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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杀青 ...
类似的事出现了两次,阮柠才学乖了,认认真真地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第一次遇上的粉丝还相对有礼貌一些,抱完他后不好意思地道了歉,说只是过来附近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撞上了他,一时太激动就失态了。
看见他摔在地上碎屏的手机,对方十分愧疚地提出要赔偿,被阮柠拒绝了。
一来他真的被吓到了,看对方有点儿不爽,不想过多搭理;二来贸贸然地接受陌生人的钱不好,哪怕是一笔赔偿,一旦接受了也会延伸出后续;三来这台手机本来就不太值钱,又用了三年多,各方面的功能都不太行了,他近期一直有换掉的打算。
这不算一笔额外支出,只不过摔成这样没办法用了,加快了他买新手机的速度而已。
对方大概是真的挺歉疚的,满脸通红地又道了一次歉,表示他要是不接受,就回去给他的微博账号充会员好了,把赔他的钱全充进去。
阮柠还是拒绝了——当天晚上他发现有人给他“阮柠Lemon”的账号直接充了十年的年费会员,心情复杂地查了一下年费的价格,心想他那台破手机就算是全新的也不值这个钱。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当下阮柠拒绝是拒绝了,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但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有点儿心软。他把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揣进兜里,心想人也不是故意的,就只警告了“下不为例”。
对方态度良好地答应了以后不会再干这种事后,他同意了跟人合照一张,还按照对方的请求给人签了个名。
反正他的签名没什么可稀罕的,字也不是拿不出手,给就给了。
当晚阮柠就遭到了江幸涵的盘问,才知道这位粉丝把他的签名和跟他的合照都po上了微博,还艾特了他的账号和他新鲜出炉的工作室账号,文字内容大意是“宝贝看起来很酷,但其实老温柔了,呜呜呜我的崽崽”。
阮柠看完,无话可说。
“你没事儿就好,但我不建议你以后这么做,要是真的忍不住,就嘱咐粉丝一定不要发上社交平台,得到了保证再满足对方的要求。”江幸涵说,“不然像这次这样,等于是你间接鼓励粉丝去堵你,堵到了就能拿到‘奖励’。”
阮柠摩挲着自己满是裂痕的手机屏幕,深呼吸一下:“我没想到这么多。抱歉涵姐,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儿,你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谁都有没经验的时候,下次注意就行。”江幸涵反而很乐观地安慰他,“早点儿遇到也好,趁现在粉丝基础不大,先知道遇上这种事该怎么处理,等以后遍地是粉丝了——”
阮柠笑了:“您想得也太远了,等我真有那个时候再说吧。”
江幸涵摇头叹气,不知道是该说他胸无大志,还是该说他对自己没有一个客观而明确的认知。
她让阮柠注意保护好自己,这次的事她会处理,问题不大。阮柠应声应得很痛快,但还不是特别当回事儿。
真正让他有这个意识的是第二次遇上的粉丝。
那次来蹲他的有两个人,和上次遇到的完全不一样,一上来就冲着他怼脸拍照,其中一个趁他还在茫然无措时,扑过来就要往他脸上亲一口。
阮柠惊吓之下本能地用手挡了,但脸颊还是被蹭上了一点儿。他忍耐了一下,好歹知道作为公众人物不能随便打人,否则出了事肯定要被指着骂。
“少动手动脚的,没完了是吧?”阮柠把挨过来的人推开,皱起眉头拉好口罩,朝一直对着他怼脸拍的另一个人伸出手,“手机给我,要么你把照片删了。”
“诶?才不要。”拿手机的人立马护住手机退后两步,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就算是这样的死亡角度,你的脸也是超级漂亮的——能不能让我摸一下呀?这样的脸是真实存在的吗?”
阮柠:“……”
他深呼吸一下,压住火气,真心实意地问:“你是神经病吗?”
“说话好过分啊!”对方抗议,“明明是你的粉丝啦!”
阮柠:“……”
没话讲。
谁稀罕这样的粉丝?
