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朋友（SLAM DUNK同人，流仙）》只是不爱

13、13#亲近#

　　新年期间，全国的天气均不错，几乎每天都是太阳高照。

　　元旦早上流川枫的父母都赖床了，忘年会上实在太忘我了，回来时都喝得醉醺醺的，除夕夜的红白歌会早就结束了。

　　他家大扫除向来是请家政公司的小时工来做，妈妈可不动手，“外科医生的手可是很重要的耶”她的手天生就是用来握手术刀的，哪能因为做家务而生茧影响手指的灵活呢，这可是人命攸关的大事。(不要给不想做家务找借口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他懒得也不想反驳。擦擦洗洗的家务事他平时随手就做了，反正还有家政公司这种存在，也没什么困难的。

　　他们倒是没忘记他的生日，预订的蛋糕昨天和年夜饭一起送来了。至于礼物，另给他一笔钱想买什么就买吧，邀同学一起开party也成。总之今天别吵他们睡觉，看新年日出？去神社？快算了吧，宿醉可是很痛苦的，过年就应该躺在家里休息才对！

　　每年差不多都是如此吧。要是妈妈心血来潮硬拖他出去玩给他过生日，那才真是为难呢。他一向没什么朋友，安安静静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睡觉，就这样度过生日和新年挺好的。

　　也不完全是一个人。其实父母最多睡到中午，因为总要招待来拜年的亲戚朋友啊，尤其是父亲这边的。

　　但是今年他要和湘北的队友们一道去疗养院看望樱木。

　　据说樱木的家境不是太好，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多可怜啊，我们去给他拜年吧，这可是体现队内友情的时候！

　　队内友情啊……比赛的时候倒说的过去，至于平时嘛，还真是看不出来诶。

　　他在厨房的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就出门去了。估计父母看到还会高兴哩，终于有人陪他过生日了。

　　商业街上新年气氛浓重，但行人稀少。

　　他骑车来到湘北高中，彩子学姐告诉大伙早上在校门口集合。

　　自己的生日他不打算提起，太麻烦了，这伙家伙知道了肯定又得闹腾。

　　樱木住在靠海的疗养院，大致地址他知道，沿着海岸线长跑的时候遇上过几次，当然每次都不怎么说话。和那个白痴有什么好说的啊？祝福早日出院之类的客套话没必要吧。

　　大家一起凑钱给樱木买了套大红色的篮球服当作新年贺礼，以后训练时穿，想必他会喜欢的。

　　他们来到病房时，白痴军团已经在了。这四个人是樱木初中时结交的好友，又一同考上了湘北高中。

　　见到篮球队的人，尤其是晴子小姐，樱木自然欢天喜地，高兴得直拍手呢。

　　就说白痴的恢复能力强吧，野性之血的力量！流川枫心想，根本就不用担心他。说真的，他从未想过樱木以后不能打球了，“背部这么严重的创伤恐怕不行了吧”类似不好的念头没产生过。当时撞在评委桌子上那一下，也没那么厉害吧，行了吧白痴别闹别扭了，装孱弱、柔弱什么的真不适合你，你不是也要去美国吗，你还差得很远呢，快回来拼死练习吧！

　　大家和樱木又说又笑的，流川枫始终沉默地坐在一边剥橘子吃，难得这白痴没顾上和他找碴儿，正月初一他可不愿意吵架。

　　那个人在做什么呢？全家人一起观赏新年日出，然后到人群拥挤的神社拜祭，回到家吃妈妈早已准备好的新年大餐，然后再外出放放风筝什么的？或者，一家子到外地亲戚家去了？

　　他净在想仙道的事。真想和他两个人过新年，两个人一起到海边看日出散散步……这也不错呀。

　　篮球队的人准备离开时彩子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站起来打算一起走。

　　“等等！你这狐狸一直阴阳怪气的坐那儿干吗呢？想不到啊，过了这么久你这副死样子一点都没变哪！”

　　啧，大正月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这是非得逼他动粗吗？

　　*

　　仙道家的新年和所有普通家庭一样。

　　妈妈在除夕前一天做好一星期的饭，正月十五之前不下厨，她说这是传统的老规矩。接下来就是拜会亲友，待在家里看看新年节目什么的。

　　高中不在东京读，以前的朋友疏远了来往，一时间也找不到人陪他出来坐坐。仙道便带着弟弟一起去放风筝。然而弟弟嫌这游戏太老土，幼儿园小朋友才喜欢哩，他中途就跑去同学家打电动了。剩下仙道一个人，只得自己寂寞地拉着风筝线。

