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50、chapter50

　　一转眼，寒假还是来临了。因为有着和大伯的约定，万腾文决定今年回家过年。正好万景旭也在这里，他决定明天就和堂哥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一想到可能和那人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无法见面，心里顿时揪起来一样地疼。他想在回家之前再见秦牧晟一面，却得知他现在在外地，不在N市。

　　好在还可以电话联系，他拿出手机，拨出那个已经铭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的声音很清爽，与那人的形象别无二致。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在哪里啊？去见女朋友了？”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就是笃定秦牧晟一定没有女朋友，所以完全没想到对方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

　　“是啊，女朋友。”秦牧晟忽然又恶劣了，要是这个人，知道他不是单身的，他会怎么办？会横刀夺爱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放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光是用听的，他似乎都能察觉到那人的心痛。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明明说着太好了，声音却颤抖得不像话。这种情绪，让秦牧晟瞬间有些愉悦。

　　“有什么好的？”他故意反问。

　　万腾文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不好？”意外的回答让他瞬间有些晕眩，这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时之间，他脑子空白了。

　　那人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秦牧晟恶劣地笑了：“是啊，一直都是异地，难得放假可以见一次，所以打算在一起多处几天，不然开学就又很难见到了。”

　　万腾文表情冷漠，耳朵里有些嗡嗡作响，秦牧晟在那边说了什么，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心中有什么在狂叫，却是说不出所以然来。

　　有女朋友了……这也就意味着，他彻底没有希望了……

　　“对了，打我电话有事吗？”秦牧晟听着对面的沉默，心底有一丝兴奋，他舔了舔嘴角，“放假打算一起出来玩吗？你也可以带上女朋友，我们来四人约会也不错。”

　　万腾文捂住了心口，语气比想象中的平静：“不了，我宁愿只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单独约会。你们玩得开心！”

　　心口紧得难受，他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然而，他还是强迫着自己说出了那句话：“对了，打电话给你就是想提前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我怕年三十的晚上网络太忙来不及说。”

　　秦牧晟挑眉：“是吗？那就多谢了，你也一样。”他挂上了电话，信步走到窗边。对面的十六楼，一个女人走进阳台收拾晾晒的衣物，他拿出望远镜，将镜头拉近点，女人的五官便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原来，他长得像妈妈啊！然而没有母亲的干练与犀利，在他的脸上，沉淀更多的是温和与宽厚。可惜他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不然真想看看他的独立、理智与正直是天生的还是家族遗传的特性。

　　啊，对了，那人现在因为他的恶作剧而心痛了吗？想到他也许失意也许痛楚的表情，他心底有一丝丝兴奋。

　　好想当面看看，如果是当面看到，也许他会一时兴起，给他一个吻……

　　他舔了舔嘴角，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

　　吻他？吻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嘴唇不薄也不厚，触摸的时候很柔软，也许，吻起来味道会很不错……

　　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燥热起来！放下望远镜，他开始收拾其他的设备。再过一天，那个男人就要回家了，他必须在那之前将一切的伪装都做好。

　　如他所料，第二天万腾文就到家了，他的堂哥万景旭和他一起进了家门。从秦牧晟所在之处见不到他的情况，但是也可以想象。

　　他和父母的感情，不算亲密，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吧。

　　万腾文在十二岁之前，一直和乡下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他的母亲叶天香自己经营一家化妆品卖场，工作非常忙，父亲万敬水原来做工程测绘，常年不归家，因此只有在每年过年的时候两人才会回去小住一段时间。直到他小学六年级那年，发生了一件意外，也正好万敬水找了关系当了公务员，不用再外出，万氏夫妇才把他接回到自己身边。

　　意外…..秦牧晟斜倚在窗边，静静看着对面的阳台，脑海里回想他掌握的资料。

　　万腾文在十二岁那年，曾经遭遇过绑架。那天，还是少年的万腾文刚走出学校门口，正和堂哥万景旭边跑边闹朝家里去，忽然一辆无牌照面包车开到两人身边，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一脚踢晕了万景旭，一伸手将万腾文掠进车中扬长而去。

