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9、chapter9

　　万腾文只觉得咯噔一下，好像从某个高处坠落一样，他心里一慌，撑着头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坐他旁边的李烨用手肘捣他一下：“别走神了，刚老师朝你看了。”
　　什么情况？他不是受伤了吗？格丽斯呢？这又是哪里？他瞪着正在课堂上唾沫横飞的老师，一脸懵逼，卧槽，这不是他高中的课堂吗？他真的穿越回来了？顿时他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振臂欢呼一声，正在上课的老师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全班学生也看怪物一样的瞪着他。
　　“你要死啊！”老师一个粉笔头砸过来，“到后面站着去！”
　　万腾文简直乐得要傻了，他冲到讲台上，老师大惊失色：“干什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万腾文笑得像个傻子，一把狠狠抱住了老师：“梁老师，不对，黄老师？我真是太高兴见到你了！我爱死你了！”说完，他抱着老师的脸，么嘛亲了一下，响亮的声音传遍整间教室，他怀里的老师已经彻底石化了。
　　不到半天，万腾文在历史课上发疯还强吻五十岁男老师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万腾文则一直满脸傻笑罚站到放学。
　　下午的作文课上，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以“平等”为主题的作文，万腾文灵感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才思如泉涌不停，提起笔刷刷刷，一节课的时间就完成了一篇千字短篇小说：“假如女人统治了世界！”
　　边上的李烨头凑过来看看：“嘿！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是不是压力太大疯了？写这个题目？”
　　万腾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你不知道，我上午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穿越到了五百年后的未来，成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
　　李烨嗤笑：“想象力真丰富！那世界上只剩下女人了？”
　　“可不是！还有一些不男不女的，不过数量不多。你就不想知道我在那经历了什么？”
　　李烨偷偷瞅了瞅在别处辅导学生的老师凑过头来：“说来听听，有没有那个？”
　　万腾文呸了一声：“龌龊！想什么呢？我梦到自己被个杀手绑架了，说要把我卖掉，然后我被押着去交货，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打了起来，我就醒了。”
　　李烨瞪他：“就这个？切！老子还以为你有艳遇！浪费时间。”
　　万腾文急了!“你是不知道那过程多刺激，我……”还没说完，身后闻声而来的语文老师凉凉问道：“你什么？你上天了？”两人顿时噤声。
　　语文老师姓江，虽然年轻，但是学历高，教学水平高，做事认真负责，今年是她第一年带高中毕业班，压力极大。她低头看到万腾文的作文题目，拿起来看了起来，抿着嘴默然不语，只有一双精明的眸子顺着页面移动。半晌，她放下纸，淡淡说道：“很有想法，观点很新颖，就是有些语句还有点不通，稍微改一下。”她有些欲言又止，然而又强行忍了下去，没有多说。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政治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谈了一次心。
　　“今天江老师在我面前夸了你，说你作文写的不错。”
　　万腾文心里嘀咕：先扬后抑，后面肯定有个但是……
　　果然，班主任接着说：“你的作文我也看了，确实写的很不错，想象力很丰富，观点也很新颖，立意也不错，但是……”
　　果然来了！万腾文垂直头听着，内心忐忑不安。班主任今年四十多，听说以前在国外留过学，思想挺开明，但是万腾文一直不是个爱惹事的主，和老师在办公室单独喝茶，这还是第一次，说不紧张激动那是假的。
　　“但是我觉得你字里行间，有些想法有点偏激。而且老师给的题目是［平等］，我有点不明白你写这个题目是从哪方面体现这一点的。别紧张，其实我现在是在向你请教，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看着班主任和声悦色的样子，万腾文有些懵逼了，他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我哪里偏激了？”
