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番外 阿雷西立大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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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啊。
荷尔·荷斯近乎感到窒息，他背后发冷，仿佛被某种冷血生物盯上。
昏暗的灯光下，眼前坐在轮椅上的人摘下墨镜，墨镜之后是一双蛇一样的眼睛，青绿色的虹膜上有着放射状的花纹，随着椭圆形瞳孔的舒展而一同舒展。
荷尔·荷斯的背后隐隐约约出了冷汗，他下意识地倒退半步，又想起这位充斥着人外感的“科维斯少爷”或许现在正是自己的老板。
他垂下头站着，呼吸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流汗，只是做好了随时召唤出皇帝扳动击锤的准备。
“放轻松些，荷尔·荷斯。”眼前的人轻缓地叹道，声音如同刀划过丝绸一般，“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很器重未来的你。”
老子就是被阿雷西坑了。18岁的荷尔·荷斯满腹怨气。怎么把我送到这么一条毒蛇前面？
“科维斯少爷……”他恭敬地称呼，“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我？”
“阿雷西喝得太多了，否则我现在就能让他解除能力，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等他醒了酒之后的明早，明早你就会恢复原状，所以我不打算做什么，也没有需要你做的工作。”
所以我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他小小地缓了口气，站在这个蛇一样的人面前总是让他有种被天敌窥视的不安感。
科维斯·科瑞克斯有些愉快地观赏恋人在他的眼睛中过于明显的神色变化。
他轻松地说道：“不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需要做的事。”
“请？”
“暖床，”科维斯·科瑞克斯理所当然地说，“既然未来的你暂时离岗，今晚就你来负责暖床吧。”
“？？？？？！！！！！”
荷尔·荷斯脸色空白，科维斯·科瑞克斯敲了敲轮椅的扶手，示意他回神。
“您……您没有开玩笑吗？”他试探着问道，又逐渐变得自信而挺起胸膛来。
啊。科维斯·科瑞克斯忍不住笑了。这男的还是第一眼把他当做女人呢。
“有什么不好吗？”他轻柔地用手扶住胸口，“你应该很知道自己的价值吧？我只是正确地对你进行了评估，毕竟一个人睡……很冷。”
他是冷血动物。科维斯·科瑞克斯理所当然地想着。
“坐吧，去订晚饭，我们今天出门吃。”
荷尔·荷斯舒缓了一口气。不就是当小白脸嘛！
他抖擞精神。看来未来的我找了一个有钱又漂亮的老板，真是太幸运了……
科维斯·科瑞克斯转过身去，摇着轮椅回了书房去处理剩下的工作。荷尔·荷斯试探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翻动固定电话旁边的电话本。他点了点餐厅那一页上密密麻麻的痕迹，闭上眼用灵感和直觉选了一家。
这家是……
麦当劳。
……
“我没想到你会选择麦当劳。”科维斯·科瑞克斯有些困惑，但他还是拿起了眼前用纸包着的汉堡，店员贴心地为他扶正了轮椅。
他们坐在快餐店明亮的灯光下，快餐店往往会采用颜色明快的装修以促进人们的食欲和进食速度，但眼前的老板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戴着墨镜的他文雅娴静得像个淑女，而不是昏暗的灯光里择人而噬的怪物。
“您应该不是很常来这种店吧。”荷尔·荷斯适时地恭维，他们两个面前摆着两份儿童套餐，玩具小风车“嘎吱嘎吱”地转，一只黑色的渡鸦站在桌上去啄上面亮晶晶的水钻，“像您这样的淑女。……不过，我也希望您能品尝一下普通人的美食。”
我才不是因为对那些花里胡哨的店名没有把握。荷尔·荷斯深沉地想。
科维斯·科瑞克斯短促地笑了一声，他拿起冰可乐，又放下，“实际上，我更年幼的时候没少来这种地方。……当然，和我的未婚夫一起。”
荷尔·荷斯将不加冰的常温可乐递给他，“您还有未婚夫？”他彬彬有礼地提问，“我还以为……”
“他现在不在，我当然就要找个人暖床。”蛇一样的人理所当然地说，“太冷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荷尔·荷斯了然。
