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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二、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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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到了花都,小裴决定先下去看看再说。毕竟自己来了才那么几天,花都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了,早就想来好好游玩一下。(作者:喂喂~~~)
哦,不是不是,这张图既然指明了花都,她就一定要搞清楚弄明白想透彻夜王的阴谋。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入花都,焉救小蓉?一脸正气,她是很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的,虽然她实际上也是一个□□分子。
从山上向下望去,可以看到花都的全貌。
此城正中是城里最大的建筑,红墙金瓦,恰如定海神针,气定神闲,威严雄壮。以它为中心,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分别有四座稍小的房屋,好似众星拱月。剩下的房屋,星罗棋布。类似星花谷,不论是房子的屋檐还是道路两侧,到处都种满了美丽而俏皮的花朵,硬是抹平了城市的生硬直线,使得花都为名副其实的花之都,到处充满了生气。
小裴拉拉颜齐的衣袖:“这里是京城吗?”她讶异这里的气势磅礴。
“不是,是花都。现在是春天吗?”颜齐问,他惊奇这里的生机勃勃。
“不,已入冬了吧!”迎面扑来阵阵寒风,小裴不由得将身上厚重的棉衣一紧,答。
“早就听说花都四季如春,果然名不虚传啊!”颜齐赞叹,“对了,你有没有听过‘天下兵器出花都’?”自问自答,“当然了,你肯定是没有听过的。”清清嗓子,“因为花都有天下最最好的铸剑大师。似雪已断,我们何不去‘天下坊’求一把兵器呢?”
“甚好。”小裴认为这个提议不错,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讲话很奇怪,不禁皱皱眉、瞥瞥嘴——自己被同化了,怎么那么文绉绉的,强烈的古人味道,又问,“那个‘天下坊’是什么地方?”
颜齐耐心跟她解释:“天下坊就是铸剑大师们住的地方。”他指着花都最大的房子,“那是花都的中心,是花都城主居住之地,当今皇帝御笔亲封的花神宫,表示皇帝对花都的重视和对花都城主的尊敬。燕先生你应该已经听过了吧,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皇帝也曾下诏特准他可以直呼其名,不跪不行礼。”说到这里,颜齐也露出敬佩的神色,又指着东面的房子说,“四周四个稍小一点的,住着四位德高望重的人。天下坊就在东面。”
“哦!”听了颜齐一长串的介绍,小裴晕乎晕乎的,不过她弄清楚了一点,这个花都城主绝对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居然能和皇帝平起平坐,她也立即对神秘的燕先生崇拜起来——燕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好像人人都很敬仰他呢。殊不知其实自己早就已经见过。
那天下坊果然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大门左右,各悬有一个铜牌,上书一为“忍”字,一为“戒”字,意为习武之人应该洁身自好,切勿滥杀无辜,重万斤。
老远就可以感受到从外屋涌出来的热量。小裴觉得是在蒸桑拿一样,她热得想把棉衣脱掉了。
她看到屋子里头有很大很大的锅炉(她认为是锅炉,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几十个大汉赤着膊,正认真地抡着大锤子打着铁,或者做着其他的工作,挥汗如雨。“叮叮当当”,声音更是振聋发聩。
小裴大声问颜齐:“他们就是最好的铸剑大师吗?”恩,身材还真是练得好棒!
“不是,”他摇摇头,“他们只是学徒而已。你跟我来。”
他们进了屋去。铸师们专注于手中的活儿,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靠远点!烫!”一个汉子终于发现他们,大声提醒道,“你们找谁?”问。
“我们是来向大师求宝的!”颜齐说。
“师父今日不见客!”汉子继续手中的活,头也不抬。
颜齐不甘心:“麻烦您代为通报,就说桐山派颜齐求见。”
“什么?”那男人高声问道。
“桐山派颜齐求见!”这里太吵了,颜齐竭尽所能地大声喊道。
忽然周围静得鸦雀无声。
“你就是颜齐公子?桐山上力退江湖正统七大派的围攻的那个?”那个人上下打量着来人,惊讶极了,过了半天才开口问。
颜齐一听,心里觉得有点承受不起——要不是小裴和龙姑娘,自己早就死掉了,不禁脸微微发红,好半天才应道:“正是!”
现在所有的人都用敬佩的目光注视着他,盯得他好不自在。
突然其中有人手指着小裴的方向,大叫起来:“没错!是他!看,是似雪!”
