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静候晨曦

17、chapter17

　　万腾文在写东西，在这个年代，纸和笔已经不是主流的书写方式，但是他用不习惯智能镭射书写板，仍是让布兰卡拿来了一支笔和一沓纸。

　　他在写乔治.奥威尔的中篇小说《动物庄园》的故事大纲。要是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这本书，他是从来没看过的。但是在梦里，这本书在老师送给他的一堆书中，是他最喜欢的一本，一整个暑假，他翻了整整六七遍……

　　布兰卡为他找到了小说的电子版，真是难得，五百年过去了，这本小说竟然得以逃过曾经的信息大流失阶段，幸存了下来。

　　万腾文没有急着去翻阅，他忽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也许……也许之前他不是在做梦，或许，他是真的在昏迷状态下回到了过去……

　　可能吗？他的□□从过去穿越到了未来，而精神在两个时间支点间反复来回？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但是梦境太真实，他忍不住开始猜想，而现在，就是验证这个猜想的时候。

　　“人类剥削牲畜，牲畜须革命……”万腾文靠着有些零落的记忆在白纸上书写，“农场主史密斯被赶走……动物庄园制定宪法----七诫-----猪雪球被宣布为革命的敌人--------猪拿破仑脱离其他动物，蜕变为和人类完全一样的牲畜剥削者，动物庄园消失。”

　　在最后一个字后圈上圆满的句号，然后他点开镭射屏幕，开始阅读《动物庄园》，熟悉的内容涌入脑海，一样的主线，闭着眼睛都能说下去的剧情，当看到结局之后，他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是真的！他真的在梦中读完了这本书，而且，印象深刻！按照他以前的记忆，这本书他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来没有看过！

　　雪白的纸片被他洒向空中，他躺在床上狠狠喘着粗气。

　　这么说，他是真的回到了过去！而且，每一次的回归，现实都有了些改变！

　　每一次的意外昏迷都是个契机……然而每次苏醒又会被强制拉回来，如果是彻底死亡呢？虽然□□回不去，但是精神能回去吗？

　　荒诞的想法一旦成型，就再也无法制止它在脑海中不停膨大。

　　他不属于这里！他要回去！他要回去，挽回秦牧晟，他不管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如果能再次面对他，哪怕是以死相逼，他都要和他说清楚，再也不要轻易和他说分手。

　　回去……如果死亡可以将他带回去……

　　像是魔障了，他按着腹部伤口艰难起身，看到午餐的餐刀还在一边，没有人来收拾。

　　如果想痛快而利索地死去，应该用这个割破颈动脉……他握紧了餐刀，整个手都在抖。

　　只用一下，把门锁死了，她们进不来，错过抢救时间，他就能让意识回去……

　　餐刀放到了颈边……

　　可是，万一真的彻底死了呢？要是根本没有穿越呢？要是之前的几次，都只是巧合呢？

　　他忽然犹豫了，假如活着，或许还有契机回去，然后，他会尽一切可能去改变历史，这样，也许男人的灭绝根本不会发生。若是真的死挺了，就什么都没了。

　　心中的纠结让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一刀，是划还是不划？

　　“哼！孬种！”冰冷的嗤笑声传来，诺薇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双手抱胸倚在门边，一脸讽刺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让万腾文恨不得丢掉自己的绅士风范，一巴掌上去拍下来才好。

　　布兰卡从她身后冲过来，柔声哄道：“凯文先生，请相信，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事情不必走到这个地步的。在这里，你会很自由，不会觉得很拘束很痛苦的。”

　　万腾文翻了翻白眼，把餐刀丢下，他不是怕死好吧？他是……

　　好吧！他就是怕死！他怕死了也回不去，怕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秦牧晟，怕……

　　怕死怎么了？怕死难道值得羞耻吗？谁不怕死没事就跑出去给车撞撞，那他一定敬他是条汉子！

　　他没好气地说：“一时好玩，不是认真的，别放在心上。”

　　布兰卡嘘了一口气，将盘子与餐刀放到家务机器人托盘上端走，对智能管家慎重重新输入命令，以后他的餐具只能用一次性的可降解材料的了。

　　万腾文也不介意，既然错失了机会，再可惜也只能放弃，世界有无限可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发现真相。

　　诺薇拉懒洋洋打量躺在床上的他，不咸不淡开口：“真可惜，听说以前男人没灭绝的时候，可都是很强悍的。没想到世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懦弱的品种。阿耶莉娜为了你可是付出了宝贵的代价，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你比最文静的小姑娘还怕死，会不会后悔她损失的那些人手。”

