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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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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口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迅速将滚烫的汤碗放下,一边吹着手指,一边小跑着到门口,就像迎接下班回家主人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等待开门那一瞬间,让主人第一眼就看到忠诚的自己,然后摸着自己的头,夸奖真乖。
门开了,是他,我不自觉的咧开嘴角,当自己是一只可爱的宠物犬,可是却没有得到小狗那般赞许,他能给我的向来都是那种带着刺人的目光,高傲,清冷,更直白地说是不屑。
周斯博,我眼前的这个高大冷峻的男人,气宇轩昂的眉目下闪着一双深潭水般的眸子,眼睛并不大,但是犀利的目光却没有几人能招架地住;单薄的唇时常紧闭着,吝惜每个字节,更让人觉得清高傲岸。
他是Y大的高材生,当然Y大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大学,(否则我也不会进的去,和他成为校友),除了不是名校学生这点外,他是将各种迷人要素集于一身的人物,当然,至少在我看来,他是男神般的存在,从第一面见到他,他就是我的神话。
男生的羡慕嫉妒恨,女生的倾慕八卦推崇,都离不开他,在青春懵懂的学生时代,他就如同明星般闪耀,而现在,他真正继续过着他明星的人生,谱写着他的神话,这样的一个传奇,却是我的男人,而平凡无奇的我,成为了他第二个不可提及的痛楚。
无视我的存在,略过我伸出接衣服的手,将外套仍在一边的沙发上,僵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他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洗澡水放好了吗】。
【还、还没,现在要洗澡吗】,我将衣服重又挂在衣架上,等着他的回答。
他不耐烦的松松领带,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性感的薄唇紧闭不语,没有丁点要回答的意思。
【要不,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去放水】,我试探性地问了句。
【我吃过了】,他简洁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将我所有的热情瞬间浇灭。
不过,我习惯了。
落寞的放水,将浴巾,睡衣准备好,出来恭迎【王子】进去沐浴,却看到他在已斜躺在沙发上睡去,脸上尽是疲惫。
他是真的累了,刻意忽略他表现出的不耐烦,这样安慰着自己,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看着熟睡的侧脸,此刻的他不带任何情感,就像个孩子睡得香甜,有些不忍叫醒他,这张毫无戒备的脸,多久不曾见过了。
【斯博,斯博】,轻拍他,【水放好了,快去洗澡吧】,他抬了抬眼皮,看到是我,立即坐起来。
他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心里觉得好笑,我是他的妻子,自己的丈夫睁开眼就看到妻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可是他每次都会那般慌张,那件事已经成为了他永远的梦魇了吧,心头泛起一丝苦涩,渐渐晕染整个心脏。
一个人对着忙碌一个下午做出菜,竟生出些悲凉来,如果房间里仅仅是我一个人,那这吃饭的场景或许还是寂寞孤独,而现在,确实是悲凉了。
【陆芸,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已经在向好的方向转变了嘛,至少他不会一进门就对着一桌子的饭菜嗤之以鼻,说你浪费粮食,瞎折腾啊】,【恩恩,就是就是,这样想来,他对你的态度改善了很多嘛】。
脑中的两个小人开始分析,给自己打气,他们说的没错,我们的关系的确越来越像是正常夫妻了,情人间的七年之痒大抵就如现在我跟周斯博的样子吧。
浴室的门开了,他围着条浴巾,半裸着上身,精壮的肌肉与他疲倦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每当他这样站在面前时,我都不敢正眼看她,因为我害羞,即使我是他已经结婚了七年的妻子。
【要不要喝碗鱼汤,还热着】,强制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桌上的鱼汤,否则我怕自己会就此想入非非。
