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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忽听见耳边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瑶婳忙敛了敛。转头再看去,那眉目间哪里还有一丝神伤:“沧漓。”

      沧漓不疾不徐朝她迈步而来,一股清淡的沁人幽香顿时弥漫开来。他朝瑶婳靠近了些,俯身凝视着,轻启薄唇:“瑶婳,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讨下。”

      瑶婳抿了抿唇角,亦抬头望向他:“沧漓,你来是要问我到妖界一事吧?”

      沧漓身体一僵,愣了半晌道:“你…你怎么…知晓…”

      “就算你不说,我也晓得这些日子你日日替我修补那隐诀,倘若不是你,这隐诀早就已经破了,如何能撑到现在。”瑶婳轻声浅笑,那一对眸色在夜色中愈加浓郁:“你今日前来,想来也是忧心了这事许久才下了这决心,我又如何不懂?”

      沧漓怔了怔,盯着瑶婳又探口道:“那你可是想好了?”

      瑶婳如水的眸子轻转了下,内心纠结了一番,终松口:“沧漓,我自是愿意带着九月跟你到妖界的。”

      “那太好了。可是瑶婳…”沧漓只觉喉里一阵发紧,心口一蹦蹦的,手脚竟有些慌乱得沁出了些细汗:“你也知我存的不止这心思,我亦想让你做我的妖后。”他一只手探到了瑶婳腰间,盈盈一握将欲将她的纤腰纳入掌中。不想在那一刹那,瑶婳身子颤了颤,不动声色悄悄往后缩了缩。

      一时片刻,沧漓眸子里飘满了莫名的苦涩。他微僵垂着伸出去的手,有些失神地呢喃:“瑶婳,对不起,对不起,我……”

      瑶婳心里亦慌得紧,不晓得该说什么。她再明白不过他的意思,只是这些年来皆在有意无意地避着,而今只怕是无法再避下去了。瑶婳只好将视线侧在别处,低低叹了一句:“我自然晓得你好,但奈何我的心已全然容不下他人了。”就算她与青华处到今日这番局面,可她的心收不回了便是收不回了。

      沧漓闻言浑身怔了怔。

      他有些失魂地低下头去,手中攥紧了衣襟,喃喃念道:“是吗?”那一刻眸子中闪过丝丝复杂的哀伤,在轻轻悄悄间渗透心扉,不由让人觉得凄凉不堪。

      瑶婳心口亦漫出一股异样的感觉来,眼眶倏地红了:“沧漓,而今的我又有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待我好呢?你也知我分明已为人娘亲。”

      沧漓上前忍不住喊道:“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

      房间里一时静寂无声,两人沉默了许久。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沧漓才凑近了,带着一抹浅笑柔声道:“瑶婳,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可那笑,却教人看得心碎支离。

      听闻昭莲前来探望,伫在细窗前的青华回身走到桌边坐下。刚端了杯茶要喝,不想握着茶杯的手却蓦地一抖,几乎将整杯清茶洒在颊边。

      青华不由懊恼,蹙了蹙眉。

      团清守在后头,眼睁睁看着茶水珠子顺着他的唇边一滴一滴落在帝君的手背心上,顿时觉得涩然无比。

      苦,帝君这些年过得也太苦了些。

      昭莲刚刚迈脚进了去,就发现窝在墙角的团清正拿着袖子悄悄抹泪。不知情还眯着眼对他调侃了几句。团清登时眼巴巴看着,无声咒他。

      可不,这才刚咒了几句,就见昭莲捂着胸口咳了老半天。团清委实看不下去忙上前替他斟了杯茶喝下,这才好受了些。

      青华神色略显惊讶,问他:“怎么?往年不见得你生过一回病,这回难不成也倒了?”

      昭莲斜了斜他,唇角一挑嗔道:“总会有失足之时不是?”

      青华低声笑了笑,抬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那握住茶杯的手指隐隐泛着些许苍白,微不可察地轻抖了抖。

      昭莲眼尖瞅了却不住地皱眉:“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这好端端的一身修为就这么几近散了,就只为了…”

      青华听言手蓦地一僵,硬是挤出个轻轻浅浅的笑来。昭莲见了忍不住连声哀叹,委实说不下去。顿了顿拍了拍腿,“哎”了一声叹道:“那她知道了吗?”

