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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话 ...
第一话(上)
正月十五的晚上是一年里最美好的时刻。车水马龙的杭州府,喧嚣的夜市被小商小贩和来往的游人挤满,热闹非凡。元宵店的生意最为红火,顾客竟已排到了街上。店内烧着炭火,一大锅元宵汤热腾腾的暖气另外面的人对里屋心驰神往。
里屋却似乎很破旧,偌大的墙头好似很久没有刷过石灰,枯黄色的墙皮结成了茧子,在湿热的空气中被烤的像宣纸一样疲软。对着门一侧的墙壁中央有个供桌,桌上供着财神爷,店主人将杀好的上等牲畜作为祭拜之品摆在两侧,中间焚上三炷香。香烟缭绕,磷黄的特殊味道混合在空气中。
靠墙坐着一个中年人,约莫三十五岁,此人皮肤枯黄,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毫无血色,却也因岁月而不复华丽,但仍旧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当是个俊美男子。他将左手扶在一把梨木拐上,右手捧起瓷碗,将元宵汤送入口中。他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壶酒,以及半碟下酒的老醋花生米。
林平之的眼睛黯然无光,对于一个做了十多年盲人的人来说,彻底恢复视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巴不得感谢某个牢狱值班,此人贪图辟邪剑法的要诀,便偷梁换柱地用一壶不值钱的破酒弄到了洛阳先人平一指先生的复明药酒给他。林平之寻思此等小人学会了剑法,必定冒充他林家后人在江湖上行凶作恶,便隐瞒了部分重要的剑招,传了套半真半假的给他。不出所料,此人领悟了辟邪剑法,当真第二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然而不久后又被日月神教的人抓了回来,视为反教叛徒当众处死。
这件事不久便在教中上下传将开来,任盈盈和令狐冲更是把这件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他们一来惧怕林平之找到了辟邪剑法的传人,自己虽武功被废已久,却可以指派弟子找他们寻仇,惹出恐慌;二来也想得知此事背后是否有重大密谋,又究竟是何人在梅庄内部安排下卧底与林平之勾结,最终取得剑法?
那个人是令狐冲处死的,事过以后,任盈盈指责令狐冲太过草率,没有先查明这人的来历就把他杀了,这不是不明不白地就和敌人宣战了吗?令狐冲说,没事没事,娘子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日月神教和玉女教不是交情匪浅吗?玉女教的林教主不久前不还为娘子的华诞送来贺信呢吗?她不是承诺过日月神教有难,玉女教必定为之冲锋陷阵吗?到时候对付对手,玉女教和日月神教联合,杀他个血流成湖,一个脑袋都别想留在脖子上。
任盈盈说,你想的倒简单,只恐怕这玉女教的教主就不是好说话的人。玉女教创教五六年来,凭借着不凡的实力,在江湖上渐为人所知,不少女中英豪,甚至是一些不忌讳的大男人,都盼望有机会与玉女教的教主林如意比试一番,一睹她的芳颜。她倒好,这大大小小的武林比舞大会,相亲大会,掌门教主继任大会,一次都没参加过。唯独一回派了七八个女使者,还是自谋其事,一点不把我们武林第一大教日月神教放在眼里,更气人的是这几个人中途受到她的密旨,还未住下一宿就离开了。
令狐冲听盈盈这一番对玉女教教主的嘲讽,心中顿生厌恶之感。十多年前,他和爱妻宣布隐退后,日月神教便归了向问天。向问天在时,自知教内的武功实力已大大不如从前,便但求能够保持日月教在武林当中的地位,不伤和气,因此日月教对外对内的态度都和缓了不少。这七八年的时间,除了放心不下林平之与偶尔做梦时候想起小师妹,令狐冲可以说是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平淡的时光。半年前,向问天病逝,临终又把教主之位交还给了盈盈,所以现在教中的事务还是由盈盈来处理。他令狐冲就很愿意做一个甩手掌柜,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所以他什么事都不想管,也什么事都不想知道。今日得知了林教主的所作所为,他气愤难当,却又感到怪异,对盈盈生辰庆典时林教主送来的贺信上慷慨大方的说辞有所不解。故说:“却不知玉女教的教主送来那封贺词有何用意?”
任盈盈道:“我早就想了这个问题,却也是左思右想想不透。玉女教虽说和我教素有来往,却也是下属和下属间的,林教主并没有表过态。更何况林教主傲气得很,若非对咱们有要事相求,她宁可与我们动武,也不会这般轻易地放下身价讨好日月神教的。我看,来者不善,说不定林教主此举与辟邪剑法那件事大有关联!“
令狐冲道:“却不知两件事间有何联系,令娘子起疑?这林教主是个女流之辈,怎会贪图辟邪剑法这种太监练的武功?她又不是初入江湖的小娃娃,岂会不知十多年前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笑话?何况现在,武林中不少人士都已习得葵花宝典的破解招式以便防身,也不会有人再需要林平之了,不是吗?“
“呵呵,却不知你那林师弟何等的可怜?牢底待了这么久,还痴心妄想着哪天能够反攻倒算,”任盈盈冷笑一声,继续道,“冲哥,你看那个林教主会是林平之的什么人?”
