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雨亦倾城》今**亭

5、第二章 颜府有女初长成

　　颜朝雨的闺房中配有两名行事稳重的侍女，分别叫作茵哥和花奴，皆是父亲的精心挑选。
　　丫鬟们性格恬静，面容姣好，尤其擅长女红与古琴。而颜朝雨所居住的闺阁也被慕容氏取名为听雪阁，房内装饰甚是雅致素净，白瓷玉枕，苏绣罗缎。颜墨林特意为她寻来一幅琅琊溪山图装点，又派遣了两名家臣，负责陪伴小主出府游玩，可惜世事并不尽如人愿。
　　有女名朝雨，顽劣世无双。敢问姑娘是何处的仙姑下凡？
　　这位颜府大学士的小千金，日日让府中上上下下鸡飞狗跳。若是有一天平安无事地度过，厨房做事的姑姑们反而心绪不宁要念叨念叨，担心自家小祖宗是不是逃出府外去闯祸了。
　　幼女三岁时，便开始在正室慕容氏的教导下识字。一日趁着慕容氏午睡，在颜大人的书房的四面无暇白壁上开始挥毫泼墨，肆无忌惮地画起了“四大美人”。等到书房的侍女发现时，悬挂在墙上的稀世珍品早已是无一幸免，从此以后再没有家仆敢在颜府墙上悬挂真品和摆放名贵的玉器瓷具。
　　五岁时，父亲将她作男童打扮，梳上稚子的发髻送去翰林院的学堂里同年幼的王亲贵族一起研读诗书。颜墨林闲暇时经过讲堂去探望幼女，十有八九不见其踪影。
　　待学士晚上回到家中准备责罚她，小女却号称她白日里跟着刺史府的邱少爷一起去到他府上玩耍，又言刺史府中的糕点令她魂牵梦绕。美女如云，真想牵一个回来送予父亲。恼得颜墨林不得不禁了她的足，不敢再让她再去学堂和权贵子弟接近。
　　她和姐姐颜婉兮可谓是云泥之别，性情更是相差万里。不过姐妹两的感情从小便极其深厚，时常掌灯夜话，夜深了闺房内不时传出茵茵笑语。
　　婉兮倒是很羡慕父母对朝雨的放纵，打心底里喜欢朝雨自由洒脱的率性和活泼，以致颜大人不禁担心长女婉兮被朝雨给影响得三观不正。
　　正值长兄颜昊天的生辰，朝雨又胆大包天，偷偷溜到侧室王氏的房中，顺走了侧室王氏的玉钗出府，带着府上的小厮去闹市买糖葫芦，结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了踪影。吓得小厮魂不附体，在西市苦寻了五个时辰，差点自寻短见以向主上谢罪。
　　这位小千金自己倒好，将名贵的玉钗在典当铺换了一套小弩，闲情逸致地早早回到府上，一本正经向颜墨林禀报说要效仿花木兰替父兄从军。
　　“颜朝雨，你可知错？”颜墨林怒斥道。
　　“爹爹曾经教导朝雨，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孩儿有感于花木兰将军的一片孝心，想起了兄长即日也要去军中，替父出征，所以才想要送他一把小弩替爹娘分忧。”
　　“孩儿长大以后也要像木兰将军一样替爹爹挡风避雨。”她伶牙俐齿，小朝雨红润的肌肤吹弹可破，眨巴着灵动的大眼，楚楚可怜地望着爹爹。
　　她的解释虽然是前言不搭后语，狗屁不通，但是这份纯纯的孝心还是让老父不禁眼角湿润。
　　“你这小嘴，就像你母亲一样骄傲善良，终究还是我亏欠了她。”颜墨林到底是吃软。
　　“这……下不为例。”父亲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彼此间情到浓处，深情对望。
　　“一看到爹爹的脸，朝雨就想起了额娘房里的西瓜还没吃，孩儿去也。”小人儿奸诈地突然冒出了一句，转身便飞出了书房。
　　“…………”
　　颜学士止不住地捶胸顿足。
　　侧室王氏也苦口婆心规劝老爷说道：“老爷，忠言逆耳，妾身瞧您这是当局者迷，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如早日送出府去学学规矩。养在身边放纵这个小恶棍，迟早会遭致更大的祸害。”
　　颜墨林叹了一口气，示意爱妾莫要将此话惹怒了正室，“老夫身为人臣，翰林院学士尚不能教导好自己女儿的品行，又有谁堪托付？”
　　他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颜朝雨自幼天资聪颖，不服管教，不过是情性所至，所以才调皮不羁。颜墨林始终是不忍心将幼女逐出府去，可怜这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