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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古代宫廷1.19 ...

  •   望乡没有思考出答案,她试着去直接询问青篱,但青篱却每次都只笑笑、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望乡被满腔的好奇心折磨地抓心挠肺,却始终不得其解。
      比答案更快到达的是皇帝的邀约。

      自从上次在御乾宫内与燕雪风“说开”之后,李延似乎就真的开始真心地把燕雪风当弟弟看待,不仅给了他极大的权力和自由,平日里还经常传燕雪风去见面。
      皇宫内的不说,偶尔李延兴致上来了,甚至还会邀燕雪风一起去街上逛逛。

      青篱每次都欣然应允。
      但这次邀约的地点似乎……

      百花楼。
      夜晚向来是百花楼中最热闹的时间。

      气派的朱红大门,门前挂着两个火红的灯笼。
      两名女子裹着一袭裁剪精良的衣裙站在门口,身段窈窕,亭亭玉立,手中执着把画着精致美人图的团扇,半遮粉面,只露出一对秋水般的眸子笑意盈盈地看过来。
      灯光暧昧而昏暗,女子娇媚的笑声掩在重重夜幕之下,直教人一听便心神荡漾。

      此处向来是女子眼中世间顶顶下流龌蹉的地方,却也是男子眼中世间最美好的销|魂窟。
      一入夜此处便聚集了不少人,俱是男子,有些是形单影只一个人来寻欢作乐的,有的是成群结队一起来找乐子的,个个脸上都满是笑容。

      但也有例外。
      徐娘裹着今日新做的花衣,偷偷地窝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嗑瓜子。此处灯光昏暗,来往客人不少都早已喝得醉醺醺的,竟没人注意到她。

      穿着红衣的丫鬟端着果盘从边上经过,看到一旁的徐娘,停下脚步奇怪道:“徐姐你怎么待在这?不用去接客吗?我刚还听到妈妈在说今日客人来得多呢。”
      丫鬟年纪还小,说话脆生生的,穿透力极强。

      徐娘被突然出现的丫鬟吓了一跳,忙一把拉过她捂住她的嘴:“你这丫头,眼那么尖做什么!姐姐躲在这都能被你看到。说话别那么大声,姐的上个客人刚走,正好躲会懒,你可别把妈妈给我招来了,小心姐姐打你。”
      徐娘是百花楼里有名的头牌,生得妩媚动人,一身的冰肌玉骨,娇柔非常。一年前刚来百花楼的时候名气极盛,每日都有不少客人来这百花楼里一掷千金就为了见她一面,做她的入幕之宾。现在一年过去,热度稍退,但到底是有名的头牌,身份还是不一样的,每日客人还是不少。
      徐娘刚来时也曾一心争权夺势,只恨不得天下男人都是她的客人才好。如今却是不知为何心态倒是散漫起来,愈发不耐心接客,每日只想躲懒。要不是百花楼的妈妈不放,徐娘怕是早已替自己赎身离了这个地方。

      小丫头年纪小,胆子也小,唯唯诺诺的,向来不敢反抗徐娘,听了忙点头,过了片刻却又奇道:“咦,不对呀徐姐。今儿个不是初五嘛,往常洛王爷都会来的,今日怎的还没来?”
      洛王年少风流,京城中出了名儿的美人儿大多数都是他的“红颜知己”,徐娘自然也不例外。
      徐娘一年前刚来百花楼的时候洛王几乎是日日来百花楼中报道,浓情蜜意,好不风光。如今一年过去了,洛王似乎对徐娘的兴趣稍减,改为了每月初五来一次,但仍每月都来的,从未间断过。
      今日正是初五,洛王怎么没来?