　　小风筝飞高点哦，给今年博个好彩头。保佑他学业精进，球技更上一层楼，如愿考上第一志愿大学，比赛大获全胜……

　　哎呀，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风筝承受不起的吧。

　　过了正月初三流川就该来了，嗯，嗯，真期待哩！

　　他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流川，这几天电话一响他就急着跑去接，妈妈怀疑他在那边交了女朋友唠叨他来着，说什么学习才是第一位别净做无聊的事，唉，反正解释了她也不信，再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猜对了。

　　每一次打过来的都不是那小子呢。可能和父母一起拜会亲戚去了吧。用不着失望呦，他的小男友一向说话算数，既然答应他来东京那就一定会来的。

　　小风筝啊，再承载一个愿望吧，一个小小的愿望：快点把流川捎过来。

　　*

　　东京永远那么人满为患。

　　流川枫走出涩谷站顿时傻眼。按理说新年期间街上的行人应该不多，然而这地方却不然，不，说不定这已经是人少的时候了。嗯，他从来没在假日来过东京市中心，没体验过那种汹涌的人潮。

　　这回仙道没有迟到，早早站在“八公”像前面等他了。不知为什么，许多年轻情侣就是喜欢约在这里碰面。

　　“……有点可怕。”流川枫走到他面前，抬手扶了下额头。

　　“哪儿啊？多可爱的狗啊！”仙道以为他说的是忠犬八公的塑像。

　　“不是……我是说，怎么那么多人。”

　　“嗯？”仙道看看周围。“还好呀。哎，东京站和新宿站也差不多啦！”

　　“这儿离你家远吗？”

　　“不近。不过转两趟电车，再走一会儿也就到啦。”

　　“要不先带你转转，这是最‘潮’的地方哦！”

　　流川枫没多大感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时尚男女们的穿着打扮跟神奈川的闹市区也差不了多少，切，这家伙真当他是乡下土包子了！

　　“哈，先恭喜你又长大一岁哟，生日快乐——虽然晚了点。”仙道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

　　“哼，蠢材。”流川枫接过来在耳边晃了晃。“是什么？”

　　“嗯……你自己拆开看嘛。”

　　“算啦，告诉你是耳机。”仙道双手指指自己的耳朵，“你上次不是抱怨随身听的耳塞出毛病了有杂音来着。”

　　“噢，谢谢了。”他记着这件事，这个人比他想的要细心哪。

　　“喂，快走啦！”仙道冲他招手，流川枫顺势拽住他的衣袖。

　　“这件大衣挺有型的嘛，怎么没见你穿过？”

　　黑色的呢料大衣是去年妈妈买给他的，一直挂在柜子里，今年拿出来发现尺寸还算合适就穿来了。东京堪称最好的地方不是银座和六本木吗，涩谷跟那边一比就小儿科了。

　　“哎呀，那可是大人的‘游乐场’。”仙道笑得别有意味。

　　“非常昂贵哦！六本木……我们往那儿一站啊——唉，装模作样！话说，没必要啊，有新宿和涩谷就够啦，池袋那边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流川枫听了，努了努嘴。

　　“诶，小少爷要求还挺高哪？这儿好歹是市中心哪，我家可是住郊区哦。”

　　“不是，我觉得也就那样，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是你没深入了解哩！嗳，一天半天的可是体会不出来。”

　　“行了，快点去你家吧。”

　　“真的不逛逛？那，好吧。不过，先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还是——”

　　“行吧。”流川枫也是不大愿意让别人家人张罗饭菜的。

　　*

　　仙道家的房子建在市郊一片安静的住宅区。这一带的房子都是很常见的二层独门独院。

　　屋内装修算是西式风格吧，准确的说有点日西合璧，布置什么的都很平民化就对了。

　　仙道已经和妈妈打过招呼，今天有朋友来家里做客，他的妈妈很亲切地招待了流川枫，端上了点心和红茶。

　　流川枫最感兴趣的是仙道的房间，马上就想去参观。

　　“那个，没和你说过吗，我其实没有自己的房间。”他一直和弟弟共用一间屋子。本来已经说好了，考上高中就把储藏室清理出来当他一个人的房间，这是为考大学做准备，让准考生有个清静独立的念书空间，不过既然高中在外地上那就没必要了嘛，将来读了大学肯定要从家里搬出去吧。