令狐冲“哼”了一声:”我看这俩也没什么关系吧。那些权欲熏心的人为了称霸江湖,打着什么名号行骗的都有。这林教主也不会想打福州林家的主意,胡乱攀个亲吧?娘子,你大概是事务太重,累了吧,看你这胡思乱想的。”
任盈盈道:“你还挺会疼人的。我也就是猜猜而已,人家林教主好歹也是一个教的首要人物,怎么可以冤枉人家呢?是吧?”
令狐冲连忙点头称:“没错,没错,我娘子说的对啊。林平之这个老小子怎么能和人家玉女教的堂堂教主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哈哈。”
第一话(下)
令狐冲说罢,沉默了半晌,忽地灵机一动,说道:“我是想了一个法子,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任盈盈道:“说罢。”
令狐冲故作玄虚道:”我不巧杀了他们的卧底,咱们只怕已经惹祸上身了,但对方的行动很是暧昧,鬼鬼祟祟的,咱们若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会晚下手遭殃,是吧?唉…这敌人真当是狡猾至极,好不厉害!“
任盈盈听他胡乱说了许多废话,有些不耐烦了,只道“又话快说”。
令狐冲道:”那我就快说。我看这林平之是个重要人物,假使事情当真是他所谋,他定然不会就此收手,一段时间过后,他必故计重施,找我们来算账。但我看此事为林平之所谋是不可能。“
任盈盈不解:”怎么就不可能?我早说林平之此人卑鄙至极,他是不择手段的,你还不清楚吗?“
令狐冲道:”这娘子倒说错了。想当年我被余沧海控制在群玉苑中,以武力相逼,我那时受了重伤,几近气绝。倒还是林师弟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一命哩! 唉,他本质上是个好人,就是仇恨太深,无法自已啊。“
他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茶水的清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狐冲吞了一口茶水,说道:”林平之在地牢中待了也有十年了。他若意图复仇,早在我们隐居梅庄的时候就大可下手,又何苦在我们接任日月神教教主以后?此时我们左右都是护卫,他何苦仅仅派遣一人来和我们单打独斗,岂不是自讨苦吃?”
任盈盈听了他这一番话,点头表示认同,却又甚是好奇:”冲哥,我和你也过了十多年,这被困在妓院之事,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我非常想知道,当初是你风流快活之时被余沧海发现了呢?还是余沧海逼你进去风流快活呢?“
令狐冲脸色煞变,两颊一阵红一阵紫的,忙解释道:”娘子,我…我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盈盈厉声道:”从实招来,休怪我不客气。”
令狐冲被吓得心惊胆战,向后退了几步,“娘子,你…你误会我了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那天我昏迷后,醒来就躺在群玉苑中…”
盈盈打断他:”罢了罢了,这事先不和你追究。还是说那林平之,听你一说,我倒也觉得他不是为寻仇而来。只是除了这些陈年旧谷的恩怨外,他一个遍体鳞伤的废人实在是没有行事的动机。只怕…只怕是被人惦记上了。林平之的一生都是被动的,被囚后也难逃此劫啊。“
令狐冲道:”我想也是这般。但愿对方向林平之求取辟邪剑法也只是个借口罢,不然,这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江湖,又要出现一个“东方不败”咯。“
任盈盈扑哧一声笑了,点了点头。心想冲哥这张灵力的嘴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令狐冲看她笑了,一种满足感涌上心来,他继续道,”不过这林平之也当真是个关键人物。不如咱们先在一定程度上治好他的腿上,给他换件体面点的衣服,外人也道咱们这些年来待他不薄,没有违背对故人的承诺。他一去,咱们就派上两个跟班,沿着他的行踪,稍稍发现他有什么越轨行径,立刻绑他回来向咱们禀报。“
任盈盈听了令狐冲的一番话,似乎对他的想法非常满意,说道:”不错,不错。曾屡次听人道你是个江湖浪子,想不到也这般智慧过人。此计一施,我立刻派人将林平之重出江湖这消息传将出去,一来能够“打草惊蛇”,引出对手,二来也似乎有助于得知对方的真实所想。实在绝妙!“
令狐冲活了四十多岁,除了把林平之关进地牢外,这是第二次听见自己的老婆夸赞自己聪明,很是受宠若惊。他开心地一笑,说:“娘子过奖了。这回若真能套到对手,也不算枉费我一番聪明了。”
任盈盈笑道:“你又贫嘴了。”
处女作。人物形象已塌,作者无地自容。下一章玉女教教主出现,有好戏看,目测这本可能都没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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