那他现在可以彻底放松下来了，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和淑女的邂逅，或者要加上一些雇佣关系，毕竟这位老板眼看着就非常非常有钱，贝拉吉奥酒店的总统套房可不是谁都住得起。
“您这样的美人，和某个男人绑定在一起，那可就太令人嫉妒了。”他轻佻地说，“一想到未来的某天您要被某个人拥入怀中，我心中就忍不住泛起酸涩的感觉啊……”
科维斯·科瑞克斯被他逗笑了。“所以我才会找你啊。”他轻声细语，咬了一口汉堡，不是很有仪态地边嚼边说话，却显得很可爱，“荷尔·荷斯，我喜欢黄芥末。”
“唔嗯，我也喜欢，我很高兴您能喜欢。”
科维斯·科瑞克斯指使荷尔·荷斯去打包了一杯可乐。他捧着可乐坐在副驾驶，轮椅放在后座上。荷尔·荷斯坐进驾驶座，在晚风中行驶在拉斯维加斯的大道上。
星光吹拂，荷尔·荷斯忍不住偏脸去看副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墨镜的他现在显得安静又保守，镜片倒映着星光。
“我能问一下……您的腿是？”
科维斯·科瑞克斯在自己的腰腹上用手指比划了一圈，“从这里断掉了，那时候差点死掉，是未来的你救了我。”
所以还是英雄救美咯？荷尔·荷斯漫不经心地想。
只有一晚上会受到阿雷西的替身能力影响，他大可以踏踏实实地度过这一晚，照着这位科维斯少爷的指示说什么做什么，把剩下的麻烦全都丢给明天的未来的自己——
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又为什么不刺激一点呢？
他一转方向盘，副驾驶上的科维斯少爷一脸“？”地看着他转弯驶向海滨大道，“荷尔·荷斯？”
“去海边溜一圈怎么样，科维斯少爷？”荷尔·荷斯点了点帽檐，“在海边放松一下，吹吹海风，我们还可以看看月亮。”
“晚上吹的是陆风。”科维斯·科瑞克斯矫正，“但我很乐意。”
风在摇下的车窗的缝隙里呼呼作响，科维斯·科瑞克斯的红发和荷尔·荷斯的金发在风中轻飘飘地飞起来，科维斯·科瑞克斯没有看窗外，而是望着驾驶座，直勾勾地盯着荷尔·荷斯的脸。
“看熟悉了你平时的样子，我竟然觉得你现在也很英俊。”他轻声说。
“荷尔·荷斯，如果有这个机会，你会带我走吗？”
“……您有良好的家世，忠诚的爱人，又为什么要期盼一位浪子呢。”荷尔·荷斯感到自己的舌头打结，他有一万种方法不伤人心地拒绝这个请求，但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
“我的家人很爱我，但他们给了我过重的期待，我一直都为这种沉重的希望感到窒息。”科维斯·科瑞克斯轻叹，“至于我的未婚夫……我当然爱他，但我更早地认识了你，你总是这样无情地拒绝我，荷尔·荷斯。”
“……”荷尔·荷斯握紧方向盘，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跑车在无人的滨海大道上奔驰。
“我会带您走。”浪子向淑女承诺，“无论您所期待的目的地是天涯海角。”
跑车在公路上一骑绝尘，月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变成一片片破碎的银白。
科维斯·科瑞克斯在车中搂抱住荷尔·荷斯的脖颈。
“——？？？？！！！！！”
“怎么？”科维斯·科瑞克斯饶有兴趣地摘掉墨镜，那种熟悉的择人而噬的感觉又回来了，“不是说要带我走吗，荷尔·荷斯？”
他点了点嘴唇，唇妆被蹭掉了一部分，“想吃干抹净就不算数？”他轻柔地握着一把从肋下拔出的马格南抵住荷尔·荷斯的□□，“这么轻易地就和人谈情说爱起来，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开枪才对？”
“科、科维斯少爷……”荷尔·荷斯僵在原地，流着冷汗，现在他总算回忆起“少爷”这个称呼代表了什么，毕竟是少爷（Master）而不是小姐（Miss），根本不是什么他以为家里没有男性继承人所以用男性称呼的淑女！
这丫的就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有包的男人，他妈的看走眼了！
“怎么，继续说啊，用你那漂亮的舌灿莲花的嘴唇？”科维斯·科瑞克斯拉动枪栓，看起来荷尔·荷斯一旦说点什么不符合他心意的话就打算开枪，“带我走啊？去纽约？华盛顿也可以，不过我更喜欢旧金山。”
“科维斯少爷……”荷尔·荷斯咽了一声，他举手投降，“那我今晚还需要暖床吗？”
