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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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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蛇而已,你们都看不好啊。”
坐在红木椅子上的男人轻轻开口。他的声音并不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轻缓温柔的。但旁边的人都恐惧地低下头,脸色苍白。
“对......对不起刘哥,昨天晚上明明把蛇锁到玻璃箱子里封好的,谁知道今天早上居然不见了。”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站出来,畏畏缩缩道:“您您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它给您找回来。”
那声音最后竟带上了哭腔。
“找回来?”刘笑叹了口气:“那蛇可野着呢。”
刘笑身后站出一个人,走到那哆嗦着的男人面前,冲着他胸口狠狠的踹了一脚。
这一脚直接把男人踹翻在地,他捂着胸口额上冒起冷汗,却愣是不敢发出一声呻吟。
“走吧。”刘笑像是很惋惜的样子:“别有下次了。”
男人一瘸一拐的离去后,刘笑才把目光转向了旁边一直低着头的段槐:“让你见笑了。我的家事也处理完了,说说陈桂柏让你来这儿干什么吧。”
段槐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一份文件夹递到刘笑面前。
刘笑没接。
段槐于是把文件夹放在了旁边桌子上。然后他抽出一根烟,弯下腰毕恭毕敬的送到刘笑嘴边。
刘笑依然没动,段槐几乎能感觉到他刀子般的眼光一遍遍的打量着自己。
终于,刘笑并没有用嘴,而是用手接过了那根烟,放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你放心走吧,回去就跟陈桂柏说东西我收到了。”刘笑冲着段槐道。
段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次的任务算是顺利完成了。“那刘哥我就先走了。”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小段啊,你这样的人,跟在陈桂柏那儿可惜了。”背后突然传来刘笑的声音。
段槐停下脚步,脸上没什么表情:“您开玩笑了。”他平静的说。
然后他快步离去,自然也没看到刘笑把手里的烟随意的扔在了地上,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
“呼……终于出来了,再跟刘笑那个变态呆在一起老子就要疯了。”段槐恍若一只脱缰的野狗,吊儿郎当的在城郊行人寥落的街上晃悠:“喂,你也该走了吧,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被逼着带你从刘笑那儿越狱的,你老在我衣服里窝着闷不闷啊。”
段槐说着从自己衣服领子往里看去,正对上一对黑漆漆的蛇眼。
接着一条鳞片黑得发亮,一米多长的一条蛇从段槐的衣服领子里钻了出来。这蛇看上去被养得不错,油光水滑身姿柔韧的,还带着那种刚刚冬眠醒来的慵懒感。
“走吧伙计。”段槐吹了声口哨,顺手偷偷摸了一下黑蛇柔韧的小尾巴。
黑蛇看了他一眼,尾巴不轻不重的在段槐手臂上抽了一下,然后往路边的草丛深处游去。
段槐愣愣的望着黑蛇远去的背影,觉得有点儿回不过来神。
这蛇其实就是刘笑发飙丢的那条爱蛇,可却实打实不是段槐要偷或者是帮忙逃跑的。(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和刘笑那个神经病扯上什么过节。)他今天是奉陈桂柏之命来给刘笑送东西,结果一进刘笑的别墅院子里这条蛇就迅猛的顺着他的脊梁钻进了他贴身的衣服里,并且紧紧的缠在了他的腰上。段槐原本是想告诉刘笑的人,让他们想办法把这条蛇弄走。可只要他有一点想说出来的意图,这条蛇就跟预知了一样收紧身子,几乎把段槐勒的喘不上气。
加上后来从刘笑手下的人那儿听到的,段槐也大概知道了缠在自己身上的蛇的身份。这么一来二去,他也明白了这条蛇是想借着他逃走。偏偏他还没办法,刘笑养得蛇都是有毒的,万一不遂这蛇爷爷的意,它给自己来上一口,那肯定就要小命不保了。
于是段槐就这么被逼良为娼,做了帮黑蛇越狱的同伙。幸运的是现在还是早春,天气很冷,身上的衣服都很厚,这才没被刘笑他们看出来他衣服里藏匿着条重点通缉对象。