　　万景旭醒来后回家里告诉了爷爷奶奶，然而，这件事很快就被解决了，快到万家甚至没来得及等到绑匪的电话，更没来得及报警，万腾文就回家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只是开门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睡在门口，问他任何问题他都说不知道。

　　不知道吗？是真的不知道？

　　秦牧晟挑起唇角，瓦里西经常说目标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他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万腾文是个非常有天赋的人。

　　他没见过这样早熟而自制的年轻人。被绑架，这种事情落在哪个人的身上，都不会轻易就过去，至少也会留下阴影。然而他还在十二岁的少年时期就遭遇了这种事情，而这件事情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即便是经受多年职业训练的秦牧晟，也没有自信在那个年纪能保持这样的镇定，然而万腾文做到了。

　　他对那次经历闭口不言，看起来像是从来没遭遇过一样。不管任何人去问他，他都一概回答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偶尔会作出害怕的样子。既然当事人都如此，这件绑架事件就此不了了之。

　　秦牧晟相信在那次的绑架事件中，万腾文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对那件事三缄其口，任何人问起都不多说。他相信，万腾文说不定是和某些人达成了某个协议，那些人帮着救出了他，而他，帮着某些人保守秘密。

　　而前段时间，这件事情似乎又重复了一次。他以为万腾文醒来之后会问他很多问题，但是非常意外地，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疑问……没有打探，一切就像是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不是普通人的反应，甚至不符合任何人都有的好奇心。他不相信万腾文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对他的“爱”！

　　也许，是和他的大伯万敬山有关？他眯起眼睛，回想万敬山的资料。

　　万敬山外表看起来真是太普通了！

　　万敬山是个作家，纯文学方面的。这些年来，他写的书出版了几本，其中有两本被购买了影视剧的版权，说起来他收入也算收入不菲。

　　万敬山和妻子离异多年，万景旭被判给了他，按理说应该和他一起生活，然而，为了寻找写作素材，他常年外出，因此万景旭自小也被托付给了两位老人家，得以和万腾文一起长大。

　　以万敬山的身份，按理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毕竟对于有些男人来说，金钱事业与社会地位远远优先于家庭与家庭成员。然而秦牧晟不这样想，毕竟他是专业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万敬山这样的职业，真是再好不过的掩护了。如果他猜测的没错，万敬山的真正身份应该和他差不多，只是服务的老板不一样而已。

　　不过，这些并不是很重要，因为这对于他的目的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也与万腾文十二岁那年遭遇的意外关系不大。

　　而且，他现在要做的，比起之前单纯的观察，更是有些不一样……

　　他摸了摸嘴唇，眯起眼睛笑了，镜头中，万腾文出现在了阳台上，他打开了窗户，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哦？以前还真不知道，他竟然也抽烟。

　　秦牧晟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他将镜头对准了他，万腾文脸上的失落全数映入眼帘。

　　他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抽烟的时候，看起来相当地性感……秦牧晟笑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着，轻轻抚摸自己的嘴唇，想象那是万腾文的唇瓣……

　　那人的唇，现在带着烟草的味道……如果去品尝，也许会有苦涩的滋味……

　　他们如今就这样面对面，然而隔着他们的，除了两栋楼之间几十米的距离，还有更复杂的东西……在这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距离间，荷尔蒙构成的莫名情愫通过隐匿的通道向那人传递，然而他此刻定然不会收到。

　　这种陌生的情感让秦牧晟心情大好，一扫任务的沉闷。

　　万腾文抽完一支烟，低头摸出了手机。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在同样的时间里，秦牧晟也在一直看着他，手里不自觉地也摸过了手机。

　　快点呀，快点把短信发过来！发过来，就告诉你真相，不再让你难过……

　　然而，万腾文握着手机半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它放进口袋，转身进去了。

　　秦牧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