　　万腾文闭着眼睛不理她，他没有伺候公主的耐心。一言不合就拔枪杀人，比起来格丽斯比她可爱的多。

　　诺薇拉眼神傲慢，看着他装死顿时气上心头，正要开口接着嘲讽，布兰卡打断她：“是这样的，凯文先生，阿耶莉娜让我交代您，她现在还在忙，恐怕要过几天才能来见您，请这段时间您和诺薇拉小姐好好相处，不要再发生之前的类似事情。”

　　万腾文不乐意了：“你不是在场的吗？是她要杀我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做，从到这里来之后，我一直被你们折腾来折腾去，而一切的错误都是因为我长了一个鸡.巴!阿耶莉娜还能让我做什么？难道要我把自己给阉割了？”

　　“并不是这样。”布兰卡笑得温和。

　　诺薇拉挑衅：“好主意，你为什么不去做？”

　　“我为什么要用你们的错来惩罚无辜的自己？”万腾文是真的生气了，他知道按照他目前的身份，争吵是一件愚蠢的事情，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吵架，但是他忍不住，他坐起身来，“我是个男人没错，但我是个人，是个和你们一样的活生生的人！你们贩卖我，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你母亲要把我拿来和你配种，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是你母亲的公主，但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像她一样宠着你，让着你？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觉得委屈吗？你们他妈的谁问过我想要什么？问过我愿意呆在这里吗？诺薇拉，你是个被宠坏的坏女孩，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在这里嘲讽我怕死，难道你就不怕吗？你心爱的布列安死了，去见她的耶稣了，如果你不怕死，为什么不去追随她？”

　　“啪！”诺薇拉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万腾文被打得偏过头去，心中怒火更是蹭蹭蹭上来，正要继续嘲讽，却看到她艳丽的眼角滑下水液，转身跑了出去。

　　呵！一言不合就打耳光，有些女人就算过了五百年也没有长进。这个时候他越发怀念起格丽斯来，虽然她也不是好人，但是至少理智的多，也对他友善的多。

　　布兰卡满脸歉意，但是万腾文觉得那种类似于伪善的歉意对他来说没有丝毫作用，连一丝安慰都起不到。

　　他冷静地坐下来，试着问明白现在自己的权限：“所以我现在是一匹被囚禁的种马，是吗？”

　　“不，当然没有那么糟糕。”布兰卡解释，“暂时阿耶莉娜夫人还没有回来，所以对您的监控级别还是最高级的。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确定您是安全的，您的权限就会大的多……”

　　“确定我是安全的？”万腾文冷笑，“我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会，你们怕我会对阿耶莉娜作出什么事情？而且我只喜欢男人，对着女人连硬都硬不起来，你们在我面前是绝对安全的。”

　　布兰卡愣了一下，然后脸色迅速沉下来：“凯文先生，我知道您现在很愤怒，您在试图激怒阿耶莉娜夫人，但是我要警告您，事情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简单。夫人能掌控这个国家几十年，靠的不止是运气，如果您真的惹怒了她，您会发现，她对付您的手段会比您想象的更可怕。这种无礼的话，今天我当没听见，也当您没说过，但是我不保证下一次我会不会报告上去。”

　　万腾文不怕死：“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呢？我说的很明白了，我只喜欢男……”

　　“够了，凯文先生！”布兰卡打断他，“也许您对这里的环境很好奇。请您这几天先安心养伤，等您可以下床活动了，我会带您熟悉周围的。至于这些东西，”她捡起地上的纸和笔，看着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体，谨慎开口，“这些东西，还是由我来替您保管，万一落到了政府军的手中，恐怕会对您有不好的影响。”

　　万腾文立刻明白了，阿耶莉娜是怀疑他是政府军的奸细？难怪现在对他的监视级别这么高！天地良心，他就是个被无辜拐卖的流浪汉啊！

　　“喂，那些真的只是一些汉字而已……”他对着布兰卡的背影伸出尔康手，却被她毫不留情关在门后。

　　FUCK！他是真的来到狼窝虎穴了！

　　这样下去，他有逃出去的可能吗？他不想变成种猪，更不想和诺薇拉□□！再进一步说，他也不希望他的子孙随意落在别的家庭……

　　大牲口，你在哪里？你真的不来救我吗？

　　想到无法掌控的未来，他在心里默默落下男儿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