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陌上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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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花梦，柳翊歌一个人待在房里发呆。
他也说不清万宅附近的妖鬼有多少，只是一旦带着凌沁言离开，就不可能在再桐青镇逗留。花梦平日里不怎么携带武器，若是两手空空随他前去，只怕有个万一。遣她回去，能赶来便是多个助益，赶不来，也了他牵挂。
他忽然想到，收徒一事一直没告诉花梦，也不知她是否知晓。
这世界狐分多种，难得的是灵狐，最难得的是九尾灵狐。而花梦曾经便是这最难得的，不过遇见柳翊歌的时候，她只剩了三条尾巴。
她化作人形魅惑了柳翊歌三次不成，便死皮赖脸的要做他的灵宠。为了配的上这灵宠二字，花梦常以小女娃的样子示人，只是幻化的时候经常能闹出笑话，柳翊歌常开玩笑说她不如以真身示人。
柳翊歌越是这样说，花梦就越不愿意变回去，但是常以变回原形之语凶他。“公子，你再说这话我就变回去咬你！”
不过花梦基本形影不离的跟着柳翊歌，偶尔还是能帮上几回忙。
只是这万宅，到底暗藏着何种玄机？这样的结界，世间也仅此一处，先时也曾听闻，不过自己对它一点感觉也没有。若不是墨薇说了，他还真以为是何方厉鬼作祟。
想到方才提到和泽时被墨薇打断了，看来改日还得再问问沁言才是。说来这和泽也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古琴，不过失传已久。那日见到只觉得那琴音不凡，后来沁言说了，多少还是好奇起来。
“盛德上隆，和泽下洽。”和泽古琴本是用来调节风雨的，后来不知被何人夺去，便成了斩妖除魔的利器。只是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世间皆传言此琴被毁，只叹息不曾闻得一曲好音。
柳翊歌胡思乱想了一通，见天色尚早，便取出笛子。暗红色的笛身，多少还是因着日子过久的缘故。
他把笛子放到唇边，吹了一曲《陌上花》。
若言陌上花开，君是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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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柳翊歌便到了万宅，凌沁言尚未起身。柳翊歌只得一个人在宅院周围转着，顺便找找这万宅结界的机关所在。
“翊歌，你这来的是不是有点过早了？要知道你那徒弟四更左右才睡，一般近午时才会起身。”墨薇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打趣道。
柳翊歌皱了皱眉，这作息太坏了，得改。
“所以你一个人是闲着无聊吗？要不要我去叫她起来？”墨薇见他皱眉不语，又问道。
柳翊歌转头看了他一下，笑道：“的确有一点无聊，不过不必叫她。她身子不大好，我计划这两天就带她走，只是这万宅太过不寻常。我怕出了什么差错，倒是枉费我先时收徒的苦心。”
“那你还是尽早吧，毕竟这几日我都感觉这万宅变得拥挤了。”墨薇扭了扭腰埋怨道。
柳翊歌默默的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他忽然蹲了下来，敲了敲地面。
“有什么问题么？”墨薇跟着蹲了下来。
“的确，这宅院太过拥挤，我们早些离开腾腾地方也好。”柳翊歌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好了，你在这继续待着，我去帮你看看你宝贝徒弟醒了没有。”墨薇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往凌沁言下榻的地方走去。
柳翊歌依然看着屋子周围，这一处果真不简单。可若是真的无法脱身，还得靠这个结界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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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可算醒来了。”墨薇看到凌沁言便笑道，白齿红唇看的越发的美艳动人。
凌沁言看了看眼前的人，呆怔了一下，才笑着应道：“是墨薇啊，我平日都是这时候醒的，怎么了？”
“毕竟还只是师徒，罢了，你师父已经来了你打算何时见他？”墨薇也不废话，在她床边坐下笑着问道。
凌沁言一听柳翊歌来了，忙起身更衣洗漱去了。末了还不忘埋怨道：“墨薇姐姐怎么也不早点把我叫醒？”
“这可不能怨我，这可是你师父的主意。”闻言，凌沁言的动作停了一下，又听墨薇道:“听说，你师父要带你走了。”
凌沁言点了点头，一边梳理头发一边含笑道:“看来墨薇姐姐和我师父是旧相识。对，师父打算把我带走，这不是怕我霍乱桐青镇麼？”