“恩,果然是似雪。”其余人纷纷附和。
“我去禀报师父!”最开始遇到的那个汉子将手中烧红的铁器丢进水里,飞快地跑进内堂去。
此时又有名大汉跑过来,豪爽地笑:“老子最看不起那些号称正统的七大派了,颜兄弟,干得漂亮啊!老子敬佩你!”他用抡惯千斤的大手,用力拍打着颜齐的肩膀,表示着他对颜齐的赞赏。不过颜齐眉头皱也不皱。那大汉的手劲大是出了名的,而看似瘦弱的颜齐能够承受住这样大力量,许多人也暗暗赞叹。
“喂,没想到你还‘一夜成名’啊!”小裴笑着揶揄他。
“姑娘此言差异。听我家主人燕先生说,颜齐兄弟一路拖住夜王,逼他不得不推迟了他的计划。谁都知道,颜齐兄弟是一个英雄啊!”俨然一副自家人的口吻。
众人纷纷点头,认为言之有理。
喂,虽然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讲,架都是我打的,也是我小裴的功劳好不好!真是吃力不讨好。——小裴的心里话。
“师父有请!”那个跑去禀报的学徒此时又跑回来,在门外就迫不及待地高声喊起来。
众人立即迅速将随手扔在通道上的半成品废品通通收拾干净,清出一条道来。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还不断有人朝他们深鞠躬。——这算是到天下坊求兵器的人里面,最高的礼遇了。
他们两个被带到内堂正厅。很多仆人也朝他们行礼,送上了鲜果和茶水。
一个中年大汉早坐在主位等他们,一见二人,便开门见山地说:“颜公子,我们这里没有比似雪更好的兵器,恐怕要让你空手而回了。”
“他是谁?”小裴半个身子藏在颜齐身后,悄悄问道。
“他是天下坊的当家,天下最好的铸剑大师——古苛。”颜齐以前远远地见过一次,因而认得。
“哦,久仰久仰。古苛大师,不瞒您说,似雪已断。”小裴闪出身来,双手把似雪呈上,“我们没有兵器了。”
古苛接过,小心用力一拔,果只有半段残刀,心中也是一紧,忍不住叹气:“可惜啊!”
他闭起一只眼,朝刀鞘里看,里面还有另一半:“还好另一半也还在。”他很敏锐,问,“姑娘会‘似雪刀法’吗?”。
“会。”小裴直言不讳。
他略感惊讶:“原来是你!”稍一犹豫,“二位请稍等,我去请一个人来。”然后将身上的衣服仔细地整了整,出了门去。
过了许久,古苛领着另一位老人前来。
这位老人满脸皱纹,他留着长至膝盖的雪白的胡子,驮着个背,身材就好像缩了水,但是健步如飞,手上的龙头铜拐杖只是摆饰,老人家身体还好得很。“老老太爷您出关了?!”下人们见着他,露出敬仰的表情,纷纷下跪行礼。
“免了免了!”他风风火火的样子。
“这是我爷爷古穗。”古苛大师介绍说,“天下最最最好的铸剑大师!”
他是最好的,他爷爷自然是最最最好的。那最最好的是谁?自然是古苛的爹,古穗的儿子啦!
老爷爷今年已经一百有余。
“似雪怎么会断的?”不寒暄,不客套,他劈头就问。刚才听孙子说似雪断了,他就感觉自己断了一条胳膊一样,急着就赶来了。
“跟夜王打,可惜,只过了一招,就断了。”小裴好像个打破花瓶的小孩子。
“夜王?呵呵呵呵,该!”古爷爷大笑,“似雪再厉害,毕竟也是休息了二十年了。一来上了年纪,二来又休息了那么久,自然没有用了,你让它怎么去跟一把真正的好刀对打?!”铸剑大师对于“好刀”的要求自然是特别特别的高。
他露出遗憾之色,继续说道:“似雪可是我的封刀之作!我费尽心血,整整花了一年,才打了这把宝刀。”他抚摸着似雪的刀身,就像爹爹对儿子的感情一样,又问,“如果再给你一把好刀,你要用它干什么?会跟夜王打么?”
“当然要打啦。”小裴立即答道,“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如果可以使出那招的话。”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再次出山,为你重新打造一把似雪!”
“什么!”小裴惊喜得叫起来,“是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你只要记着,花都,全靠你了!”
“?!”怎么口气突然变了!
“除了似雪,没有其他的武器,可以敌得过夜王的银刀——洛。”
“爷爷,让我帮您。”古苛自告奋勇。
“好,我们让似雪再度复活!”
