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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遭人污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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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婳日日摸着铃兰步摇,却日日看着青华帝君和梦曦在一起轻笑浅谈。
整个仙界都知道他们仙婚将近,就在下月初。就连仙娥们也都说他们两情投意合,郎才女貌。
瑶婳不愿在这多呆,闲来无事日日跑到莯浅那蹭吃蹭喝。莯浅有次忍受不了瑶婳的八爪鱼天天缠着自己,便对瑶婳吼,将她赶去屋角睡觉去了。
团清也不来找她玩,天天在梦曦和青华帝君身旁伺候着。有日端着莲叶羹被瑶婳撞见了,想尝一尝,他居然头也不回,说这是给准帝姬吃的。
呸,忘恩负义的家伙。
居然忘了他们二人以前的铜墙铁壁铁杆子关系了!
不过幸好昭莲待她还同往日一般,瑶婳偶尔会去天府宫找他,他也总是伺候得相当周到,就算偶尔弄破昭莲几把瑶琴,他也面不改色。按瑶婳的话来说就是:气如山岳,胸有丘壑。昭莲温润大气,笑起来更是如同暖风般,可惜就是喜欢到处沾惹桃花。
有次瑶婳觉得昭莲的头发冰凉柔滑,轻轻地摸了摸,谁知昭莲回头看着瑶婳,眼角一弯,笑容如同水中荡漾的波纹,清澈无比。瑶婳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立刻开始咆哮:“别对我这样笑!乱勾搭人!”
还有一回昭莲问青华瑶婳这样的女子如何,青华眼神里平平的,看不出任何波澜情绪,道:“颇有几分姿色。”
什么叫颇有几分姿色?!瑶婳气得翻了个白眼。
昭莲见了失声笑了笑,末了将那蜜枣子推到她面前让多吃点:“我倒觉得不止几分。”
“恩恩!就是。”
“不过就是胸太小点,多吃些蜜枣子,好多长些。”
“……”
呸,什么司命星君,好色星君才对!
清晨,晨曦渐渐拉开帷幕,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朝霞。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气息,一片清爽恬淡、云淡风清。
瑶婳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从窗台上望去见,就见远处仙娥们一大早便忙成一团乱。她抬了个小凳子慢吞吞地找了个好地,刚想坐下来啃块茯苓糕,团清就过来了。他将瑶婳带至一个房间,二话不说甩袖就想走。
瑶婳拉着他问:“干嘛?我还没吃早点呢。”
“你就是事多。”他的口气不大好,但还是耐住性子跟她解释:“下月初就是青华帝君和梦曦仙婚的日子了,大家都在忙着呢。你呀,就负责整理这房间,赶紧弄好了。” 团清说着举步便出去了,嘴里还一直嘀咕着,出门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爬起来又赶紧走了。
瑶婳啃着茯苓糕环望四周,一阵淡淡的紫檀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中洒进细碎的阳光,周遭一片幽静。从窗外望去,一片旖旎风光,初发芙蓉,碧波荡漾,柔情万丈。不时有些仙娥穿过,脚步声很急,说话却很轻。
细细打量左面,那是一张上好的檀木桌,桌脚上还雕着花纹,桌木更是细腻光泽,处处辗转着流情。靠近竹窗边,还放着一株香兰,满屋子是那么的清新闲适。
瑶婳侧过身,看着满床繁复华美的云罗绸被,想象起青华帝君和梦曦仙婚之日在这共饮合卺,彩结连之。
想着想着双眸里好像闪着点泪光,一片模糊,鼻头一酸,居然有点想哭。瑶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觉得又生气又伤心。这种感觉只有上一次被条狗抢了自己最爱的猪肘子的时候才有过。
她看着屋子发呆,叹息一声,啃了几口茯苓糕压压神。
“梦曦,起风了。”
“恩。”
“仙子,那迷情花香真的闻不出来吗?”琉月端着水果和点心,时不时往女子的嘴里送,梦曦斜卧在软榻上,半支起脑袋闭目养神。香炉里阵阵袅袅的香气,弥漫着整间闺房。
“迷情花香乃是我们百花族的秘物,但凡闻过之后,那个人就会喜欢上第一眼见过的人。就算是用法术压制住,第二眼也会喜欢上。这世间除了我,根本没有人能解了它的毒。”
“难怪最近青华帝君对您越发疼爱呢,看您的眼神也都含情脉脉的,看来这迷情花香果真起效了。”琉月说着说着便疑惑地问:“对了仙子,您说要不要将那个人赶走啊?”
“哪个人?”
