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来世安好》铁头大锅

10、厮杀

　　且说双十年华的玉白堂随着呼伦去了香港，他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手，又借着呼伦的势，在香港渐渐地站稳了脚步，崭露头角，而英国人知道玉三爷的事后，颇为感慨其气节，也对着他后人玉白堂多了三分尊敬，反而不买玉家新掌门人的帐。
　　特别是当年在大上海见过的威廉，他也将生意渐渐地移到了香港，毕竟内陆是多事之秋，自从张大帅死后，日本方面一直在国际上活跃，生意人必须对政治敏感。
　　大致用了两年的时间，玉白堂在香港成立龙帮第一个堂口，请的人不多，是呼伦招待来的道上的朋友，还有就是从锦城赶来的江龙。
　　两年不见，玉白堂做事越来越稳妥，骨子里透着玉三爷的风范，说话行事，一是一二是二，说一不二。而江龙已经掌握锦城半壁，一方地头老大的霸气也越来越重。
　　当夜，三人就喝高了，江龙呼伦两人借着酒意过招，玉白堂从来没有今日值得那么高兴，于是醉熏熏地抱着酒坛子看着在庭院里你来我往见招拆招的两人傻笑，然后咕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睡着了。
　　那两人才停手，相互搭手把他扶到房里躺下，而后两人都没走的意思。
　　呼伦不走自然是怕江龙近水楼台，而江龙不走是怕呼伦对他家小堂图谋不轨，于是两人商议一起走，谁知玉白堂一把跳起来拉住江龙的手，嘴里嚷着不让他走。
　　江龙心情大好，软言安慰，不走不走，哥陪着小堂。然后笑着看了眼呼伦。
　　呼伦没有多说什么，冷着脸摔门离开。
　　玉白堂拽住江龙后就像个树懒，死死地扒住，生怕一放手那人又没了，酒后吐真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躺在江龙肩膀上说：“小龙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都想你，每天都想···”说完就对着江龙的脸一通乱亲。
　　江龙听着他的话语心里说不感动是假，所以当玉白堂扑在他身上时没有躲开，只是没想到，玉白堂对他胡乱啃过后倒头就睡，他看着那张泛红的小脸满是宠溺：“果然还是个孩子。”说完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若鹅毛落地般，生怕惊醒了梦中人。
　　江龙在香港待了不到半月就又回了锦城，玉白堂很是不舍，江龙说他不能现在就留下，他必须给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不过又说回去后就让杜一水先来这边帮着他。
　　果然没过多久，杜一水就带了十来个手下来到香港，玉白堂派了人去码头把人接到堂口。
　　杜一水心说果真是看对人了，这香港可比锦城好了去，哎呀看看这房子这车子还有这女人都比锦城够味啊，漕帮那淌浑水他正是待够了。见到玉白堂时，他带着手下拱手行礼，喊了句堂少。
　　玉白堂放下手里的事对着他点头：“来了，既然帮主让你来，自然是他相信你，以后这里就交给你打理，我生意上忙，可能在这里的时间会越来越少。”
　　“来之前，帮主说了，堂少想做什么事尽管去做，还让老杜我全力配合堂少。帮主还说他一切都好，让堂少照顾好自己。”杜一水点头笑道。
　　玉白堂点头说：“那好，即日起你杜一水就是龙帮第一分堂堂主。”说完，起身给他让座。
　　杜一水眉开眼笑，双手摇晃着拱礼：“好说好说，一起发财一起发财。”
　　于是自从杜一水来到香港后，玉白堂总算是多了些休息的时间，开始全力经营生意场上的事。
　　年尾的时候，他悄悄地回了趟锦城，想给江龙一场惊喜。只是惊大过了喜。
　　他在那院子里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一个原本该死了的人。
　　蒋延。
　　看着院子里晾衣服的两人有说有笑，他没有进去打扰，而是悄悄地返回港口，搭了返程的船离回到香港。
　　呼伦看着蹲坐在他公寓门口的人，问到：“不是说回老家过年看看你三婶么，怎么又回来了？”
　　玉白堂红着眼睛问：“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
　　“蒋延没死，被江龙藏起来了。”
　　“哦，这事啊，那有什么，既然没死成那让他再死一次又怎样？”
　　这本是呼伦的一句玩笑话，结果让玉白堂记在了心里。
　　蒋延来到香港是918事变后没几天，还换了名字，叫江延。江龙让杜一水另外找了套高级公寓，把他当大少爷供着，当然这事也就江龙手下几个心腹知道。