      “怎么没来?”徐娘努了努嘴,示意小丫鬟朝前看,“那不就坐在那里吗?”
      小丫鬟一愣,顺着徐娘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见到了洛王的身影。

      洛王照旧穿了一身蓝色的华服,小丫鬟这个小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在花楼昏暗的灯光下却也是灼灼其华、精致非常。
      不过这次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

      洛王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穿白衣,看得出也是个身份尊贵的,模样生得也俊俏,只是这表情也着实是太冷了些。

      那男人坐在那里,坐姿极为端正,只盯着洛王看,面色冰冷得仿佛寒冰。
      这模样哪像是来逛青楼的。
      难为洛王在对方这样的目光攻势下还能面不改色地笑着跟对方说话。

      小丫鬟:“咦,洛王爷今天还带了个朋友来?倒是个新面孔,从前都没见过。是不是该告诉妈妈一声,好让妈妈安排位姐姐过去?也不知道这位客人喜欢什么样的。”
      洛王来自然是为了徐娘,可他还带了个朋友一起过来,总不能让徐娘同时伺候他们两位吧?

      徐娘听了却是朝天翻了个白眼:“别费心了,那男人一看就不是来我百花楼寻欢作乐的,犯不着麻烦姐姐们。”
      徐娘幼时就被卖入青楼,在各大青楼里摸爬滚打了十数年,其他本领也许没有,但论这揣度男人心理的能力却是实打实的。
      一瞧那白衣男人的面色就知道这必定不是什么新来的恩客。

      “啊?”小丫鬟懵懵懂懂地看了徐娘一眼,又探身出去仔细瞧了瞧,一脸的不解。
      天下男人来这百花楼还能有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来的?那能是来做什么的?捉|奸吗?看脸色倒是像,可他们这百花楼中也并没有女客人啊。

      “行了行了,你把东西送过去就快些退下吧,洛王那里我去应付。别多话。”徐娘说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扭着腰风情万种地朝洛王那一桌走去。
      小丫鬟听了忙闭上嘴跟在徐娘身后。

      “王爷今日来了怎么也不差人来喊奴家一声?奴家好早做准备,竟白白让王爷在这等了这许久。”徐娘在洛王身旁坐下,捂嘴娇笑。
      “听妈妈说徐娘今儿个心情不大爽利,想让徐娘多休息会。”燕雪风看着她笑着回了一句,“本王等一会儿不碍事的。”

      “不过该罚的还是得罚。”燕雪风说着笑了笑,执起手中的酒杯递到徐娘唇边,“徐娘喝了这杯酒,本王就绕了你,否则……”
      说着挑了挑眉,笑着瞥了徐娘身子一眼,这话语中未尽的“否则”之意昭然若揭。

      燕雪风这举止轻薄,但此处毕竟是青楼,燕雪风这动作一动,周围只一片哈哈叫好声,有的甚至喝起了彩。
      徐娘:“……”
      不过燕雪风这举动花楼中常有,那些自诩风流的浪荡公子哥常干,徐娘接受良好。

      “油嘴滑舌。”徐娘笑嗔,低头饮下酒,笑道,“你们男人的这些情话,向来当不得真。”
      “徐娘都不红个脸应和一下,当真无趣。”燕雪风无奈地放下杯子。

      徐娘看了一眼燕雪风放下杯子后重新取了个杯子的举动,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偷偷地去瞧一旁的李延,果然就见看到她与洛王亲密,男人的面色比之方才更为难看了。
      徐娘心中有数,表面上风情万种地理了理额间碎发,心里却是想着今日自己大约是可以提前休息了。

      徐娘捂嘴娇笑着着看向李延:“不知这位是……?生的好生俊俏!”
      “这是本王兄长。”燕雪风笑意盈盈,“第一次来这百花楼,可得麻烦徐娘……”
      说话间燕雪风转头看了身边李延一眼,却见李延正抿着唇冷冷地看着他们二人,说话声顿了顿,随即无奈道:“罢了,我这位兄长性子腼腆,该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还是麻烦徐娘为我们寻个包厢吧。”

      徐娘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站起身来笑:“那麻烦两位‘哥哥’稍等片刻,妹妹去去就来。”
      说着转身离开。

      燕雪风坐在座位上楞了楞,随即无奈地笑道:“这徐娘,一天天地净占本王便宜。真以为本王不会惩罚她?”
      李延看了他一眼。

      百花楼中别的不说,包厢却是绝对不会少的。
      徐娘很快为两人开好了包厢,带着两人过去,又十分识时务地离开了。

      百花楼中的包厢自然与外面酒楼的不同,说是包厢,其实根本就是女子闺房的布置。
      红绡罗帐,熏香袅袅,除了正中间摆满了酒菜的餐桌,一旁还摆了张十分宽大的红木床,床上挂着层层罗帐,隐隐约约有间可窥见床上铺着的艳红色的床单。
      这样的环境自然是为了方便客人“办事”,可如今房中并无花娘,只有燕雪风和李延两人。

