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遇向繁星》西凡

14、chapter13

　　（十三）烟火朦胧，几度阑珊
　　“你是谁？”小男孩白净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我是齐忆星，哼，你不和我玩算了。”女孩子满脸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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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像你姐姐学学，能不能让人省点心。”长成少年的男孩子转身一脸无奈的对身后的女孩说道。
　　“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给你惹事了。”抽抽搭搭的声音。
　　“还有下次？”看到身后人委屈的表情，少年忍下之后的话，无奈的揉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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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城遇城，你等等我啊，嘿！呦！喂！”小时候肉肉呼呼的女孩子终于长大，脱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你又想干什么。”少年拉开距离有些戒备看着眼前的人。

　　“姐姐报了师范学院，你呢，你准备报哪里？学什么啊？”满脸的期待。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坏笑，想着眼前的人每次看见血时的惊慌与害怕，邪笑着开口“学医啊，H市的医科大啊。”
　　满意的看到面前少女惨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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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我们一起长大的感情都是假的，如果不是我可以救齐忆阳，你也不会理我对吗？”看着眼前濒临绝望的女孩，少年终是认真的点了头。

　　画面一转，一片满是花海的婚礼现场，前面一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忆星好奇的走向前，眼前却总是烟雾缭绕，看不清新人的面貌。突然，烟雾散开，齐忆阳和唐遇城两人带笑的脸露了出来。
　　“妹妹，你来了。”齐忆阳温柔的脸。
　　“妹妹去坐下吧，我和你姐姐的婚礼要开始了。”唐遇城微微笑着。

　　忆星不可置信的后退，却忽然一种失重感传来。
　　猛地睁开双眼，忆星就那样呆看着天花板。
　　小时候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一样在忆星的脑海里快速闪过，少年时的他们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那样生动的在眼前。

　　忆星向一旁扭了头，眼里再不见平日里的清明。满是空洞的眼神盯着窗外那一线似有若无的弯月。
　　梦里齐忆阳和遇城的婚礼历历在目，画面真实的让她觉得连梦中的疼痛也是真实的，不然又怎样解释为什么自己醒后，胸口依旧疼的让人窒息。

　　起身走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了，忆星倒向沙发里，伸手去够放在茶几上的毛毯却不小心碰掉了码在一旁的杂志。
　　用毛毯将自己裹住，忆星就那样蜷缩在唐遇城之前睡得沙发里。四周仿佛还存在着他的气息，闭了眼，感觉胸口的沉闷散去了一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闹铃响的时候，忆星有点日夜颠倒的晕眩感。缓了缓精神，便收拾好去上班了。

　　刚走到办公室的楼梯口就迎面碰到向外跑的章扬。
　　“忆星早啊。”章扬咧着嘴就打招呼。
　　“早，你这是去哪啊。”
　　“嗷，去买早饭，你吃早饭没，没吃我帮你带吧？”章扬解释。
　　“不用了，你快去吧，我带了牛奶和面包。”忆星想笑，章扬是她见过的最不像医生的医生。
　　面前的人兴冲冲的应了一声就冲进了电梯里，忆星失笑继续向办公室走去。

　　“来了啊。”于家乐站在饮食机旁接水看见忆星进来打招呼。
　　“恩，刚刚碰见章扬了，风风火火的去买早饭，怎饿的那样狠。”忆星摇头。
　　于家乐也忍不住笑，却看到王主任走了进来。

　　忆星起身“主任”
　　“恩，就你们俩？章扬呢？”王主任看了一圈办公室。
　　“他刚出去买早饭。”于家乐开口解释。
　　王主任点头，看向忆星“忆星啊，你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评副教授了吧。”忆星点头，旁边的于家乐满脸震惊。

　　二十九岁就已评为副教授，他都三十二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评上- -

　　“下午有个大手术，你的专长，你主刀，家乐给你协助。”
　　“下午？”忆星疑惑，心外科的病人她基本上都了解情况了，没有要在下午手术的啊，还是大手术。
　　“对，刚转院过来的，五年前脑溢血成了植物人，前两天醒了转院过来在脑外科，脑外科的要手术清淤血。但病人有心脏病，一旦手术，血压低了心脏起搏器就没用了，心脏供血不足很危险。”王主任解释。

　　“所以这个手术是和脑外科的一起吗？”忆星问道。
　　王主任点头，看了手上的表“九点的时候会在脑外科办公室开这个手术的方案会，你们两个记得去。”
　　“好的”于家乐应声，忆星点头。