“要不这样,”阮柠想着他家先生的脸静了静心,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对方谈条件,“我可以让你摸脸,但你得把刚才拍的照片删了。”
免得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他自己看了糟心,还得给涵姐添麻烦。
对方认真思考了一下,讨价还价:“那我多吃亏——这样,摸一下删一张好不好?”
“不好。”阮柠冷酷无情地拒绝,“我的脸都要被你摸秃噜皮了。”
对方迷恋地笑起来:“你真的好可爱啊,又酷又可爱的——行吧,反正我也觉得光摸脸没意思,摸多少次都一样,我也舍不得把你漂亮的脸蛋摸秃噜皮嘛——”
阮柠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把别的地方也算上呗,摸一次删一张。”对方充满暗示地往他脖子以下的部位瞄,故作娇羞地笑,“你觉得怎么样?”
阮柠:“……”
不觉得怎么样。
就觉得这该不是个变态吧?还是把他当成了出来卖的?
至少叫一声“变态”铁定冤枉不了这位。
他闭了一下眼睛,能屈能伸地忍了:“行,一次一张,说好了。”
对方爽快地说:“成交!”
.
“然后呢?你就让摸了?”郁言拧起眉头,脸色越来越沉,“都摸哪儿了?”
阮柠看着新手机屏幕上高清的郁言,委屈地哼唧:“没有,就摸了一下脸。然后我说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有删照片,就把手机抢过来,趁机将剩下的照片全删了。”
彻底删除,找不回来的那种。
也是拿过那台手机后,他才发现怼脸拍不是对方唯一拍到的照片,居然还有一些远远就开始偷拍的全身照,各种角度都有。
难以想象对方尾随了他多久,那一瞬间阮柠不寒而栗。
“我还被亲了脸,蹭到了一下。”阮柠瘪了瘪嘴,“嘤嘤嘤”地说,“我脏了,先生,您会嫌弃我吗?”
郁言无奈:“胡说八道什么呢?”
阮柠继续“嘤嘤嘤”:“就是脏了嘛,要先生亲亲才能干净回来。”
郁言:“……”
他叹了口气,比阮柠更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没心思开这样的玩笑。盘问完各种细节后,他才缓和了脸色,安抚原本是来找他撒娇的小朋友:“柠柠,你害怕吗?”
害怕倒是没多害怕,就当时那一刻有些毛骨悚然而已,过后不觉得怎么样了,只是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谨慎。
但要是坦然地说“不怕”,那他还怎么接着跟郁言撒娇?不成矫揉造作了吗?
阮柠果断做出一副“我很害怕但我很坚强”的样子,认真地说:“没关系的先生,您不用担心我,我不怕。”
这一招对他家先生十分奏效,郁言果然更心疼他了,当即答应了“过两天来探班”的请求。
结束视频通话前,郁言还一再叮嘱他别到处乱跑,最好也别一个人出门。阮柠百依百顺地一条条答应下来——做不做得到另说,他尽量,总之在他家先生面前必须得先卖个乖。
“也该给你找个助理了,有个助理在身边你能轻松一些,平时出去也安全一点儿。”郁言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柠柠,我来给你安排好不好?”
阮柠一愣,有些迷惑。“安全”这一点先不说,他也不知道助理能不能当保镖用。至于别的方面——他忙的主要是拍戏,要个助理来干什么?总不能让助理替他拍吧?
难不成是专门请个人给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他有这么大牌吗?
郁言听完他“懵懂无知”的话,笑了一下:“也行,那等你觉得有需要了再说。”
事实证明郁言是有先见之明的——他家先生总是有先见之明。阮柠接的那一堆小代言开拍前还好,他确实只有拍戏可忙的,但等广告也陆陆续续开拍,他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我错了,先生。”阮柠只犹豫了一下,就抛弃那些无谓的脸面,果断找到他家先生,“我累到喘不过气来了,助理什么时候能到啊?”
郁言揉了揉因为工作隐隐胀痛的太阳穴,忍俊不禁:“前段时间是谁说不需要,自己一个人搞得定的?”
