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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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是威兹曼先生告诉你的？”栖有些语无伦次，一堆疑惑里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解释眼下这不可思议的发展，可就算这样也解决不了其他的疑惑，比如威兹曼先生为什么会和十束先生联系，他们说了什么？还有，为什么知道她会不管不顾地离开家，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十束没有回答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提出建议：“不如我们先出发吧，有什么疑问可以在路上解答，你觉得呢？”
栖没说话，十束等了一会也没见她反对，于是笑了笑走在前头，栖则默默跟上。走到车站的一路上两个人都还是维持着没有交流的状态，但十束沿路都小心护着她的样子让栖心里有些复杂，然后暗自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大概没必要太过介意。
浅川栖很清楚，看到十束出现的那一瞬间她是喜悦并且感动的，他是她在一片混乱中烦躁不安时第一个出现在她眼前的人——虽然这其中有人为的因素在，但不管怎么说，他就是那么唯一的一个。
而在那一瞬的少女情怀之后，却是说不清的纠结别扭。好不容易能在喜欢的人面前挂上号，结果突然发现自己是以一个待观察的不稳定份子的意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少女失落的心理已经总结出了这样的观点：浅川栖对十束多多良来说不是新结识的普通少女，而是一个被交由吠舞罗监管的有些麻烦的家伙。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一无所知的自己像个笨蛋一样高兴着就让她既尴尬又不甘心，所以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可是啊，这又不是十束先生的错——在站台上等待电车开来的栖侧过头看着正在发简讯的十束的侧脸。吠舞罗也只是在履行威兹曼先生他们的委托而已，他们已经用了最温和的态度对待她这个存在危险因素的陌生人，她真的没理由怪罪任何人。
摆正了心态的栖伸出手轻轻扯了扯十束的衣袖，确认他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十束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由这段短途旅行的发起人来问，着实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但是对于明白缘由的两个人来说他们根本不会考虑到这样的事情。十束好似完全没注意到栖还抓着自己的袖子，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了栖：“本来只知道是新宿，不过现在有了具体的地址了，威兹曼先生刚把路线图发过来。”
栖还要说什么，恰巧电车已经入站，于是暂时停了话。这个时间点乘坐电车的人不算少，两人随着人流上车。再之后，似乎是为了避免被人挤散，等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人牵住了，温暖的、十束多多良的手……
于是如果有人留心的话，被会发现一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子被一个微笑着的男人牵着手找到了一个相对而言乘客较少的车厢角落，然后用身体隔出了一个不会被人挤到的空间，小心翼翼地把女孩子护在了身前。
“……那个，十束先生？”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下意识地叫了声近在咫尺的人，声音里满是无措。
“抱歉了，浅川小姐，人有些多，只能请你将就一下了。”
……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样？栖一下子又显得沉默起来。
十束其实非常明白栖现在大概是怎么样的纠结心情，对于刚才自己无意识的一连串行为也稍微有一点点抱歉——是确确实实只有一点点抱歉，因为少女的反应真的是非常可爱，所以他真的不怎么后悔自己有些鲁莽的行径。
在栖窘迫的沉默中，十束看着她开始重新思考下午时候安娜问过他的问题。浅川栖对十束多多良怀抱好感这件事情，无论是论坛还是现实，作为被给予好感的一方，十束都已经确认无疑。而十束多多良对浅川栖是否怀抱同样的感情？在这之前，十束以为自己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怀疑，他喜欢浅川栖，这样努力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但是这种喜欢与浅川栖看他的方式不一样——至少他原本以为是这样的，只不过现在看来，可能，已经有些相近了。