　　九点的时候，忆星和于家乐走进脑外科的办公室，脑外科的办公室有一瞬间的安静。于家乐扭头交代身后跟着来的两个下午也要进手术室的心外科护士注意好记录。
　　“齐医生？我们都以为是王主任来呢？毕竟之前和心外科一起手术都是王主任来的。”周远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热闹的开口。

　　听出他话里的质疑，忆星不介意也没有生气，温温和和笑着朝周远之点头打了招呼。
　　周远之顿时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人一口气提不起来。
　　跟在忆星身后的于家乐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远之，凉凉的开口“忆星在美国就评了副教授，这个手术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周远之剩下的话哽在了嗓子里，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尴尬，没有人再说话。
　　李季云站了出来打了圆场“好了，忆星，于医生，这边坐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唐遇城开口“这次的手术由我主刀，李医生协助，主要以快速清除颅内压住神经的淤血血块为主。病人伴有心脏病，装有心脏起搏器，以防开颅瞬间病人的血压迅速降低，导致心脏供血不足引起休克和死亡，所以这次由脑外科和心外科协同手术。”沉稳的令人放心的声音。

　　说完后那人便直直的向她看了过来，忆星双手相握，冷静开口“心外科的部分这次由我主刀，保证在突发状况时病人的血压与心跳正常，协助唐医生完成这次手术。”
　　唐遇城点头，“那么就这样说，都回去准备下，下午两点半准时手术。”

　　周远之凑了过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以遇城和齐医生的关系，肯定很默契，手术一定会很成功的。”
　　引人遐想的一言成功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惊叹，忆星皱眉，已经感到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探究的眼神，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都还愣着做什么，做自己的工作去。”遇城冷的像冰的语气让还在用八卦眼神看着两人的人浑身一震。
　　随即丝毫不带感情的瞥了忆星一眼就走回了座位上，忆星转身和于家乐走了出去。

　　“你想问什么，问吧。”忆星感受的旁边人探究疑惑的目光却并没有转头。
　　“你认识唐遇城？”于家乐好奇的开口。
　　忆星闷闷的“恩”了一声。
　　“你们，你们是…”
　　“大学校友。”忆星接下他犹豫的问话，坦然的解释着。

　　看着忆星平静坦然的神情，于家乐心下有了些隐隐的猜测，便没有再开口，随着电梯下去回到了办公室。
　　因为时间比较急，中午忆星和于家乐章扬两人在医院食堂随便吃点饭，就回到办公室午休了。养好精神以备下午那一场大战，医生们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一个不小心便会害了病人的性命。

　　两点的时候，忆星和于家乐开始收拾准备向手术室走去，换好了防菌手术服后，忆星带着于家乐和另外两名心外科的护士进入了手术室。而唐遇城一行人已经等在手术室了，见她们进来点头示意，忆星回应手术开始。

　　麻醉起效后，唐遇城和李季云两人开始手术，忆星紧紧盯着一旁的血压器，时刻注意着病人的情况。视线稍移看向他沉着一丝不乱的的样子，忆星有些迷惑，原来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注意好，要开始了。”他严肃的语气让忆星浑身一震，敛了心神，知晓他们要开颅了，忆星全力准备。

　　长达九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了，手术室外的灯暗了下去，里面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松了一口气。忆星稍稍转头，身旁的护士轻轻过来给忆星擦掉额头上密布的汗。
　　忆星崩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放了止血钳在一旁的医用托盘里，轻轻向外呼出一口气。手术成功，病人醒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病人安全出去，九个小时的高度紧张让忆星有些脱力，疲惫的倚坐在手术台边缘。抬眼却看到遇城靠在角落的墙上休息。忆星知道，这场手术他也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旁边的两个护士走了过来“齐医生，于医生。”
　　忆星点头“恩，这边没事了，你们也收拾了快回家吧，路上小心。”两人点头离开。

　　“怎么样？”于家乐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有点累，坐一会就好了。”忆星没有扶于家乐伸过来要搀着她的手臂。
　　听到她的声音，墙角处的人看了过来，双眼黑的发亮，带着忆星看不懂的情绪。

　　那人向手术台走了过来，李季云跟在他身后也过来了。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和于家乐二人开口“去换一下衣服，等会一起去吃晚饭吧。”
　　于家乐沉吟，看向忆星。
　　忆星点头“去吧。”

　　然后四个人就走出了手术室，回到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刚和于家乐走出大楼便看到站在台阶下等着他们的两人。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外面基本上没什么人了。
　　看着她来，李季云笑着开口“走吧，这么晚了，去随便吃点晚饭。”

　　四人便向外走去，四个影子被医院里的路灯拉的很长。
　　却没有人注意到，地上那因人刻意保持角度，而紧紧依靠在一起的一高一矮两个影子……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
　　除却天边月，没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