“我都说我错了嘛。”阮柠哼唧,“你不要翻旧账了。”
郁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不想在阮柠认为用不上的时候强加给他,就等着他自己过来要人了。郁言安抚了蔫巴巴的小朋友几句,笑着告诉他人明天就会过去。
“到时候用着不顺手的话要说,我给你换一个。”郁言叮嘱。
阮柠美滋滋地接受了,总觉得他家先生对他越来越体贴,事无巨细的,全都一样一样安排好了。
又温柔,又耐心——阮柠忍不住飞快地说了句“我好爱你啊郁言”,然后更快地挂掉电话,脸红心跳的。
他的阿言有没有可能是有一点点喜欢上他了?阮柠心想,不然对他这么好干什么?这完全是超出常理的“好”了啊。
阮柠扑在床上抱住枕头滚了滚,还是心跳加速得冷静不下来。
还好他的阿言看不见,太丢人了。
.
郁言安排过来的助理是个叫莫一帆的男孩儿,比阮柠大两岁,大学刚毕业一年,正处于积累了一些社会经验,但又不够圆滑老道的阶段。
江幸涵很有效率地跟莫一帆交接完工作。这段时间她带的两个小孩儿都忙得不行,没别人能帮忙,她只好兼任了部分助理工作——这也是阮柠能那么痛快地放下面子去找郁言的原因之一。
他累着自己可以,累着别人就说不过去了,尤其是一直以来对他很不错的涵姐。
在交接中观察完莫一帆,江幸涵回来就对阮柠说:“看起来又老实又机灵的,这样的人可不好找,还是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大学生。”
“嗯?”阮柠忙着看手头上的广告文本,没能理解她的言下之意。
“你家郁总怕找来根‘老油条’,让你反过来被欺负呗。”江幸涵不满地捏他的脸,觉得他装傻充愣,“少给我来这套,我带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我说你是不是在郁总面前装乖装过头了,你看看你给人留的都是什么印象。”
阮柠不乐意了:“怎么连您也认为我在装乖?就只有郁言看得出来我是真的乖吗?”
江幸涵白了他一眼,一针见血:“是只有郁总瞎……眼神不好,看不出来你的本质。”
“郁言才没有瞎,他眼神好着呢!”阮柠听不得别人说他家先生的坏话,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又想到什么,转脸就笑了,“不过也说不准呢?爱情使人盲目嘛。”
江幸涵:“……”
槽多无口。
不过这俩人天生一对,确实都够“盲目”的。
莫一帆来了以后,阮柠如郁言所说的那样轻松了一些,至少琐碎的事不用他自己忙了,全部交给助理就行。
莫一帆勤劳能干,平时话不多,人倒是很踏实稳妥,完全没出现郁言担心的状况。阮柠用得十分顺心顺手。
他想象中“端茶倒水”的场景也真的出现了——通常只要他一停下来休息,莫一帆就拿着水过来,询问他要不要喝一口。
一开始阮柠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主要是有人伺候真的很舒服,并且省事儿,他用不着自己到处找水喝了。
行程安排不用他自己记了,送过来的外卖不用他自己拿了,有点儿什么事也不用自己去办了——他专心拍戏和拍广告就行,别的东西一律不用多操心。
阮柠终于稍微缓过来一点儿,又能忙里偷闲和纪濛一块儿看电影了。
不过能一起“做功课”的时间还是少,之前他和纪濛除了拍戏大家都闲,现在要么是他忙,要么是纪濛忙,大部分时间里总有一个人没空。
“我都快连轴转了,一天睡不到几个小时。”纪濛疲惫地抱怨,却不觉得心累,反而对这种充实的生活异常满足,“还好没影响过拍戏状态,不然苏导得抽我。”
阮柠也疲倦:“你应该庆幸那段爱情戏提前拍了,不然你现在就焦头烂额了。”
纪濛听出了他在嘲笑自己的短板,攒了点儿力气撑起身体,捶了他一下。
两人感慨难怪那么多人炒cp,原来吃到的红利这么多,然后一起好奇地去刷了刷自己和对方的cp图文。好半晌,阮柠脸色微妙,纪濛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阮柠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上衣领口,有一种被看光了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行,太奇怪了。”
纪濛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同样觉得……怪不堪入目的。
不能再看了,会变得不幸。
阮柠趴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拿起手机就要给自己的微博账号改名。
