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Anya牙

4、初入永和宫

　　第二章初入永和宫

　　“公公何事这么匆忙？”我轻声询问。
　　“德妃娘娘因你娴静稳重，才艺俱佳，容貌清丽，调你去永和宫当值呢！”他细着嗓子说，眼睛瞄看我满是轻视不屑。
　　我也明白他为何这般，我在这群小主中真的是淡的可以，完全没有一点优势可言，我又不常与人交谈，也是想着避免出头。而德妃正可谓是得宠之时，又是这次选秀的管事，我受到这种半截就被要走的待遇，想必他是认为我不配吧。
　　“谢公公。”我福了福身，人在古代不得不低头。
　　“你去收拾收拾吧，过会有人接你去。”他说完转身走出去。
　　“是。”我应着，送他出去。回屋收拾。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便过来迎了。
　　“小主子这边走。”他在前面领路。
　　昨夜刚下了雪，路上虽然清理过了，但穿着花盆底难免还是胆战心惊的。
　　我一向很怕很怕滑，只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小太监不时地回身等我。
　　“小主子，您可得快些，德妃娘娘等着您那。”他一脸着急的样子。
　　看他对我还是挺和善的，我也不想让他难做，于是回答“好，我紧着。”但是心里真是欲哭无泪，脚下稍稍快了些到了永和宫门口，我松了口气，正庆幸着，脚下没注意一滑就向后仰去。“啊……”我闭眼呼出声，下一秒却落进一个温暖的小怀抱，正高兴有人接住我，不想那小怀抱竟然也向后仰去。
　　“这是干什么！”一句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 。
　　待我被放在地上，稳了身子，回身看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拎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个男子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男孩却呵呵地冲着我笑，脸上带着两抹红晕。
　　“奴才给四阿哥十四阿哥请安。”后边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是有点抖。
　　我一听也一激灵忙福下身子“两位阿哥吉祥。”我既为见到他们而激动，又为我刚刚的失态而担心。
　　“起吧。”四阿哥淡淡地答。他果然如猜测的那般，干什么都淡淡的阴沉沉的。
　　“荏苒！”十四像是意识到什么，叫出我的名字。
　　“奴婢在。”我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叫什么。莫不是全皇宫都知道我了，若是的话，那真的太可怕了。
　　十四却不再说什么 ，笑着看我眼里闪着精光。
　　我被他看的极为不自在，没忍住的一挑眉。一个小小的孩子笑的那么阴险干什么，我又没招惹他。这习惯性的挑完眉毛我就后悔了。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挑眉，愣了一下，才净了净脸上的笑“你的眼睛真好看。”他说。
　　这回换我傻了，我看他还是孩子的脸，眉清目秀的，鼻子却是挺挺的，很英气。不过这么点子年纪就知道说这些调戏女人的话长大了肯定是个祸害！
　　“快进去吧，别让额娘等。”四阿哥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才发现我正盯着十四看了半天。
　　“咳……”我急忙回神“谢两位阿哥今天救了奴婢。”
　　“呵呵，”十四笑了“你这么砸过来还挺重的呢，要不是四哥出手我可就一起摔了。”
　　我一听有些挂不住脸，奴性被现代本性压制，顶他道“十四阿哥还是个小孩子呢，身子骨轻巧金贵，自是接不住奴婢。奴婢不小心差点砸伤了十四阿哥，真是罪该万死。”看他张张红红的小嘴有些愣愣的样子，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刚刚说了什么，急忙回头向四阿哥看去。
　　他的眼里充满了危险的神色，见我看他眯了眯眼，却先迈开步子走了。只抛下一句“先进去。”
　　十四跟着跑了过去。小太监一脸惊恐地看我，也跟了上去。我回想四阿哥那张如同雕刻般生硬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禁一抖。
　　“四哥，十四弟！”身后一声大喊，让正在想事情的我吓了一跳，正准备迈上台阶的脚又是一滑向前栽去。
　　一双手及时环住我的腰，扯住我下落的势头。
