急切的想要寻求出缠绕在心底的答案，“爱尔敏说利威尔先生很有可能就是里维桑，这是真的吗？”
少年鎏金色的眼瞳流动着异彩，漾动着温暖的颜色，在灯光下格外好看，急切的神色在留有稚气的脸上刻画着，在男人的眼里勾勒交缠着，描绘出当年幼时模样。
“艾伦唷，想知道答案吗？”伸手抬起少年的下颚，男人紧紧的盯着他，“即使是需要付出代价也想要知道吗？嗯？”
也许是因为男人如同诱惑一般的话语，也许是因为男人的眼眸里一瞬间暗下来的瞳色，艾伦微微颤抖了一下，犹豫了许久这才开口，“我想知道，里维桑到底是不是利威尔先生，十年前我是不是见过您，后来您为什么消失了，还有五年前妈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看着艾伦一瞬间变得哀伤起来的表情，利威尔凑了过去，伸手托住少年的后脑，额头相互抵着，传递着彼此的温度，“艾伦，不要想太多，小鬼就该有个小鬼的样子。”
“但是……”“我改变主意了，艾伦。”男人松开了手，直起身来，双手环胸的看着有些怔愣的少年，“我不会告诉你答案，不过关于这件事，我允许你去问，包括韩吉那个家伙，然后你再来告诉我，你寻找到的答案是什么。”
“还有你的选择，不过无论你选择什么，你都无法逃离我的身边，艾伦哟。”男人这样说着，唇边挑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在灯光之下闪耀着，如同他身上肆意绽放的黑红花朵一样，溢满了黑暗的气息，危险至极的诱惑弥漫着，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空气。
“什么……”“好了，现在立刻给我睡觉，否则后果自负。”男人霸道的将少年搂进怀，将他即将破口而出的话语压了回去。
“是。”少年略带着委屈的声音如同清泉一般缓缓跳动在空气之中，让利威尔不由得柔和了神情。
这是我的私心，想看着你一步步的寻找回属于我们的记忆，然后向我走来，张开双臂回到我的怀里，再一次露出我所钟爱的笑容。但是，艾伦，不要让我等太久，快点回到我的身边，因为我已经想念你太久了。
许久之后，利威尔看着怀里陷入梦境的艾伦微微抬起嘴角，轻轻的磨搓着少年的脸颊，侧头在那光洁饱满的额上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小鬼。”
“什么？”开着车的莱纳有些难以置信的从后视镜瞧着后座上的少女，车内的照明灯有些昏暗，致使他有些看不清少女的表情，“短期休学？survivor吗？”
“没错，已经好几天了。”亚妮依旧低垂着眼眸，视线紧紧的盯着手指上的指环，“我想那个男人可能有所察觉了。”
火苗舔舐干燥的烟草，独特的香味在车内蔓延着，伴随着令人窒息的空气，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精神。
“还有人和survivor一起休学吗？”莱纳这样问着。
“有，三笠·阿克曼。”亚妮的眼眸忽闪了一下，曾经同为空手道社的成员，她很清楚，那个继承了阿克曼家族之名的少女绝对是一个足以媲美现任阿克曼家族当家的存在，冷静强大的精神力，堪称不败的姿态，相互融合在一起，只是那过于执着的性格造成了不可磨灭的瑕疵，致使原本完美的存在有了致命的破绽。也正因为如此，亚妮一直都没有太过担心这名少女，因为她不可能成为第二个利威尔。亚妮这样笃定。
“那个一出生就被父母送出阿克曼家族保护起来的女孩子吗？”莱纳靠着座椅吐着烟圈，“亚妮，明晚潜入法兰克福学院的别墅。”最后他这样下了决定。
“知道了。”亚妮应了一声，便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
“那个，亚妮，外面在下雨……”“不需要。”金发少女这样回绝着，将风帽拉了起来之后便在夜晚的黑暗之中隐去了身影。
转身朝着汽车相反的方向缓步走去，少女在一个小巷口停下了步伐，她微微仰起头，任由湿冷的雨浇湿自己，记忆之中，金发少年温暖的笑容与话语在脑海里浮现，有些复杂的神色在那张冰冷的面容上一闪而过。最终她苦涩的轻呵一声，朝着那条黑暗的小巷走了过去。
“对不起，爱尔敏，最终还是敌人。”
冰冷的雨一直冲刷着，卷席着有些萧瑟的寒风带来了冷冬的气息，那声伴着轻呵的破碎呢喃随着小巷里起伏的脚步声一起，在这潮湿刺骨的空气之中渐渐凝固，最终碎裂成无数。
