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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雏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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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宁文钦,五月十三日出生,单亲家庭。
自有记忆以来,从小到大只有母亲照顾我,小时候我也曾渴望父亲,但在了解其他小朋友有父亲存在,生活也一样是一地鸡毛后,我从渴望父亲变成了我想成为家中的“父亲”,我会有能力,有力量地去支撑起我的家,照顾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一位音乐老师,兼职的,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妈妈不能在学校里上班,需要每天东奔西跑去各个学生家上课,但我知道,我以后会知道的,我需要做的,就是让母亲全心教其他的孩子的时候,不需要花精力去照顾我,所以,我会把所有我需要的事情做好。
很幸运的是,中考那年,我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入我们市最好的高中,我的成绩很好,但是不是每一次都这样好,我认真学习只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我,足够好的时候可以看到我。
我每天要做饭,要打扫卫生。
妈妈还在的时候,我可以帮妈妈维护乐器,在妈妈有心情的时候,我可以去学吉他。
是的,我只能学吉他。
母亲会很多乐器,有一些是我不能碰的,有一些是她不爱去碰的,自她接了一个女学生的一对一辅导课后,那一些她不喜欢的,但需要照顾到孩子需求的乐器,她都去卖掉了。她说,如果我想学,我只需要学一学吉他就够了,我不需要变得很好。
我有时候会怀疑母亲是否爱我,她望向我的眼神永远是克制的,没有足够的温度,我从一次次热情地奔向她到最后我学会了自己乖乖地站在原地,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小时候就不是这样的呢,我不明白,但我明白,我还不够有力量明白,为什么她对我没有期望?是不是还是我不够厉害?
我浑浑噩噩地成长,没有一切的答案,生活就像是漂浮在水上的舟,我用力地向向前划船,但我不知道哪里是我的方向。
母亲拒绝了A市的学校的建议和条件,让我继续在C市读书,于是我在C市高级中学正式就读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军训的时候,她叫沈绿曼,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很白,是那种健康的白。
我似乎从小没有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很瘦,脸色很苍白,但现在的女生似乎都很喜欢我这个样子,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把她们邀请到我家做客后,她们会渐渐地再远离我,在班级里会渐渐地传播我的家庭信息,这不需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做过了。
我忙于在生活和学习的缝隙中喘气,而大多数的他们似乎困在简单生活和那些靠代入公式和简单记忆就能回答的问题中。
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会,无非就是上课没听讲和不看书而已,他们活得像无忧无虑的小动物,但是我不是,所以我总是不合群。
C市高级中学是在C市老城区,市区里的学生都在市区内的老校区上学,其余县里的和实验班的学生在城郊更大更漂亮的新校区上学。
我是市里排名第一的学生,母亲以方便照顾我为由,请求我在老校区上课,校领导同意了,我不知道他们交流了什么,总之我需要去搬家了,我以为母亲会和我一起住,后来发现我还是一个人,从初一开始自己住在那个破落的小房子里后,到现在,我还是一个人。
真好笑。我好像只是母亲身上的一个标签。
军训是在新校区进行的,操场真的很大,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在人群种仿佛是在发光。
夏天的阳光热辣且刺眼,高亮度的环境中,她仍然白的漂亮,我从看到沈绿曼的第一眼我就在想,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她好看的不真实,后来看多了,看习惯后,我慢慢地也能接受了,但我也会在心里想,要是和她做朋友就好了,我心里有冲动,想更靠近她一些。
她笑的很好看,和人说话的声音让人很舒服,让我想到小时候听妈妈弹琴的时候,但妈妈弹琴总是很难过,但她不一样,她很快乐。
听说她也会很多乐器,以后要走艺术的道路,我想,我会一些吉他,或许我们可以聊得来。
我没什么朋友,甚至也不屑于交朋友,但我知道,和人相处就是要以朋友的名义,我想和她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