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三年磨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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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壹来到旈臣所在的笼子前，二话不说地拿起匕首，在旈臣的手臂上轻轻的划了一道口子。旈臣见这少年面无恶意，倒也没有抵抗。
鲜血流了出来，药壹小心地拿出一个小瓷瓶接住，并盖好塞子收回怀里。随后，他简单地帮旈臣处理了一下伤口，并拿出了一个馒头和一碗粥递给了旈臣。
年幼的旈臣饿了几日，已是顾不得眼前的这名古怪少年，他拿起馒头就着粥，狼吞虎咽了起来。
药壹倒也没有多余的话，而是小心翼翼地拿着装有旈臣血液的小瓷瓶，回到石室继续研究。
在研究了旈臣一个礼拜之后，药壹从旈臣的血液中找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这个孩子在寒冷、食物和水不足的情况下，能够自体产生一种物质用以维持身体的活力。
药壹幼时在家中的志异医书古籍上，曾经看到过一个传说：南方经历之山，山中有一种野兽，那野兽之形状像普通的羊，然而却没有嘴巴，它不吃东西也能活着不死①。然而盘踞在那山中的蛟龙最喜食用这种无嘴的野兽，野兽灭绝了，蛟龙却变得长寿且无痛。
书上还记载着一种圣药服用之后也有这种功效，只是，此传说中的圣药配方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绝迹。且调配这种圣药的其中一味材料，就是那志异书中的蛟龙骨骸，然而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见过龙的遗骨，更何况是捕食了野兽的那只蛟龙呢？
药壹忍住心中的惊讶，继续在暗处观察着旈臣。
为防清组织的人发现旈臣的秘密，覃舟悄悄地帮助旈臣打掩护，他每到深夜便潜到旈臣的笼子前，还特意发出声响。意在让看守人们知道，这个孩子在迷阵逃亡时虽然没有食物吃，可到了深夜，是有人送食物给他吃的。
看守者们若是想要杀死这名年幼的孩童，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可他们在权衡利弊之后，也就对药壹救助旈臣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时顺利撑过半个月的孩子们，仅仅只剩下五十人。
看守者们将他们带出了地下石室，来到了地面上。
孩子被六人分为一组，拢共分为九组，然后分别被带到了不同的庭院中去。庭院后面连接着一座山林，而清术的基础，就是从这山林里开始训练的。
所谓清术的基础，就是指平衡、灵敏、力量、持久及特殊技巧，孩子们的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旈臣所在的六人组进行的平衡训练，从走竹竿开始。多日后，当他们能够在表面圆滑的细竹竿上行走而不跌下来时，看守者们就将竹竿逐渐升高，最终升到三四十尺的高度，孩子们在又高又细的竹子上天天练习，直到他们在竹子顶端奔跑跳跃如履平地的境界。
如果能在竹子上做到这样的地步，他们也就能在树上、屋顶及墙头上下攀援并行走如飞。
灵敏的训练也不容易，孩子们在山林中，跳过插着刀片的绳子，在布满利刃、枪尖的狭道中快速闪躲、左弯右转地急速穿行。
持久及力量的训练最为艰苦，进行这项训练，看守者们需令孩子们的双手挂在树上，用以支持全身。大树的下面放满暗器，并不容旈臣他们松手跳下，这样的训练，经常持续几天几夜，让孩子们以体力的消耗和内心的恐惧疲劳，来激发体内的潜能，作更长久的支撑。
长时间的奔跑更是孩子们必练的基本功，每日看守者将大型猛兽从笼子中放出来，让旈臣及其他孩子们被饥饿的猛兽追赶，绕着庭院连续跑上五十公里且不停下来休息，这样的训练往往要两个来回。
从此日行百里成为了他们每日的晨练。
剑法、刀法或是徒手搏斗的技巧，自然是孩子们训练的重中之重，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孩子们除了睡觉和吃饭，几乎都在进行着各项修炼。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旈臣已在清苑度过三年。
这年，旈臣已经九岁，曾经孱弱不堪的孩童们只要撑下来了，在这三年里都长成了身怀绝技的少年。
每隔半年，清组织都会补充数百名孩童来清苑这个人间炼狱。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旈臣白天进行着非人的锻炼，到了深夜里，当初对他有一饭之恩的药壹，除了给他送来食物之外，还会送来许多装着奇奇怪怪液体的小瓷瓶，并盯着他服下。
起初旈臣并不知道这些气味难闻，鲜红血腥的药液是做什么用的，每当他不肯喝的时候，这时药壹就用力地拉着旈臣的手，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
“这些药液，以寻常人的体质，根本无法吸收，可是你不一样，你身体里的东西可以让它们为你所用。”
“阿臣，想逃出去回家见爹娘吗？你一定要忍受看守者们给你的磨练！你就是我们能够逃出去的希望！”
在这个残酷石窟里，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就是药壹，如果药壹想要害他，那么在他来这清苑的第一个礼拜就可以下手了，而不会拖到今日。