“为什么？”贝特霍尔德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雨滴狠狠的砸在车窗上，“万一是那个男人的陷阱，亚妮不是白白送死吗？”
“不。”莱纳的唇角挑起一抹弧度，“我想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应该是韩吉·佐耶研究出了部分药物成分，想要survivor配合实验，以及那位阿克曼小姐，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被要求回到家族，毕竟继承了阿克曼家族血统的成员已经寥寥无几，除了利威尔和那位大人，就只剩下了这位一出生就被父母送出家族的旁支小姐了。”
“所以，亚妮不会有事，她拥有足够了冷静的头脑和出色的身手，这就是教授看中她的原因。而且，那群家伙也该派上用场了。”最后莱纳这么补充着。
双手交替的操控着，车身在红灯区的街道上甩出漂亮的弧度，水迹弥漫着，跳跃着溅洒错杂放置在路边上的木桶与台桌上。突然下起雨的天气并不影响这个区的吵杂与喧闹，三三两两的青年与少年各自聚在一起，吵嚷着相互寻乐，在看到这个全速的漂移之后，顿时愈加吵闹起来。
“不愧是莱纳大哥，干得漂亮！”站在赌场门口的一位青年吹着口哨。
“现在红灯区已经很少有人在十五米之内甩出这么漂亮的漂移了。”坐在木质酒桶上的青年这样说着。
“闲了这么多年，该干活了，贝特霍尔德。”在踏入赌场的那一刻，莱纳这才吐出这句话。
名为暗月的多功能酒吧门口依旧守着一些穿着侍应生服装的人，与下雨之前不同的是，原本空寂的酒吧有些吵闹，一群年岁相去不大的少年少女在其内欢腾笑闹着。
“喂！萨沙，那是我的维波罗瓦！”“有什么关系，放久了就不好喝了，尤米尔。”[注1]
“啊，尤米尔，冷静点，我、我帮你再拿一杯。”“嘿，萨沙，我这里有孟买兰宝石，快点过来！”[注2]
尤米尔暴怒的瞪着眼前一副理所当然的萨沙，在她即将撕扯上去的时候，赫里斯塔一把拦住了她，与此同时一旁的康尼扬着手里漂亮的水蓝色酒瓶将爱吃的少女叫离了原地。
“你说为什么三笠眼里只有艾伦呢？我都喜欢她好几年了，自从见了第一面就喜欢上了。”微醺的让握着八角棱光杯往嘴里灌着酒，有些愤恨的说着。
“哥们，放宽心，总有一天三笠会明白的。”康尼回身轻拍了下让的肩膀，无奈的安慰着。不过，应该不大可能了。康尼最后在心底补上这么一句。
“嗯？艾伦？”被招呼过来蹭酒喝的萨沙搭过话，“艾伦的话，我在他训练完之后见到的哟，当时教授守着他，没说上话。”少女这样说着，天知道她是哪里惹到那个暴怒的教授了，她只不过想去看看艾伦的状况如何，却硬生生的被那个男人用几近杀人的眼神逼了回去，最后只得颤巍巍的收回那只已经踏进房间的脚。
“什么？教授守着艾伦那个臭小子？萨沙，你在开国际玩笑吗？”让看着萨沙几乎笑裂了表情。“亲眼所见。”萨沙丢出这么一句。
“所以说让你是个笨蛋。”留下来的伊莎贝尔伸手给了让一拳头，“或多或少应该察觉到了吧，艾伦是特别的啊，所以，你还有机会，三笠最后肯定不会和艾伦在一起，再加把劲，小子！”最后伊莎贝尔大笑着一把用力勾住让的脖子，使得少年一阵窒息，急切的掰着伊莎贝尔的手。
“月见老大，有情况。”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推开了门，高耸的衣领遮住了男人的大部分样貌，自从被纳入潜伏在红灯区各个角落的成员之后，他便一直潜伏在那个区域最为张狂的地段，注视着那些年轻人的一举一动。“那些老鼠想要明晚入侵法兰克福学院的别墅，听说是为了掩护一个人。”
“伊莎贝尔，听到了吗？”一瞬间安静下来的酒吧只听见女人冷漠的声音，上好的布料摩擦在玻璃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啊，当然，全部听到了啊。”
伊莎贝尔双手交叉支在吧台上面，微微抬着头，明翠色的眼瞳透着莫名的兴奋，一向跳脱着少女清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略微低沉，绯红的唇瓣微微裂开着嗜血的弧度，如同死神面对着颤抖的人群扬起苍白却又透着猩红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战斗的前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