他刚才刷到了好几条揪着他用户名那个“Lemon”不放的发言,声称这就是“嗑到了”的证据,连正主都在嗑“柠濛”,说明“柠濛”是真的。
这个逻辑非常奇怪,阮柠有点儿理解不能。但别人就爱这么嗑他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把ID改了——他心里只有他家先生,不挂个“邪教”ID是最后的底线。
所谓的“邪教”也是他刚学来的,旧词新用,还挺有那个意思。
“你还在意这个呢?”纪濛“啧”了一声,“你管别人怎么说,自己知道八竿子打不着不就行了?被人牵着走多累啊。”
阮柠没吭声,删掉“Lemon”点击修改,系统却显示用户名已被占用。
他琢磨了片刻,在后面加上“Len”。
“阮柠Len”——昵称修改成功。
当晚阮柠就看到了他修改用户名的效果——更多的人直呼“嗑到了”,认为要不是他俩真有点儿什么,正主之一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改ID了?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阮柠:“……”
行吧。
这就是最强逻辑吗?错漏百出得以至于反向无懈可击。
纪濛幸灾乐祸地嘲笑他,连江幸涵都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回事儿。阮柠面不改色地扯淡,表示“之前那串英文没意义,现在这个才是我的英文名”。
“连英文名都有了。”纪濛笑得更厉害了,“不错啊,Len,瞬间变得高大上了。”
阮柠磨了磨牙,扔下手机,扑过去跟他“打成一片”。
.
阮柠去拍广告时发生过一点儿不太愉快的事——跟广告本身没关系,那个牌子他挺喜欢的,当时一眼在一堆找上来的代言中看见了,还特别惊喜。
郁言——那个时候还叫“郑言”——当年给过他一把小糖果,就是这个牌子的,到现在那些糖纸还被他夹在几本书里当书签。
最后一颗不小心丢失的糖更是让他耿耿于怀,好些年了,一度连做梦都在念念不忘。
阮柠把作为样品的几颗糖拿起来,很怀念地剥了一颗扔进嘴里,对江幸涵说想要这个代言。
江幸涵随意看了一眼,说这个牌子以前挺有名的,现在已经没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经典款那个口味还能吃,没什么特别的,钱也不是给得最多。
阮柠点了点头,看着手心里满带着回忆的小糖果,碰巧就是郁言曾经给他的那款经典口味。他认真地说:“我就要这个。”
小糖果的广告拍完,阮柠坐下来休息,接过莫一帆递过来的温开水,刚喝了两口,就有个人从他身后走进摄影棚,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阮柠,这么巧啊。”
阮柠回头一看,那是一张陌生中带点儿熟悉的脸——太久没见了,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方亦舟。
他拨开对方的胳膊,疑惑地问:“靠这么近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方亦舟噎了一下。
阮柠向后一靠,和他拉开距离:“你有事?”
“当然有事,要是没事我在这里干什么?”方亦舟理所当然地说,“这个场地不是只有你们在用,我今天……”
“我没兴趣知道——我问你找我有事没有?”阮柠站起身,垂眼看他,“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方亦舟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下,忽然笑了:“阮柠,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带劲儿了?”
阮柠:“……”
什么玩意儿?
“咱们算是扯平了吧?你还对我这么大恶意干什么?”方亦舟也站起来,往他跟前凑,刻意放轻声音,“苏底那部电影没要我,就是因为你吧?阮柠,你的金主是哪个‘总’?”
阮柠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在说什么?”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心里清楚就行。”方亦舟笑着站好,“既然都一人一次扯平了,那咱们不如交个朋友吧?”
他朝阮柠伸出一只手。阮柠对他向来没好感,看了一眼,就慢条斯理地把手揣进兜里,根本不打算跟他握手言和。
方亦舟被这样下面子,居然也没生气,反而笑吟吟的,声音更轻了:“当不成朋友也没事儿,真成了我还怕自己把持不住呢——当个炮友怎么样?”
阮柠:“……”
什么友?