祖孙俩燃烧起来了,充满斗志。
不过小裴有点叫苦不迭——其实她只是想救小蓉而已,现在却好像顺理成章要担起整个花都,甚至整个武林的分量。
就算她有泛滥成灾的保护欲望,可是千斤重担就这样压到她弱小的身躯上,她也想大叫——不要!
夜王处。
“我来看你了,我的花儿。”夜王温柔地笑着,命看守打开牢门。
小蓉背过身子去。
夜王的脸微微变色,不过他调整了过来,又温柔问道:“我听那姑娘喊你‘小蓉’,原来你是有名字的吗?怎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知道吗?因为你喜欢种花,我才叫你‘花儿’的,叫了那么久,现在让我改口,我都改不过来了呢!花儿啊花儿,我是真心爱你的!”
小蓉回过身,答他:“那又怎样?你知道是谁教我种花的吗?”
她很满意地看到夜王明显在压制他的怒气:“你又知道为什么离把他的城,改名叫‘花都’吗?”她不怕死地继续说道,“那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约定啊!”
“我管你什么约定不约定!你是我的,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我一定会让你看到他的尸首!”他终于发了火,转身就走。
小蓉听到清脆的两声‘啪嗒’,重重的锁链又扣了起来,她不禁笑了:“若是看到了他的尸首,我定会陪他去的。”
这次,你赢不了!
夜王急急到了另一个房间,对着一口大木柜子说话。
“喂,追戈,”他自己也神经兮兮地笑,他一边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一边在想对一个柜子讲话的人,绝对是一个疯子,“幻的伤势怎么还没有好?我急着要用他了。”想到自己快要成功了,心情又好起来。
……
“追戈,你睡着了吗?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他提高音量,心情还不坏。
……
柜子里明明有呼吸的。他一定在里面!
“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要打开柜子了!”他袖口一甩,盖子飞了起来,他向里头探望,不禁发了愣,继而是勃然大怒,将柜子劈得粉碎。
柜子里面躺着一只全身毛发乌漆发亮的黑猫,它不知从哪儿来,正甜甜地睡得安稳。可是,鬼使神差一般,在屋子里木屑满天飞的时候,却听到“喵”的一声叫,那不会武功的小猫竟然从夜王的掌心中,从鬼门关里照样安安全全地逃了出来!
不祥的预兆!
夜王的下一个反映,就是去翻追戈的其他箱子。
衣柜、药柜、书柜,里面空空如也。
大战在即,居然逃了!
真他妈的混帐东西!
大概是因为花姬的武功尽失,牢房门口只有两个守卫。
“啊——”传来守卫凄厉的惨叫。
小蓉转头,看到两俱身影直挺挺地倒下去。
“谁?”她问。
牢房的锁没有打开,眼前却现出一把青龙盘月刀。
继而牢房里出现的是蓝色长头发、戴着漂亮的蓝宝石耳环和项链的美少年,脖子上的伤口依旧还淌着血。
他看起来比以前虚弱多了。
小蓉认得出那道伤口是中秋之夜,拜小裴和似雪所赐,便问:“那么久了,你的伤还没好么?”
“你若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带你逃走。”他神情严重。
“逃?去哪里?”好惊讶,他怎么会帮自己?他一直以来都对夜王忠心耿耿的。
“花都!”除了那里,还能逃到哪里?
“我不要去花都!”逃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去花都!
“他要动手了,你不想去看他吗?”
小蓉惊,那么快!“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反问。
也是,目前他仍是夜王的爱将。“可是如果小裴她来救我……”
“算了吧,她找得到这里吗?燕离找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冷笑,“你要傻乎乎地等她,那你就等吧,我无所谓。”
“那你为什么要放我走?你有什么要求?”小蓉急了,她也不是不想去花都,事实上,她最想去花都。只是,在害怕。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干吗来问我?”
“我要听真话!你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份!”
“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在你的记忆里,你分得清哪些是真实,哪些只是虚幻吗?”她反问。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幻突觉被人点中的死穴一般,脑袋“嗡”地炸裂开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早就习以为常地分不清了。可是现在,他怀疑任何他看到的东西,他怀疑任何他听见的声音,他怀疑任何他触摸到的世界。他怀疑他自己是不是虚无的东西。
迷茫。
“你真的有勇气背叛他吗?你忘记了,你不是也处理过无数的背叛者吗?”小蓉又问。
幻无言,静默了好久。
“我知道你的名字。”小蓉突然开口说。
“你快说!”幻又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