“柳翊歌这个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墨薇气的一双桃花眼睁的像杏眼一般，“罢了，要走一起走吧。”
“你不会也要去云泷那边吧？”凌沁言有些不敢相信，墨薇的事她听她说过，这回肯答应了？
“你看我像是要去他们柳家的人嘛？左不过是我在这桐青镇也待了好几百年，我也想去别处看看了。再者我们两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你忽然走了，我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墨薇含笑解释道。
凌沁言是逃命逃到万宅的，这一点，墨薇最清楚不过了。一开始她还帮她驱赶那些不怀好意的妖魔，只是后来凌沁言自己修养久了，便常用那首《梦魂香》对身体进行调息。
两个人相伴说来也有五百来年了，但凌沁言从来不曾对墨薇谈起她的过往，哪怕只言片语都没有。而墨薇也不会对她的事情太过好奇，她一个人孤独惯了，为人处世不过随和二字。
不过墨薇偶尔无聊去找凌沁言玩笑的时候，却会提起往日的一些故事。她活在这个世上的日子太长了，有的时候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消遣时日。
“也好，你也多出去走走，别闷在这一处。桐青镇虽美，也不过只是一个镇子。”凌沁言笑了笑，将平日用的一个桃木簪子插/进梳好的垂鬟分肖髻中。
墨薇走过来，取下她头上的木簪子仔细的看了看又给她插了回去。
“这桃木簪子比我的年龄还大。看着简单，不过这刻花是什么花？我喜欢。”
“忘忧草。”凌沁言笑了笑，这簪子是师姐送她的，至于师姐是从哪得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忘忧？不错，这东西配你。”墨薇点了点头，又催促道，“走吧，你师父还在外头等着呢。对了，论说你师父也是叫我姐姐的，唉，这关系真乱。”
“要不，我改口叫你姑姑？”凌沁言打趣道。
“别，越叫越老。”墨薇马上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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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凌沁言抱着和泽走了出来，见到柳翊歌忙行了一礼。
“哈哈，你我二人不必行这样大的礼。你拜我为师不过权宜之计，再说，你我年岁相当……”
“翊歌，你说这话像是没见到我这个貌美如花的蔷薇妖就站在旁边啊。”墨薇不满的咳嗽了一声。
柳翊歌忙笑着打圆场：“哪里哪里，说来这还得多谢墨薇姐姐先是关照阿言不是。”
“少来了，说吧，你两打算怎么离开？”墨薇说笑着同他们一起坐下。
“阿言头上的桃木簪不错。”柳翊歌看了看凌沁言，那发簪没离开过她的头发，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凌沁言伸手取了下来，看了看又戴了回去。她有些怀疑地问：“我不过是觉得它轻巧才随身带着，还真没试过它是否灵验。”
“无妨无妨，你师父好歹也是柳家除妖的一把手，只是怕你们要离开的时候，不止这桐青镇，方圆几百里的妖魔鬼怪都会聚拢过来。别的不说，这桐青镇百姓的安危最是要紧。”墨薇分析道，她说着，凝蹙了双眉。
柳翊歌点了点头：“不错，我所顾虑也是这些，不然单是带阿言离开简单的多，却不知这后果会如何，不然也不会说歇上几日。你们在这时日长，能不能再找找？这事要有劳墨薇姐姐才是。”
墨薇笑道：“放心放心，我会尽力的。”
“我一会儿得再在桐青镇转转，这个地方要是出了事，我还真是担待不了。”柳翊歌看了看凌沁言，见她点头，这才放心。
“师父，若有事，不如用你那笛子。昨晚那曲《陌上花》吹得我极为欢喜。”凌沁言含笑宽慰道，“若是我和墨薇姐姐有要事，想来我这和泽也是能传音入耳的。”
柳翊歌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已经明了。只是凌沁言能听到他吹奏的笛曲，这点的确让他意外的很。他笑：“看来这桐青镇还真是小，也好，那就照你说的做。”
“你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女娃这几日怎么都不在？”墨薇见他说完了正事，这才开口问道。
“你说花梦啊，我让她回云泷取东西去了。这次本不该带她来的，现在回去了也好。”
柳翊歌说完，起身走了。这边墨薇看凌沁言低头看着和泽，忽然大笑了几声，然后聊趣闻似得对凌沁言道：“你有没有见过灵狐？”
凌沁言摇了摇头，末了反问道：“花梦？”
“对。九尾灵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陌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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