可这么想来,这蛇似乎也忒精了点。能看出自己不是刘笑那儿的人,还巧妙的利用自己逃跑……真是条蛇中豪杰啊。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段槐一按下接听,那边儿传来的嚎叫声就吓了他一跳。
“快快快来老子在xx酒吧跟人打起来了小段子速来救驾!”那边儿林绕的声音简直要突破天际,背景音是嘈杂的砰砰声,像是在砸东西。
“我就日了我说你这人怎么三天两头的给人找事儿呢。你在那儿等着先别闹得太过分啊我现在就过去!”段槐一样扯着嗓子吼过去,觉得交了林绕这么个朋友绝对是要减寿十年。
在段槐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林绕算是他唯一一个能够信任的朋友。但是林绕这人长得特别好看勾人,性子也是个张扬不怕事儿的,平均一个星期就得惹出个不大不小的事儿来让他去抢救,也算是个十足的妖孽。不过林绕有个牛逼的弟控哥哥,不管林绕惹出多大的事儿来,他哥哥林蝉也能给他摆平,不过林绕自己不太待见他哥哥就是了。
“妈的。”段槐暗骂了一句,这个破地儿连个出租车都打不到。
等到段槐赶到那家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绕拖着个血淋淋的胳膊大喇喇的坐在酒吧门口抽烟,店里传来应该是老板的怒吼声。看样子已经打完了。
看到段槐来了,林绕还抬头冲他笑笑,特妖孽勾人。
段槐看得一愣,大步走上前把林绕嘴里的烟一把抢了过来,对着林绕狼狈的样子奚落道:“您可真是够行的呵,您自己算算这个月您都扯了几回事儿了。从超市到发廊到小吃店到烧烤摊,哪儿您不给惹出点儿事儿来嗯?”
“我就是不想让我哥知道才找你说的,再说了今天真不是我找的事儿,明明是他们先动手的。”林绕讨好的冲他笑笑,借着段槐的力站了起来:“你送我到我自己租的那个屋那儿吧,我要这样回去我哥肯定又要关我禁闭了。”
“行,到那儿我给你把胳膊上的上处理一下。”
其实对于林绕和林蝉之间的相处方式,段槐一直觉得挺奇怪。林蝉对林绕要比一般的哥哥对弟弟好上特别多,林绕二十多岁的人了,林蝉依然对他不放心管得特别严。林绕一出点什么事儿,林蝉就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偏林蝉还是那种对人冷淡沉稳的性格,手腕也很厉害,但一遇到林绕就彻底没辙。俩人天天斗嘴置气,跟小孩儿似的。
不过段槐也不好说破,他把林绕送到出租屋里之后,就翻出个医药箱拿着镊子从林绕胳膊里往外挑碎玻璃。林绕疼得额上冒汗嗷嗷直叫。段槐简直要无语了。
“我说林大爷您能不能忍忍,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呢。”
“哎哟可是真的疼,那人下手也忒狠了,哎呦我去,轻点儿轻点儿……”林绕这人打架挑事儿毫不手软,但是就特别怕疼。
“你可别再有下次了,你哥他估计已经知道是我帮你瞒着他了。我上次碰见你哥,他看我的眼神儿跟要杀人一样……”
“轰——”得一声巨响。
门开了。
是被踹开的。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屋里的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段槐暗道了一声不好,这是天要亡我大清,林蝉这祖宗终于还是给招惹来了。
林绕嗷得惨叫一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朝着门口蹿去。
毫无疑问的,他被林蝉一手逮住,坽小鸡儿似的直接给柃走了。
只剩下段槐一个人,看着空落落的小破屋和敞开的大门,一时缓不过神来。
一阵冷风吹来,他冻得一哆嗦。感觉要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林绕了。怎么办心里感觉痛痛的。》《
林小妖孽一路走好。
段槐就这么一个人伤春悲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没什么情绪可以抒发了,他决定回家。刚走到门口他就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想段槐又拐回了屋里,到林绕的卧室里翻出一件大衣,暖暖和和的披上之后,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没心没肺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