方亦舟低笑着说:“我馋你这一口很久了。”
阮柠:“……”
懂了。
方亦舟这个态度够明显了,跟那天要亲他还要摸他的变态一模一样,足够他理解了。
“你那个谁……王总不要你了?”阮柠故作镇定地挑眉,“还是说你馋成这样,都要出来偷吃了?”
他有点儿无法理解,他家先生从来没睡过他,也没见他这样。
他们周围没别人,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收工,无暇关注这边的情况,只当他们在闲聊。原本默默站在一旁的莫一帆也识趣地走开了。
方亦舟压着口型,叹着气对阮柠抱怨:“又丑又秃的胖子有什么好睡的,都满足不了我,还是你这样的——”
他突然抬起手,暧昧地从阮柠的嘴唇摸到脸颊上,等阮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飞快地把手收了回去。
“——才能由内而外地满足我啊。”方亦舟笑眯眯地补完后半句。
阮柠没接话,站在原地反思了一下,他什么时候变成“变态吸引器”了?
粉丝不能打,这货不是他的粉丝,他总能动手了吧?
阮柠半眯起眼睛,朝方亦舟露出个微笑:“既然这样,一起吃个饭聊聊呗?”
.
回到酒店的时候,阮柠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丝毫看不出来不久前发生过什么。
唯一知情的莫一帆也被“封口”了。
“你看我的眼神正常一点儿,躲什么?”阮柠看了莫一帆一眼,友善地给他递了颗糖,“都说了嘛,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莫一帆小心翼翼地接过糖,对阮柠已经完全改观了,忍不住问:“万一那个人……他把事情闹大……”
“不会的啦,我有经验。”阮柠满不在乎地说,“他要闹事儿总得有证据吧?他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闹什么?”
莫一帆:“……”
这得是个“惯犯”吧?
阮柠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会憋不住,可能是经历过那一晚,他对变态PTSD了,一看见方亦舟那样,手就不可抑制地痒了起来。
事实上他上大学前一直都是这副德行,要不然刚成年那会儿,也不会有自信打得过阮桃那个虎背熊腰的丈夫。
来到这个大城市后反而收敛了,一来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文文雅雅的,他格格不入,一直在不自信地极力模仿身边人;二来是因为心里没底,他在这个地方跟飘萍似的什么也没有,时常连冲突都不敢和别人发生。
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排除在外”,被告知没有在这里生活的资格。
所以现在他算是有底气了吗?
阮柠微微恍惚了一下,捏了捏隐隐发疼的指节,又一次无法抑制地想郁言了。
给了他一切的郁言。
但现在的想和以前是不一样的。曾经那是无望的思念,而现在,他知道郁言就在那里,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即使短暂地不能见面,光是想想,心里也会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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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暴风雨》终于杀青,总拍摄时长四个月多一点儿。
在剧组的最后一个来月,阮柠过得既充实又无聊,忙的时候是很忙,一闲下来就要无聊得发霉了,为了安全起见,那段时间他连饭后出去散步消食都不太敢,只能待在酒店里靠看书看电影打发时间。
这么过久了,他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以后都要过这样的生活了,各种意义上的“没自由”。
阮柠站在窗边吹着冷风伤感片刻,又跟他家先生“嘤嘤嘤”地撒娇一通,最后想到自己的“没自由”能换来很多很多钱,就心满意足地释怀了。
果然,没有什么是钱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一定是钱不够多。
杀青宴上郁言也来了,以投资人的身份。阮柠事先不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拿了一杯酒尝了一口的时候,一转身看见郁言的。
“你不是不喜欢喝这个吗,拿来干什么?”郁言微微低头看他,眼里是温柔的光。
阮柠愣住了。
直到郁言过来拿走他手里的酒,他才反应过来,惊喜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扑过去一把抱住郁言。
他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郁言了——视频通话不算——年终郁言公司里很忙,他在剧组要赶进度收尾也很忙,很知轻重地没嚷嚷着要和郁言见面。
原本以为要回到家才能见到郁言,这会儿猝不及防地见到了,他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念对方。
“很多人看着呢。”郁言一只手端稳酒杯,好险没让阮柠把香槟撞洒了,另一只手无奈地顺了顺他的后背,“乖,柠柠,先放开我好不好?”
