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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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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跳到酆河都洗不清说的大抵就是阿九了吧!
她带着杜莹和陈衡回到宫中的时候,她每看一次杜莹,杜莹就捂着眼喃喃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而一旁的陈衡也是用着仇视的眼神看着阿九,嘴里还念叨着傅衍这个大奸臣。
阿九猜想,陈衡的身体应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然杜莹不可能带着陈衡出门的,当然如果没有她舅舅带着,杜莹也是绝对不可能来宫里的。
自从上一次她试探的问着杜莹的事被她舅舅从中挡着了之后阿九就觉得杜莹这个人有太多掩盖的东西,就连她舅舅都知道。
但是为什么现在杜莹却进了宫还脱离了她舅舅的眼线在宫里乱窜,阿九可就想不通了,所以阿九问起来的时候杜莹只支支吾吾的说着她舅舅,后来还是陈衡淡定的说了句去了凤阁。
阿九点点头,只带了她们母子两去了殿中用膳。
她这个舅舅陈致,平日里大喜欢管朝政,今日去了凤阁,应当是为了去看黎昱。
阿九为储的时候,黎昱就常常带着阿九去找敦亲王,所以敦亲王对于黎昱大抵是比较喜欢的,但要是论起来为人处世,敦亲王大抵是喜欢傅衍的。
傅衍十八岁就在朝政上独揽大权,敦亲王不插手是相信他,所以一直置身宫外让傅衍揽权,这就是为什么阿九的陈家权利一直落在傅衍手中的原因,当初只要她舅舅稍微伸点手,也不至于她如今如此凄惨。
阿九呆呆的看着摆满了美酒佳肴的席上,对面坐的是一直瞪着她的陈衡和低着头咬着筷子的杜莹。
“舅母,舅舅在凤阁还没有来,你要不要先吃,不然,筷子可就碎了。”阿九劝着杜莹。
她总感觉杜莹不敢同她说话,只有在她舅舅在的场合才同阿九说几句,这又是个什么症状呢?
阿九说的杜莹一愣,赶忙夹了几个菜放到碗里细嚼慢咽着,唯独旁边的陈衡没有任何动静。
“阿九当真没有定力?”陈衡托着下巴,看着阿九愤懑不平道。
阿九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陈衡一把坐直了身子,“我说皇表姐你当真没有一点底线和定力,光看着傅奸臣长得标致,就任由他操控朝政多年后,还亲他?”
阿九一愣,是傅衍亲她才对吧!对面的陈衡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胡说,是皇叔先亲的我?”
“那你怎么不推开?”陈衡目光坚定,拍了拍桌子,“母亲跟我说过,若是女人推开男人,男人就亲不到了!”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阿九被震住了,就连旁边的杜莹都没能坐出,手一滑就将手中的筷子扔了出去,顺带抵了抵陈衡。
陈衡这个小孩子,虽然仅有十岁,可心智却比同龄的小孩沉稳了许多,懂的也多,又聪慧又多智,阿九原来还不知道她舅舅是如何教养的,现下阿九懂了,原来是她舅母,可想而知,她舅母杜莹和沈清和都是同一类的人了。
杜莹眨眼笑了笑,“衡儿胡说。陛下不要介意!”
阿九摆摆手,“我知道,童言无忌么!”
“什么童言无忌!”陈衡被杜莹拉着坐下,不平,“有些事我可看的清楚。”
有些事,陈衡看的的确比其他人清楚,也正是因为他年少,所以有些事看的比这些身在局中的人还要开。
比如阿九和傅衍的关系,比如这朝中大局政权形式,陈衡年仅十岁就看的透,阿九想要是将来自己的大权真的旁落,她就立陈衡为储,扶植陈衡上位,对抗皇叔。
至少陈衡比她有潜力有君威,将来也是一个很好的帝王。
阿九咋舌,她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出来这等事情,真的是身在朝堂心机深沉。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舅舅已经在殿门口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文祥祥和安倩如,阿九低头皱眉,摩挲着手中的筷子。
文祥祥离着安倩如有一段距离,像是有意避着,看来文祥祥虽然平日里胆子大的恨,碰上安倩如也还亏了些。
而安倩如跟个没事人一样,阿九趴在床底下也听的清清楚楚,安倩如自己也知道文祥祥的事,只是也不愿意提起来而已。
小德子看了看阿九,又看了看坐席,带着敦亲王文祥祥和安倩如入座,又吩咐着添了几副碗筷。
阿九为储以来很少一群人一起用膳,如今摆了圆桌,迎了一群人吃饭,难免有些哽咽,就暂且将这些事放在了脑后,虽然说安倩如就坐在她对面,她也忍了。
阿九在上座,敦亲王文祥祥在阿九两侧,陈衡坐在敦亲王旁边,阿九正对着杜莹和安倩如。
但文祥祥和安倩如中间也隔了些距离,阿九可看的真切,那是文祥祥自己挪出来的。
阿九看着落座的一群人,笑着说,“今晚不分君臣规矩,大家就随意吧。”
阿九忽然想起来黎昱,竟然还不知道黎昱发生了什么,就暗地里捅了捅正在吃的不亦乐乎的文祥祥。
“黎昱呢?”
文祥祥明显愣了愣,拍着阿九的肩膀说,“阿九你别急,等明早再去看看他。”
阿九也不知道何事,但觉得文祥祥说的也是对的,于是便专心吃饭,可是这一桌六个人,阿九总觉得应该叫了皇叔和黎昱来才算完美,可这两个人水火不容,叫来一定会将饭桌都掀了的。
阿九撑着下巴就发现身后站了躬身的小德子,阿九微微转头过去。
“陛下,要不要将皇叔和黎将军请来?”
