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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临安清明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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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绽放在春的前头,清明雨沥沥的打在初放的梨花上,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喏人声唏嚷。
一碗清茶热气犹存,叶知春轻轻地磕了磕碗盖,尝了一口后又放下。她把涂着丹蔻的手指放在案台上,极其戏虐的瞧着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叶知秋,朱唇轻启:“知秋,你我原是亲姐妹,现如今你竟勾结亲姐姐的未婚夫,只怕这传出去不大好听吧。”叶知秋惨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尤为怪异,她扬起手,朝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顷刻,脸上出现了半面淤红,她放下手“姐姐,这样行么?”
叶知春笑的明媚动人“知秋,这…恐怕不够吧。做出那等苟且之事,可是要浸猪笼的。你这一巴掌,顶什么用?”
叶知秋惨白了脸,她握紧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姐姐,那你想要什么?”
叶知春用手刮着自己的脸蛋,似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她拍手笑的明媚,可眼里全是深深浅浅的恶毒:“我要你杀死沈长渊。”
一句话,将叶知秋推进深渊。“你若是办不到,可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叶知春笑着摸了摸叶知秋还未被打伤的那一半脸,丹蔻显得尤为刺眼。
……
南方小镇时常下着连绵的细雨,飘飘摇摇的,在风景画师的手上,俨然是一幅得天独厚的名作,沈长渊轻握着画笔,温润如玉的样貌进入了叶知秋的眼睛,她垂下眼睫,落寞涌上心头。沈长渊看见站在门口踌躇的叶知秋,抿着嘴笑道:“知秋,快过来,来看看我新画的《春雨图》,角度和笔触我都画的很好呢!”
叶知秋看着在阳光下笑的分外儒雅俊朗的他,有些微微的酸楚,为什么都要逼她呢?长渊又有什么错?
她把耷下来的捋到耳边:“知道你是大画师,画画什么的最拿手了。”沈长渊又执起画笔,在画上添了些色。
“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不是挺忙的吗?”
“我…我过来看看你是否健在啊,怎么,你不欢迎吗?”叶知秋强压住心中的钝痛,用力的笑着。
沈长渊转过身,衣袂微微的飘动,他径自走到叶知秋的面前,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在了,可有人要哭喽。”“谁会哭啊,别把自个儿抬这么高。”叶知秋红了脸。“走,带你去吃好吃的。”沈长渊笑的有些坏。
”哼,我才不去呢!普通菜馆儿里的手艺哪有你做的好吃,我想尝尝你做的冰糖雪梨汁。”她低下了头,似做错了事一般,最后一次了,长渊,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请求。
沈长渊眼中一瞬间充满了说不出的柔情,他使劲儿用手揉了揉叶知秋的头发,“那总要去买冰糖吧,家里没冰糖了。”叶知秋勉强勾起了嘴角“是…是吗?”沈长渊随即拉起叶知秋的手。
手指尖清晰的传来沈长渊的温度,叶知秋下意识的握得紧了些,她需要温度来安慰她与日俱增
逐渐疲惫的心,长渊,我不想你死,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温暖,所以,即使是死,我也愿意。
《忆儿时》其一
我记得老屋那里有一片杏林,每逢立春的时候,那儿的杏花一夜之间全开了,很是好看。长渊就带着我到杏林里面去玩儿,我和他那时有多开心呐,用力的笑着,闹着,怎么玩都玩不够似的,仿佛这样就是一辈子了,他说:“我喜欢看见你笑,好像日月星辰都能融化在你的笑容里面那种温柔的笑。”我瞪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规矩了。”他伸手在我的头上抚了抚,我只觉得头后一轻,他把我的簪子拿走了,我望向他,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你拿我簪子做什么,头发这样乱,娘要骂我的。”他神色温柔,看了眼手上的簪子,轻声道:“我给你梳。”
那时的我好笑的答应了他,只看见柔和的月光下,以为清朗的少年,怜惜的抚弄着少女如墨似的黑发,好像他的手里是人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商贩的吆喝声,妇人的讲价声,摔倒在地上的行人的呻吟声…都混杂到一起,这样吵闹的地方,叶知秋却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沈长渊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会走丢似的。长渊,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起啊。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家卖冰糖的商铺,招子很旧了,连铺子里面也都破破烂烂的,可排队的人不少。他家做的冰糖是这小镇上做得最好的,能甜到你心里去,排到队,老板是个很和气的人,眯着眼儿笑的很是开心“要多少?”沈长渊看了眼叶知秋后回答道:“三称吧”叶知秋有些诧异“要这么多?一称就好了嘛。”沈长渊递过银两“多称点备在家里也是好的。”他是希望她常来吧,叶知秋心里有些酸楚,嘴里的冰糖散发着苦味,浓浓的一点也不好受,沈长渊抿着嘴很儒雅的笑着,又慢悠悠的开口“知秋,冰糖…好吃吗?”叶知秋很含糊的回答道“唔…不知道。”“哦?不知道?”沈长渊俯下身,轻轻地覆上叶知秋的唇,叶知秋的口里的冰糖被他含了一块去,又若无其事的起身,坏笑着说道:“很甜呢。”叶知秋红了脸,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沈长渊握紧叶知秋的手。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晚风微扬,尚在天涯的游子啊,勿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