阮柠顾不得自己在别人面前丢不丢人,只知道他家先生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清香,他怎么闻都闻不够。他抱住郁言不撒手,把脸埋在郁言的肩膀上,不乐意地闷声问:“您怎么不告诉我您要来?”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来。”郁言如实说,“怕告诉你了,到时候又没空,那你不是更失望吗?”
这也太犯规了。
阮柠红晕上脸,克制住不能当众亲郁言一口,心想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就算郁言生气他也要撒泼打滚亲上去。
虽然他觉得他的阿言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他生气。
整场杀青宴阮柠都晕乎乎的,一看见郁言就笑,离不开郁言三步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郁言的依赖和眷恋。奇怪的是,郁言惯他惯得也很厉害,除了不太让他喝酒,其他基本都顺着他。
这已经完全不像是金主和小情人了,不少人心里直犯嘀咕,觉得他俩更像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
宴会结束后,郁言领着脸红红的阮柠回家——阮柠没喝多少酒,在郁言的监督下,加起来都不到一杯的。但他喝酒上脸,一点点红都会迅速晕开,跟喝上头了似的。
“对了,郁言,”阮柠装成微醺的样子,黏糊糊地躺在车后座郁言的大腿上,怎么都不肯坐好,水雾迷蒙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过年那会儿我想回老家一趟,可以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郁言怔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行,你想回就回吧——要回去几天?”
阮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小心翼翼地问:“一个星期可以吗?”他又很纠结,“可是我也很想在这里和你一起过春节。”
郁言“唔”了一声,没说话,若有所思。阮柠以为他觉得一个星期太长了,声音小了下去:“要不……三四天也可以?再短就不太行了,这里到那边往返都要两天……”
郁言莞尔一笑,知道他没看起来喝得那么醉,起码神志还是清醒的:“没催你,你想回去待多久就待多久。”
他这么说,阮柠反而有些委屈:“那我要是很久都不回来,你不会想我吗?”
郁言:“……”
他低头看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弹了一下阮柠的脑门:“小祖宗,你是不是太难伺候了?”
那句“小祖宗”太宠溺了,阮柠心都颤了一下,撒娇地抓住郁言的手哼唧一声。
“那我陪你回去一趟好不好?”郁言说,“你自己回去不方便,特别是你现在这样,不安全。过年那几天刚好我闲着,可以陪你。”
正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个“骗子”也想再去那边看看,就当是兑现当年许下的诺言——虽然他没打算告诉阮柠,他不小心看到了那个日记本。
既然他家柠柠对他隐瞒,明显也是不想让他知道。
“怎么样?”郁言轻声问。
阮柠睁圆了眼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实在不明白他家先生是怎么想的——要说郁言没有一点儿喜欢他,这让他怎么相信?
都要陪他一起回老家了。
阮柠晕乎乎地问:“这算是见家长吗?”
然后他就又被弹了一下脑壳。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阮柠还是觉得不真实,怀疑那只是自己喝醉后做的一场梦。直到郁言提醒他这两天要去做一个体检,已经预约好了的,到时候会有人带他过去。
阮柠这才确定一切都真实发生过。
郁言昨晚后来提到过他没有驾照,这段时间有空就去考一个好了,快的话一个多月就能拿到手,自己会开车在很多时候总是能更方便一点儿。
阮柠想起自己在拍《暴风雨》于风的开车戏时,因为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整场戏的拍摄难度加大了不少,平添了许多麻烦。就算他平时不开车,这些常见的技能该学的还是得学,免得以后再有拍戏需要时重蹈覆辙。
于是他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任由他家先生给他安排,觉得郁言真的会替他想很多。
这天阮柠出去忙学车的事了,郁言下班回家,捎上了非要来他家蹭饭的苏底。
郁言说:“就算你来我家,我不会做饭,柠柠也不会做,咱们还是得吃外卖——这个你上哪儿不能吃?”
