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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谁动了我的戏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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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窗后,看着一个黑衣男子和娇俏少女沉沉地说道。
“好,CUT!”
“郑芷表情不错!”
“谢谢崔导。”
郑芷走出打光板的反射范围之后,坐在躺椅上喝着郁芃芃递来的果汁,摇摇头放松一下酸痛的脖颈。
“郑芷你真是大写的NB!你是怎么念出这样惊悚的语调的?”
“只是多上配音教学课而已。”
“这样啊......可我也是这么日日泡在配音课中,怎么就学不来?”
被问的郑芷明显不知道怎么回答,对她来说表演是件让她开心的事,除了有不能理解的情感她一般不怎么被为该如何演绎绊倒。
问的人也只是随口发个牢骚,干这一行的也都明白世上就是有演绎幸运儿的存在,祖师爷赏饭吃的他们起点就和常人不同,又一点就通,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演戏时活灵活现让观众有这个人物活了的感觉。
“我先去换衣服去了,下一场是我的戏。”
“加油。”
对于在下一场里担任修女一角的女演员邬绮,郑芷也爱莫能助,她的表演问题是过于僵化,放不开。这次担当一个不需要大幅度展露表情的修女还是能胜任的。
“郑芷你的下一场有把握吗?”
对于自己的经纪人郁芃芃,郑芷的目光落在她拿着的咖啡杯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问题不大。”
“那就好。”
“这家的咖啡还真正宗,怎么喝都喝不厌啊!”
“芃芃。”
“怎么了郑芷?”
“你能不能在一个禁止卡路里的女演员面前这么享受香浓咖啡?”
郁芃芃将咖啡杯子拿下藏到身后,很是深刻地检讨,“我记住了。”
然而这番话连郁芃芃自己都不信,郑芷就更别说了。
“郁姐,这好像是你第一千零八十次这么说?”
对于郑芷郁芃芃自觉理亏,可是对自己的手下白洲她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掐腰颐指气使道:“快给我去领戏服去。”
“是是。”
“真是的,总是要我来吩咐,自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说完这话的郁芃芃转头看见了郑芷墨黑墨黑的眼珠正无语地盯着自己,又看见她伸手拿剧本的手抓出了一把糖,不由傻笑一声,“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嘿嘿......”
无语的郑芷抓过剧本,低头开始了研究。
郁芃芃搞怪地龇了龇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嚼着糖一边喝着咖啡,世上居然有这么多食物,真是太美妙了。
和旁边一脸满足的郁芃芃不同,郑芷盯着剧本眉头有些皱,这一集的剧情和上一场的太过的跳跃。刚才她演绎的是刚刚发现自己生前的男友在她生前就和一个女孩搞在一起,而这个女孩还说自己死了对她来说真是世上最幸运的事。
愤怒的她决定给他和她一个教训,渣男当然要整得他这辈子都不敢脚踏两只船。这女的嘛,床头站一晚吓吓也就够了。
可接下来的剧情是演绎出如何整蛊的画面,可因为演员和地点的限制,剧情只能跳跃到剧中的时间线过了一个月这个样子。
那时候因为在意渣前男友的女鬼吕忆寒,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死居然和这个女孩有关!而这个女孩还和颜晓槐搭上了线。
颜晓槐却丝毫不知道,并且还认为女鬼吕忆寒是在介意女孩现在是她生前男友的现女友,是在吃醋属于正常的看不顺眼。
而且每一次女鬼的找茬都会被颜晓槐拦住,甚至产生了渐行渐远的疏离。
这让吕忆寒不能接受,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慢慢观察女孩才是正经事,至于颜晓槐那由她来保护!
可此时的她滞留在人间太久,再不投胎就会变成怨灵永世无法超生。又被女孩严向彤给气着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怨气,被古神婆给困在颜晓槐的房间里。
下一场就是她困在在颜晓槐的房间里反省,严向彤却进了她的房间。她默默观察女孩的时候发现她能看见自己,在对方逃离之前指着她的脖子说,“你可要记得洗干净脖子等着我!”
这跨度有点大,该注意的就是和女孩严向彤的饰演人袁瑶的配合了。只不过,袁瑶这个人......
“郑芷郑芷!”
“怎么了白洲?”郑芷放下手中的剧本,看着慌慌张张跑来的白洲莫名。
“衣服衣服,戏服出事了!”
“郑芷你的下一场戏需要的戏服被泼上红墨水了!”说着白洲将手中的白色连衣裙抖开,上面确实如白洲所说,裙摆之处湿哒哒的,白色布料上的红色分外显眼。
“什么!”
郑芷还未说话,郁芃芃第一个跳起来。
“裙摆处完全地变成红色,这一时半会绝对修复不了!”
“怎么会这样。”
郁芃芃当即拍板,扔下咖啡,夺过白洲手里的连衣裙,走向摄影监视器前,“崔导,我们郑芷的戏服不能用!上面染了一层红墨水!”
崔导正在这一场戏的结束之后的闭眼休息阶段,忽然被人从后面急声说话吓得他胖胖的身子一抖,回过头来,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原本为了这场戏准备的郑芷戏服,上面布满了由剧情里被封印的女鬼所代表的浑身符咒,而特意寻美术画师绘上的墨色封印。
不是单独地可以随时换一套的存在,可现在这份唯一的精美戏服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服装组的!”
服装组的组长原来在摄影棚外打电话,一挂断电话就是被自己的助理电话狂呼,得知了由他负责的服装出了事,他满脑门子冷汗地匆匆赶向崔导这里。
“你怎么让搞的,接下来就要用的东西居然让他染成这个鬼样子!”
“崔导对不起对不起!”