　　班主任笑了笑，脸上儒雅的气质让万腾文心神荡漾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从小与父母分离，万腾文一直挺早熟。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部分痴迷于竞技性的网游或者对体育活动极度热心，他却对文学作品与影视作品情有独钟，在书籍的指引下，他很顺利地解决了关于遗-精以及勃-起等青春期问题，也对自己与其他男生的不同内心坦然，尽管他在图书馆看到的心理书籍上很明确地告诉他喜欢同性是一种病 ，是不正常的，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痛苦，因为影视作品中的同□□情也如异□□情一般唯美。如同其他的一些学生，他对学识渊博且睿智的班主任抱有崇拜与敬仰的感情，而且，带有一丝的儒慕。面对他似乎看穿一切的笑容，他声音有些颤抖。
　　班主任从桌面上拿起他的作文本，声音沉着道：“你在文章里描写了一个只有女人的世界，因为某种无法克服的疾病，男人灭绝，女人统治了世界。这个想法非常大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大年纪的学生敢写这样的题材。但是你描写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并没有太大不同，毒品、槍枝、贫困还有暴力等问题依然泛滥，最后点题，男人和女人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人性的平等不分性别、种族与民族。是这样的吧？我理解地对吗？”
　　万腾文嗯了一声，仔细打量他的脸色说：“是的，我认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人性都是一样的，既有美好的一面，也有丑恶黑暗的一面，不管是谁当政，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老师显然哑然一下，温声道：“为什么这么想？这个观点是从哪里来的？”
　　万腾文挠挠头：“书上看来的。”
　　“那你对这个观点有自己的想法吗？”
　　万腾文抬头看看他，小心翼翼回答：“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老师笑了：“我对这个想法的对错不予置评，不过我认为你有自己的想法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一般学生甚至没有对一件事情的独立看法，而你却能提出一个独立的观点，很不错。”
　　万腾文又不解了，既然是夸他，那他还有什么不妥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找他谈心？
　　老师沉吟片刻：“观点是不错，但是对女性还有这个世界的看法未免有些偏激……我觉得这个不太适合写在作文中……”
　　万腾文立刻就领会了，他立刻说道：“我明白了，老师。正儿八经的考试时候，我不会这样写的。”
　　老师一哂，表情很复杂：“好的，老师知道你读书多，我问你一下，你对于女权运动了解吗？”
　　“稍微有一点。”不知怎么的，万腾文脑海中浮现一张哭泣的脸还有鲜血淋漓的手腕。
　　“等你高考结束后，我推荐你一些书看看吧。你暂时先安心学习。对了，想好报考的院校和专业了吗？”
　　“这个，也不知道考试时候发挥怎么样……”，万腾文有些心虚。
　　老师笑笑：“有个目标总是好的，想好努力的方向了吗？”
　　“律师……”万腾文脸红了，和自己儒慕的人谈论理想，有种无法抑制的羞耻感，“我想当个律师。”看着老师鼓励的眼神，他声音坚定了些。
　　老师点点头：“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的成绩不错，只要考试正常发挥，应该没有问题的。不过，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适当放松一下挺好的。”
　　万腾文：“……”他觉得不好意思了，因为做了个噩梦就在课堂上撒野，老师却以为他是压力太大在发泄，这个时候回想上午的事，他顿时羞愤起来，恨不得钻到地里躲起来。
　　等谈话结束，晚自习也差不多结束了，他去教室拿了书，心不在焉看了一会儿，铃声一响就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校门口，和他同校同级不同班的堂哥万景旭在门口嘴里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见他出来招了招手：“走，吃碗米线再回家？”
　　“不去了，回去晚了家里人担心。”万腾文咬牙拒绝。
　　“得了吧，二婶自己回没回家都不知道，万一你到家家里还是没人呢？我请客！”万景旭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要不吃烧烤也行，随你点菜。”
　　万腾文心动了，他横了万景旭一肘子：“败给你了，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嘿！啥时候不大方了？”万景旭一脸不正经，“这不是分了文理班之后见的少了，和你联系感情来的。”
　　两人在学校对面的米线店坐下，万景旭嘿嘿一笑：“听说你上午在教室里发疯啦？”
　　万腾文翻翻白眼，果然！他就知道这货是为了这个来的。他没回答，沉默一下，他反问万景旭：“喂，你有没有想好要考什么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