　　“小心些，吓到你了吧。”一个温柔却沙哑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
　　那人放开我的腰，牵了我的手上了台阶到了大殿门口，没雪，才放开了我。
　　“十三哥。”十四叫着。
　　我有些激动的侧过脸看他。和十四一样的清秀，但眼角嘴角都透着和气单纯，不似十四的轻率，下巴带着棱角，不似十四的圆润更不像四阿哥的坚厉，一身藏蓝色的衣衫，不像黑衣四阿哥的清冷，也不像红衣十四的热烈。我不觉就转不开视线了。十三，胤祥，我几分崇拜的怡亲王。我握紧了被他牵过的左手。
　　“都来了怎么不进来，扎在门口做什么？”温和的女声从里面传出。
　　我才依依不舍的收回在十三身上的目光。随他们走了进去。
　　进门看见了德妃，向她请了安。她眼睛冷清清的和四阿哥的一样，眉间却慈祥总含着笑，像极了十四。她挥手让下人们帮儿子们解了大麾。领我来的小太监也帮我取了披风。
　　“刚才那是干什么呢？”待阿哥们坐好，德妃问。
　　“荏苒向我和十三哥投怀送抱来着，十三哥来个香玉满怀，我可是差点被压扁呢！”十四抢着说，又瞪了瞪我，扬了扬下巴。显然是在报复我！
　　见他乱说这种话，我又是羞又是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知道胡说！”德妃嗔骂着，语气充满了慈爱宠溺。又转头对我说“是栋鄂家的孩子么？过来让我瞧瞧。”
　　我走过去，她笑着拉着我，仔细看。“果然是个娴静的丫头。怪不得十四非要要你来呢！”
　　我一楞，十四要我来的？可是我根本以前都不认识他，连见都没见过他啊！
　　“和你姐姐倒是不像呢，不过芷菥调去延禧宫了，不然你们姐妹还可以在我这聚聚呢。”她说的应该是我姐姐。“乐清，带她下去安顿吧！”她吩咐旁边的一个宫女，又对我说“你先跟她熟悉熟悉这院子，明儿个再交代你些事情做。”
　　“是，奴婢告退。”我福了福身子，随着下去了。
　　最后听见他们似乎在说什么封妃的事情。
　　路上。
　　“我叫乐清，在这有三年了。以前是和你姐姐芷菥住在一个屋子里的。不过两个月前她被宜妃娘娘要去了呢。”她拉着我，又看看四周无人，小声说“明着说是因为琴弹得好，其实大家都说是因为九阿哥喜欢她呢！我跟你说啊，九阿哥是个很轻佻的人呢，你可一定得避着他点，宫女里好多都被他要去却什么名分都没有呢！”乐清似乎很好相处，初次见面便说个不停。
　　我知道她是好心，但还是听着很不舒服。
　　“哎！”她又叹口气，“其实被阿哥看上也不是不好，毕竟九阿哥还没建府，等建了府怎么也能有个栖身之处，也比在宫中劳苦的好。可是其他阿哥都是玉树临风的，惟有九阿哥福态的很。还有啊，”她看看左右，小声道，“他不得宠，自是没有跟着其他阿哥前程好！”
　　我一听，就骂死那些穿越小说了，说什么九阿哥是最好看的，柔媚妖冶。哼！都是哄骗人的！“小心不要被听到了，私下讨论阿哥可是大不敬呢！”我小声提醒她。
　　“呵呵，”她一笑“你叫荏苒么？和芷菥不像呢！我更喜欢你！”说完吐吐舌头。
　　“为什么呢？你今天才刚刚见到我啊？”我不解。
　　“因为你提醒我啊！”她倒是爽快，“我十六了，你呢？”
　　“我十四岁，我叫你乐清姐姐吧！”我道，无论何时何地先搞好人际关系都是很重要的！
　　“好啊！”她带我进了一间房子，不是很大，倒也亮堂。“你和我住这间。”她看看我又说“看来娘娘很喜欢你呢！”
　　“为什么呢？”我也感觉德妃似乎对我太亲切了。
　　“你一来就可以住两个人的房子，我们刚来时都是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呢！”她帮我铺好床“何况你不是被分来的而是被提前要来的呢！”
　　“也许是因为我姐姐在这里吧。”我想了想也就只有这个理由了，但刚刚德妃说是十四要求我来的，又是怎么回事呢？不过看来乐清也是住在这两人的屋子，也是个有身份受德妃宠爱的小主儿吧。
　　“肯定不是啦。”她拉我坐在床沿“是十四阿哥跟娘娘说要你来着呢！娘娘很疼十四阿哥的。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十四阿哥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我来之前真的只认识胤禩的。
　　我正为难着，一个小丫鬟来叫乐清“乐清姐姐，娘娘唤你呢！”
　　乐清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我长呼了口气，总算解了围啊！
　　乐清的热情直率倒是让人喜欢，但我一向不太喜欢与人亲近，她的友好反而让我一时不能适应！
　　我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摆好。