　　仙道的弟弟又去同学家玩了，这会儿不在。明明要考高中了，玩心还这么重！

　　流川枫望着客厅墙壁上的照片——一个满面笑容的中年男人，手中拎着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身上的行头还挺专业，显然是在山间溪谷拍的。这就是他的父亲吧，看起来人挺随和的，鼻子的形状和他有几分相似。

　　“爸爸有生以来头一次钓到那么大的鱼，好生显摆了一番，当然我们全家也美美吃上了一顿哩！”

　　“你爸爸不在家？”流川枫问。

　　“去姑姑家送点东西，估计要待上半天吧。”

　　“去你屋看看吧。”

　　仙道和弟弟的房间在二楼，紧挨着窗户的右侧墙壁摆有一张木制上下铺，兄弟俩当年为谁睡下铺着实闹了一番，两人都不愿意睡上面，半夜去厕所很不方便嘛！这两年他不在家里住，房间就被弟弟一个人霸占了，估计弟弟心里爽翻了。

　　“地方小，又乱，你别介意啊。”仙道笑笑。“呃，其实这是二楼最大的一间房啦。”

　　流川枫默默环视，空间的确不大，床对面一张书桌，两把折椅加上一个书柜就再放不下什么他陈设了，一眼分不出哪些东西是属于他的，哪些是他弟弟的。

　　“不难受吗？”流川枫是独子，难以想象和兄弟姐妹同住是什么感觉。

　　“难受啊，但也没办法不是，我家条件就这样。”

　　“你们感情一定很好。”他有点羡慕仙道的弟弟，不但和这个人住在一起还共享所有的东西。

　　“嗯，这个问题嘛……有点难回答，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仙道像是确认般点点头。

　　“争吵是在所难免的，牙齿和舌头还会打架呢不是。”

　　“我也想和你住一起。”流川枫在下铺坐下。

　　那是弟弟的床位，他是哥哥嘛，好位置最后还是让给了弟弟。

　　“联合集训的时候就有机会喽。”

　　“以后我们读一所学校吧，住进同一间宿舍。”

　　“哈哈，”仙道皱了皱鼻子，继而轻轻戳了下他的头，“那你得先考上啊，我要读东京的大学。”

　　切！“我要去美国的！”流川枫脱口而出，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仙道沉默下来。

　　“不是……不是马上就去，至少我会读完高中。”湘北还没有拿到全国大赛冠军呢。

　　“是这样。”仙道抿住嘴唇拉成一条直线。

　　“那，”他在流川枫腿边蹲下，仰起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高中时代喽。”

　　“你念美国的大学不就得了。”美国的学校难道不比东京好吗？

　　“嘿，咋不说你留下来念国内的大学呢。”

　　流川枫噘起了嘴巴。

　　“嗨！”仙道一下站了起来，“将来的事先不要谈嘛。不是常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反正……”流川枫嘟囔着，“反正我不跟你分开，你休想和别人交往。”

　　“诶，你怎么这么小孩子气哩。”

　　“你这意思，”流川枫猛地扬起头，“巴不得分开呢？”

　　“我哪有！”仙道连呼无辜。

　　“你想哪儿去了！真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才是哟，没准儿你先变了要甩我呢，到时我是不是该哭啊？”等你醒悟过来就会离我而去然后和心仪的女孩子喜结良缘去了，所以啊，他时不时提醒自己可不能太沉迷啊。咦，万一……他天生就是弯的呢？世上也有这样的人啊。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性呢？

　　对于这个问题，流川枫想了想，他的确没遇上过心动的女生，但是对身边的男性也没有产生多大兴趣啊，关注的只有他们的球技，唯独对这个人——他是特别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先遇上了喜欢的女生，就不会来缠我喽？”

　　“这不是没遇上。”流川枫撇撇嘴角，假设没用，不切实际。

　　“要是真的遇上了呢？”

　　“已经遇上你了。”

　　“这个，感情这东西啊……不分顺序的，没有先来后到哦。”仙道微微笑起来。

　　流川枫撩了他一眼，“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似的。”

　　“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切，赌咒发誓什么的谁不会呢，不也就是说说的。干吗，难不成你还想脚踏两船甚至多船，连男带女的……你够开放的啊！哇，贪心的小鬼！”

　　流川枫呼了口气脸色一沉，霍地站起来，脑袋却结结实实撞在了上铺床板上，“唔——”这一下磕得不轻。他捂住脑袋皱紧眉头一下坐了回去。

　　“小心点啊！”仙道连忙过去看他的伤势，“很疼吧？给你吹吹。”流川枫转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你老实点啦！”才不要哩，流川枫借势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又吻了上去。