      若是常人在这,怕是就会觉得十分尴尬。
      然燕雪风和李延两个却显然不是普通人。

      燕雪风坐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完全不见半分尴尬,只嘴里抱怨道:“皇兄既然这么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做什么一定要邀请臣弟来这?”
      李延平日里不爱饮酒,但今日桌上只有酒并没有茶,因此也只得倒了一杯,却只小酌了几口:“朕早听说百花楼中有一女子貌美绝伦,引得雪风月月前来,心中好奇,想来一睹芳容。”

      燕雪风听了头也不抬地接话道:“哦?那今日皇兄见了觉着如何?”
      李延:“不及雪风。”

      燕雪风:“……”
      燕雪风饮酒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李延一眼,却见对方正盯着自己看。
      燕雪风手中的杯子拿起又放下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皇兄这话说的……徐娘貌美,臣弟身为男子哪能与她相比。”

      李延没有说话,只是仍盯着燕雪风看。
      燕雪风这话说得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了,李延自然听得出来。其实李延也明白燕雪风怕是有些生气了。

      当日自己在御乾宫中说了那段话之后,他就看出燕雪风似乎很是生气。这男人平日里总是笑着,哪怕是逼他饮下伤身的毒|药,他也总是笑着饮下,当时那种眉间紧皱、眼中笑意全无的模样明显是气到很了。
      燕雪风显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显然他对自己竟是对他起了这种心思的这件事接受不能,甚至是十分生气。

      不过也是,大昭朝并不兴男风。倒不是没有好男|色的,但大多都是养些男|宠、娈|童之类。这些人地位极低,甚至比不上花娘、娼|妓之流。
      燕雪风什么身份?本朝唯一的王爷,将相门第,兼之年少聪慧,极善谋略,要不是当年的毒……他如今该是个文武双全的朝中栋梁。
      哪怕是现在,朝中虽人人都在叹他纨绔,可谁敢真的低看他?

      被自己这般暗示,甚至被与花娘相比较,燕雪风怕是气到当场想掀桌子骂人。
      其实以燕雪风这般高傲的性子,李延原本以为在发现自己心思之后,燕雪风会气到不愿再与他交流。

      当日燕雪风从御乾宫中离开的时候似乎也确实是那么个意思,当日男人沉默片刻后拂袖离开,竟是连告辞的话都未说,以燕雪风这般长袖善舞的性格,能做出这般不合礼数的事,只可能是真的怒意萦胸了。
      只是不知为何在府中待了一个下午之后,燕雪风却竟是完全收敛起了自己的怒意,第二天还是照常来上了朝。
      那日李延在朝堂上看着站在下方的燕雪风那张仍旧笑得毫无破绽的脸,就在心中想,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让燕雪风竟能这么隐忍?

      为了……皇位?
      为了夺权他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吗?
      这可不像燕雪风的性子。
      装成这样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也不知……他的底线在哪里?
      李延抬头看了燕雪风一眼,却见对方正紧皱着眉、垂眼喝酒。

      花楼灯光实在暧昧,偏红色系的灯光映照地燕雪风本就精致的眉眼愈发好看,好看地……甚至有些旖旎了起来。
      李延突然想起许久前母后宫中的那盆凤尾竹,青竹骄傲而高洁,但正因为它不肯轻易弯腰,才……让人愈是想要亲手折了他的脊梁。
      再傲气又有什么用呢,在他面前,分明……那么弱小。

      燕雪风似乎实在不会饮酒,不消片刻便喝得眼尾嫣红。
      李延看着他嫣红的眼尾,不合时宜地竟想到了从前看燕雪风表情隐忍地饮下毒|药的模样。那时他总是眉间紧皱,好看的眼里虽努力隐藏,却还是会难免泄露出一两分的怒意和屈辱。
      现在回想起来心中自然是心疼的,可这心疼之外却还有一丝……想看他用这种表情再次饮下一些东西的欲|望。
      一些……其他的东西。