“就是瑶婳啊!”琉月想起瑶婳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天天缠着帝君,本以为上次走了就走了,没想到居然又腆着脸皮回来了!我担心她会不会破坏您和帝君的…”
梦曦抬了抬手示意琉月噤口,就算琉月不提醒,她也已经心中有数了。也不知为何,青华帝君竟处处维护这个人间来的小丫头,先前就听说她三番五次招惹麻烦,青华帝君不但不处置,反而视而不见,就连昭莲也一并帮她,同她作耍。
梦曦知她每日都要来这冰莲池边逗玩,特意等她过来,端了一碗白鸡参汤给瑶婳,说是命琉月特意从凡间带来的。瑶婳许久没见过这东西,嘴馋得很,也不推拒,连忙道谢。她觉得有些烫手,便用帕子包住碗接过放在桌上,甩甩手直呼“烫死了”。
梦曦看她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便知瑶婳喜欢,但见她吃吃不肯动手,疑惑地问她:“怎么?不合胃口吗?”
瑶婳尝了一口直摇头头,眼泪都快烫出来了:“太烫了,我等会儿喝。”
梦曦也不强求,跟瑶婳寒暄了几句便欲离开,她缓缓站起,忽然脸色一阵惨白,踉踉跄跄一下子撞到桌角,“哐当”一声,连同那碗滚烫的白鸡参汤都给带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瑶婳即时躲开了,看到跌落在地的梦曦,惊慌失措地将她扶起:“没事吧?”
梦曦脸上血色全无,颤巍巍地抬起手臂,将袖子撩了起来。瑶婳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白皙的玉臂被那热汤浇到,薄薄的一层皮布着大片的红肿,那昔日宛如溪水般柔美的纤纤玉手现在看来却有些惨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视。
梦曦紧紧拽住瑶婳的手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伤我?”那声音又细又软,唯独少了娇弱,多了一丝凶狠。
梦曦说得十分肯定,语气不容置。瑶婳当时就傻了,什么叫倒打一耙、含冤莫白、颠倒是非,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梦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瑶婳只觉一身轻,自然不怕被污蔑:“是你自己摔倒的,可怨不得我。”
“放肆!”梦曦一双美目瞪着瑶婳流露出愤恨,以往风华绝代的她仿佛从未存在:“你以为你是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今日你这般对我,我必讨回。”
说罢便扑了过来,举起手想要抓破瑶婳的脸。瑶婳刚用力推开梦曦,就见青华远远地过来,刚好瞧见了这一幕。
原以为青华帝君定会明辨事理,问清事情。没想到他像没看见瑶婳一样,过来扶起梦曦追问她的伤势。梦曦支撑起半边身子,靠着青华帝君大哭起来,身子在风里如同落叶般瑟瑟发抖,啜泣着连连喊疼。
事情发展得太快,瑶婳一片茫然,急促地喘息解释道:“是她自己摔倒的。”
青华心中一紧,朝她低吼:“还敢狡辩?!你就不怕?!”
瑶婳听得青华偏袒梦曦,怀疑自己,一时怄气便一人强着:“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梦曦见瑶婳如此顽固,不知悔改,动了气抚着胸口咳了半天。脸上血色全无,眼里泛着水光,血虚气短抽抽泣泣地同青华撒娇:“帝君,今日她毁我伤我,梦曦心有不甘。”
“瑶婳,你还不知错?”青华轻轻拍打着梦曦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瑶婳却仍旧强着,也不反驳,嘴唇咬得死紧。青华见状,一掌批了过来,力道用了六分足。瑶婳一时没躲开,跌坐在地,伤口隐隐作疼。
还以为青华帝君对自己关心疼爱,原来是自作多情。瑶婳又心寒又愤怒,一股怒火从胸口烧到头顶,忍着痛愤恨地从发上将那玲花步摇拔了扔给青华:“还给你。”
青华冷冷地看了铃兰步摇一眼,拿起捏在手心,声音里满是冰寒:“既然不要,那就碎了。”
瑶婳只是一时气愤,从没想过青华会碎了它,想要挽回,一时失控竟吼出声:“不要。”还没缓过神来,整只步摇便已经支离破碎,碎成一堆碎末。风一吹,踪迹全无,好像从没有过。
眼泪如珠滚过瑶婳的白玉面庞,都快烫出伤疤来。
梦曦颤悠悠地挣扎起来,脑袋扑进青华的怀里,柔柔弱弱:“罢了,让她走吧,我不想再看见她。”
青华帝君抱起梦曦,走出几步说了句话,很是微弱。瑶婳没听清,便再问他:“你说什么?”
青华转过身来,眼带寒霜:“莫再让梦曦见到你。”
瑶婳心中针扎般痛,想了想咬咬牙才缓缓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好”,这个字似用尽她全身气力,说出来就无力了。等人走远了,瑶婳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苦笑,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原来…
她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