　　江龙也将重心渐渐地转移到香港，不过也没放下锦城的白壁江山，毕竟漕帮帮主鸿天也活不了几天了。不过自从他打算在香港立足后，与呼伦的摩擦也越来越厉害。他没来之前，杜一水就特别有感受，他妈的呼伦那小崽子在堂少面前还留龙帮兄弟三分情面，一转背就专门挑龙帮的生意下手。呼伦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生根发芽，自然是找了个好靠山，是本土双镰帮的一老大，听说还入赘当了乘龙快婿。杜一水不想刚成立的龙帮这么快救得罪了地头蛇，所以处处忍让，导致这一年来，龙帮除了玉白堂当初买下的一院子做总堂，还没分堂开设，看守的几个场子不是堂少自己做的生意就是他结交到的几个朋友卖个面子给他，让龙帮看了一两个。
　　江龙来后，玉白堂也渐渐地将生意场上的事交出来，让江龙出面接管，当玉白堂带他去某小洋楼里拜访一闻名东南亚的大鳄时，江龙才知道他为了自己坏了玉三爷的立下一项规矩，做了军火买卖，难怪他能在这么短时间赚那么多钱。江龙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呼伦的干系，于是心里对呼伦的不满又多了一成。
　　玉白堂安慰江龙说：“英雄立与乱世，需得行枭雄之道，再者，从海外弄些军火回来，国人多杀几个日本人也好，而且不算完全违背三叔的遗志，坚决没碰烟土鸦片。再者你来了，以后这些生意都归你做，我就去找个孤儿院做做教书先生，顺道再帮管着看看账。”
　　江龙心里一声叹息，想着让小堂过点平淡的日子也好，于是江龙说：“听说你那同窗明雅也是教师，小堂，你该娶亲了，你成家后就安安心心地过日子，不用再管帮里的事，一切有哥，哥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娶妻生子平平安安的。”
　　玉白堂看着江龙可他的视线却留在车窗外高大的梧桐成排划过，他点了点头说：“嗯，听你的。”
　　如果我要娶妻生子，那你也要成家立业，而蒋延是你最大的阻碍，我必须替你除掉这个障碍。
　　那些日子江龙见玉白堂去陪着呼雅看看电影逛逛百货就放下了心，知他把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然后就全身心的投在扩张龙帮势力上。

　　呼雅记忆里那个清俊冷秀的男子从未哭过，可当他大醉后埋在自己膝头低泣时，呼雅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爱透了他，用尽生命力量拼尽全力去爱护他，尽管他心里没有自己。
　　他说他开枪杀了人，他还说那个人选了别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呼雅摸着他的额头说“就算你失去了一切，你还有我。”
　　呼雅还记得他哥回到家看见床上的他们的那一瞬，脸上的表情她从未见过的那种暴怒还有癫狂，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没见过她的爱人，那个叫玉白堂的男人。呼伦限制了她的自由，她才隐约感觉到原来她哥心里也对着那人也有份狂热的执念。

　　呼伦看着清醒过来的人说：“宿醉是最难受的，起床洗洗脸，我给你煮了点粥。”
　　玉白堂看着坐在床边注视自己的呼伦，再左右看了看，是呼伦的公寓，用嘶哑的声音问：“我昨晚上好像看见了呼雅。”
　　呼伦点头一笑，扶了一把挣扎着起床的玉白堂说：“嗯，是呼雅把喝多的你带回来的，你不知道我给你洗澡换睡衣时你吐了我一身。”
　　“麻烦你了，呼伦。”
　　呼伦把人带到客厅，给他盛了碗粥放在面前说：“我们什么关系，甭客气。哦，对了，江龙把蒋延送到了上海总医院，今早传来消息说命是保住了。”
　　玉白堂想起昨天对着蒋延开枪那一幕，连他自己也没想过，居然真的下了手。许是见过过蒋延在眼前张扬得意地笑，还说自己是个失败者，最终是他得到了江龙的心，还说他看见了当日出现在院子门外的自己，还笑他是个懦夫，连推门质问的勇气都没有，所以不配待在江龙身边。
　　蒋延说：“你倒是开枪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来了香港，也早想杀了我，费尽心思地让江龙出去谈生意，不就是让他离了我，好对我下手！告诉你，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俩，这世上只能活一个。你替你三叔报了仇，我也得替我爹报仇。”
　　玉白堂见抽出匕首往自己冲过来的蒋延，毫不犹豫地开了枪。的确，蒋延和玉白堂，这世上活一个就好。
　　得了消息赶回来的江龙，推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蒋延，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坚持住，马上送他去医院。