连续三年服用药液后，旈臣的视力、听力、敏捷度和力气变得异于常人的强大。而旈臣每次询问药壹这些药液究竟是用什么药材所制成时，药壹却摇头不答。药壹只是告诉他，这些是回家的希望。
直至三年的最后一天，看守者们宣布，在清苑所有修炼清术的孩子们都要被送往冥岛。
知道内情的药壹，当晚再次来到旈臣休息的石室里，这一次，药壹没有任何隐瞒，他将自己的身份、冥岛和药液的真相说了出来：
“阿臣且听壹哥说，我本名叫覃舟。我已在这个鬼地方被困了五年。这儿的人曾经抓了我的叔叔和伯父，逼着他们研制绝毒。他们死后，又抓了我来制毒，我同叔伯二人研制出来的毒，害了外面许许多多的人。”
说到此处，覃舟已有些哽咽。
“我本来已心如死灰，但是二叔在死之前交代过我，一定要活着出去医治更多的人来赎罪。我没有资格在这炼狱一般的地方度过余生，我还要出去救人……”
旈臣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似兄似友的少年，也知道他心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旈臣握了握药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便开口问道：
“壹哥平日给阿臣吃究竟是些什么？让我的吧力气变得这般大？连大石块都能徒手捏碎！阿臣的视力又是为何能在夜间也看得这般清楚，壹哥，你就告诉阿臣！”
药壹拍了拍旈臣的手，继续道：
“阿臣，你饿不死，是因你体内极有可能拥有一种早已失传的圣药，在这种圣药的作用下，阿臣很容易吸收食物的精华，你的身子已经变得异于常人。因此，壹哥在制毒时，特意叫看守者们去替我寻一些猛兽回来。我再从这些猛兽的身上，将它们的脑髓液和骨髓液萃取出来，制成药液给你服下。”
旈臣听到这些的时候，手慢慢地从药壹的手上挪开了。其实这三年吃了这么多“补品”，他隐约也从那血腥味中感觉到了可能是动物的血肉，但他没想到竟然是脑髓和骨髓……
其实旈臣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为何如此特殊，不论是在海上被关押的日子里，还是在清苑经受非人磨练的日子里，他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比其他人更强壮一些，只是为何会如此，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至几年后，旈臣经历了各种艰辛和磨难之后，终于脱离这个群岛回到旈氏皇族。在机缘巧合下，清峰老人旈清告诉了他关于旈氏一族的秘密……
药壹见旈臣表情严肃，似在困惑着什么，药壹不由得回想起三年前他偶然的发现：
三年前
药壹在抓取夜明砂和虎骨两味动物类中药材时，偶然想起自己的石室每日点着数盏油灯，将制毒的地方照得和白天一样明亮。但旈臣被关的石室里，可是没有任何光亮的，长期以往，必然坏了眼睛，思及此，他便在深夜送给旈臣的吃食中加入了一些明目的中药材。
可过不了多久，他发现旈臣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在黑漆漆的地方也能准确地分辨出他的位置。这让药壹心中大惊，旈臣体质特殊，竟能吸收寻常人不能吸收的动物精髓！
药壹试着加入一些猛兽的脑髓、骨髓液和其他的药材进行提炼，再送给旈臣服用。其药效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旈臣除了视力、听力得到大大的提升以外，体力、耐力、力气和灵敏程度也大幅增加。
经过三年的药液改造，旈臣外表上虽然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可实际上已经完全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时间实在不多了！他还有话必须要说完，药壹赶忙收回思绪，拍了拍旈臣道：
“阿臣，接下来的话你且仔细听我说：你们即将要去的冥岛,乃是令你们自相残杀之地。你年纪小，定然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这就好似我培养的毒物一般，将大量的毒蛇、蜈蚣、老鼠、□□、蝎子等物同器盛之，任其互相吞噬，再将最后独自活下来的毒物提炼成毒。这种毒药极其刁钻，毒性甚是强大。”
“清组织培养你们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养着你，将你们栽培了三年之后，让你们个个身怀绝技，之后再将你们流放到冥岛上自相残杀。只留唯一的强者可以活着出来，他们最终目的是只要那一个罢了，其他人都是去送死的。”
“阿臣！到了冥岛，不管你即将面对多么残酷的杀戮，你要紧紧牢记，一定要活着！活着回来找我，我们才有希望回到镜朝！”
身形单薄、面无血色的少年药壹，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旈臣的手，眼中流露的担心与悲伤不容忽视……
旈臣听罢，坚定的回答他道：
“壹哥，不论阿臣将面临多么难的情况，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我们定然要冲破这重重困境，一同回到镜朝去！”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三年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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