【不喝,你煮的鱼汤腥】,毫不不掩饰地嫌弃,是的,他不但嫌弃我,而且还嫌弃一切跟我有关的事物,我做的菜,我的品位,我的观念,我的工作,我的朋友····。
这句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以我的暴脾气,定会河东狮吼般顶回去,【爱喝不喝,不喝老娘还不伺候了呢】,可偏偏是他说,还是用着他那低沉略带着磁性的嗓音,我只能撇撇嘴,翻翻白眼,然后再努力为自己平反。
【不腥、不腥、一点都不腥】,利落地盛了一碗汤,送到他嘴边,抓着他一条胳膊,点着脚半强迫似的将汤全数倒进了他的嘴里。
【烫··】,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汤碗堵了了回去,看着他皱着眉头,用手使劲儿擦着嘴,我小心翼翼地问着,【怎么样,好喝吗】?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开我的手,【不好喝,你自己没喝吗,都快咸死了】。
自己另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点喝下,【还好啊,不是很咸,只能说有滋味】,说着,又盛了一碗喝下,沾沾自喜地说,【这次进步多了吧,你看,我终于做成乳白色的了】。
正想再夸耀一下我的进步,发现人已经不在那里,他抓着水杯不知喝的是第几杯水,想来那碗鱼汤不是他故意找茬的借口,而是真的很不合他的口味。
他喝完水,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大力的关门声,以显示自己的不悦。
索然无味地吃着饭菜,我承认,自己的厨艺不佳,但也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家常菜,又怎么比得上他常吃的大厨手艺,更何况,让他忍受不了的不是菜色,而是我。
将满桌的菜放在密封好,放在冰箱里,留着自己慢慢消化,其实以他的经济状况,完全不必做到这一步,不好吃,扔掉就好,有钱人从不在乎这点浪费,可我不会,因为我骨子里透着小民气息--抠,而且抠的厉害。
一直努力着改变他对我的偏见,可收效甚微。
我的这个阴险奸诈,狡猾是故、自私自利的小人形象在他心中扎了根,他避我如蛇蝎,所有的努力在他眼中不过是另外一种手段。
坐在紧锁的门外,不禁冷笑出声,真希望自己就是他所想象的那般,至少,那样的自己,不会被伤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睡觉太早,随意拿了一本杂志翻着,刚翻开第一页,我的心就像被撕开一条血淋淋的口子,疼的透不过气来。
嫩模手挽商界新贵,八卦杂志千篇一律的这类题材,看的多了,也应该淡了,只是那新贵的外套有些眼熟,抬头看看刚刚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确实是那件。
仔细阅读这篇杂志,我才知晓,原来这两周他在香港,可怜我还一直误认为他去了国外,心疼他要坐很久的飞机,这次我又猜错了,细细想来,好像我就没猜对过呢。
期间他去了三次厕所,每次回房都用那带着怨气目光扫视我,终于在他第四次去完卫生间,走过来兴师问罪道,【你故意的是不是,看我不停地上厕所你很开心】?
我抬眼看他,想了一会儿,说的应该是我喂他的那碗鱼汤,害的他喝了很多水,才导致他现在总去厕所。
我明白一个人躺在床上将要睡着,却被尿憋醒的纠结,但我却不能认同他将这个责任推卸到我身上。
且不说他喝那么多水完全由于他的偏见造成,一碗鱼汤而已,放了多少盐也不会让他连和几杯白水,那种做法不过是向我表示鱼汤的难喝程度,打击我的手段而已。
就说他在回来之前,从他身上的酒气来看,想必不是一杯两杯的吧,想他之所以那么口渴,也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吧,那他上频繁地上厕所跟我又有多少关系呢。
事情只要稍加分析,就会得出真相,而我,从来不愿为显而易见的真相辩解什么,因为他认定的,我怎么说都是徒劳。
【不开心,丈夫肾虚了,妻子怎么会开心呢】,我直直看着他,将手里的杂志扔在沙发上,倒不是要用它控诉什么,只是这上面的背景刚好可以成为我结论的有力论据。
他气愤地摔门而去,独留下我一人在房间冷笑。
看,自己的丈夫发生外遇,我连表示愤怒的资格都没有,相反,周斯博这次又会借着愤怒的由头出差来逃避我吧,只是这次要多久,又跟谁去,估计只有从下一期的杂志中得知了。
他走了也好,免得我们再次发生争吵。
第七年的婚姻生活,我们冷战的日子加在应该有六年半了,这样的婚姻还在继续维系着,也算是奇迹了吧。
默默地准备好出行的一切用品,帮他收拾好行李放在门口,这是我们吵架惯有的模式,一发生争吵,首先逃离的便是他。
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之后,他会悄无声息地回来,只是这次回来,他给我发了一封简讯,就是这封简讯,让我看到了微弱的曙光,让我天真的认为我们会变得有所不同,原来一切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