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6 ...
-
等门外的人都进到房间里之后，诺娅往外跨了一步，把房门关了起来。谈完与揍敌客家的交易，她一定要尽早离开这里，不然总觉得生活异常艰难。
进到房间里，伊尔迷非常自然地调整了沙发的位置，客厅中央只剩下了一张巨大的地毯。其他人则随地而坐，在地毯中央摆好了桌游，在周围一圈还摆上了水果和零食，似乎就等着诺娅入座。
看来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啊，诺娅忍住了又想叹气的冲动，她找了个地方坐下，“说吧，想干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呀。=w=”
“可以直接开始提问，我不介意的。”诺娅瞥了翠一眼，“不过，关于我有什么可问的啊？”
“不要，多不好玩。”翠微笑地说到。
“年轻一些的孩子不认识你，有些好奇。”基裘也在一旁笑得不怀好意。
“玩的是UNO？”诺娅仿佛认命一般，从果盘里捞了个橘子，一边剥着皮，一边问，“是你们哪个赢了来问我，还是我也参加进来。”
“当然一起玩咯，不然多不公平。”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公平可言。”
事实上也的确如同诺娅预想的一般，她是毫无胜算可言的，甚至她怀疑这些家伙连向她提问的顺序都决定好了。
在安抚了小胖子燃烧的手办魂，缓解了姐控柯特对她莫名的敌意和与伊路米进行了一场迷之眼神交流以及其他各种形形色色的问题之后，奇犽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诺娅姐，你是蜘蛛，对吗？”
“我是。”
“那你也是窟卢塔族的人咯？”
“对，我是。”看着奇犽略显困惑的神色，诺娅觉得有些好笑，“这两者并不矛盾啊。奇犽，如果九月份，你跟小杰到了友克鑫，我希望你能拦住他。”
“唔，我尽量咯，反正诺亚姐你也不会让我们出事的。”奇犽含着棒糖，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诺娅表示心塞，暂时不想说话。
面对着揍敌客家的现任家主和前任家主，诺娅坐在据说是会客室里的沙发上兀自走神。昨天晚上闹得太狠，UNO发展到后面直接变成枕头大战，而她作为房间的所有者并没有幸免于难。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三四点，大家总算是在客厅的地毯上凑活睡了。然而揍敌客家的起床时间是早上六点，伊尔迷准时地把其他几人叫醒，押着去晨练了。
虽然她有幸占了沙发，但糜稽的起床气有些严重，还是把她给吵醒了。
综上所述，她现在处于睡眠不足加严重起床气的状态中，即使对面两人的气势很足，仍然不能阻止她想回屋倒头大睡的心情。
“诺娅小姐，我想我们早一点谈完这笔交易，你就可以早一点去休息。”桀诺眯着眼睛看着诺娅，“就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吧？”
“让我缓一缓，缓一缓……”诺娅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抱怨道，“你们家的孩子太能折腾了，尤其是翠！”
“……”提到翠，席巴一直板着的脸有些龟裂的痕迹，对于这一点，他十分赞同。
“我想委托揍敌客家在九月三日，即友克鑫拍卖会举行的第三天，解决掉十老头。”诺娅稍稍直起了身体，对上席巴的略微眯起的竖瞳，“全员。”
席巴和桀诺对视一眼之后，说道，“可以，但是价格会很高。”
“我凡客家都可以抵给揍敌客家抵债呢。”诺娅懒懒地回答道。
“虽然这不是我们应该问的，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理由。”桀诺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份委托将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格局。”
“嘛，谁让他们三年前暗算我来着。”
“我以为你会更宽容一点。”
“是啊，如果这三年来他们没有继续打压我以前的附属家族的话，我是不想找他们麻烦的，”诺娅扬起了眉，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虽说那些家伙现在已经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但被压得太狠，我还是有点看不过去。”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只会拿手无寸铁的家属开刀的黑手党还他妈存活在这世上干嘛？早日升天得了。”
“老规矩，定金一半，先行支付。具体事宜会有管家跟你接触的。”席巴说道。
“我有一个附加的要求，如果有人也提出了这笔委托，我希望揍敌客家能够拒绝。”
对，她就是不想让旅团多花冤枉钱。
“交易谈完了，你有没有想过去哪里？”
“流星街吧，离开很久了，应该回去看一下。”面对着带着下午茶来找她的翠，诺娅的脾气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当然，也许是这回翠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的缘故。
“那我不跟你去了哦。”翠歪了歪脑袋，“我很久没有去看过我们家小四了，这次回来打算好好陪陪他。”
“嗯，那九月份再见吧。”像这么安静地和翠交流，倒是头一回，诺娅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打算收拾好行李之后，就此告辞。
“你们家不是洗白了吗？你走着进流星街？”