      燕雪风饮了半壶酒,似乎想要转移话题,开口道:“臣弟听说南方的战乱,皇兄派了新人过去?”
      南方战乱足足乱了快一年,而且还有愈来愈乱的趋势。然而数月前经过讨论,李延委派了一员小将去做了那平叛南蛮之乱的将领。那小将之前名不见经传,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之前只跟着打过几场普通战役,并没有多少军功。
      刚听闻李延这调度指令的时候不少人一时间简直怀疑李延是不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人了,才随便指了个人去试试运气。

      可等那小将真的上了战场之后,众人才惊觉李延目光之毒辣。
      小将一连打了数场胜仗,短短一月,南蛮之乱竟被那小将给收拾得安稳了许多。
      众人纷纷猜测这小将怕是李延私下秘密培养的,专为解决南边问题而训练的。

      李延:“雪风何时也对南边的事感兴趣了?”
      燕雪风饮酒的动作顿了顿。
      之前因为南蛮之乱其实是出自他手的缘故,燕雪风一直表现地对那边的事情毫不在意、也毫不了解。其实他原本弄这南蛮之乱也不是真的为了能怎样,只是想给李延添添乱,好给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
      但不久前看到的消息……

      燕雪风笑了笑,语气平静:“这不是听说那小将实在骁勇善战,再过数月怕是能把南蛮直接收服。但这人我听了个名儿,竟是从未听说过,这才好奇。”
      燕雪风说着抬眼看了李延一眼。

      李延盯着他看了会,却没有马上回答。
      过了片刻,李延突然笑了笑,将手中倒满了酒的酒杯举到燕雪风唇边:“雪风想知道?陪朕再喝几杯朕就告诉你。”
      燕雪风:“……”

      不说这眼熟的调|戏动作,这杯子之前还是李延喝过的,燕雪风身为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总难免有些洁癖的坏毛病。
      李延这动作一做出来,燕雪风沉默了许久,可李延的意思显然是燕雪风不喝他就不回答,燕雪风手掌松开又握紧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乖乖地饮下了酒。

      李延一连给燕雪风喂了好几杯,直到酒壶空了才停手:“那小将名叫万余,原本是宫中暗卫,雪风自然不认识。”
      酒壶中的酒几乎全部都进了燕雪风的肚子。燕雪风本就酒量不怎么好,此时喝了这么多酒,早已经有些醉了。

      燕雪风抬眼看人时的眼神都有些迷蒙,听了李延的话停顿了许久才道:“暗卫万余……”
      说着又念了一遍,像是想记住这个名字。

      李延看他实在醉得厉害,便扶了他去一旁的床榻上休息:“雪风打听这个做什么?”
      燕雪风躺在床上,仰头看着他。他似是有些醉得很了,竟是笑着道:“臣弟能做什么?臣弟自然永远不会做对不起皇兄的事。”

      也许是花楼的床榻实在旖旎,也许是燕雪风此时的表情实在乖巧,男人仰面躺着,身|下的床单红得艳丽,衬托着燕雪风愈发显得他肤色白皙如玉,发色浓黑如墨,他眉眼精巧地……就仿佛是一场梦。
      可念不可及。
      他看着他,用那样沾着酒气的温柔声音说:“臣弟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皇兄你的事。”

      分明是一句并没有什么引申义的、普普通通的话,李延却觉得自己心脏一时之间竟是滚烫。
      该是从来都清楚地明白自己可求的实在太少了吧,该是从来都了解自己这么喜欢的这个人……其实对自己完全没有一点点意思吧。
      所以,哪怕只是任意一点点的施舍、一点点根本做不得数的虚假的醉话也能让自己觉得……那般受宠若惊吧。

      李延慢慢跪下来。
      这个一生都只该由别人朝他下跪的男人就这样慢慢跪在了燕雪风的床边。

      他佝偻着背,紧握着燕雪风的手,近乎克制不在自己地将自己的脸埋进燕雪风的颈边。
      一句醉话,全当情话。
      他说:“此话……可得当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古代宫廷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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