只是眼下不是适合深入这个问题的时候呢，还真觉得有点可惜……十束笑眯眯地暗道可惜，说出的话却是惯常在栖面前表现出的体贴：“刚才上车前，浅川小姐是要说什么话吗？”现在周围人又少了些，他们在这里压低了声音说话并不会妨碍到别人，也不担心别人会听到。
总算找回理智的栖稍稍回忆了一会，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本来想问威兹曼先生怎么会知道我是想去新宿见妈妈，不过这个问题也应该是问他，而不是问十束先生你才对……我是不是有些傻？”
“这个问题，我想我也能回答哦~”十束没有在意栖跟在后面的那个问题，反正他觉得栖更添了几分小可爱，但是这话他不打算现在说出来，他只是眨了眨眼，似乎在玩笑地说着：需要我告诉你吗？
栖当下就笑了：“那就辛苦十束先生告诉我了。”
“我想，那是因为威兹曼先生知道，浅川小姐你是一个不想让别人担心的孩子。他知道你不会是为了沉淀心情就会跑去让人找不到的陌生地方瞎胡闹的孩子，于是你能去的地方也有限，与你相关的地方、相关的人几乎都是你现在不愿意去麻烦的，所以很容易就猜出来你想去见你的母亲。或者不该说失去见她，你只是想去看她一眼，看一看那个无论何时都扮演着一个人的生命中最想依赖的角色的人、你最陌生的也最熟悉的母亲，然后，继续找到方向。”
“感觉自己无所遁形了呢。”十束说的远比栖想要知道的多，她安静地听完，这一次真切地发出了叹息的声音。
“是吗？”十束却看到了栖没有注意的事情，“可是，你被关心、被信任着哦~”
栖抬头看进了十束的眼睛里，他与她对视，继续说了下去：“我也相信你哦~”
与这一句话相应的，栖仿佛听到了自己骤然加剧的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在耳边，不容置疑。未经考虑，栖再度问出了今晚见到十束后就有的疑惑：“十束先生，你为什么会来？”
“我说过了哦，我是自告奋勇来的，就在威兹曼先生联系我之后。”十束再一次扬起笑意，笑容弧度里承载了温柔，“就算是吠舞罗最弱的干部，保护重要的女孩子这种事，无论如何还是能做到的哦~”
问不出为什么威兹曼单单只联系他，也问不出那个“重要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栖暗自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再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增添筹码了。试图严肃地再次开口，栖浑然不觉自己问出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你们真的没有怀疑过我会逃跑吗？”
十束愣了两秒，然后身体开始颤抖——笑的。栖尴尬而有些羞恼地看着他，毫不怀疑要不是因为在电车里这个公众场所，十束一定会笑得更夸张！
“浅川小姐……”顾虑到少女的心情，十束努力克制着自己止住笑，“你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事情啊？！”说完又忍不住笑了一阵。
栖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在十束看来毫无威慑力的那种……
“我说过了，我们都相信你，所以这种事情我们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而且，浅川小姐，让我来纠正你的一个观点：你从来就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无论是你本人还是你的能力，你的存在一点都不危险。”十束认真地否认了栖钻了牛角尖后得出的错误观点，“你被威兹曼先生和非时院交托给了吠舞罗，说明你是自由生活的人，而不是被监管的嫌犯。否则，不管威兹曼先生和非时院再怎么想袒护你，如果你是个存在危险系数的权外者，那么你只能被Scepter4监管起来——以某种失去自由的方式。”
“更何况，”对上栖恍悟的表情，十束继续补充着他的想法，“在我看来，浅川小姐的能力非但完全算不上是危险的存在，更是一种恩赐呢。对于失去了的人们来说，如果能有人拥有他们重要的人的回忆，让他们了解到已逝之人的不舍与他们留下的心愿，我想这绝不是亵渎般的窥视，这会是一种安慰。浅川小姐，你的能力有它存在的意义，请你正视它，不要放弃你可以做到的事情。”
将十束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听下记下，那一刻，栖想起的是初见时安娜的那一句感谢。豁然开朗，栖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十束先生，我的能力有存在的意义，在它彻底消失之前，我会努力让它成为生者的安慰。”
那双眼中闪烁的坚定，让十束挪不开眼，他缓缓笑了，平静而轻柔地重复着先前说过的话：“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