“本家是洗白了，但是总是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啊。扶持的家族现在壮大了，但是归根结底，老一班人马还是从我们家出来的。”诺娅抿了一口红茶，“借个飞艇进去总是没关系的。”
*
于是，相隔了三百多年之后，诺娅回到了流星街。从飞艇上往下看，这里似乎和她第一次见到流星街时区别不大，还是一样的杂乱，有所区别的，似乎只有心情。
诺娅当年还叫做芙蕾雅凡客，是个颇为心高气傲的千金小姐，因为答允了父亲协助他开始逐步管理家族事务，被送到了流星街。十三四岁的年纪，有些自得的小聪明，同时也十分的天真。
“这里能有什么家庭事务可管的？垃圾分类吗？“她俯视着下方杂乱的垃圾堆，很是无奈。
“回小姐，这里是家族成员的重要来源之一，同时也是家族的重要势力之一。”管家很是耐心地给出了答案。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芙蕾雅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我只是有些烦躁。”烦躁地想要吐槽。亏得她还刻意穿了新收到的薄荷色玫瑰信封，现在看到是这种情况，不由得担心第一次穿就要弄脏小裙子，而且这种环境下也没有人会欣赏，她有些不满地撅起嘴。
从管理一个街区开始，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和试炼，更何况这里没有法律管束，与外界比起来，从零开始更能够让她施展一番。
“比起怎么管理这里，我还是更喜欢来这里探险。”一边冒出个莽撞的家伙，“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吧！从绳子上滑到地面怎么样？”
这个愚蠢的家伙的是芙蕾雅同父异母的弟弟，终日致力于挑起她的注意力。介于她今天穿了暴力纱撑而身边这个蠢货穿的是裤子，空气阻力毫无可比性，芙蕾雅只是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理睬。
“你怕了吧！哈哈，终究不过是个女孩子啊。”
嗯？这种性别歧视的话真是让人火大。芙蕾雅微笑着开口，“我提个要求，你答应，就陪你玩。”
“好啊！”
所以当换了一身ANP基佬装的芙蕾雅干净利落地滑到地面时，心宽体圆的小胖子还挂在半空中瑟瑟发抖。她一把摘下束发的发圈，仰起头去看芬里尔凡客。那伙换上了一身纯色的裙子，一手按住裙摆，一手拉着绳索，而被风掀起的裙摆连同裙撑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嗤。”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摘了手套转身就要往宅子里走。
在将走未走之时，她瞥见街角处有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年，金色的眼中有一道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逼了过来。
啊，看来被讨厌了呢，被流星街。她有些无所谓地想着。
*
诺娅偏着头，依靠在窗边，想来，当年真是年轻气盛。飞艇降落在第三区的中央，她跳下飞艇，看着一边的巨大建筑。
物是人非。
第三区的统治者已经几度易主，但这座凡客家的宅子却一直保持着封闭状态，并没有被占用。诺娅也不知他们是为了表示对凡客家的尊敬呢，还是单纯因为这里被蜘蛛占领过觉得别扭。不过这次回来，她也不想兴师动众地入住其中，或者说，比起这里，她有一处更为怀念的地方。
那是坐落在第三区和第五区交界处不远的一座独栋别墅，从外表看，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门关得严实。在流星街，没有主的房子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被□□那些统治阶层给占了，二是这屋子有主，还是特别厉害的那种，贸然推门进入，原主残留下的恶意的念就足够他们受的了。
路上不多的行人神色匆匆，经过房子时，只窃窃的瞥几眼，然后又慌忙离去。
看来直到今日，旅团带给流星街的影响依然十分巨大。诺娅一边想着，一边径直走了过去，然后停在了门口。
入户门门把手上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一只蜘蛛的图案，另外还有“主人不在，请勿打扰，不然去死”之类的字眼。她抿着唇，微微笑了笑，推了门走了进去。
“看来不是影响流传深远，而是强盗们刚刚警告完一波啊。”诺娅环顾了四周，兀自嘀咕道，“早知道不在揍敌客家待那么几天了。”
从各种痕迹来看，蜘蛛们刚刚离巢，估摸着团长有新的任务亦或是团长给了假期。
诺娅拉开了玄关处的鞋柜，拿出一双室内拖鞋，换下鞋子后，把里面有些乱糟糟地几双大码拖鞋摆放整齐。地板上积了些灰，薄薄地，诺娅踩上去，灰尘弥散在空气中，就着有些角度的阳光，向上漂浮。厨房的水池边放着倒扣的咖啡杯，想必是还没有沥干净水，主人便匆匆离去了。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本书，书签露出了半边，沙发上有个靠垫上的图案绣了一般，银针斜斜地固定在图案外部的布面上，末尾还带着一根线。垃圾桶里有没有来得及清完的啤酒罐……到处都充斥着蜘蛛们的气息。
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走上楼梯。走廊两侧是目前空置的卧室，房门上一个个地挂着成员们的个性名牌，她看到四号的房门上的木牌已经摘了下来，而一直空置的那间房门上挂上了小滴的名字。
看来西索十分不招人待见啊，诺娅感叹道，也可能是这货一直不参加集体活动，导致团里福利都没有留他一份，不过这算是福利吗？相亲相爱的蜘蛛大家庭？
沿着走廊一直往里走，末一间是她的房间。
确切地说，并不只是她的房间。