　　“这是我的诚意。”他瞪大眼睛狠狠盯着仙道说。光用嘴说没用他知道，他本来就是个行动派。

　　“这算哪家子‘诚意’啊？分明是□□吧！”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更恰当的字眼了。

　　“那又如何？人的本质，不是动物是什么？”许多竞技体育项目最开始都是模仿其他动物来着，然而人类远达不到那些动物能做到的极致，奔跑的飞羚能够横跨河面，那画面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人类跑起来能有这个速度？羚羊、兔子之类的算是弱者，人类在自然生态系统中也绝不能称为强者。

　　“哇，我可不是夸你！你这野兽、禽兽！”仙道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戳他鼻子。

　　“我回来啦——妈，有吃的吗，我好饿啊！”

　　“我弟回家了！”仙道连忙推开他，“快起来吧，规矩点！”

　　嘁，这胆小鬼。

　　*

　　见到哥哥的朋友，仙道的弟弟没表现出多么友好的态度，只打了声招呼就钻进房间不出来了。

　　臭小鬼！看来他们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仙道拜托妈妈拿出过去的相册，流川枫坐在客厅仔细地翻看。

　　这个人刚出生的样子，皱巴巴的脸像个猴子，头发也没有几根，真好笑。这是……刚刚学会爬的时候拍的？嘴里还叼着奶嘴呢。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奶嘴，连哭都不忘攥在手里。学走路的照片怎么没有拍？那样子肯定更好笑。唔，“七五三”节和家人一起在照相馆拍的这张自己也有，记得当时可麻烦了，先是穿衣打扮然后挺摄影师啰嗦摆造型什么的，不过照出来的相片倒是有模有样。再往后……小学开学典礼啊，拍摄于校门口，穿着儿童短裤套装，背着黑色书包，站在父母中间，这样的照片他上小学时也拍过。怎么就没有更特别一点的呢？后面净是初中入学仪式，运动会，毕业典礼……他个人的生活照几乎没有了。

　　“这个，”仙道左手托着腮，右手手指轻叩桌面，“我嘛，不太喜欢照相。”

　　“我也是。”流川枫点点头。

　　“你喜欢咬奶嘴？我就不喜欢。”

　　“瞎说！”仙道“啪”一拍桌子。“你小时候肯定也没少吸，自己不记得而已还敢我说哩！哦对，你更喜欢喝妈妈的奶吧，嗯哼？”

　　“！”流川枫鼓着腮帮子怒瞪他。

　　仙道哼哼着乜斜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妈妈看时间不早了，估摸着爸爸差不多该回来了，打算开始张罗晚餐，她挽留流川枫一起吃。

　　流川枫没有这个打算，说是这就要坐车回去，明天有训练呢。

　　于是，仙道送他回涩谷站。

　　“你哪天回来？”在电车上流川枫问他。

　　“十五号之前吧。”

　　“还有这么多天。”

　　“也就一周多啦，小男友可真是粘人呢。”仙道笑着捅了捅他的手背。“当然了，你这家伙不看紧点不行。”流川枫拽着他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

　　“喂，我到底做什么啦？说得好像看管犯人似的。”仙道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可是会不高兴哦，不高兴了就不搭理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我就是不放心。”流川枫跷起腿抬手理了理刘海儿。哎呀——这动作还真有几分成熟男性的魅力，嘿，小东西！

　　“说说球队的事吧，今年入学的新生不知怎么样呢，要带新人啊……说实在的，我有点头痛诶。这个，我觉得我不适合说教，似乎也严厉不起来啊。”

　　“我们去打球吧！”流川枫用力捏了下他的手。期末考试以后他们就没单独较量过了。

　　“你可真说风就是雨啊。好歹等我回去的。”

　　“嗯，我知道。”

　　下了电车，又该分别了。

　　“东急东横线啊，别买错呦！”仙道戳了下他的脸。“要不送你进月台？”

　　“傻瓜。”流川枫翻了翻眼睛。

　　“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了。”

　　“你说。”

　　“你的头发……”相片中的他一直都是留平头的，就算稍微长一点凌乱一点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清爽自然，自己更喜欢他那个样子。不知为啥总要折腾这个发型，非得把头发都竖到脑顶上，哪里好看了？

　　“为了‘潮’嘛！”仙道干脆地回答。

　　这很时尚？流川枫实在不觉得，他耸了耸肩。“我去坐车了。”

　　“那，回去见！”仙道冲他摆手。

　　啊，一天的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会儿又剩下他一个人了。

　　无情的时间啊，不如再过得再快一点吧，让回神奈川的日子快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