　　“荏苒！”十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十四阿哥吉祥。”我无奈的福了福身，对着这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行礼还真是奇怪。
　　“现在又对我恭敬了！刚刚不是还很泼辣呢么？”他笑如往常，我暗想古代的小孩还真是成熟，放到现代他可是连小学都没毕业呢！
　　“奴婢不敢。”我恭敬的回答，再不想出什么风头。
　　“唉！别和我客气了。好不容易又遇见一个可以跟我玩的，怎么又变了呢！”他不悦。
　　“又一个？”我还是第二？
　　“是呀，宜妃娘娘那里有个叫尼旎的小宫女可狂傲了！”他的声音又亮了起来。
　　“哦？”这古代还有这么不守礼教的，还是在这皇宫中，真是有够新奇。我不禁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他冷不丁抛来一句。
　　我马上紧了脸，忍不住说“十四阿哥你为什么总像个小色鬼呢！”
　　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还未变声的声音倒是很好听。停了，又说“我才不小呢！”
　　“比我小的都是小鬼，十四阿哥你可是小我两岁呢！”我回答他。
　　“哼！”他嘟了嘟嘴。
　　我突然很想掐掐他，真是可爱的紧。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又笑了。
　　他突然也笑了，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光。弄得我心里发毛。“叭”他大步走过来在我脸侧亲了一下。
　　我瞪大眼，一时没反应“你……你……”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笑起来真的是倾国倾城呢！等再过两年我要跟皇阿玛要你做我的福晋。”他扬扬头，一副偷香成功地样子。眼里透着精光。
　　“你……我……”我是真的呆住了，说什么倾国倾城的一听就说假的。
　　“怎么？不会高兴的傻了吧？！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很喜欢。放心。我一定会讨了你的！你看你不怕我，和我一起玩，又这么好看，额娘也很喜欢你，恩，我真的很喜欢！”他信誓旦旦的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但笑容却有点邪恶，难道是我看错了？
　　不过我更加明白了，人真的要紧守本分，不能逾越的。不然会惹大麻烦的。
　　我还没反省完，就又被他抱了，“我胤祯说到做到的！”然后在门边跟我挥挥手，跑走了。
　　马上，又听十四的声音“咦？四哥，你怎么来这了？”
　　“还不是找你，没事乱跑什么，昨天留给你的文章做好了没有！”四阿哥淡淡的声音带着责备的薄怒。
　　“嘿嘿，还没呢。我马上回去做，四哥你可千万别告诉师傅。”十四立马讨好，声音谄媚的要命。
　　“哼，要不是皇阿玛要我督促你，我才懒得管。行了，快回去！”四阿哥不屑地说。
　　一阵脚步声后，便安静了。

　　夜里，实在是睡不着，便到院子里溜达。出了门，一个激灵，好凉。抬头望望，月光清冷。
　　避开人，我到了正殿与侧殿中间的园子。坐在石板上，裹紧大衣。远看的出神却忽略不掉身下慢慢渗透过来的凉意。
　　突然发现长长的院子另一头一团蓝色的影子在白白的雪地里。换做是从前，我怕是被吓得赶快跑了，可是现在，在连自己是人是魂还是鬼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悄无声息地挪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胤祥。
　　他没有站在路上，而是在园子里面，看着天，踏着雪。
　　我走上去，压雪的吱哑声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看我，面无表情。
　　一瞬间，他的脸那么透明，配着幽幽的蓝光，衬映着白雪，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是你。”他声音淡淡哑哑的，让我一时错以为是四阿哥。
　　我看他明显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禁轻喃“您要做兔子随嫦娥奔月么？”
　　他听了眼神僵硬了一下，惨然笑道“什么？”