      青华微笑着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昭莲忍不住又叹气:“哎,也罢。你们两的事我也管不着。只是看你这身子倒教人十分忧愁啊。”

      青华淡然起身走向窗边,细窗缝里不断吹来丝丝凉风,打得扑扑作响:“我这身子倒不是什么事,倒是容渊的事才叫我十分惆怅。”

      “莫不是那容渊的本体真身还未找到?”昭莲忙抬眼,紧张问:“这么细细算来也已过了两年有余了,想不到那人躲躲藏藏的本领倒也教人佩服啊。”

      不得不承认,当初从青华口中得知容渊只是个三分魂魄的分/身这一真相,昭莲也是极为震惊。无论他怎么想来想去,皆想不通。这好端端的一个容渊奈何怎么会只是个分/身呢?也全然不知青华是如何察觉到的,只晓得他当初铁了心地要将容渊送上诛仙台,为的也只是能以一招引蛇出洞将本体真身引出来。

      仙人皆知,但凡仙元尽毁,魂魄便会在顷刻间消逝殆尽。此人做了多番努力,硬生生将自己的三分魂魄拆了出来,只怕为的便是要隐藏自己的踪迹。如此看来,容渊说到底也就是个替死鬼罢了。

      可不巧青华偏生在容渊的魂魄上动了手脚,只要他一死,这分/身的魂魄不仅不会消逝,更是会自动归于本体。要知道,当日容渊在诛仙台上受得万般伤皆会一一落加在本体身上,那会是怎样一番重创,也不晓得那个人到底有多隐忍。倘若不是青华受了重伤,又怎么会对这么区区一人没辙呢。

      青华轻轻“嗯”了一声,回身看向昭莲:“就算昆仑镜中所示此人有反叛之意,但从种种迹象表明,未见得此人有反叛之心。我多番揣测,昆仑镜中所示极有可能大抵只是他的命劫罢了。”

      昭莲沉默了下,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命劫?那为何我竟无从晓得?”按理来说,他身为司命星君,理应对仙界众仙神的命理一清二楚才对。

      “我亦想不明白。”青华在他旁边坐下,声音听起来略有些疲惫:“倘若真是命劫,若此人能主动受这仙界天罚历完劫也就罢了,但若他执意孤行、逆天行之,只怕最后也只能落得一个仙元尽毁、仙尘尽断的下场。要知道,命劫在身,纵然如何逃脱,亦逃不出这天意。”

      昭莲静默了一阵,声音飘飘忽忽:“天意…?”

      青华又道:“我本不担心,但只怕再等上些时日,大抵那个人已经死了也说不准。”

      昭莲当下大骇,心里颤了两颤:“何出此言?”

      青华狭长的凤眸定定看了过来,幽幽道:“那人本就散了三分魂魄,只需一道离魂诀就能落得魂魄散尽,况且我已在容渊的魂魄上藏了诀,只需三年时日一到,此人便会仙身皆毁。除非…”

      “什么?!”昭莲颇为吃惊,大呼出声。见团清瞪大了眼看来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措,忙抬手轻咳了咳,脸不自在地侧开。

      他强按捺住心中震惊,缓了缓又问:“除非什么?”

      青华也没太在意,似乎觉得乏累了,覆手拈来一张丝毯披在身上径直半卧在软榻上,未再语。
      昭莲蓦地抽了抽嘴角,催他:“话别说一半啊!”

      谁料青华竟兀自背过身去,急得昭莲忍不住想上前拍醒他。团清也顾不得唐突,忙护在前头,拧眉道:“帝君近来十分嗜睡,要不您先回去?”

      昭莲无奈地摇摇头:“得,就让他好生歇着吧。”

      待回神过来时,瑶婳就已发现自个儿站在冥邪宫门前了。瞅着九月又将自己娘亲撇下,小腿蹬蹬跟着沧漓时,瑶婳素来镇定的脸又瞬间不镇定了。她扭头望向同样无比忧伤的白羽,哭诉着又与他抱作一团:“白小羽,九月又不要我了……呜呜…”

      白羽心里头也堵得慌,满头大汗看着瑶婳道:“你不晓得你这样抱着我,大抵有可能将我闷死吗?”

      “啊!”瑶婳大惊,忙放开爪子。可不,低头瞥一瞥白羽,却见他此刻正热得汗流浃背,豆大晶莹的汗珠如雨水般不停滚落,打湿了衣裳。他直呼呼大喘着气,双手还不停扯着衣襟盼扇一扇风。瑶婳从未见过有人流汗能如此夸张,惊得瞪大了眼眸紧张问他:“为何你这汗哗啦啦淌得跟流水一样?”难怪方才抱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许汗水莫名奇妙沁入衣襟,湿漉漉的,怪难受得很。

      “不流才怪!”白羽撩起衣袖抹了一把额上汗水,怒道:“你不晓得我是北极星君吗!北极仙宫哪里有到如此炎热之地过?!这什么鬼地方!?破地方?!”

      瑶婳闻言,噗嗤一声大笑道:“哈哈哈,我说呢。”

      白羽见瑶婳莫非不安慰,还在旁边笑得快岔了气,于是怒得脖上青筋皆隐隐露了出来,朝她吼道:“你还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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