躬身道歉的服装组组长甚至不敢擦冷汗,他道完歉后问白洲:“你是在衣柜里找到的?”
“没错。”
“上面的贴条都好好的,我以为是正常的服装,结果一翻个面就瞧到一片红。”
“有贴条的话不应该啊......”
“不管怎么说你这是失职,别光想着推责任快给我个解决的方案!下一场就要开拍这红墨水赶紧地去除!”
真是的,这是什么糟心事?崔导一向对这些事厌恶无比却又无可奈何。今天这事摆明着是有人做手脚,可他没想到业内司空见惯的事今天居然也在他的剧组里发生了!
“我看看。”
推推眼镜,仔细观察了很久的服装组组长恨恨地一咬牙。
“你可别告诉我服装组队一个红墨水都处理不了。”
拍摄中常年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演员拍戏的时候因为武打场面、人工降雨或者剧情需要,往往演员的戏服会弄得污泞不堪。这时候专业的服装组就发挥着他们的能耐。
“这墨水用料特殊,以我的经验来看得用专业的洗涤器械来涤。可是现在我们这摄影棚没有。”
“妈的,怎么什么事都让我遇上了!”
郑芷看着烦恼的崔导,想想自从拍摄起他可是经历了她这个演员坠楼,连连NG,现在好不容易进展顺利却又出了这幺蛾子。
这到底是谁干的?
她自认为在这个圈子她的人缘虽然寡淡,但是也不至于招人至此吧?原本她还以为又是小妖怪干的调皮事,可是白洲拿来的这件戏服完完全全地没有妖气。反而有股她挺熟悉的味道。
拜自己特殊的身体所赐,她不仅对妖敏感,对人类的气息也能闻出来。而这个衣服的袋口上残留着一股桃金娘的味道。
就在郑芷冥思苦想地让自己回忆起自己是在哪里闻过这香味的时候,一直呆在服装组组长身后的助理弱弱出声。
“我们服装组一向人来人往,我这个助理也要负责看来人的各领所需,可是......可是刚才距离郑芷的E3号柜子最近的就是袁瑶。”
“她?”
此时外面围作一团看着事态发展的众演员纷纷将眼神投向黑色衣服的女演员——袁瑶。
“哎哎哎,你可不要胡说啊。我只是去领自己这一场戏的戏服。难道就因为我和郑芷是演同一场戏同时领戏服这样巧合就要怀疑我?”
“我......”小助理显然是没经历过这阵仗,刚才的她只是不忍心看自己的上司被训斥,又回想起自己确实在服装室保管郑芷衣物的柜子边看见了袁瑶,就大脑一热地说了出来。
此时的她只能喏喏说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当时袁小姐在旁边没瞧见什么异常吗?毕竟我是一个小时检查一次服装,袁小姐来之前五分钟我还查看过。”
“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会儿郑芷的助理就把戏服拿走了,说不定只是她的助理犯了错却祸水东引?”
“你!”
白洲还没反应,平时最为欺负他的郁芃芃不干了,怒气冲冲就要辩论一番却被郑芷伸手拦住了。
袁瑶见郑芷不说话了,轻笑一声,“这年头人心不古啊。”
“我说......”说到一半的袁瑶忽然顿住了,因为郑芷正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明了的笑。
莫名的压力堵得她不敢再出声,只能闭了嘴。
却听见郑芷说:“崔导,我可以继续拍。”
“嗯?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只不过需要袁小姐配合我一下,既然这裙摆染红了,这场戏中有一幕是严向彤由于惊慌失措打翻了朱砂盘的镜头,崔导,你看可能让严晓彤的朱砂打翻之时翻到我身上?”
“也是,这样就不会看出来了。”
只要他将镜头控制一下不往脚上拍就是。
“剧中这一幕是严晓彤和吕忆寒是互相敌对的关系,严晓彤的泼乱吕忆寒身为鬼的唯一一件衣服,也更能说明吕忆寒后来的愤怒。”
“郑芷说得不错。”
崔导赞赏地看了一眼郑芷,这个时候没有不依不饶地追究而是第一时间为拍摄考虑,真是个专业的演员!
虽然他不知道下黑手的人是谁,可以他看来,只能偷偷摸摸做这种事的人前途怎么比得上在临危不乱、一次次镜头试炼成就的郑芷?
至于是谁嘛,只要他这个导演愿意查,剧组有秘密?
“真是辛苦你了。”
同为演员的男主角栾俊彦拍拍郑芷的肩膀,为她加油。想要在镜头下掩饰这么明显的红痕本来就很难,更难的是镜头之下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会被放大。
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全程关注裙摆,一旦心虚或者关注的心情控制不住,表现出来的效果就......
“大家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崔导也是做了多久的精细调控才能布好时间表,一旦打乱接下来的拍摄也会有问题。”
“说的好!”
方才下场的邬绮、栾俊彦和大部分演员都给了郑芷一个大拇指,这让一直关注这里的袁瑶不满。
等下看你怎么糊弄过镜头!不对......袁瑶眼珠子一转,她可是这场和她对戏的人,只要她不配合,她不就得吃苦头?
众人见郑芷的化妆师上来了,也就退了开来,只有步依秋还在郑芷身边。
步依秋不能理解,刚才她分明看出郑芷面对袁瑶时的胸有成竹笑,她以为郑芷也和她一样看出了黑手是谁的,可她怎么能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这样的人对戏?
“你没听见我刚才的话?”
刚才她趁着大家围着郑芷的时候,趴扶在郑芷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说了自己看过袁瑶在服装室里收起过一管红色液体。
可是郑芷怎么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郑芷的看向步依秋,手伸手嘴唇中间,“嘘,我要自己来料理她。”
又是贞子笑!
眨眨眼,步依秋才不承认她被这个笑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