　　我这才回神，刚刚胤祥周身透着凌厉的伤感，缠绕的我几乎不能思考。“您的面色透明地，眼睛鲜红，恕奴才斗胆，真是像兔子一般。”想想日子，还有白天在德妃那里听到封妃的事情，想必是敏妃的事情吧。他的孤冷让人心疼，我几乎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只从一个姐姐的角度怜惜他“嫦娥已经去了月宫，十三兔子也要去么？”
　　“十三兔子？”他自己念着，突然呵呵地笑起来。虽然笑的不够真实，但气息已经温和了许多。他和我这个身体一般大，却高我许多。不仔细看他眉眼间的些许稚嫩，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对于他，我有着无限的亲近感，也许是看多了小说对他有了好感，也许是他的所作所为令我仰慕。我在脑子里拼命搜索着，怎么才能安慰他，可不想，却是最傻的一招儿“给您唱首曲子可好？”我平平说出，不忍他的寂寥。
　　对于我似问非问的话语，他不置可否。
　　我看他一直没有排斥我介入他的思绪，也没有怪罪我的无礼。便轻轻唱了起来。
　　我起的调子低，声音也轻，在清冷的夜里唱蔡健雅的《呼吸》有一丝空灵的感觉。却又觉得赧然，无缘无故的随便唱歌给个仅仅见过两面的皇子阿哥，实在是不自量力了些。有些冷，加上紧张和有些后悔，调子跑了不少，似乎也没什么好听的了。
　　唱完，胤祥还是没有说话。我有一丝尴尬，果然自己还是不会安慰人。这下不知怎样收场了。只好想要下跪谢罪，或许他是气恼了。
　　他却突然侧身面对我，把头压在我的肩上，脸颊贴着我的脖子，暖暖的呼吸夹着冰凉的液体顺着皮肤滑到衣服里面，风一吹，不禁有些颤抖。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抱抱他，或是拍拍他。还是继续说什么安慰他，此时只恨自己没有聪慧过人的脑子和机警的反应。
　　他却并没有再让我为难“额娘不在了，”他用依旧嘶哑的声音说着，我却不用再有任何动作了，只是站在那里就好。“我还记得她拉着我的手，哄着我，为什么就不在了呢？”
　　又是一阵沉默，感觉衣服下的冰冷更多更快乐“我还记得那天阳光里的温度，还感觉得到手心里的幸福，那快乐太过清晰耀眼，而现在只有我一个了，好孤独……”
　　我又说起了傻气的话“一点都不孤单啊，德妃娘娘像太阳般疼爱着您，像狐狸般的四阿哥关怀他督促您，还有像小狗一样围着他陪您学习玩耍的十四阿哥。而且还有一群小母兔子崇拜您，拜倒在您的马褂下。好多好多啊。”
　　“哈哈哈哈……”他直起身子，爽朗地笑了。那笑真的很好看，整张脸都亮了起来，让人不能侧目。“谢谢你。”他深深地看着我说。
　　我看他满眼的感激与明朗，不禁心潮澎湃“十三阿哥，您常笑笑，您是个幸福的存在，会让很多人幸福的。”历史上的他，不愧对怡贤亲王的称号。
　　“是么？”他弯弯的眼睛亮亮的。
　　我肯定地点头。
　　他笑了笑，“你是荏苒是么？”
　　“恩。”我再点头。
　　“快回去吧，这风大，晚上冷。”想是他想起了我在接受冰冷泪水时的战栗。
　　“十三阿哥也早些休息，奴婢告退。”突然正常起来的气氛让我记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些紧张。
　　他歪了歪头“不必拘礼。”
　　“呵呵，”我傻笑了下，冲他福了福身子，迈出园子跑了回去。
　　因为跟胤祥的接触，让我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到难以承受的地步，一路上跑的浑浑噩噩。
　　快到门前时，冲进了一个怀抱。我心思飘摇，根本没看得路。
　　我抬头，也有了想哭的冲动。是四阿哥。
　　我心里很害怕，晚上是不能随便乱晃的，何况我貌似还去跟皇子有了一个小小的“约会”，不知这位铁面王会怎么处理我。心惊！
　　我看着他，忘了该有的行动。他脸上还是淡淡的，但是线条不那么凌厉了很柔和，是因为月光太朦胧了么？他有着细薄的唇，不像陈起威虽薄却看着丰满性感，无情之人么？眼睛很大，里面像搅乱的墨水，有序却又无序看不清意图，白天总是垂着眼漠视一切，而现在睁开后却精神的很。
　　“看的还满意么？”他突然出声。
　　我急忙低头，天，我在干什么？我真的是在害怕么？为什么像是在犯花痴？“奴婢失礼了，冲撞了四阿哥，请四阿哥原谅！”我作势要下跪。
　　他一只手提起了我。我也不愿跪，便顺势起了。
　　“晚上不要乱走，快回去！”听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但看样子是放过我了。
　　“是，谢四阿哥。”说完急忙绕过他。
　　我一阵头疼，真是诸事不宜，今天倒了三次霉，每次都会遇见他四阿哥。连他值夜班都能遇到，真是可悲撞邪神。我晕乎乎的，挨着枕头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