　　玉白堂看见蒋延躺在江龙的手臂里对着自己发出濒死的笑，是得意地嘲讽。而江龙带着手下离开去医院，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对于蒋延，江龙自认为亏欠他太多，而且又得他救命之恩，曾经发誓此生一定要保他周全。当江龙他看见蒋延倒在地板上，灵魂似乎随着流出的鲜血散去，瞬间他什么感觉也没了，只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一路护送去了医院，医生说蒋延伤势凶险，江龙托人借了私人飞机连夜送到上海。
　　这一待就是一个星期，而后一个多月，江龙香港上海来回两地跑。那个七天，江龙什么也没说，只对杜一水交待了一句，龙帮有任何事都找堂少，我不在他就是我。
　　于是玉白堂又重新接手龙帮的大小事，呼伦一直在他身边帮忙。那一月他见着江龙的次数不过两三次，两人十分默契，关于蒋延的事谁也不提，在一起也只是商议龙帮的事，江龙会说几句“照顾好自己怎么似乎又瘦了”，而玉白堂也只是“嗯”地应一声。
　　呼伦隔三差五地带着玉白堂去郊外散心，骑骑观景钓鱼，最久的一次，两人在森林的小木里待了五天，渐渐地玉白堂察觉到，跟在身边的人似乎都不是龙帮的人，而他也有大半月没见过杜一水。可他和呼伦并没有利益冲突，如果说呼伦窥觊龙帮，可他在香港的地位丝毫不比江龙差，又是双镰帮的三当家，不至于如此。
　　玉白堂拿着外套，开了酒店的房门准备回龙帮看看，可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住说：“堂少，请稍等，三当家的已经在路上了，他请您在房间里等他。”
　　玉白堂没有多说什么，嘭地一声关了门，他果真被呼伦控制了。
　　呼伦在门口听了手下的汇报，进门看见一堆碎瓷，他毫不在意地反手关门，踩在地上吱吱声来到坐在床沿上的玉白堂身边坐下柔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玉白堂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向呼伦，也甩开了伸手拉他的手，只是试图未果，呼伦的手劲很大，他侧身用上另一只手与呼伦较劲，最后被呼伦就势压倒。他皱眉冷问：“为什么？”
　　呼伦看着被自己禁锢双手的人，自己心心念念日思夜想之人，笑得邪狞：“小白堂，你终于肯问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因为····”
　　玉白堂看着里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他想推开压着身上的人，可一点力也使不上，他侧过脸也被呼伦扳正，亲上他的眼睛然后看着他说了“我爱你”三个字。
　　呼伦满意地看着睁大眼睛惊讶的玉白堂，又轻轻地触碰了下他洁白的额头，说：“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呼伦要的是你玉白堂心甘情愿。”
　　玉白堂动了动手腕冷哼：“这就是你说的心甘情愿？”
　　“宝贝儿，你是生意人，你们生意人不是最讲究交点订金收点利息么，若你乖乖地配合我一次，我答应不会做到最后，当然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介意来强的，都说一回生二回熟，或许做着做着往后你就心甘情愿了呢！”
　　玉白堂没敢轻举妄动，连呼伦抵在他大腿上一边说一边磨蹭，他也很快压制住了心里的火气，因为他知道他绝对不是呼伦的对手，若惹怒呼伦动真格了，自己就真全无退路可言了。
　　呼伦感到身下的人泄了力，他知道聪明的玉白堂一定会妥协，与是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又转到他耳侧轻轻一言：“放心，对你，我说到做到。”
　　说是这么说，呼伦没有放开玉白堂被他桎梏的手腕，单手解开了他衬衣第一颗衣扣，埋在他脖子里一阵亲吻，然后重重地吻上那被咬出牙印的红唇，不出意料，伸出的舌头被他咬了。
　　呼伦笑着吐出血腥说：“宝贝儿，这不是我要的配合。”说完直接伸手招呼起来，惩罚性地一捏。看着玉白堂红着眼睛对自己说了句“不要”，他才又轻轻地触碰那柔软甜美的双唇，慢慢地慢慢地加重力道，最后如愿地探查神秘的美好。
　　玉白堂不知道呼伦的吻吻了多久，只知道他强加给自己的热情快要让他窒息了。他全身无力，只有大片大片地喘息。呼伦并没因此放过他，最后他还是该死地动了情。
　　当两人力尽后，呼伦抱着玉白堂躺在床上，十分餍足地抽烟。
　　玉白堂疲倦地闭上眼，厌恶而又羞愧地同时想着如何将呼伦大卸八块。
　　得了这样的好处后，呼伦当然不敢让玉白堂回龙帮堂口，甚至寸步不移地跟在他身边，生怕他一不留神人就没了。
　　不过玉白堂这次的全身而退，还真是呼伦一眨眼的功夫，因为他原配双镰帮的大小姐找上门来了，然后呼雅趁机带着玉白堂回了龙帮堂口，再然后呼雅就被呼伦完全圈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