不就是做小白脸嘛。他清爽地想，做女人的小白脸和做男人的小白脸还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反正看样子他都是负责运动的那一方，总不可能让这位少爷拖着残废的腿运动……
科维斯·科瑞克斯收起枪，放回枪背带。荷尔·荷斯滴了一滴冷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出来吃麦当劳的时候都带着枪。
他毫不怀疑科维斯少爷身上还有其他武器，科维斯·科瑞克斯的作风让他回忆起那些黑|帮、或者杀手，比他更加无情也比他更加逐利，更不用提和淑女们的浪漫。
科维斯·科瑞克斯嗤笑一声，“果然根本就不能指望你对男人有什么想法，”他冷笑，“你还是更喜欢女人对吧。”
……这Hit数太高了，他没法接。
荷尔·荷斯的大脑飞速运转，已知眼前这位科维斯少爷有一位未婚夫（Unmarried Husband），从字面意义上来说肯定是男性，又有他这么一位男性情人（考虑到时间，他毫不怀疑2013年的自己已经快五十岁了），这位老板多半是个同性恋不假。
那我呢？荷尔·荷斯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性向，在今晚之前他几乎是能肯定自己毫无疑问是个异性恋，但未来的自己是某个男人的情人这件事还是给他了极大的震撼。
我、难道是双性恋吗……？
“我是双性恋！”生死危机间他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我喜欢软绵绵的女人！当然也喜欢您这样带刺的玫瑰！”
带刺的玫瑰。科维斯·科瑞克斯嗤笑一声，荷尔·荷斯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拔枪，但他没有。
……
科维斯·科瑞克斯靠在副驾驶上，舒适地喟叹一口气，他从扔在地上的荷尔·荷斯的外套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
这烟着实是浓烈，荷尔·荷斯被呛了一口，他扇了扇风，降下车窗，身上只穿着里面那件黑色的紧身衣。
科维斯·科瑞克斯披着海军大衣，灰蓝色的衬衣挂在后座，露出腰腹处那道狰狞的黑色缝合线，荷尔·荷斯忍不住移开目光。
红色头发的男人舒适地抽了一口烟，吐在荷尔·荷斯脸上，他有点别扭地别过脸去。
“十八岁，真青涩啊。”比现在的他要年长八岁的男人兴致勃勃地感叹，“性格上好玩多了，未来的你都被我折磨得有点麻木了……”
——未来的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荷尔·荷斯悚然。
科维斯·科瑞克斯慵懒地倚在座位上，眉宇间不复先前的文静淑雅，让荷尔·荷斯忍不住怀疑这到底是他睡了他还是他睡了他，科维斯·科瑞克斯叼着烟闷笑，看他怀疑人生的表情。
“劳驾，”荷尔·荷斯捡起自己的外套，“为什么非得是我？”
“看看你手指上戴着什么东西。”科维斯·科瑞克斯抽了一口烟，“然后再动用你那颗漂亮的脑袋好好想想。”
荷尔·荷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现了某件自己一直下意识忽略的事物。
一枚光华流转的纯银戒指，戴在中指上，一枚过于璀璨以至于让自己下意识地觉得不匹配的祖母绿被镶嵌在戒托里，他猛地扭头，看向科维斯·科瑞克斯的手指。
只是上面的宝石换成了蓝宝石而已，款式完全是一模一样。
“所以是……”荷尔·荷斯缓缓地举起手指，指向自己，“所以是……我？”
科维斯·科瑞克斯在车上的烟灰缸里熄掉第一支烟，点起第二支烟，“不然呢？”他抬眼，镜片下青绿色的眼睛和祖母绿一模一样，“别现在告诉我你打算逃婚？”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很有趣吧，”科维斯·科瑞克斯吐了一口烟气，笑道：“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没看你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了。”
“太有意思了。”他感叹。
荷尔·荷斯惆怅地点起一根烟，被呛得咳嗽起来。
“你戒烟了。”科维斯·科瑞克斯“好意”地提醒他，“你现在看着我抽就行。”
荷尔·荷斯沉闷地从外套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糖纸塞进嘴里。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番外 阿雷西立大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