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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献舞 ...
第二日天刚蒙蒙,还未大亮,就满宫是来来去去的身影。宫人们在皇宫里来回穿梭,为着晚上的晚宴忙碌不已。
绣心宫内也好不到哪去,早膳过后就开始忙乱起来。
安明珠又跳了一遍要表演的舞蹈给我看,没什么错,情感表现也非常出色,我满意地点点头。
她跳完后就有些脸色苍白,大概是脱力了,我嘱咐她休息一下,就转而去拿那些准备好的用品,要为她打扮起来。
刚转头,就听见品玉的惊呼:“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众侍女皆奔过去,围着安明珠。我让她们都散开,去做各自的事情,自己走上前,和品玉把安明珠扶到里室。
安明珠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她穿着薄衫,额角却慢慢地渗出汗来。
她推开品玉:“我没事,你别喳喳呼呼的。”说着勉力想站起来,却身子一软,又跌在床上。
我看她情景,像是很不能支撑。我盯着她的眼睛问:“公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安明珠垂首,良久才道:“我,觉得腹下绞痛。”一边说了,一边显得青白的脸上隐隐发红。
我不解其意。
旁边品玉又为她的话补了一句:“这几日正是小姐月信……”声音极低,但已令安明珠满脸潮红。我这才明白,原来是生理痛犯了。可怎么,偏偏是今天呢?!
我没了主意:“那,禀报一下王爷,让他改期献舞?”
安明珠涨红了脸。品玉在一旁抢着说:“这般大事,怎么可能说改就改呢?再说了,小姐这样的病痛,怎么好对人说呢!”
唉,我倒忘了古代女子多么地羞涩保守。
“那怎么办呢?痛得这样厉害,公主今晚是不可能跳舞了!”我无奈。
安明珠不说话,只咬着唇忍痛,任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品玉看着我,眼中满是期待,却也没开口。
我知道她们在等我说什么,从前我也不是没做过演员们的舞蹈替身。我只是有点不甘心,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
我看着安明珠,她的样子像是一只不得逃离,在刀口颤抖的羔羊,楚楚可怜。
我叹口气,心软了:“由我代公主跳吧,戴上面纱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发觉。”
安明珠感激地看着我,脸色也缓和过大半,安心去休息了。品玉也是松了一口气,得了这话,立刻开始为我梳妆打扮。我看她们一扫悲容的样子,也感觉欣慰,不过是代跳一曲舞罢了,能让她们高兴也是值得了。
我原本还犯愁,想着那件衣裙我穿不下可怎么办,不料竟是十分合身。我只是略略吃惊,也没说什么,坐在铜镜前让品玉梳妆。
品玉配合着我的衣裙,为我梳了一个蝶戏的发式。
这是一种特别的样式:先将头发不规则地挑出许多绺,分别挽出松松的小髻,然后留下细细的一缕缚住玉蝶扣。为了这次献舞准备的十二个紫玉蝶扣虽是极小,却精美绝伦,梳入发中,有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这些衣裙饰品本都是为渲染安明珠的纤柔而做的,如今却用在我身上。真不知我是否能跳出她那样的思念与情怀……
我并不想害她在洪荒夜心中的魅力不如他的期望。然而事到如今,别无选择,我也只能挺身上阵了。
打扮好后,品玉又拿来一顶面纱。
这顶面纱不知是什么质料做的,轻透却隐约,戴上后看不清面貌,细看也只能看出脸部轮廓。面纱的下端缀着细小圆滑的珠玉流苏,舞动时会随着动作相互碰撞,发出低低的脆响。
面纱很漂亮,也很完美,可是,这面纱为什么是紫色的呢?倒像是与这衣服成套似的。这也太巧了。
我很纳闷,看向品玉,品玉笑着说:“这面纱是以前宫里一个舞姬戴过的,我央求了那个礼乐司公公好久,他才肯拿出来给我的。”我正要再问几句,门外就有侍女来传礼和殿派人来接公主。
品玉赶紧帮我戴上面纱,扶着我走出去。
一阵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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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国太子的迎接晚宴,皇上是必然要出席的,安惊天事先已经交代他该怎样说,该说些什么,十二岁的皇帝乖巧地一一应了——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安惊天就坐在主位的右下侧,比主位的左下侧位置微微高了一点,以此不动声色地显示他与众不同的身份。而主位的左下侧,坐的自然是日国的太子。
今日的晚宴除了日国太子外,还有安国的十数位重臣伴席。
这样的晚宴,不问政治,只谈风月。一众男人,客气而隐晦地调笑。闲谈中都期待着今晚的第二位主角——慕心公主的到来。
酒过半巡,终于有尖利的声音响起:“慕—心—公—主—到——”
众人止了言笑,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投向礼和殿的殿门。
一个袅袅婷婷的紫色身影踏着那声音慢慢地走进来。
果真是风华绝代!
虽是戴着面纱,却仍掩不住她一身的高贵无双。
那样优雅的,华丽的气息在随着她的步入蔓延开来,让殿上的众人都不自觉地紧了紧呼吸。
众人的目光随着这个身影走到殿中,盈盈下拜:“慕心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说着他应该说的话:“慕心平身。日国太子远道而来,慕心今日是否能为朕好好地招待太子呢?”
