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战斗》里德尔七

13、狠手

　　“妙颐！”杜嘉成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模样的东西。

　　大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暗不明，栗妙颐紧紧缩在沙发一角。

　　“我冷。”栗妙颐可怜兮兮地说。她的衬衣领口，开了三颗扣子。

　　杜嘉成一步一步走近，将箱子放在近旁，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慢慢倾斜身子向她逼近。

　　栗妙颐不易察觉地主动向前凑了凑，轻轻咬了咬嘴唇。

　　两个人的鼻尖，相距不到五厘米。

　　杜嘉成将嘴唇移到她耳边，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窗外雨声渐急，敲击着暗夜最深的秘密。

　　“你这样勾引我，唐笑天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杜嘉成在唇边卷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一只手伸向那只小箱子。

　　栗妙颐锐利的目光闪现，像是暗夜里的一只猎豹。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右手在杜嘉成背后高高扬起，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支十字架挂饰刺向杜嘉成的颈动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杜嘉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栗妙颐痛苦地喘息着，奋力挣扎，可他毫不松手。她使劲张大嘴巴，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抽搐，她眼前杜嘉成溅满鲜血的脸渐渐模糊……栗妙颐！她在心中对自己大喊，意志是可以战胜身体的，不要放弃，不能放弃啊……

　　脖子上的力道忽然一减，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恐惧却没有减少一分

　　杜嘉成难道也要用她做实验吗？

　　那只十字架毕竟不够锋利，刺得不够深，没伤及主动脉，栗妙颐发现，杜嘉成流血的速度，一点点放慢下来。

　　杜嘉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一点点恢复平静，如果不是脸上的血，他简直还是平日那个英俊不凡、沉着冷静的优等生。

　　“栗妙颐，”他站起身来，后退几步，以一种审判者的语气，轻轻对她说，“你知道吗，其实这两天，你的所作所为全在我的意料之中。预测你的行为，对我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只是我以为，要等我打开这个箱子你才能明白过来，啧啧，你比我预测的快了两秒钟。”

　　他打开箱子。

　　里面是口红，各式各样的口红。

　　杜嘉成有严重的口红收藏癖。他不仅经常购买名牌口红，还将受害人的口红像战利品一样带了回来。

　　他从不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只有口红是个例外。

　　“那姜教授呢？”栗妙颐声带受损，艰难地说，“你没有预判他的行为吗？”

　　“老师……”杜嘉成好像很高兴栗妙颐能够跟上自己的节奏，“自从他接手这个案子，他就已经在我的死亡名单里了。姜不愧是老的辣，他在到达现场前就开始怀疑我了……况且，他知道当年那个实验。他只看了一眼尸体，就全明白了。”

　　“姜教授…他知道这个实验？”栗妙颐痛苦地问，不小心扯到了声带。

　　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啊，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杜嘉成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