其实他会做饭,阮柠也会做简单的家常菜,只是他平时懒得自己动手,也不想让他家柠柠沾上油烟,两个人在一块儿通常都是外卖吃得多。
星级餐厅的外卖多香,用得着自己瞎折腾么。
苏底对吃什么不感兴趣,特地过来一趟只是想观察他们的生活状况。他看了眼阮柠的房间,又进郁言的卧室转悠一圈,预料之中地说:“我就说吧,你俩肯定分房睡。”
靠在房门上想看看他又要作什么妖的郁言:“……”
那不然呢?
“我问你句话,你老实回答我。”苏底过来勾住郁言的肩膀,将他往客厅里带,“你和阮柠睡过吗?”
郁言:“……”
苏底盯着他:“别想骗我——没睡过吧?”
郁言:“……啊。”
“你不是吧?真的假的?真没睡过啊?”苏底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他,“你是不是……不是,你不难受吗?”
郁言推开他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挑眉问:“我难受什么?”
苏底耐心地说:“咱们平心而论,阮柠长得漂亮吧?身材也好吧?上次我看见他那腹肌还练得……”
郁言皱起眉头,打断他:“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苏底:“……”
重点捕捉得够敏锐的啊,占有欲这不是挺强的吗?
“拍戏需要,有一场打群架的戏他被人扯坏衣服了,就顺着感觉把上衣扔了继续拍。”苏底没好气地解释,“我还能没事儿特地扒了他衣服看不成?”
郁言不接受他这个解释,眉头皱得更紧:“我怎么不记得剧本里有需要露肉的戏?”
苏底:“……”
没完了是吧?
“我都说是他感觉上来了,自己脱的!你又不是没拍过戏,知道剧本上写的和正式拍的有时候是两回事儿吧?按照剧本上写的那种打法,正式拍的时候他衣服就是会被撕烂,那你还不允许他自己即兴发挥脱个衣服了?”
郁言沉吟片刻,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苏底更不能理解郁言了:“要说你对阮柠没感情吧,这怎么看都不像;要说你对他有,可你为什么就……说真的你没什么生理障碍吧?阮柠喜欢你喜欢成什么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但凡你有一点儿想睡他的意思,他肯定就自己洗干净……”
“差不多得了。”郁言又一次打断他,“你少意淫我们家柠柠。”
苏底:“……”
“谁意淫……我□□郁言!”苏底暴躁了,拿起靠枕就砸他,“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对阮柠到底什么感觉?”
郁言沉默了一下,直觉他要是直接说“我把他当自己家小孩儿”,苏底会更大惊小怪。
他索性决定从头说起:“这个说来话长,你确定要听?”
.
阮柠到家时,郁言已经把曹贵鑫事件、匿名资助事件和支教事件都跟苏底说了一遍,听得苏底直呼“你俩这缘分绝了”。
“所以我对柠柠不可能有那种想法。”郁言总结,“本身柠柠就还是个孩子,一开始留下他只是用来糊弄你的——行了,别瞪我——后来知道了这些就更不可能怎么样了,他是我以前带过的小孩儿,我得多少沾点儿变态才睡得下去吧?”
苏底试图和他掰扯:“不是,这怎么就……你以前也没有正式带过他好吧?他又不是你去支教那个学校的学生。”
“一样的。”郁言心平气和地说,“你知道郑得隆,我不可能像他那样的。”
苏底不同意:“这怎么能一样?阮柠成年了,都快到法定婚龄了,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儿!”
“一样。”郁言坚持,“对我来说他就是个孩子。”
苏底无话可说。
阮柠就是在这个时候进门的,郁言听见门响,飞快地叮嘱了苏底一句“刚才说的那些别告诉柠柠,很多事情他不知道”。
阮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先生,我回来啦——”
十分有生活气。
呼呼从猫窝里钻出来,“喵呜”叫着溜达到门边,往阮柠的小腿上蹭。阮柠笑起来,蹲下来摸了摸猫猫的脑袋:“我回来啦,呼呼。”
“去洗手吧。”郁言从沙发上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靠枕,恢复了一贯的温柔,“准备吃饭了。”
苏底也跟着站起来,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你对曹贵鑫下那么狠的手,我就说你俩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样趁人病要人命,都把人送进局子——”
郁言:“……”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这人故意的是不是?
感谢支持正版的小宝贝!
二十四小时内这章留言,会有小红包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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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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