戴着面纱的公主也说着她应该说的话:“启禀皇上,慕心为了表示对太子到来的欢悦之心,特意准备了一曲舞蹈。恳请皇上恩准慕心为皇上及太子献舞。”
“准。”
她走了两步,站在礼和殿的正中央。
有弦乐的伴声响起,她缓缓地扬起手,开始跳舞。
这是一首相思曲,是女子对她心上人的深刻思念与盼望:“篆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她的歌声与动作都是悠长的,那幽幽的长音,像是春天湖上一圈圈漾开的波纹,轻柔得不可思议。
“渐玉枕、腾腾春醒。”她扬起衣袖,裙幅向外飘荡开来,果然是腾腾春醒的模样,“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飘荡开的裙幅上纹着金色的翔凤,衬映着她身上发间那忽明忽暗的紫光,她黯淡的眼眉,怎不教人心下怜惜。
“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来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她的歌声婉转低吟,间或有轻轻的珠玉之音,她的鬓发随着动作微微地散开,又飞扬,她的十二幅褶襉尽皆展开——她的浓烈的爱恋。
“谁伴我,对鸾镜。”一字一字,如水滴落,深深地流进众人的心里。裙幅收敛,她足尖一顿,叹息一般的消逝的歌声:“谁伴我,对鸾镜——”
安惊天震惊地看完她的献舞,又气愤又焦虑。
她怎么敢,怎么能替安明珠来这里献舞?!
从她开口说第一句话,他就想喝令她退下,可是他不能——今日坐在主位上的人不是他。他转头盯着皇上,想让他替他下令,然而没有成功。那个皇上不可能明白台词之外,他还应该说些什么。
他忍耐着看她为别的男人跳这样的相思曲,期盼着她迅速地跳完然后迅速地退下。
现在,她终于跳完了!
他紧紧盯着她的举动,控制着不对她喊出声来。
他看见她微整了一下裙裳,似是要叩拜离去,他暗暗等待。
然而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公主的深情是我的毕生之幸。荒夜定当不负这一句‘谁伴我,对鸾镜’。”
是洪荒夜。
她止住了要叩拜的动作,转身看向洪荒夜。她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却听得见她的回答带了一丝厌烦:“素闻太子殿下多情,慕心自是相信殿下将真心相待。”
他唇角微扬。
他见她十分不耐,正想出言帮她离开,洪荒夜却先他一步离开座席,走到殿中,与她并肩。
“荒夜为了表达对公主爱慕已久的心情,也想为公主献唱一曲,不知皇上是否准许?”洪荒夜向皇上低头行了一个揖礼。她只好站过一旁,看着洪荒夜。
“准。”皇上当然如是说。
献唱一曲?
不知为何,安惊天直觉想起了那首青墨拿来的曲子。
那是一首很有些奇怪的曲子,不太像曲,却也不像诗,倒有些像民间传唱,曲意相当的直白。
他觉得,洪荒夜必定是要唱那首曲。
果然,洪荒夜转身面对泪裳,奇异地笑了一下。然后他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吟唱。
“蝶泣,
泪殇,
划落颊边,
我却仍是,触摸不到你的指尖。
衣起,
裙止,
错步月色,
我却犹是,旋转不入你的心。
奈何相思,
奈何相思心如灰。
花期未至,绯湮尽,
桃花艳舞,不称纤腰,
寸寸相思,
寸寸相思寸寸灰。
恨离别,
慕相守,
如果你能,
藏入我的掌心。
相思已狂,
相思已狂心已灰。”
这首曲唱起时与其说是爱恋,不如说是忧伤,是一种因为相思太深而囚禁了自己的忧伤。洪荒夜唱这首曲时的声音很像泪裳,亦是那样的轻柔而幽长,有一种百转千回的余音,他这样唱出了这曲《相思灰》,当真是不尽情深。
可是安惊天顾不上这些了,他只是,盯着泪裳完全僵住的身体。
忽然听到轻轻的一声响,像是什么断了。他看见泪裳的紫色面纱掉了下来。他心上抽紧,几乎要轰然立起。他握紧了手,指甲掐入掌心。
没有了面纱,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泪裳惨白的脸色。她死死地看着洪荒夜,一脸的不能置信。
而洪荒夜却很快乐。他向着泪裳单膝跪下,双手把她的左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抬头对着泪裳微笑:
“我的公主,我来接你了。”
篆缕销金鼎。醉沉沉、庭阴转午,画堂人静。芳草王孙知何处,惟有杨花糁径。渐玉枕、腾腾春醒。帘外残红春已透,镇无聊、殢酒厌厌病。云鬓乱,未忺整。
江南旧事休重省。遍天涯、寻消问息,断鸿难情。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又只恐、瓶沉金井。嘶骑不来银烛暗,枉教人、立尽梧桐影。谁伴我,对鸾镜。
——李玉 贺新郎(春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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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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