得阿九心者小德子也。
阿九虽然觉得很对,但是想到这一桌子的饭菜,便摇了摇头,“不了,这一桌子饭菜还是要留着的。准备寝殿,今夜留下敦亲王和王妃世子。”
“是。”
小德子也觉得甚有道理,就退下去收拾寝殿了。
席间敦亲王要喝酒,大家敬着敦亲王的身份,也都喝了几杯,大抵都是酒量极好的,没出什么酒事,只是阿九充了数而已。
等到阿九第三杯下肚虽能保持清醒,但脸颊有些绯红了。
“阿九。”
“嗯?舅舅”阿九抬眼看着身旁叫她的舅舅。
敦亲王看了看身侧闷头不做声的杜莹,杜莹一领悟才抬头看着阿九道,“前些日子阿九要问舅母的,舅母现在同你说,可以么?”
阿九点点头,起身带着杜莹去了一旁,阿九掰着脚趾头也知道他舅舅的心思。
大抵就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敦亲王觉得还是同阿九说比较好,拖久了可就是欺君之罪诸如此类的劝辞来说服杜莹。
待阿九坐定,杜莹就开始进入正题。
“阿九,你前几日去了红娘馆找了清和?”杜莹凑近了问,她发现其实阿九并不似传说中的那些帝王一般,虽是个女帝却也不曾发威动不动就杀人砍头如何如何,这也就是杜莹为什么会答应敦亲王来说清这件事的原因。
“嗯!清和都说了!”阿九脑袋有些重,但还好,还能正着看杜莹,想来他们就是为了趁她喝多了好办事。
“啊?”杜莹瞪大眼睛看着阿九,觉得她也并没有在说谎。
杜莹缓了缓,觉得阿九也没有生气,便摊开聊道,“阿九啊,其实也并不是舅母不想告诉你,只是阿九你也知道,穿越时空这种事,本来就荒谬,一旦说出来,必然会大乱的,所以……”
“什么?”阿九打断了她的话,听着这话瞬间就清醒了,盯着杜莹问。
杜莹也是一愣。
“舅母方才说什么穿越?什么时空?”
阿九疑惑。
杜莹暗道,说漏嘴了!
“沈清和不是都告诉你了么?”杜莹反问阿九。
阿九点头,“是啊!她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和舅舅成为一段佳话,她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可没说什么穿越什么时空的话!”
“……”杜莹咋舌,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杜莹狠狠的拍头,却被阿九一把拉住。
“不过舅母你还是说了吧?毕竟舅舅也会劝你说欺君之罪的。”阿九劝着杜莹,转念一想,有疑惑的问道,“什么穿越啊?什么时空啊?”
杜莹心里也盘算了一把,觉得趁早说了也就过去了,就看了看席间仍在灌安倩如和文祥祥酒的敦亲王和一脸冷淡淡的儿子,转过来就神秘兮兮的同阿九咬着耳朵道,“阿九,其实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
阿九听着想笑,“你不是杜莹么?你怎么……”说着被杜莹一把捂住了嘴。
“身体是杜莹的,可灵魂不是,阿九听过借尸还魂么?”
阿九怔住了,一动也不动,这个东西她也就听说过,还是从覃书殿里那些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神话书卷上记载过得那些传奇故事里有的。
今日还真是头一次听人亲口说出来,直到杜莹重重推她,她才有些回过神来。
“呵呵!怎么可能呢?舅母你……”
“是真的!”杜莹真诚的看着阿九,她头一次将这件事情说给敦亲王听的时候是在十年之前,那时候敦亲王也不信,可长久相处下来敦亲王才渐渐相信的。
一直到如今,敦亲王都宠她爱她,就像当初求亲时答应的一样,所以杜莹到如今都一直没有辜负她舅舅的深情,她一直好好照顾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以至于不用再回到以前的时空。
阿九脸色有些僵硬,脸上的酒色也褪了许多,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呐!她正经的看着杜莹。
“阿九,你知道杜莹十年前落过水,也就是那时候真正的杜莹就死了,我不过碰巧活在了她体内而已,想来阿九也听说过杜莹醒来后性子大变的事情吧!”
这也是阿九一直疑惑的问题,如今这样解释,本来那个身体里却住着另一个性子的人,阿九觉得很神奇很玄幻甚至天方夜谭。
“阿九,舅母知道这些都难以置信,不论说给谁都不会相信,可阿九你要相信我,当然也不只是我,还有清和,沈清和,她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你看她,难道就没有想过么?”
啊!还有沈清和,难怪阿九觉得她平日里的想法都不大同旁的人一样,什么红娘馆什么覃书殿管理条例与法则,大抵就是那个时空不一样罢了。
阿九沉着口气,努力让相信这个事实,后来她发现实在没有办法相信,她问,“那另一个时空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里没有王子皇孙,没有朝政事务,那是一个和平的国度,和这里有很大的不同。”
“那人呢?”
“穿着不一样,衣食住行都不一样。”
“可……”
“阿九你信我么?”杜莹握着阿九的手。
阿九摇摇头,“我没有办法相信,舅母,我真的很难相信,舅母,我…我要冷静一下。”
说着杜莹就被阿九推走了,临行前杜莹还拽着阿九的袖子,阿九会意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同别人说的。那舅舅知道么?”阿九瞥了瞥还在席间喝酒的舅舅。
“知道。”杜莹点点头,“我很早之前就同他说过了。”
阿九推开杜莹的手,让杜莹回去席间,自己仍是坐在这里平复心情,三分酒意七分惊异,她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真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