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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pisode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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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谜
父亲说,我是个天生的杀手,却绝对没有成为家主的能力,因为,我太无情。
父亲说,家主需要的,不是一流的杀人技巧与杀人时的果决,家主,需要感情。
父亲说,因为需要感情的存在,所以,没有感情的你,只能成为杀人的工具。
于是,我就成了工具。
每天遵从父亲的命令,从四岁起,手上便沾满血腥。
对于杀人,我从来不曾恐惧,那宛然已经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很快的,母亲又有了孩子,弟弟的出生,让这个不应该叫做家的家略略热闹几分。
而我,却总像是游离在外的。
家里的佣人说:伊尔谜少爷,就像藏在暗夜里的一缕幽魂,每次出现,就带来死亡。
没错,我的名字是伊尔谜。
伊尔谜•揍敌客,这个世界让黑白两道皆闻风丧胆的杀手世家揍敌客家的长子。
死亡的代言人。
我已记不清那是个怎样的午后,大概是十八岁那年吧,父亲将我唤进了他一直所在的屋内。
那个时候,除了在我八岁时出生的糜稽之外,家里又多了个弟弟,那个弟弟有着与父亲和祖父相同的银色头发,所以,他从出生开始,就成为了揍敌客家的下一任家主,不过不知为何,这个叫奇牙的弟弟,似乎与糜稽一样,特别怕我。因此,除却每日的早餐时间之外,我几乎是见不到他的。奇牙,与其说是弟弟,更像是今后将要效忠的对象,陌生,而遥远。
回过神来,我已站在地下室内。
黯淡的光从打开的天窗透射进来,父亲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抚摸他那两只猎犬的皮毛。
“父亲。”我叫了声,“请问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任务吗?”
父亲抬起头:“伊尔谜,这次的目标,是世界上著名的毒枭,别号罪恶商人的科迪•塔克。”
“科迪•塔克?”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父亲说:“他是上次任务的委托人。”
“哦。”淡淡地应了声,我说,“我明白了,父亲,规定期限是多久?”
父亲似乎停了片刻,半晌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周之内,解决他。”
“我明白了。请问您还有别的事吗?”抬起头,我猛地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书上的一句话:懂得互相关心互相体谅的,才是真正的家人。当时不大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此刻……
父亲好像有点疑惑:“怎么了?伊尔谜。”
我试图露出个微笑,习惯了无表情的脸却有些力不从心:“哦,没什么。”歪了歪头,我尝试着使用书上所说的语气,但没有起伏的音调,怎么听怎么奇怪。
“那么我告辞了,父亲。”最后,我只得垂下首,看到父亲点头后方退出房间。
走出绵长的地下通道,突然蹿入眼底的阳光显得有些耀眼,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笑声。
略有些奇怪地寻着笑声发出的方向而去,我看到了一头闪亮的银发。
奇牙?
再转首,又是与我拥有相同黑发的糜稽。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走了过去,两个人好像是在做着什么奇怪的游戏,六岁的孩子和十岁的孩子?
难道是和我小时候一样练习着杀人的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手上不由得拈起念钉,我也来参加好了,顺便,能够帮他们提高一下身手,以后成独当一面的杀手时,也不用太危险。
想毕,手中的铁钉已朝二人所在之处飞去,十岁的糜稽显然反应快过奇牙许多,迅速躲过铁钉过后竟然还能反脚一踢;不过奇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张可爱的猫脸吓得煞白,在看到我的瞬间,煞白的脸色,竟透露出股恐惧的青紫来。周围一下子静得可怕。
我朝他们走过去,糜稽也看到了我:“伊……伊尔谜……哥哥?”
“伊……伊尔谜哥哥……”像是被糜稽的声音拉回神般,奇牙也怯怯地叫了声。
我走到奇牙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记得书上,的确是这么写的,抚摸弟弟的头,然后……
“你们在干什么?”
奇牙的身体僵硬得可怕:“我们……我们……”他结巴了半天,仍旧吐不出半个字。
揍敌客的未来家主这样,可不行。暗中思忖着,我感到手下的奇牙竟然开始颤抖。
糜稽的声音从后方响起,阳光下,他光洁的额头上,悬着硕大的汗滴:“我们……我们……我只是和奇牙玩玩罢了,没……没什么,不用您操心,伊……伊尔谜哥哥……”
我有些不舒服,抽回放在奇牙头上的手,他如蒙大赦地松了口气。
我说:“我过一会儿要出任务,你们也不要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
奇牙浑身一抖,糜稽后退半步:“是……是,我们知道了,伊尔谜哥哥!”
我歪起脑袋,转过身:果然,还是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这么的怕我?
蝉叫得心里有些烦,铁钉从指间射出,吵声骤止。
顿住脚步,我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穹:又浪费了一颗钉子呢。
揍敌客家的私人飞机场在后山。
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枯枯戮山海拔三千多公尺,而后山的空地,则极为适合作为飞机场。
我看到立在飞机前的榕,她正向我躬身行礼:“伊尔谜少爷。”
我瞥她一眼:“走吧。”
榕颔首:“是的,少爷。”她转身上了飞机。
榕是揍敌客家除了梧桐之外的另一个总管,比起总在前堂的梧桐,她显得更加鲜为人知,又因为性格的缘故,使得若不是经常出任务的,都会忍不住忘记揍敌客家有过这个存在。
榕,就是这么个非常容易被忽视的人,不过,作为一个杀手,被忽视,又如何不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开口问:“榕,你多大了?”
榕似乎被我问得怔了怔:“二十五。”
“哦。”淡淡应了声,我重复了一遍:“二十五啊……”
“伊尔谜少爷?”榕转过头,没有表情的脸上只从歪起的头可以看出她的疑惑。
我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