这是飞坦和她两个人的房间。
房间里出乎意料地很是干净整洁，与她当年离开时，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诺娅忽然有些惴惴不安，大约是近乡情怯的心理在作祟，她迟疑了一下，才走进了房间。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一枝枯萎的花。从干枯的叶子和花瓣来看，居然是朵玫瑰。以某人的情商来说，单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双人床上放置了双份的枕头被子，看得出被子有认真叠过，却还是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边。
“这真是……”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想缓解一下情绪。
既然打算一段时间内都住在这里了，诺娅把携带的行李箱打开，拉开了衣柜的门。里面放满了这三年间她喜爱的牌子出的新品，虽说有些款式摆明了购买者的直男审美，但诺娅还是忍不住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她咬着下唇，沉默了一会之后，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床上。翻了个身之后，诺娅把头埋在枕头中，“叫我怎么办啊……”
枕头和床单上沾满了她熟悉的味道。
时至今日，诺娅那颗飘浮不定，不安而又急躁的心突然恢复了平静，在她的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
“所以说，我怎么能不爱你啊，飞坦。”
在虚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百年的时光，前事尽忘，却在蓝染将她转化成破面时忽然想起了在她的生命有过那么重要的一个人。
飞坦。
“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啊……”她按着眼睛，努力不让汹涌之势的眼泪冲出眼眶。
*
虽然芙蕾雅觉得自己与流星街的一切格格不入，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对这里产生的浓厚兴趣。此时她正一边看着往年的报表，一边听着管家做着简单的介绍。
“总而言之，就是个还没有开发完全的垃圾分类站，还进化成了的无法律约束的原始社会模式，然后□□时不时还会空投一些的杀伤性武器增加氛围。”芙蕾雅点了点头，“情况我大概算是了解了。”
混乱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自成体系的生存模式对于芙蕾雅来说有点陌生。□□在这里没起到外界政府的任何一项作用，作出的唯一贡献反而是添乱，然后粗鲁地收割在这种情况下冒出的人才。最糟糕的是，这里人员流动性大，之前也完全没有针对人口施行一丁点方案，外加时不时有飞艇空投新人口。
真是毫无逻辑可言，吸纳人才的方式也毫无可持续性和条理性，很大程度上全看原住民的运气。
“我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人口调查，”芙蕾雅合上了面前的报表，“把能用的人全调去，具体分区就麻烦你了。”
自从第三区开始更换了管理者之后，许多流星街原住民未曾听说过的举措在一步步地推行，影响着他们的生活。
首先，凡是第三区的住民都有了一个身份证明，不同于外界被各国政府认可的真正的身份，而是记有他们名字的简单小铁片，其意义也仅仅是证明他们是第三区的人。
虽然很多人并不把这个铁片当一回事，但好在边缘锋利，偶尔可以当做武器。紧接着，推行的是公共汲水设施。虽然之前流星街也有一些公用的水井、水龙头之类的，但数量稀少，很多时候需要排上长队才能接到水，更有些时候，还需要付出武力。
而如今，在流星街的街头巷尾，有了数量不少的公共汲水处，还有一些其他的基本公共设施，这着实让原住民不太习惯。就连之前勉强可以称为路的街道，如今也有人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和重新铺设。
但这些措施并没有本质上改变他们的生活，他们依旧过着依靠捡拾垃圾，抢夺食物的生活。
紧接着，在靠近第三区中心的位置，一家医院开始运作，同时建立的还有孤儿院。但凡是第三区的居民，生病了都可以凭身份证明免费就医，年龄低于十岁的孩童可以凭借证明在孤儿院生活，在这里，由□□负责他们的生活，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
医院和孤儿院的审查严苛，也有一些其他区的居民妄想混入其中，但芙蕾雅早在制作身份证明时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当然是有所防备的。
第三区居民的生活发生着更多的变化，建筑队入驻流星街，在清理完毕的空地上开始建设房屋，居民们可以通过分类垃圾或者是加入房屋建设得到一些仅在第三区流通的货币，以此换取食物和日常用品。某些特殊情况下，即使没有工作，也可以通过身份证明换取一些少量的食物。
但总而言之，这些举措并没有影响到流星街抢夺才能存活的大环境。□□只保证这些福利会发放给第三区的居民，至于发放之后则不受保护。甚至，芙蕾雅还会时不时通过某些渠道向流星街输送刀具枪械等，人为地制造一些麻烦。
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激发人类的本能，而流星街的人，向来是如此生活下去的。这种环境，正是芙蕾雅觉得最适合流星街的环境。
作者有话说第7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