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小明亮的爱》虞霜

1、寻旧踪

　　夜深人静了，九重天上也少有人走动。
　　却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夜色中离开自己居住的录书殿，避着守夜的仙娥，溜进了御花园，目的性颇强地向着西南一角的一处院落而去。
　　待到门前，她抬头仔细辨认。匾上书：孤木苑。
　　“孤木不成林——叫‘孤木苑’的话，住在这儿的人该有多孤单呢？”羡楚喃喃道。
　　没错，此人便是九重天上人人皆知的掌书官棋墨的独女——青鸟仙子羡楚。
　　羡楚年不过八千岁，专好“多管闲事”。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她是个“半瞎子”，青天白日的就什么都看不清，到了夜晚，眼神倒比鹰还好，结果便养成个夜猫子的习性。
　　大半夜的，谁家父母能放心儿女在外面瞎闹呢？万一遇上什么危险可就晚了。
　　羡楚也是个懂事的，听完父母的话，权衡了一番利弊，便决
　　定以后夜里只在自家院里玩闹。但偶尔也有禁不住诱惑偷跑出去的情况，为了避开九重天上无聊得只剩八卦的仙人们，于是“移形幻影”之术竟练得几无敌手。
　　而说到诱惑，对于羡楚来说只有一个——天孙成卓。而羡楚的“出名”也是因为他。
　　因为彼此都有一副好皮相，羡楚在见到成卓的第一眼就把自己和他配成了一对。而无论是天君天后，还是成卓他那对生性逍遥自在的爹娘，对此都是喜闻乐见的——九重天之上哪还有如此门当户对而又对成卓一片痴情的姑娘——在他们看来，羡楚确实是成卓的良配。
　　可偏偏当事人——成卓对比却是毫不感冒。他为了有自己的一方清静之地，便时常给羡楚找些难题，好让她知难而退。而羡楚有了事做也就不再“瞎”帮忙了——这对其他仙人来说倒是好事。
　　而那天，成卓正翻着一本《仙魔往来纪要》，羡楚兴冲冲地跑来邀请他参加自己正好在乞巧节这一天的八千岁的生辰宴。
　　乞巧之日，人人都去鹊桥会了，纵是仙人也不例外，谁会有空去参加什么生辰宴呢？
　　于是成卓按照以往的习惯，指着书上的一处，说：“如果你能解开这个谜团，那我便去参加你的生辰。”
　　羡楚一听，赶忙凑上前，用手去碰那书，想着摸出成卓说的是什么难题。
　　成卓看她那样子，索性自己说了出来：“第三代天君在位一百一十二年，仙、魔两族交战，伤亡惨重，为天地一大劫。菩提化仙明无与魔族南洲圣女楚喻以身化劫，重造安平盛世，而后双双羽化，不复得见。仙、魔感念，遂安。”——这是《仙魔往来纪要》中的一段，而事实也确如所记载的一样，从那时至今一万八千多年了，仙、魔之间虽偶有矛盾，在明面上却是交好的。
　　而除了《仙魔往来纪要》，旁的史书，对明无与楚喻二人也皆是只有如此的记载，只是多了些对明无初现的感叹和楚喻嗜血无情的形容，这两人是何时相识、何时相交，何时情谊深厚至足以同生共死——这皆是谜。
　　对于仙、魔来说，数万载的光阴也不过弹指之间，当年战况的惨烈可谓空前，无数的仙、魔殒命，就连不相干的十万凡尘也受到了波及。
　　若真有这么两个人，挽救三界于灭世的危难之间，如此英豪怎么只有寥寥几笔的记载。
　　成卓直接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尽管他心里明白不把问题说清楚更能拖延时间，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直觉觉得这个问题，只有羡楚能给出答案。
　　“这还不好办？我去问问我爹，保准能给出答案！”羡楚欣喜于此次任务的容易，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家走，却被成卓一把拽住了。
　　他皱着眉道：“我问过你爹了，他说他与故人有约定。要想知道真相，就自己去找孤木苑里那个上了年纪的老仙娥问去。”
　　“那我这就去！”羡楚还是火急火燎的，只是换了方向，结果还是被拦住了。
　　“你知道孤木苑是什么地方？就这么跑过去！”
　　成卓急了，他这才深刻地认识到眼前这姑娘的实心眼。
　　“孤木苑可是年久失修的，而且外面还有不知是何人所施下的结界。”
　　“你也没办法突破那个结界吗？”在羡楚心里，成卓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成卓被她一噎，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道跟她说自己只是在故意为难她吗？
　　于是成卓索性不说话了，只继续看手中的书。羡楚在一旁待了一会儿就先离开了——这是个不好的征兆——成卓心中升起不安之情。
　　入夜之后，成卓在自己的寝殿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便到外面来走走。于是他就看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孤木苑外喃喃自语。平日里孤木苑外有人守门，只夜晚的幽深凄寒常逼得人无法在这门外停留片刻——那是这里的结界。
　　接着，成卓便看见羡楚抬手去推门。他刚想出声阻止——那结界他是见识过的——却见那门轻易地就被推开了……

作者有话说

　　初次写文，请多多关照。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意见！